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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色反应(霁成欢)


“碎了个杯子。”说话那人很小声,说完朝江朔努努嘴。
估计是因为中午的事被陆总收拾了。制片人心领神会,越过江朔对陆邵坤关切道,“陆总您没事儿吧?”
陆邵坤收回目光,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显然心情差到了极点。
“没事。”
酒杯砸了,像是故意的,江朔知道自己今晚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但能躲一阵是一阵,实在不想再在这地方待着,于是弯腰假装去捡地上的碎片,趁机将手指在碎片边缘用力蹭了一下。
血珠渗出来,他嘶一声,起身后用力甩了几下手。
“呀,江朔的手流血了!”随即有人说道。
他看一眼手指上的伤口,“一点小伤,我去处理一下伤口,马上回来。”说完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急急忙忙出了院子。
陆邵坤狠狠瞪着江朔逃离的背影。
他认出了刚才那个出现在门口一瞬间,随即又被人强行拉走的男人。
中午的画面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联系上江朔助理那慌慌张张做贼心虚的样子,陆邵坤黑着脸,眼底的阴霾如寒夜冬霜冰冷刺骨。
所以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就只有他还被蒙在鼓里?
“江朔——”收在桌下的手用力攥紧,陆邵坤顿时怒火中烧。
小东西居然真的敢背着他在外面偷人。
制片人叉着腰,正满脸烦躁地检查地上的碎片,一抬头,猛地看到陆邵坤的目光,顿时天灵盖发麻,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头顶贯穿全身。
今晚有人要有大麻烦了。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唯一想法。
寂静的乡村小路,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丁米追了上来,“江哥!”
江朔将手指含在嘴里,回头看过去。
“你手怎么样了?”丁米着急忙慌地过来,抓住他就把他往住的地方拽,“走,我带你回去包扎一下。”
江朔现在怎么可能回去,一想到刚才陆邵坤那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眼神,顿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事,一点儿小伤而已,一会儿血就自己止住了,你快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他笑着给她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心想能苟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去哪儿啊?”丁米还是拉着他不肯撒手。
“喝酒了,我散散酒气,马上回去。”江朔说。
“哦,”丁米这才放开他,“天那么黑,别走太远了,我回去等你江哥。”
江朔朝她摆摆手,转身沿着小路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刚才阮非哥突然被制片拉走,也不知道看见什么没有?只是敬个酒而已,可能也没有——
想到这里,江朔转而苦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自欺欺人的,现在估计大半个剧组都知道了他和陆邵坤的关系,阮非哥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江朔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抬头对着月色,他轻轻叹了口气。
陈导的电影,票房一向有保障,等他把这部电影好好拍完,他和陆邵坤,怎么也该彻底两清了,回去之后他就和陆邵坤摊牌,要是陆邵坤不肯放过自己,哪怕就是熬,熬过剩下的三年合约,他也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山里的夜有些凉,江朔低头抱住膝盖,周遭树影晃动,他的眼前浮现出刚才小院里那一张张嘲弄不屑的面容,最后定格在阮非温暖的笑脸上。
心口揪着难受,他揉揉眼睛,沮丧地将脸埋进了腿间。
晚上九点,陆邵坤在众人的簇拥中踏出院门。
陆总今晚住哪儿这个问题无需多问,刚才江朔匆忙离开,大伙都当是急着回去准备伺候金主,自然识趣地不会送得太远,一群人站在门口叠声冲着陆邵坤的背影,等人走远,便赶忙互相催促着转身进去。
周围寂静无声,嘈杂的说笑声飘出小院,在身后的稻田间浮动。今晚陆邵坤喝了不少酒,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走路时脚步略显沉重,周悦不敢多言,心神不宁地带着他往江朔住的地方走。
倒也没多远,就几分钟的路,就是远远看过去,屋里的灯似乎暗着,见状周悦不禁皱了下眉,谁知就在这时,旁边树荫下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几位保镖当即面目一凛,快步冲上前阻拦。
“干什么?”
陆邵坤抬起微醺的眼眸,冰冷的目光随即掠过去。
阮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陆总。”
七、八年前,他也算是青柠力捧的小生之一,只可惜当年出于道义站错了队,最后被公司高层抛弃,沦落到了至今几乎无戏可拍的地步,最红的时候,机场接机的粉丝能将通道挤得水泄不通。
或许顾临升不出现,他也就这样一直演着话剧,在一些三流网剧里打打酱油,寂寂无名地过完演员这一生,可是偏偏顾临升出现了,告诉他原来还有另一种可能。
一个江朔早早做出了选择,换来如今如日中天的可能。
为什么不呢?他明明比江朔更有天分,江朔的戏,一开始都是他教的啊。
这不公平。
阮非其实知道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是不甘心的。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似乎只要表现出来,就会显得自己更加碌碌无为。
所以现在,他也要做出选择了。
尽管已经三十二岁,他的模样依然不错,化个妆,换身衣服,还有几分当年力捧小生的风采。
陆邵坤缓缓眯起眼睛,声音里透出寒意,“是你?”
心脏猛烈地撞击胸腔,阮非挺起胸膛,朝他露出一个练习许久的微笑,“陆总,要去我那里坐坐吗?”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陆邵坤以为自己听错了,微醺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阮非紧张得手指都在颤抖,脸颊微微泛红,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随即被尽责的保镖伸手拦住。
“陆总。”他又轻轻叫了一声。
陆邵坤突然笑起来,忍不住再次打量眼前的男人。
真是有趣。
阮非没看到他眼底流淌的恶意,只觉得那笑容似乎饶有兴味,顿时多了几分勇气,不禁无视那些保镖警告的目光,抬脚朝陆邵坤走去。
几位保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向陆邵坤,见他没有阻拦,甚至还微微笑着,于是撤到了一边。
“陆总。”阮非站定在陆邵坤面前,用充满仰慕的目光凝视着他,抬起颤抖的指尖,轻轻戳在他的胸口来回撩拨,“去我那儿坐坐吧。”
陆邵坤垂眸看着面前斗胆包天的男人,漆黑的寒夜吞没了他眼中的阴冷与嘲弄,叫人分不清那笑容中包裹着的刺骨冰冷的别有深意。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他兴致盎然地想,那就让小东西自己看看,看看自己勾搭上了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我有个更好的提议。”于是他柔声细语道,明明听着温柔至极,却叫一旁的周悦心底发寒。
几步外,周悦眸光一闪,扭头看向别处,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阮非眼睛一亮,声音顿时激动地颤抖起来,“陆总?”
陆邵坤冷冷地收回目光,微醺的双眼望向江朔的屋子,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他可真是期待。
“跟我来。”
没想到一切竟然如此顺利,阮非惊喜万分,立马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江先生。”
坐在石头上的江朔浑身一哆嗦,回头看到两位保镖站在自己身后,“……”
三更半夜,荒山野岭,干嘛非要站在他后面开口,吓死人了!
“陆总请你回去。”保镖木着脸传话。
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江朔认命地站起来,跟在他们身后慢吞吞往回走。
远远就看到屋子二楼亮着灯,知道自己今晚肯定不会好过,江朔整个人丧眉搭眼的,重点是一会儿遭了罪还得他去哄,简直没有天理。
明明是那家伙莫名其妙跑过来,闹到现在整个剧组都在看他笑话。
想到这里,江朔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飞路边一颗石子。
听到动静,一位保镖回头看过来,不知为何眼神里透着古怪。
江朔不禁纳闷地回看他两眼。
推门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江朔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正准备上去迎接狂风暴雨,肩膀上突然一沉,居然被保镖抓住,一把摁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江朔一头雾水,抬头看过去,就见那保镖面无表情,手掌牢牢摁在他的肩上。
“怎么了?”
“嗯——”
二楼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江朔瞳孔一缩,整个人瞬间呆滞。
“嗯——”
那深刻着屈辱与绝望的痛苦记忆再一次涌了上来,江朔猛然间回神,开始在椅子上剧烈地挣扎起来,“放手!放开!让我出去!”
可那保镖的双臂犹如铜墙铁壁,将他牢牢钉死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二楼江朔的床上,陆邵坤一身西装革履,冷眼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
阮非满脸羞红,陆邵坤手里捏着一只钢笔。
楼下的大门开启又合上,听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陆邵坤漠然的眸光微微一动,脑中浮现出中午这人在房车前撩起江朔衣摆的画面,眼中顿时寒光迸现。
他猛地用力,笔尖狠狠一戳,阮非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当即蜷缩起来。
楼下随之响起一阵剧烈的躁动,陆邵坤听到江朔在挣扎,在嘶吼,于是将笔尖动了动,冷声命令,“继续。”
阮非痛得满头大汗,急促喘息几声,听话地躺回去。
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江朔发了疯似的挣扎,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江朔恐惧又愤怒。
为什么要来剧组做这些,为什么连这片最后的清净之地都要夺走,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他已经足够卑微,他只想好好演戏,难道也有错吗?
陆邵坤抽出钢笔丢到一边。
阮非期待地看着他,紧跟着,看到陆邵坤接下去的举动,瞳孔骤然一缩。
“陆总!”
“啊——”
那声陆总,让江朔的挣扎瞬间停止。
整个人如坠冰窖,他失神地望着地上一处脏污,片刻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二楼的方向。
那是……阮非的声音?
不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阮非哥?
楼上传来呜咽的哭声,充斥着惊恐以及身体在床板上剧烈挣扎的翻腾声。
“陆总,不要——”
“啊!”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江朔猛地闭上眼睛。
眼前的世界骤然一片漆黑,他仿佛坠入到地狱中无处可逃,最终再也无法承受般,江朔浑身颤抖着将腰深深弯了下去,痛苦而又绝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火力全开》即将更名为《焰色反应》不要迷路咯!

像个木偶,灰败,颓然,了无生机。
当第一缕晨曦照在他的脸上,凝固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仿佛从一场冗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金色光芒,茫然地望着远方辽阔绵延的田野,耳边却依旧充斥着阮非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哭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楼上的动静渐渐小下去,最终归于死寂。
保镖迟疑着不敢松手,直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才迅速收回双手退到一边。
陆邵坤依旧一身西装革履,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他阴郁冰冷的双眼。他单手揣兜,姿态悠闲地下楼,看了眼低头坐在椅子上的江朔,径直走到桌边。
屋内一片死寂,陆邵坤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感受凉水划过喉咙,停顿片刻后,转身朝江朔走去。
站定在江朔面前,他弯下腰看他,一如三年前,用顽劣的语气轻笑着说道,“自动送上门的东西,看着就是廉价。”
江朔沉默着,像是死了一样,浑身散发出颓败的气息。
陆邵坤的视线落在他干裂的唇上,捏着杯子的指尖收紧一瞬,随即起身冷笑,“没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朔突然开口,颤抖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陆邵坤哼笑一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垂眸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心疼了?”
话音落下,江朔猛地看过去,眼中充满了惊怒。
心口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怪异感,陆邵坤撇开视线,嘴角划出一抹讥笑,“你和他在一起,谁在上面?就他那副样子,总不会是你吧?”
“陆邵坤。”江朔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子。”
陆邵坤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闻言目光霎时冷了下去,嘴角笑意尽收,“你想清楚,现在跟我认错,我还会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江朔气得浑身发抖,霍然起身,一把抓起身后的椅子将其抡到了墙上!
“我为什么要认错!”
椅子哐啷一声四分五裂,两位保镖见势不妙,登时要上前阻拦,陆邵坤却已经抢先一步猛扑过去,曲肘将江朔狠狠抵在了墙上!
墙灰掉落,在两人剑拔弩张的视线中纷扬四散!
“给我小心你的态度!”陆邵坤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反了你了!”
“背着我和别人单独待在房车里,谁给你的胆子!”
江朔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笑起来,溢满悲伤的眼中顷刻间只剩下荒唐。
原来如此。
竟然是为了惩罚他,竟然只是为了惩罚他!
从他把你带到这里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了,这个男人他就是个疯子,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羞辱,阮非哥,为什么?
这么多年,阮非在他心里亦师亦友,是值得尊敬的前辈,是十分重要的朋友,更是他职业生涯的启明灯。他们过去那段一起拍戏的岁月,是他入行后最开心的时光,但这一切的一切,那个风光霁月,那个眼中充满对演戏的热忱,那个笑容永远温和宽厚的阮非哥,都在昨晚灰飞烟灭。
更残忍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事情根本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整个世界都在崩裂中混乱颠倒,江朔的眼前漆黑一片,身体在摇摇欲坠,他觉得自己被肢解了,就在娱乐圈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金钱名利的巨大诱惑下,它成就了谁,最后又毁灭了谁。
江朔悲愤不已,咬牙怒视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徒手将他撕成碎片。
想看他跪下来认错?那他就偏不让他如愿,不仅是现在,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疯了,他要离开他,无论用什么方法。
掌心落在江朔脸上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朔眼里那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让陆邵坤觉得极其刺眼,避之不及般,在意识到以前,他的手已经抬起来重重地挥了过去。
江朔被打得偏过头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蔓延开血腥味。
“我看你是昏头了。”陆邵坤垂落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
江朔扯扯嘴角,再次朝他看过去,脸上的神情漠然彻骨。
而陆邵坤却只看到他高高耸起的脸颊,扣住他脖子的那只手猛一握拳,陆邵坤一把将他推开,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说到底,和你一样,不过是个贱货而已。”
江朔靠在墙上,唇角勾起,发出无声的冷笑,用冷冽的眸光凝视他的侧脸。
“给你几天时间好好反省反省,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保镖打开门,丢下这句警告,陆邵坤再也不看他,迈着大步迅速离开。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朔滑坐在地,痛苦地抓了把头发。
阳光倾泻而入,将眼前的世界切割出清晰的界限,他坐在黑暗中,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分开的腿间落下几滴湿润,在水泥地上湮开深色的痕迹,江朔用力抹了把脸,后脑重重砸在墙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陆邵坤一出现,等在外面的周悦立刻迎了上去,“陆总。”
陆邵坤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到江朔刚才的样子,想到那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整个人就怒不可遏。
不知好歹的东西,也不看看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果然不能对一条狗太好,明明应该老老实实趴在主人脚边,现在却敢大呼小叫起来,再不给点切实的教训,明天就能骑到他的头上!
“吩咐下去,这几天好好对那个男的。”
周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点头应是,顿了顿,提醒道,“陆总,南城那边——”
“改成电话会议,回宜城。”
一群人在陆邵坤的怒火中战战兢兢,几辆车绝尘而去,基地门口,丁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说,陆总他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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