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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对他说:“将军,这位就是北大营的副将,安远将军死后,他就带着北营残留的余兵为安远将军复仇,昨日就是他们截了我们的粮草,导致越将军.....”
说道这里徐副将嗓子忽然哑了,郗安抬起手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
郗安单手拿着酒坛子,缓缓的坐起了身子,还未开口说一句话,押在地上的副将忽然就对着郗安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呸!狗贼!耍阴招害了我们安远将军,你死了定会下地狱!”
身后的徐副将立刻就拔刀向前,却被郗安拦住了步子。
那副将身材高壮,虎头厉眼,声音如雷,一看便是个性格暴烈的猛将,面对郗安的时没有半分惧意,更多的是恨意与愤怒。
他被几个人压着跪在地上,不停的咒骂着郗安,骂着激动的时候,甚至连几个将士都压不住他的身子。
他骂的唾沫横飞,骂郗安不得好死,骂他狼子野心,骂他恩将仇报。
郗安一直都端着酒一言不发,平静的犹如只是在欣赏一首美妙的乐曲。
唯独听见恩将仇报的时候,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声音低哑的开了口:“我杀了你的主将,你来找我报仇,那你杀了我的副将,这个仇我是不是也该讨回来。”
郗安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他转过身问秦大夫:“昨日越辉的伤势是什么?”
秦大夫说:“禀将军,越将军是经脉尽断,失血过多。”
“好。”
说完郗安单手撑着案几,弯下了腰,只见他从案几下拿出一条铁棍,那个铁棍又粗又长,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郗安抬手试了试力道,单手将铁棍撑在地上,他的身子站得摇摇晃晃,眸中含着醉意的冲着周围的将士挥了挥手。
那些将士会意松开了钳制着北营副将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郗安双手握紧了铁棒,冲着副将的上身狠狠的一挥。
铁棒在空中快速的闪过风声,继而一声沉重的血肉闷响。
那个重如猛虎的副将猛地发出了一声哀嚎,应声倒地,痛的涨红着脸,躺在地上来回的打滚,挣扎的像是一条正在被割腹取脏的鱼。
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侯府。
瞧见见了血,郗安抬起手挥的一下比一下起劲。
红月站在林倾白身旁被吓得脸色发白,她朝后退了两步,不自觉的喊了一声:“王爷.......”
林倾白没有应声,他目光定定的望着这一幕,手紧握成了拳头。
他一直都知道郗安残暴,也听说过郗安那些折磨惩罚人的手段。
可是当他亲眼所见到这一幕时,还是被郗安那双血气弥漫的双眸给震慑到了。
他看见郗安如同疯了一样,朝着地上的人狠狠的挥舞着铁棍,就像是在砸一块肉饼一样。
铁棍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副将的身上,一声又一声发出闷响。
鲜红的血不断的飞溅在郗安表情冰冷的脸上,将他眸中的颜色映的越加的血红。
那个副将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完全听不见,只有血肉的闷响。
郗安却依旧在砸。
砸的满院的血腥味,砸的就连旁边的侍卫和大夫都吓得半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
林倾白闻到了那股血腥味,恶心的厉害,胃里猛地一阵翻滚,他跌跌撞撞的转过身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
红月没有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王爷,你怎么了!王爷!!!”
郗安听见了红月的声音,身子一顿,猛地停下了高悬在空中的铁棍。
他抬起头看见了远处树林中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狠厉血腥的表情忽然
就滞住了,他又低下头看了看瘫在地上,下身烂的像肉酱一样的人,猛地松开了捏着铁棍的手。
铁棍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叮当的落地声。
郗安垂着头站在原地,额发垂在了他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声音低沉说:“过来看看,他是不是筋脉尽断.......”
秦大夫惨白着一张脸上前查看,他甚至不用去把脉,甚至不用细看。
哪怕是个不懂医的人只要看一眼,也知道结果。
秦大夫拱起手,声音微颤的对郗安说:“禀将军,此人已经筋脉尽断,比昨日越将军更严重,他已经活不久了。”
“........好,你去看看王爷。”
秦大夫连忙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朝林倾白的位置走。
周围的下人也忙着叫人的叫人,去看林倾白的去看林倾白。
一时间郗安身边的人都走空了。
远处闹声一片,徐副将站在郗安的身后,望见郗安侧着头一直望着湖对岸林倾白的方向。
徐副将小心的问道:“将军,王爷好像病了,您不去看看吗?”
郗安这才回过神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了脚,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
他的手上沾满了粘腻的血迹,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徐副将站在郗安的身侧,看见郗安将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可是他衣服都染上了鲜血,怎么都擦不干净。
郗安就这样狠狠地蹭着,蹭的他手都红了,再打开双手时依旧是满手的血迹。
郗安忽然的回过神来,他松下了紧绷的肩膀,手指颤了颤,低声说:“.......不去了,我满手的血腥,他不喜欢。”
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一直到远处喧闹的声音也渐渐的远去,整个院中只剩他们二人。
郗安垂着头,忽然沉沉的出声喊了一声:“徐邵啊。”
“将军。”
又是一阵许久的寂静,郗安慢慢的开了口:“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站在我身边的人了.......”
“将军,我是。”
郗安顿了顿,低下头笑了起来。

范州城, 新杗山。
和亲的车队走的不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过是刚走到阜朝的边境,还需一日才可进入西域。
如今车队刚出了范州城,正在郊外的新杗山上歇息。
晴公主刚用完早膳, 随嫁的小丫鬟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妆打扮。
“公主, 你今日是想要带这个凤凰发冠, 还是这个秋燕发冠?”
小丫鬟手中拿着两个做工极为精美的发冠,笑着问晴公主。
铜镜中映出了晴公主姣好清丽的面容, 可是她却是面无表情,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连看都未看向那两个发冠一眼。
女子都爱美,晴公主出嫁之时皇上给他准备了几十箱的锦衣华服, 让她每日都穿的无与伦比的好看, 以彰显阜朝的国威。
可是晴公主却不在意这些。
小丫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随便拿起了一个发冠, 默不作声的为公主梳妆打扮,心中亦是掩不住的伤怀。
她与晴公主一起长大,眼睁睁的看着公主从开朗明媚的性格, 到如今似一个漂亮的布偶一般,不会笑,没有喜怒哀乐。
这样瞧着,反倒是真的有几分像那个不识好歹的大冰块了。
小丫鬟心中暗暗的骂着越辉,正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那个敲门很急,砰砰砰的声音将小丫鬟吓了一跳,连晴公主也回过了头, 不冷不淡的望着大门。
小丫鬟连忙走上前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客栈小厮服装的男人, 他手中端了一个餐盘, 上面放着一碗蛋花粥,站在门口说:“小姐,这是你们点的葱花蛋花粥。”
小丫鬟朝他的身后扫视了一圈,侧过身让那男人走了进来。
房门一关上,男人立刻跪在了晴公主的身前说:“公主,京中出事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晴公主在宫中的暗卫。
这边距离京城不近,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的传递消息,也需要小半个月的时间。
晴公主走之时并未带上他,如今他这番日夜兼程赶来,必定是京中出了很大的事情。
晴公主淡淡的问:“何事。”
那暗卫喉结滚了一下,说:“京中有人叛了.......”
晴公主听到这里,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京中兵力强健,守卫森严,是谁敢叛?”
“.......是郗将军带头叛了。”
晴公主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还未说话,身后的小丫鬟灵季就耐不住的开了口说:“他好大的胆子!公主,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在朝堂上他便处处与越将军为难,甚至还觊觎越将军手中的兵力,一瞧便是别有所图之人,狼子野心!”
说到这里,灵季看了一眼晴公主面色沉重的表情,又劝慰道:“公主,您别担心,朝中还有越将军坐镇,定不会有事情。”
听见灵季这样说,晴公主的面色也缓和了一些,她问道:“如今京中情况如何了?”
那暗卫的头低的更深了,行礼的手腕颤了颤,压低了声音说:“公主,京中情况不好,越将军........越将军他.......”
听见暗卫这番为难的语气,晴公主眉头一皱,厉声问:“越将军如何了?”
暗卫猛地跪俯下了身子,深深的喘息了两口,声音悲切的说:“公主.......越将军他,也叛了!”
小丫鬟手中的木梳掉到了地上,她震惊的张开了嘴巴,一点点的转过头望向了晴公主。
晴公主的脸色瞬间煞白,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身子紧绷的就像是一只拉紧的弓,下一秒就要崩断了一般。
“你说什么.......”
“禀公主,越将军也叛了......”
“.......”
灵季连忙大着声音,声音颤抖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越将军从小就跟在公主的身边,他一向赤胆忠心........并且他与郗安一直是势不两立,鹬蚌相争,怎么可能也叛了!”
那暗卫拱着的手握的骨节煞白,低声的如实说道:“臣不敢欺瞒公主,此事千真万确,就在郗将军与珉公主大婚当日,越将军带着东大营上万名的将士与郗将军在风兰城楼下会和,二人一起叛了!”
“.......”
“我也是侥幸才能从京城中逃出来给公主报信,如今京中的消息被郗将军全面封锁了,西域还不知道京中之事,怕是再过不多日便知晓了。”
京城闭城,里面内外围攻,战火纷乱,所有的消息传不出来也进不去。
即便是暗卫这短短的一句话,也是他拼了命从京城传出来的。
听见越辉也叛了之后,晴公主久久回不过神来,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日的冷漠与淡然。
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紧咬着下唇,半响声音颤抖的问:“如今........京城情形如何了?”
“我走之时,京城已经被围封,只有西大营的将士赶到,却被拦在了城门外,双方正在城门处激烈的围攻,而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
晴公主哑声说:“好,你先退下吧。”
那暗卫说了一声是,便转身退下了。
殿门重新合上,晴公主坐在案几前双眸紧闭,许久的一言不发。
灵季看着公主这副模样,心中忐忑,弱弱的喊了一声:“公主.......”
“........”
“公主,你没事吧.......”
“.......”
“公主,你别吓我.......”
灵季自小在宫中长大,哪里见过这等大事,她蹲在晴公主身前,仰着脸轻声的唤着。
忽然灵季的声音一顿,骤然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见公主的眼角泛出了水光,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眼泪晶莹,悬在了公主的下巴处。
晴公主抬手抹了一把下巴,哑着声音对灵季说:“.......灵季,将我的蓝鸽拿来。”
灵季立刻站起身走到了一个木箱子前,打开了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笼子。
那个笼子里有四只鸽子。
那鸽子身头为蓝紫色,圆脑,尖嘴,爪子尖锐,抬脸时双目锋利,是整个阜朝都难寻的稀有蓝鸽。
那些鸽子是当她还是孩童之时,越辉送给她的。
那时越辉还是她的侍卫。
她比越辉要小一些,小的时候很活泼贪玩,总是喜欢趁着宫门的侍卫不注意,偷偷的溜出宫去,一个晃神越辉就找不到她了。
于是便有了这些蓝鸽。
蓝鸽很小,可以藏于袖中,飞行速度极快,认主。
若是晴公主走丢,只要她放出蓝鸽,蓝鸽便会寻到越辉的方向传信。
可以让越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
不论他们相隔多远,位置多么偏僻,蓝鸽都会寻到他。
晴公主轻柔的抚了抚蓝鸽的羽毛,坐在案几前拿出一张纸,提笔在纸上写信。
眼泪迷胧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写下的字迹。
她便不停的用衣袖擦拭。
自从她知越辉对她并无爱意之后,变得心思淡漠,自以为再无可以令她情绪波动之事。
可是没想到这次不过是听闻了那暗卫的短短几语,便让她心中再起滔天波
晴公主心思激动,提笔之间手颤抖的厉害,笔尖上的墨不听使唤的滴在白纸上,一同落在纸上的还有她气愤又悲痛的眼泪。
她在信上字字尖利的质问越辉,为何要叛?!
既然已经和郗安相熟,为何在朝堂之上还佯作不识?
当年在寺庙中,他救过自己一命,她便对他感恩戴德,即便她贵为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无父无母的平民,可是她却从未薄待过他半分。
她将他带在身边,给他寻最好的出路,捧他坐最高的位置。
若是他要叛,是否是从他们的相识便是利用?
是否就连当年那场英雄救美的刺杀,也是假的?!
是不是他当年就做好了这一手的局,引她入瓮!
可是就算是利用,他们相识那么久!自小便一起长大!相知、相伴、相随。
他是否对她并无半分真情!
就算没有爱情,那亲情呢?!友情呢?!
这些日日夜夜,这些朝夕相处,可也都是假?!
在那信中晴公主字字泣血,言言珠玑,她一个公主,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用了一些激动不得体的语言,将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气恼,加之越辉不爱她的痛苦、懊恼、恨意全部都发泄在这张纸上,也全部都发泄在越辉的身上。
她将这封信写完,便将信纸塞进了蓝鸽的足筒中,推开了窗户,将蓝鸽朝空中放飞。
那只蓝鸽在空中展翅,不过两个挥翅之间,便消失在天空中。
晴公主望着那只鸽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窗外的冷风吹来,灵季喊了她一声公主,她才回过神来,脱力的坐回位置上,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蓝鸽飞行的速度极快,耐力极强,可以不眠不休一直保持高速飞行,以这种速度从范州城到京城,来回只需要四日。
晴公主身份高贵,进入西域之后需要少王亲自前来迎接,而最近几日少王还未赶到嘉峪关,所以在这里歇脚的时间的便长了一些。
晴公主就这样日日的坐在房内等,等越辉的回信。
然而到了第四日,窗外的信鸽却久久未归。
晴公主便等啊等。
初冬窗外的寒意很盛,可是她却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按照蓝鸽飞行速度的计算,只要是越辉还在京城中,蓝鸽就不可能找不到他,也不可能还没有回来。
就算是越辉不愿给她回信,甚至是不愿看她的信,那蓝鸽也该在寻到越辉之后回到主人的身边。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晴公主想到这里心都在颤,她甚至连坐都坐不住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或是站在窗口的位置,漫无边际的望着。
就这样,她一直望着窗外,一直望到她对越辉的满腔恨意与怒火,渐渐的变成了无尽的忐忑,与焦躁。
就这样她等着从黑夜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灵季端着一个打满水的铜盆来到晴公主的屋内,想要为她梳妆打扮,却见公主依旧站在原处,面容憔悴,双眸中满是红血丝。
灵季一怔问道:“公主,您怎么还未歇息?”
晴公主转过身对灵季说:“去告诉西域使臣,我身体不适,要在这里再歇息五日。”
灵季连忙放下了手中水盆,焦急的走上前问:“公主你怎么了,需要我给你请大夫吗?”
晴公主摇了摇头,又垂眸沉默了一会,忽然她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走到案几前打开了锁着蓝鸽的笼子。
灵季连忙拉住晴公主的手,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可是已经晚了。
霎那间仅剩的三只蓝鸽都飞出
了笼子,朝窗外飞去。
灵季急的直甩手:“公主,这可是你仅剩的三只蓝鸽了啊!你怎么把它们都放了!那你日后怎么办啊!”
蓝鸽耐力很强,一旦用作传信便会不眠不休,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正是因为此,它们任务完成后,回到主人身边,不出三日便会力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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