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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每每战报回来,皇上都是满脸的笑意,连带着越辉和林倾白都收到了不少的封赏。
只是林倾白心中清楚,满天下的人所要所听皆是战报上“大捷”二字。
而后呢?
如今正是寒冬,潜州那边大雪封山,比京城要冷上数倍,在如此之境能够打胜生在北方的赤熯族又谈何容易。
林倾白曾经不信神佛,在仙界之时他独自一人立身在云巅,翻手浮云间无处不可得,只信自己。
而如今林倾白却频频来到寺庙,一待便是许久。
辰时,用完早膳,莲姨走了进来,对林倾白说:“王爷,今日是正月初六。”
林倾白点了点头,说:“我知。”
瞧着林倾白兴致不高,莲姨从衣袖里掏了掏,笑着递给了林倾白一封书信。
林倾白看见那封信,久未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瞬的柔和。
就连原本窝在墙角昏昏欲睡的小白也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冲到了林倾白身前。
林倾白便将小白抱在了怀里,又将案几上的烛光点亮了一些,缓缓的展开了书信。
林倾白细长的手指捏着那几张纸,一看便是许久。
茶的白烟氤氲,又渐渐的凉了下来。
林倾白这才将信缓缓的放在案几上。
淡黄色的纸上,郗安的字迹也愈发的成熟,比他十四岁的时候更加的有力潇洒。
依旧是和往常一样,郗安在信上写到了最近的近况。
他说潜州如今大雪封山,晚上洗澡时才烧开的热水,刚淋在身上就变成了冰水,冻得好几个士兵都在乱叫。
于是他们就开始比赛玩骨牌,若是输了的人就淋一桶凉水洗澡,而他每一次都是赢的,周围的小士兵如今都不敢和他玩了,见到他就绕远路走。
说着些话的时候,郗安依旧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
或许是害怕林倾白担心,他又在后面写到,自己年轻身体强健,对抗这般寒意的丝毫不在话下,甚至连楚将军都夸奖他:“是个好小子!抗造!”
郗安模仿楚将军的那句话,简直是像极,林倾白甚至能想到楚将军说这句话时,用力拍打在郗安肩头的力道。
林倾白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眸色闪了闪却又暗了下来。
他怎么会不知,这是郗安想要讨他心疼,又生怕他担心。
在信的最后,郗安一如之前询问林倾白,是否安康?是否思念他?
不管前方的战况如何,郗安都从来不会在信中对林倾白提及战况
他不会对林倾白炫耀他在战场上有多英勇,更不会告诉林倾白他是否受伤,是否过的艰难。
放下手中的信,林倾白望向了窗外的鹅毛大雪,过了半响他淡声的说道:“近日是更冷了啊。”
莲姨立刻凑上前,小声问道:“王爷,您冷了吗?用不用我再加一些炭?”
林倾白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潜州距离京城很远,这封信的落款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而十二月份的寒意远不及如今来的烈。
他如今置身的殿内,窗户紧闭,怀中捧着金丝手炉,屋内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所有的寒风都被隔绝在外,房内如同春日一般温和舒适。
哪里及郗安千万分的辛苦。
林倾白拿起那封信,指尖轻柔的将信封折叠好放回了信封里,又打开了放在案几下的一个檀木小箱子,将那封信放了进去,最后小心翼翼的上了锁。
这两年以来,郗安每一个月都会给林倾白写一封信,林倾白将每一封信都好好的收着,到了如今这个木箱已经装满了一大半。
莲姨望着林倾白的动作,眼里不由的泛起了水光。
她越是上了年纪之后,就越是爱哭。
莲姨自知不妥,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再转过身来时依旧是满面笑意的对林倾白说:“王爷,今日是少爷的生辰,您若是在今日将替他准备的礼物寄给他,他定会欢喜。”
林倾白点了点头,对莲姨说:“将东西拿来吧。”
莲姨立刻转过身,走到了衣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了一身银甲,随后放到了林倾白的案几上。
银甲闪闪,如同波光粼粼的鳞片,泛着清素又耀眼的光。
这里的每一片银甲片都是林倾白高价从江南定制,工期就等了一年,又由林倾白一针一针的缝上。
虽不敢说是刀枪不入,但确实是鲜有的坚硬。
林倾白一手拢着宽袖,抬手舔笔,写下了第一句话。
——安儿,今日正月初六。
林倾白的字迹娟秀,写完了这句话,他忽而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了。
笔尖悬与纸上,却久久未落。
潜州遥远,如今又天寒地冻,这封信能够寄到郗安的手里,便又是一个月之后。
今日,郗安十六了。
但在林倾白的记忆中,依旧是郗安十四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脸上还带着稚气,说话的声音也是少年的语调。
而如今他必定是高了不少,在外出征风吹日晒,也应是变黑了。
林倾白垂着眼眸望着纸张上的那句话,像是只要望着那句话就能在纸张上勾勒出如今郗安的容貌。
过了一会林倾白又落了笔,萦绕在心头的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写下了一句。
——战场艰险,为师愿你安好。
这句话刚写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王爷!王爷!”
一个年轻的侍卫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脚上一滑险些摔了一跤。
“何事喧扰,有事情好好的说。”莲姨斥了他一句。
那侍卫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莲姨说的话,而是扑通一声跪在林倾白身前。
他似乎是慌极了,声音颤抖的哑声道:“王爷,今日早朝之时,忽然传来了潜州的战报......战报上说楚将军和郗将军带着一队将士深入漠山打探漠山部落所在,却突遇伏击........”
说道这里,殿内一片死寂。
侍卫甚至连抬眼都不敢看林倾白一眼,撑着地的双手都在颤抖,强撑着继续说下去:“敌军对山势熟悉,设计引发雪崩,大批的将士葬身在漠山......楚将军和郗安两人身受重伤,纷纷坠入了山崖,将士们在山下挖了多日,已找到了楚将军的尸骨......”
侍卫的声音哀切,他的话音还未落,啪嗒一声,林倾白手中的笔坠落。
笔尖上的墨汁晕染了林倾白方才写好的那句话。
过了许久,才响起了林倾白颤抖的声音。
“郗安呢.......”

侍卫上身几乎跪伏在了地上, 后背竖起了一层层的汗毛。
他咽了咽口水说:“信使在早朝只汇报到此,皇上听闻楚将军战死脸色大变,而后斥众人退下, 二人去了御书房,至于郗将军的下落应只有皇上知晓......”
听到这里, 莲姨捂住了嘴巴, 嗓子里呜咽了一声,眼泪止不住的就掉了下来。
林倾白却是依旧坐在那里,双目朦胧, 脸上木然的没有一丝表情。
他茫然的望了一圈,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手腕的落在案几上, 居然是想要捡起毛笔, 将方才未写完的信写完。
林倾白望着那一张纸, 久久未落笔,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啊颤,笔头的一大滴墨汁落在了纸上。
墨迹晕染开来, 一张纸被染的又脏又乱。
林倾白有些急了, 他方才是想到了一句话, 想要告诉郗安的,为何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郗安还在潜州等着他的回信。
今日是他的生辰, 为何自己却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想不出!
直到林倾白听见莲姨哭着喊了一声:“王爷!”
林倾白身子一顿, 望着那张纸,只能看见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 不知所云。
只有“安好”二字依稀可辨。
林倾白这才犹如梦初醒, 他闭上眼睛深喘了几口气, 手中的毛笔被捏的几乎快要折断, 哑着声音说:“备车.......去皇宫。”
车子备的急,车内没有燃上火炉,更没有往日柔软的锦棉坐垫。
今日京城下着大雪,道路颠簸,车帘被吹开,风雪不断的卷入车内。
林倾白却像是感受一般,他身板挺直,垂眸闭眼,似个木头一样坐在位置上,寒风带着冬雪不断的吹到身上,原本细腻莹白的手指,此时却冻得通红。
莲姨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拿起了大氅,披在林倾白的肩头,她哑着声音说:“王爷,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少爷若是知道,定会担心.......”
林倾白睫毛颤了颤,却依旧一动不动。
莲姨也是不敢再劝了。
这一路也不知是走了多久,马车就这样在雪地里歪歪扭扭的到了皇宫门口。
可是还未等踏进宫门,马车猛地歪了一下,怎么都动不了。
莲姨连忙掀开了车帘问道:“怎么不走了?”
马夫回过头焦急道:“不是不走了,今日雪大看不清路,应是轮子卡到坑里了,等一会就好!等一会就好!”
说罢,马夫便高高挥舞着鞭子,两大鞭子下去,马吠高昂,拉着纤绳拼命的向前跑,可是马车卡的太死,晃悠了两下依旧是一动不动。
“马上就好.......马上.......”马夫也是急出了一身的汗,扬起鞭子又是抽了马两下。
莲姨也急的厉害,她回过头对林倾白说:“王爷,我再吩咐下人寻一辆马车来,您别急。”
林倾白却未等莲姨话落,他睁开眼两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车帘。
车外的风雪又大了,大朵大朵的雪似羽毛般,翩然落在地上。
皇城巍巍,白雪茫茫,马车就立在那深红的城墙之下,竟是如蚁雀般,明明是过年的时节,可是皇宫中却是万分空寂,更无来往宾客,独有宫门口守门两行侍卫。
林倾白手撑着车板,踏下了马车,对于旁边的人说话声置之不理,他迎着风雪,踩在雪地里快步的向宫里走去。
“王爷!”
莲姨心里一慌,喊了一声,连忙也跟着下了马车。
此时莲姨也顾不上什么主仆之分,什么尊卑,她上前一把拽住了林倾白的手臂。
林倾白的身
子单薄,被她拽的猛地回过身。
“王爷,您再等一等!马车马上就来了!我已经寻人去叫马车了!最多两刻钟!”莲姨焦急的说,手上的力道更是用力的拉着林倾白。
她生怕自己一松手,林倾白就当真会在这漫天的大雪里,一步一步的走到皇上的宫殿里。
风声簌簌,无尽的雪花在二人之间坠落,一片雪花落在了林倾白纤长的睫毛,林倾白眨了眨眼睛,忽然就红了眼眶,他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可我等不了了.......”
莲姨从未听过林倾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心口猛地一缩,定定的立在原地,手上的力道松下了不少。
林倾白垂下了眼睛,一把推开了莲姨的手,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王爷......”
“王爷!”
周围的下人都随着莲姨赶上前,不断的劝慰着林倾白,林倾白却是再未发一言,只是一直向前走。
寒风呼啸,他的乌发在雪中飞洒,衣摆涓动,大氅上的白鹤纹绣竟似要在雪中腾空飞起来一般。
雪地里很是难走,加之天寒,在踩在地上的瞬间,白雪就渗透进了鞋靴里,化成冷的刺骨的冰水,没走上几步就脚趾僵硬,雪渗到裤腿里,腿部都没了知觉。
而林倾白似全然感觉不到这些一般,依旧往前走,渐渐的那些下人竟然跟不上林倾白的步伐,只能掉的远远的跟在后面。
大约是两刻钟,终是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亮着烛光,外面有一队的侍卫巡逻,还有大太监守在门口。
林倾白走上前,那些侍卫望着林倾白这番狼狈的模样都愣了愣,太监高风当即惊呼出声:“云王爷,您这是怎么来的!怎的.......怎的身上都是雪?!”
林倾白乌发间落满了白雪,身上早已没了直觉,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哑着声音说:“我要见陛下.......”
“是是是!”高风连忙应着说:“陛下现在正在议事,我进去通传一声,云王爷您等一等!等一等!”
说完高风就慌张的走进殿内,没多时高风小跑着出来说:“云王爷,陛下请您进殿!”
林倾白拉起衣摆,跨步走进了御书房,原本在里面的大臣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那些大臣迎面看见林倾白的这副模样,都纷纷惊住了。
云王爷常年白色纱衣,面容清秀,似不染尘埃的仙子般,何曾有如此狼狈之时。
最后那些大臣还是无一人敢上前同林倾白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低头快步的走了出去。
走过走廊,林倾白进入了御书房的内殿。
皇上正皱着眉头坐在案几前,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奏折,书籍,地图,而他埋身在这一堆的东西里,烦躁的在翻看着几张纸,手指一紧竟是将这几张纸撕的粉碎,扔在了地上。
“皇兄.......”林倾白叫了一声。
皇上这才抬起头,望见林倾白时瞳孔猛地一缩。
林倾白满身是雪,雪水渗透了衣服,水滴顺着衣角落下,而他冻得手指发青,浑身苍白的似也要化在这片雪中。
皇上连忙站起身说:“小十,你这是怎么弄的?!”
林倾白没有说话,他还是依着礼节,抚开了衣摆跪在了地上,只是他的身子冻得僵硬,就连跪下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很艰难。
“皇兄,我已知潜州之事,还望皇兄可以如实相告潜州的情况。”林倾白双手合礼,行礼的手冻得通红,细瘦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皇上脚步一顿,半响叹了口气,将林倾白扶了起来,说:“朕没将这事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如现在这般,如今看来你都知道了......”
皇兄可以如实相告潜州的情况。”
皇上无奈极了,他回过头对下人说:“来人,将火炉烧旺一些,再给云王烧一个手炉。”
说完皇上就林倾白扶到了书桌旁的软垫上坐着,那里靠近火炉,是最暖和的地方。
林倾白身子虚弱,由着皇上的力道坐在软垫上,还没有坐住就又直起身子:“皇兄......”
林倾白这次还未开口发问,就被皇上抬手打断了。
皇上也满脸疲惫说:“楚将军战死了。”
说罢皇上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有千斤之重,一下就压在了林倾白的胸口。
林倾白的手紧握成拳头,牙齿紧咬着下唇,无比煎熬的等着皇上后面的话。
只听皇上继续道:“朕知道你想问郗安,但朕却无法给你答案,你应该也听说了,那日他与楚将军一同前往漠山,却遇到了伏击与雪崩,一同前往的将士都埋在白雪之下,而后前往的援军在雪中只挖到了楚将军的尸骨,至于郗安.......还没有下落,恐凶多吉少。”
听完皇上的这一番话,林倾白的手中的汗已经将衣袖汗湿,他缓缓的松开了手指,一时间居然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做些什么?
他一向聪明,而现在居然需要很慢很慢去思考方才皇上说的那一番话。
没有下落......
没有下落就是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雪崩,所有的将士都被埋在了雪下面,跟郗安一同坠崖的楚将军已经逝世了。
那郗安呢?
凶多吉少。
直到林倾白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他才松开了紧咬着嘴唇的牙齿,如同钝锈的石磨般,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反应。
他忽略了皇上后半句的凶多吉少,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说:“没有下落便好.......”
皇上看这个林倾白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叹了一口气。
楚将军去世的突然,潜州军心动荡,这让原本对阜朝有利战局,转瞬坍塌。
朝中大臣都在焦头烂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清理战场,再找一个能够稳住战局的人前往潜州,及时的把控住整个局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如今在朝中放眼放去,竟难有适合前往潜州一统战局之人。
皇上与林倾白各有心事,炉火在二人发出了噼啪的烧炭声。
林倾白望着那个炉火,眼眸中映着盈盈的火光,忽然他沉沉的开口问:“皇兄,楚将军的尸骨现在何处......”
一提及楚将军,皇上面色忧愁更深,他抬手搓了搓脸说:“还在潜州。事情发生的突然,信使快马加鞭的回来传信,但是距离潜州发生此事还是已经过了十四日,不过潜州那边天气寒冷,尸首也冻得住,楚将军毕竟是我阜朝的大功臣,朕方才和礼部侍郎商议过了,将他的尸首带回京城,厚葬入皇陵。”
若是往时,林倾白定会夸赞皇上仁德,如今他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望着那团火炉。
皇上顿了顿,继续道:“朕打算加派一些人手前往潜州,将楚将军的尸骨带回来,也可以帮助寻找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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