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上第一节表演课的时候老师就说过,演员的眼睛非常重要,眼神的传递是让观众感受人物情绪的重要途径,所以他一直都很爱
许辉一个小时前发了条朋友圈,吐槽自己的菜鸡队友,江朔看到后,试着弹了个视频过去。
国内已经凌晨三点多,这家伙果然没睡,很快就接了。
“喂——”估计就是随手一放,手机对准的位置很靠下,江朔只能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许辉正在打游戏,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咋了宝儿?”
江朔躺倒在沙发上,“我撞见陆邵坤了。”
那可真是“撞”见,撞得扎扎实实,不掺半点水分。
“真的啊!那不好事儿吗?怎么听着不太高兴啊?”许辉顿时来了兴致,游戏也不打了,找了个草丛挂机,把键盘一推,拿起了手机。
听江朔哭丧着脸讲完经过,许辉笑得跟公鸡打鸣似的,一声比一声嘹亮。
魔音穿耳,江朔忍不住抠了抠耳朵,“你小声点,现在国内几点啊,小心邻居投诉你。”
“哎哟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能呢宝儿,居然把陆邵坤给撞飞了——”说到这里又是一通魔音输出,江朔把脸埋进靠枕里,并且发出崩溃窒息的呐喊。
“不是,你给人撞飞出去,还指望人家给你好脸色啊?”许辉抽了张纸巾,房间里一时间都是他擤鼻子的声音。
“我这不也表示理解吗?”江朔一脸通情达理,“欸,不过说真的,你确定他是喜欢无脑小可爱吗?”
他后来仔细回想一番,总觉得陆邵坤看到他的脸后,反应变得尤为激烈,跟见了鬼似的。
许辉对着手机屏幕定睛一看,“妆卸了啊?”
“废话,脸上糊一天了,卸妆花了我半个小时,你那个定妆喷雾可真他妈牛逼。”江朔竖起大拇指。
“照片呢?”许辉问。
“什么照片?”江朔一愣。
“你化妆不拍照臭美一下的啊?”
“我又不是你,化个妆还得拍三百张照片!”
“画得怎么样啊?明天给我拍张照片看看呗。”许辉点了根烟,叮嘱他。
“哦。”江朔点点头,想起来有点骄傲地说,“不过路上有人夸我好看来着。”
“哟,不错嘛,出师了朔宝。”许辉笑道,吐了口烟圈,回答了江朔刚才的疑问,“不然呢,没有陆邵坤这个靠山,就祁羽那样的,娱乐圈里一抓一大把,能混到今天这样?”
不过要说红这件事,有时候还真是个玄学,爆红靠命一说由来已久,许辉看着江朔的脸,惋惜地叹了口气。
接下去的时间,两个人又开始分析中午发生的事,许辉觉得挺棘手,“咱就说啊,人家陆总什么样的男的女的没见过,他缺床伴吗?你再好看,能比柳絮飞好看?”
算一算,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当时柳絮飞还是个寂寂无名的新人,长得那叫一个清纯动人,身材更是前凸后翘,堪称内娱纯欲风鼻祖,出道没多久,就被狗仔拍到和陆邵坤同天出入他家那栋位于半山的豪宅。
那段时间两人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陆邵坤对这种事又从不避讳,一直都是大方任拍,于是乎柳絮飞的名气扶摇直上,有了亦尊集团这座大靠山,从此一线资源拿到手软,上一年更是斩获金球奖影后的桂冠。
想到柳絮飞,想到她那晚穿着礼服捧起奖杯的画面,江朔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快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时间不等人,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勾搭上陆邵坤吧。”许辉的话立马将他拉回到现实。
许辉想了想,给他支招,“我推测啊,人家陆总可能不太喜欢那种明面儿上太主动的,那种不得劲儿,你得暗送秋波,那叫什么来着,”许辉一拍脑门,“欲擒故纵!懂吗?那样才叫真的勾人。”
江朔瞬间醍醐灌顶。
陆邵坤那种有钱有地位的男人,肯定喜欢掌控,你得让他出击,看上去主动权在他手中,而实际上你才是钓鱼的那个。
这一行竞争,比的不就是谁的心眼子更多?
江朔眼睛一亮,立马抬手给许辉点了个赞,“有道理!”
这一点还真被他俩给蒙中了,陆邵坤确实喜欢掌控,是以当他此时此刻坐在度假村某间酒吧暗处的卡座,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暗含挑逗意味的热辣目光之时,偏偏主动将视线,投向了斜对角那个坐在吧台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留着一头半长发,发尾微卷,松垮垮地扎在脑后,随性又散漫。
葱白般的指尖捏着一小杯龙舌兰,吧台昏暗的灯下,松散垂落的刘海后面露出一截线条精致的鼻梁,上唇微微翘起,饱满的唇珠在杯口一压,晶莹的酒液随即滑入口中,将粉嫩的唇瓣染得透亮。
他一个人,气质清冷如屋外飞雪,明明近在眼前,却叫人有种无法捕捉的疏远感。
陆邵坤眯了眯眼睛,眼底燃起捕猎者志在必得的欲火。
他起身过去,拉开椅子,在男人身边坐下。
陆邵坤气场极强,而男人却好似无知无觉,继续喝着杯中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陆邵坤向酒保点了杯龙舌兰,微笑着看向对方,“也是一个人来度假?”
闻言,男人这才稍稍侧过脸来。
饶是身为娱乐集团总裁的陆邵坤,乍一看到这张脸,脸上也不禁浮现一瞬的怔愣。
太美了。
美得竟给人一种不似真人的错觉。
当然距离感也是真的强,靠得如此近,男人甚至仍未看他,只是抬手,向他展示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款式简洁的银色素环,套在细长柔嫩的指上。
身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陆邵坤扫了眼男人手上的戒指,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很帅,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对方的视线从始至终落在男人的背影上,直到男人循声回头,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来。
这组合还挺有意思。陆邵坤勾起唇角,既然对方已名草有主,便识趣得体地起身离开。
回到卡座,接过侍者端来的酒,他一边喝一边留意着那二人。
拥有小麦色肌肤的男人走到爱人身后,对方抬起手,与他十指相扣,细嫩修长的手指被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男人低下头,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在靠进爱人怀里的那一刻,长发男人身上那层坚硬冰冷的外壳悄然融化,化成绵绵春水,渗进骨头缝里,抬起头,反手勾住对方的脖子,与他在轻柔的低笑声中甜蜜接吻。
两人并未久留,几分钟后,牵着手离开了酒吧,木门开开合合,夜晚纷飞的霜雪逐渐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出门前,陆邵坤似乎听见长发男人轻轻叫了声“严西”。
这段插曲让陆邵坤的心情变得不错,毕竟谁不爱美人,何况是如此赏心悦目的神颜。
然而他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到喝完手中这杯龙舌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陆邵坤喝酒的动作一顿,几秒后,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火辣辣的酒精燃烧着流淌进了胃里。
算一算时间,国内此时不过早上六点,早上六点就给他打电话,这份执着可真是感天动地。
带着嘲讽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被凌厉的寒意覆盖,事隔将近十天,陆邵坤终于接起了母亲林婉青的电话。
“阿坤,还没睡?”面对儿子,林婉青的声音未免过于小心翼翼,小声在电话里询问。
陆邵坤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是什么三岁小孩儿吗?还要监督他几点睡觉。
“你的人没向你汇报?”
林婉青被呛了一句,顿了顿,才又问,“身上还疼吗?”
听到这里,陆邵坤只想挂断电话,不耐烦地说道,“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别挂!阿坤,跟妈妈说说话。”林婉青小声乞求。
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邵坤冷笑。在他跪在地上被陆棅坤用棍棒抽打责骂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而已。
电话里一阵沉默,林婉青等了等,声音里透着哭腔又道,“阿坤,你也要理解你爸爸,他迟早会放权的。你提出的那个方案,真的太激进了,你爷爷当年白手起家,经历了那些动荡岁月,我们陆家好不容易能有今天——“
“我正在度假,麻烦别再给我打电话。”陆邵坤直接掐断了通讯。
酒吧门被人推开,寒风席卷着雪沫涌进室内。
陆棅坤,陆邵坤。
陆邵坤捏着手里的杯子,目光晦暗。
他连名都继承于父亲,在这样一个刻板守旧,犹如一潭死水的家族中,陆邵坤仿佛看见了黄昏时刻渐渐沉落的夕阳,那不过是黑暗来临前,自诩清高的垂死挣扎罢了。
作者有话说:
哟,快看这是谁带着老婆回法国度假来了?
掌握新要领的江朔觉得自己又行了,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浴室化完妆,扛着滑雪板信心满满地出门。
他没去昨天遇到陆邵坤的那条红色雪道,他后头仔细琢磨了一下,那附近既没餐厅也没商店,人家顶多就是一个路过,况且就算遇见了他也追不上。
于是坐缆车去到海拔一千米的那个度假村,那里有通往山顶的两条缆车,如果能在那里遇到陆邵坤,算算排队再加上坐缆车的时间,不就有了至少三十分钟的相处时间?
排队等候缆车的地方人山人海,为了看得更清楚,江朔将滑雪镜拉上去固定在头盔上。
队伍极长,一直蔓延到后面的雪场,数百人挤在一起,说笑声盖过了隔壁餐馆里传出的音乐,他没在队伍中看到陆邵坤的身影,于是迈着鸭子步走到雪场中间的指示牌下,站在那里望向上方的雪道。
雪道上不断下来人,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排越长。
估计是看他眼巴巴的,周围总有人盯着他看,江朔将滑雪板横过来,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移。
他糊归糊,好歹是个演员,基本的偶像包袱还是有的,于是走的时候,刻意把腰挺起来,又把下巴往回收,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让那些老外好好见识一下来自神秘东方的帅哥。
果然,余光里,有人拿出相机,偷偷对着他猛拍。
他穿的滑雪服是连体束腰的款式,腰带一束,显得腰细腿长身姿矫健,模样非常漂亮,见有人拍自己,他将手漫不经心背到身后,暗戳戳绷紧了肚子上的腹肌。
又等了快十分钟,江朔腰都绷酸了,望着上方雪道的眼睛倏然一亮。
陆邵坤!
陆邵坤今天滑的又是单板,脚下那块单板换成了的Lib Tech的Terrain WreckerC2X,不贵,但是滑板表面的图案极为酷炫,疾冲时配合耳机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节奏,一路撕开寒风,乘着雪浪而来。
临到近前,只见他一个极速打弯,滑板在雪地中悍然划出一道月牙,雪沫飞溅,滑板拉平,刚好停在队伍末端。
江朔眨眨眼睛,被这一秒的陆邵坤帅到头皮发麻。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踩着鸭子步过去,悄无声息地蹭到了他的身后。
然而滑板太长,江朔发现距离有点远,于是拍了拍自己身边那人,想要往前插一个位置。
那人原本在和朋友聊天,江朔一看过去,先是那人的朋友话音一断,眼睛刷的一下就瞪圆了。如今江朔已经很坦然地接受了这里的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件事,于是十分亲切地朝对方笑了笑。
这时那人也回过头,脸上登时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不等他开口询问,两个人已经踩着滑板腿脚僵硬地平移走了。
空出来的位置刚好够他挪到陆邵坤身边,江朔期待地搓搓手,往前移了过去。
陆邵坤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仗着个高,望着队伍最前方的缆车略微出神。
他在思考要不要去试试那条黑色雪道。
江朔就在旁边,一个劲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
但陆邵坤似乎在发呆,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江朔想制造出偶遇的效果,几次装作不经意用滑雪板去碰他的单板,连表情都摆好了,讶然中带着一丝丝喜悦与羞赧,还要假装并不在意,可陆邵坤就是不看自己。
江朔有些着急,眼看队伍已经排到他们,只好暂时放弃,决定先上缆车。
等上了缆车,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陆邵坤想不注意到他都不行。
谁知猝不及防,陆邵坤突然脱下单板,提在手里朝队伍外面走去。
他决定去试试那条黑色雪道。
江朔猛地扭头,盯着陆邵坤远去的背影,站在闸机前瞬间石化。
“Sorry!Sorry!”
在其他滑雪者不耐烦的目光中,江朔着急火燎地脱下滑雪板,抱起来,挤开人群追了出去。
所幸没跑几步,发现陆邵坤只是换去坐另一边的缆车,顿时松了口气——那缆车好,那缆车可是完完全全的独处空间,而且面对面,适合他暗送秋波。
江朔喜上眉梢,抢在别人之前,窜到陆邵坤的身后排好。
又等了快二十分钟,江朔抱着滑雪板的手都酸了,不禁偷偷瞄了眼前面气定神闲的陆邵坤,心想这人还挺有耐心。
等排到陆邵坤,旁边的工作人员留意到他身后的江朔,头皮一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又看看陆邵坤,表情狐疑。
将滑雪板塞进缆车外侧的架子,陆邵坤头一低坐了进去。江朔心跳开始加速,学着他把滑雪板放好,一弯腰,坐到了他的对面。
缆车门很快关闭,轻轻晃动几下,载着他们上山。
这缆车的车厢坐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稍显拥挤,陆邵坤看了眼快被碰到的膝盖,把脚收进来些,扭头看向窗外。
他其实根本没有往对面看的意思,但不幸的是,他看到了窗户玻璃上,江朔的倒影。
什么鬼东西?
陆邵坤头皮一麻,猛地看向对面。
这一看,顿时又有种想要自戳双目的冲动。
“你——”陆总瞳孔地震。
江朔原本见他一直盯着窗外,还在苦苦思考要如何引起他的注意,谁想陆邵坤先被他所吸引,主动看了过来,还和他搭讪。
在心里耶了一声,江朔扭过脸,自然光下犹如两条毛毛虫般的眼线微微上扬,因为赶时间贴歪的假睫毛忽闪忽闪,朝陆邵坤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你啊?”
说完,他垂眸,露出黑黢黢一坨的眼影,轻轻咬了下嘴唇,“好巧啊。”
就问这段表演值不值九十八分!
扣掉两分是怕自己骄傲!
真他妈见鬼了。
陆邵坤深吸一口气。
在巨大的视觉冲击下,他的视线就跟着了魔一样,竟难以从那张酷似纸扎人的面孔上移开,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此刻只想一拳过去拍扁那张脸,然而打人犯法,自己又被吊在半空,于是只好往角落里靠了靠,尽量离那人远点。
江朔抬眸看看他,牢记是暗送秋波,于是看了一眼又迅速撇开视线,满脸歉意地说道,“还没来得及跟你道歉,昨天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滑雪技术太烂了。”
一直捏着嗓子说话有点卡得慌,总想咳嗽,江朔清了清嗓子,努力忍下去,又偷偷看了眼对面。
很好,话题已经抛出,现在就看对方怎么接了。
但陆邵坤丝毫也没有要接他话茬的意思。
他被这人刚才那一眼给恶心坏了,断定这回自己是遇到了变态。右边身体紧紧贴着车壁,陆邵坤烦躁地皱起眉,又把腿往里收了收。
许久等不到回应,江朔纳闷地瞄了一眼,陆邵坤扭头看着窗外,下颌线绷得有点紧。
这难道是……紧张了?
用脚指头想都觉得不可能。
陆邵坤睡过的人,估计比他吃过的米都多,自他十六岁出现在公众视野,这十多年来,光是见报的就不下二十个,背地里肯定不知道还有多少。江朔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陆邵坤对自己一见钟情,自己会是那万花丛中最独特的一支。
思考片刻,他决定再试一试,于是捂住嘴,秀气地打了个喷嚏。
“有点冷。”江朔抱着胳膊,抬头看看窗户两边。
封闭的空间,有人在耳边捏着嗓子说冷。
幸亏现在是大白天,然而光天化日,陆邵坤脑中还是不由自主浮现出纸扎人的画面,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这场景,换个人来估计早吓蒙了,陆总也算心理强大,冷漠着脸又把身体侧过去些,回头看了眼剩下的距离。
缆车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饶是江朔再后知后觉,也看出来陆邵坤压根就不想搭理自己。
但他不肯放弃,低头看了会儿脚下,默默攥紧拳头,抬起头,在脸上捏出一个甜美的笑来,“既然这么巧,不如等会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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