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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而如今的京城,空中弥漫着火药和血腥气,满地的泥泞与血迹。
大门闭户,许多无家可归的人坐在街边沿街乞讨,从这一路走来,满是哭嚎哀叫之人,那些人要么断胳膊断腿,要么是失去双亲的孩子,要么是孤儿寡母扑在尸体前嚎啕大哭。
林倾白看不得这些,他松开了紧握着车帘的手,坐回马车里。
若是之前,他还是皇宫中万人敬仰的云王爷,他定会一掷千金,帮一帮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可他现在又算什么呢?
他是一个在百姓心中得而诛之佞臣,是一个连面都露不了的逃犯。
他自身难保,什么都做不了。
他紧闭的双眼,竭力的不让自己去听车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两刻钟后,他们抵达了城门口。
城门大开,春山还在烧,火势没有半分的减弱,侍卫告诉林倾白,春山虽然烧了,但是城后面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城。
林倾白不在意这些。
去哪里,走那条路,都似与他无关。
他对侍卫说:“你们看着走吧。”
就这样马车一路走过了蜿蜒的小路,继续向前走,林倾白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
他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的车马劳顿,忍不住吐了两次之后,凉瑶楚走上了马车给他喂了两个药丸,林倾白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路上走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华周城。
这个城池距离京城不远,若是寻常的赶路只需要一天一夜便能到,但是照顾着林倾白的身体,他们走的很慢。
到了华周城后,红月寻了个上好的客栈,安排众人住了进去。
林倾白一到了住所,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是凉瑶楚给他配的药的缘故,还是他最近的身体愈发的虚弱。
他每日睡觉的时间甚至比清醒的时间还要长,有的时候甚至坐着都能睡着。
林倾白甚至怀疑他死的那一日,很有可能是闭上了眼睛,一觉就睡的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林倾白就算是睡着了也并不安稳,他总是爱做梦,梦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他在仙界的那些年,还有他下了凡间所经历的种种。
今日他做的梦很离奇。
他梦见了一片血腥厮杀的战场。
郗安坐在一匹高马之上,立于那片战场的正中心,忽然从远处的城墙之上飞掠过一把飞箭。
以郗安的武功的一定可以躲过那只飞箭,可是他却一动不动。
林倾白大惊,他下意识的想要冲上前,护在郗安的身前。
可是此时林倾白的身子却不听他的使唤,无论他如何的挣扎,他都无法到达郗安的身边。
于是林倾白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把箭刺入了郗安的肩头。
血光飞溅。
继而又是一支飞箭,刺入了郗安的膝盖,又是一支箭,刺入他的手臂.......
空中不断的响起箭破长空的声音。
就这样一支一支的扎入了郗安的身体中,郗安就像是一个箭靶子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躲闪。
林倾白心脏疼的犹如刀绞,他眼睁睁的看着郗安被无数支箭刺的千疮百孔,他看着鲜红的血迹从郗安的银甲中溢了出来,顺着马匹一滴滴滴在地上。
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不躲啊?!
林倾白想要叫喊出这些声音,可是他痛的甚至连喊都喊不出声音。
就这样最后一支箭,从远处飞来,直直的刺入了郗安的心口。
那只箭的力度很大,直接将郗安从马上刺了下来,飞摔在地。
血顺着他的心口流了满地。
.......
林倾白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甚至快的要从他的心脏中跳了出来。
林倾白艰难的坐起了身子,倚在床头,手掌紧紧的按住了胸口的位置,骨节苍白的抓着胸前的衣衫。
这一阵心悸来的突然,他的额角冒出了虚汗,微张着嘴巴不停的喘息。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上一次做这种梦,还是郗安在潜州遇见雪崩的那一次,他夜夜不能寐,每每从梦中惊醒便是心脏蹦跳的难以喘息。
然而这一次的心悸比那时还要厉害,甚至让林倾白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感受。
林倾白脸色煞白,朝前倾着身子,指尖颤抖去够床头柜上的木盒子。
他的手脚发软,很是艰难的将那个盒子拿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掌用力的几乎快要将那个盒子按进了他的心脏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盒子上的凉意让他心脏疯狂的蹦跳缓和下来了许多。
林倾白脱力的松下了手下的力道,倚在床头虚喘着气,那个按在他心口的盒子也就滑到他的腹处。
林倾白纤长的手指抚到盒子上,一寸寸的划过盒体,最后落到了盒子上的铜锁上。
以往晚上林倾白一人做了噩梦,睡不着之时,总是会看一
看郗安写给他的信。
那里的每一封信都能让林倾白感受到郗安对他的关心和情谊,这才让他珍藏至今。
可是如今.......
林倾白的手指抚了抚那把铜锁,又缓缓的松开了锁,将盒子放在了一旁。
房间有些闷,林倾白手扶着床帏慢慢的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林倾白仰头望着天,却见天上飘飘扬扬的落下了雪。
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雪不大,夜很黑,雪花犹如银蝶一般,随风而飞。
“王爷,请用膳了。”
这时红月轻轻的推开了殿门,却见林倾白早已起了身。
他穿着一身白衣内衫,就那样立于窗户之前,仰头望着窗外出神,甚至连红月进门了都没有察觉。
如今的林倾白面色苍白,眸似清泉,身子纤瘦,这般模样映在屋内的昏黄的光之下却生生多了几分病弱的美感,好看的不像话。
只见他抬起手,窗外的一朵雪花便轻柔的落在了他的指尖。
红月看的愣了神,不一会她反应过来,冲进屋里连忙将大氅取了下来,慌慌张张的披到了林倾白的肩头。
“王爷,外面的风大,您穿着这一身怎么能站在窗前吹冷风啊!”
林倾白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病人。
之前郗安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能听话几分,如今却是谁也管不了他了,凉瑶楚说过他好几次,扬言再也不管他了,林倾白却也不甚在意。
大氅盖在了肩头,林倾白才反应过来。
他拢了拢肩头的大氅,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声:“无碍。”
“怎么就无碍了!”红月被气的脸色通红,她想要说一说林倾白,可是又知道凉瑶楚已经对他说教的够多了,寻常的那些劝慰和说教对于林倾白一点用都没有。
于是红月的咬着嘴巴憋了半天,目光在扫到卧在旁边的小白时,眸色一闪。
她指着小白对林倾白说:“王爷你就算不在意自己,您也看看它啊!小白这两日也生了病,房间里那么冷,它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闻言林倾白果然从窗外挪开了目光,看向了小白。
小白已经是一只很老很老的狗了,却一直身体很好。
院子中的下人都经常说小白就像是不会老一样,和当年被捡回来时一样的精力旺盛。
然而就在两天前,郗安进攻皇宫那日,小白病了。
它不吃不喝,见了人也不摇头摆尾的迎上前,反而是一直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请凉瑶楚来看,凉瑶楚不满的说她又不是兽医,然后看了看却也没有看出什么原因,最后得结果,出许是冬天到了,狗也没有那么精神了。
林倾白着小白的目光有些出神,忽然他低声道:“你说,如今他在做什么........”
“啊?”
林倾白的声音太轻了,红月没有听清楚,扬着声音又问了一次:“王爷你说什么?”
林倾白挪开了眼,摇了摇头,转过身将窗户合上,没有再多说话了。
其实那个问题,他问出来就后悔了。
如今的京城,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是他已经登位了,要么是他还在杀人,踏着尸山血海一步步向上登。
毕竟他手握重兵,依照如今京城的形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而无论是那种结果,林倾白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知道。
许是下午睡了一觉,这一天晚上林倾白没什么睡意,喝了药之后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到了第二天一早,辰时,林倾
白醒了过来。
他打开窗户,本是想看看雪景,无意中望见了客栈对面的包子铺。
那铺子刚出炉了一锅包子,白花花的热气顺腾之上,看的林倾白难得的有些饿了。
于是早膳,他便带着一众人出了客栈去吃包子。
远离了京城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鲜少有人认识林倾白。
林倾白就像是寻常人那样坐在店铺里,听着耳边的喧喧扰扰。
他一向喜静的人,竟然也没有觉得吵,反而感觉这样的热闹的生活,好像也挺好。
比起林倾白吃饭的文雅,凉瑶楚吃相倒是放荡不羁。
她啃了一大口的包子,吃的满嘴流油,大声的夸赞着:“这家的包子真好吃!我在京城从未吃到过如此鲜香的包子。”
林倾白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豆浆。
正在这时,他身后路过了两个吃完饭的客人,那两个人一边朝店门口走去,一边闲聊着。
“今日我的亲戚才从京城逃了出来,就是我总是和你说的那个堂哥,之前他好歹也是个体面的商人,这次一过来,狼狈的跟乞丐一样!”
“真的假的?京城那边现在如何了?”
“还能如何,自然是一团糟乱,满地尸横,不过还是老天开眼,到头来也没有让那狗贼登上皇位!”
“他被抓入大牢了?”
“什么抓入大牢了,他死了!被万箭穿心,射死了!这都是前两天的事情了,多解气!照我说他就是活该,造了那么多的杀孽.......”
后面的话林倾白没有听清。
他定定的坐在那里,耳边只有一阵一阵尖利的耳鸣声,将他刺的头痛欲裂,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王爷!”
“王爷!”
凉瑶楚面色焦急,抬起手狠狠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林倾白这才入梦初醒的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豆浆不烫吗?!”凉瑶楚问道。
林倾白手中滚烫的豆浆撒了他一手,将他白皙的皮肤都烫红了一片,可是林倾白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手死死的握着杯盏,几乎快要将杯盏给捏碎了。
“谁死了.......”
林倾白声音颤抖的问。
凉瑶楚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皱起眉头说:“什么谁死了?”
林倾白却没有回答凉瑶楚的话,他猛地站起身,两步冲到了方才说话的那人前,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双眸通红的问道:“你方才说,谁被万箭穿心?!”
“谁死了?!”

那两个人忽然被人拦住, 皆是一愣。
那个人甩开了林倾白的手,莫名其妙的望着林倾白说:“你这个人有毛病吧!”
说完他们狐疑的看了林倾白两眼,绕过他走出了店铺, 到头来也没有回答林倾白的问题。
闹得这番动静, 店铺中人都纷纷的望向了林倾白, 低声的议论着。
跟着林倾白一起来的下人也都站起来身子,走到了林倾白身前, 却又纷纷沉默不语。
不过是过了两分钟而已, 气氛却再也没有方才那般欢快和宁静。
带头的那个侍卫先开了口。
他沉着目光对林倾白说道:“王爷,请跟我们一起回客栈。”
林倾白抬起头来, 望着那个侍卫依旧问着:“楚超, 方才他们说谁被万箭穿心?谁死了......”
楚超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垂下了头继续道:“王爷,请您跟我们一起回客栈。”
林倾白通红的眼睛缓缓的扫过站在他身前的每一个人,渐渐的他恍然大悟,站直了身子, 声音微颤的问道:“所以你们都知道.......”
“........”
“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就连一向话多的凉瑶楚此时也垂着头,不让自己的目光与林倾白对视。
林倾白静静的望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忽然觉得可笑极了, 可他却连笑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细细想来, 也是。
郗安刚领兵进宫那日,侍卫便说有民间兵团要攻进王府中, 催着让林倾白快一些跟着他们离开王府。
当时林倾白只觉得有异样, 却并未深思。
现在想来便是, 当时京城一团乱, 人人都自危逃命, 又有什么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就组成一个民间兵团。
好,就算是有!
那林倾白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从头到尾没有遇见一个拦路者。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一路护着他跑出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林倾白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走出了店铺,走向了对面的客栈,走回了房间。
众人跟在他身后,不知道林倾白是想要做什么。
只见林倾白走回了房间,开始收拾行李,红月连忙走了进来,手足无措的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倾白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的在收拾东西,他犹如机械一般,将所有的衣物都塞进了布包里,
红月拦不住林倾白,只能着急的回过头望向了身后的人。
楚超走上前来,抓住了林倾白的手腕,说:“王爷,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将军的命令要带你出京城,保护您的安全,您不能回去!”
林倾白的胸口忽然剧烈的起伏,他滕然甩开了楚超抓着他的手,紧咬着下唇,哑着声音说:“滚开。”
林倾白一向平和,何曾说过这般言语。
楚超心一横,抬手按住林倾白要拿的衣物,还想要阻拦,却见林倾白猛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短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床板中!
那个刀锋的位置就在楚超的指尖一毫的地方。
楚超的手指顿了顿,仰头不敢置信的望向了林倾白。
林倾白面色生冷,说:“还用我再说第二次?”
楚超沉默了半响没有言语,他转过身望了望凉瑶楚众人。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凉瑶楚都不敢上前说一句,她对着楚超摇了摇头。
楚超便缓缓的收回了阻止林倾白的手。
没有了他人的阻拦,林倾白在房中快速的收拾东西,红月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帮忙。
凉瑶楚和楚超轻声走出了房间,身后的大门合上,楚超叹了一口气,对凉瑶楚说:“当时将军临终之前下令,让众人把他的死讯瞒上三日,将王爷安全的护送出京城,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如今京城之中一团乱,将军一死,有多少人都恨其入骨,王爷这个时候回去,那便是羊入虎口!”
凉瑶楚面色沉重,最终是叹了一口气说:“罢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如今王爷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就随了他的心意吧........”
林倾白收拾行李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后他们便踏上了马车,又重新往京城的方向赶。
这一路的马速比来时要快了许多。
来的时候需要两日的行程,如今却只要一日。
这一日,林倾白坐在马车上,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闭着眼睛如同木头一般,红月叫了他两声,他也没有应。
就这样,在红月万分担忧的目光中,他们于第二日的亥时赶回了京城,回到了云王府。
已经入了夜,京城依旧是民不聊生之样,沿着回家的那条路一直走,林倾白看见云王府。
空中飘着小雪,路上的雪被压得泥泞脏乱。
林倾白走的时候云王府还是红砖绿瓦,如今却是一片的白。
丧幡挂在屋檐上,随风飘扬,王府大门紧闭,门上的丧联早已被人撕碎。
有几人围在王府的外面,冲着王府扔泥巴,扔鸡蛋,弄得府门上满是污渍,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他们叫骂着,用最难听最恶毒的语言骂着郗安,骂着林倾白,骂着整个云王府。
甚至有一人骂的开心了,翻身上了墙,拽下了门上的丧幡。
众人轰然大笑。
若是以往,云王府的门口从来都是一尘不染,戒备森严。
寻常的百姓走过云王府门前时,恨不得都要屏住呼吸,快步走过,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把门内那尊凶神恶煞的大神给惊动了。
而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
郗安一死,犹如大楼倾覆,就连门口的叫花子都敢在云王府的门上狠狠的踹上几脚。
楚超没有带着众人从正门进,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走到了后门,进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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