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方式审讯经过了三天,现任院长王建伟终于全部交代,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了光明福利院的案件中。
娱乐圈的小鬼、企业家的生桩,在很多行业掀起了天翻地覆的震荡。
网友们想起@有礼貌的小神仙的发帖,感叹后知后觉,竟然版主被牵扯进这种大案里了。
夏怀礼各大平台粉丝飞涨,各种直播经纪公司找到他希望可以达成长期合作的协议,但都被夏怀礼一一婉拒。
陆泓依旧因为放心不下,联系了赵宣朗,得到许可后和夏怀礼一起前往礼艾方的别墅,查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刚一进门,夏怀礼就被门口当煞用的青铜双面八卦镜惊到了,八卦镜已经隐隐发黑,镜后挂着一幅山水夕湖的国画,两者相互形成了一个吸纳阴气又挡煞挡灾的风水格局。
夏怀礼忍不住感叹,确实有两把刷子。
陆泓微微皱眉:“这是墓里的。”
那镜子应该是墓中出土的镇尸古镜。
礼艾方家里装修豪华,金丝楠木的书架上摆上着色泽圆润的瓷器。
赵宣朗说:“之前我们有同事爱人是考古专业的,所以懂行道,看出来这东西不是仿制的,是墓里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走访了李二方的家人,他父母双亡,小时候跟着舅舅长大,舅舅酗酒没少打他,后来他离家出走了。”
夏怀礼问:“他原先是做什么的?”
“跟着一伙儿人做起了盗墓的勾当,九十年代的时候赚了不少钱,因为他身材瘦小,所以人称‘二猴子’,盗墓赚钱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乡。礼艾方今年五十六岁,在国家大力打压盗墓活动后,他来到了上京市,改名礼艾方,运用当初盗墓学过的那些土知识开始给人看风水。”
“你们查得好细啊!”夏怀礼感叹。
“有一个大老板三十年前就是跟着礼艾方一起销赃的,现在发财了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一去,什么都不用问就全招了。礼艾方最开始的店面开在庆辉胡同,就在庆云寺后面的那个街道上。”
一切似乎都得上号了。
为什么礼艾方能那么熟练的运用邪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法器道具,以及他是如何认识濮水镇的张仪。
但,仍然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朱颖手足相残,是嫉妒。
杨正隆用野猫做肉,蛊惑食客,是贪婪。
邪神本就是邪恶和欲望的化身。
礼艾方杀了这些所谓的恶人,是为了成仙吗?
用古籍中荒诞的方法?
他一个贪财的人,想成仙做什么?
陆泓戴着双白色手套,翻开桌上复印件《参天解》,其中记载了龟壳的用法。但找遍了屋内,也没有再看到其他书页的《参天解》。虽然墓中出土了古籍,但是修缮仍需要时间,他们无法知晓其内容。
在审讯工作第一阶段完成后,警方进行了案件通报。
因为涉及了成百条儿童的性命,庆云寺闭门谢客三日,由住持莲云大师带领众弟子从早到晚进行超度。
夏怀礼和陆泓也受到了莲云大师的请,在庆云寺中住了三天。
莲云大师虽然繁忙,但也会请夏怀礼和陆泓去食堂共同晚膳。
夏怀礼隐去姓名提及礼艾方的事件,询问莲云大师有何想法。
莲云大师只说:“机缘因果,凡事都有道理,此时尘埃落定,回首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并无意义,我们修行之人讲究活在当下,孰是孰非,他已经死了。”
夏怀礼点头:“您说得对。”
陆泓问:“近期法事可还顺利?”
佛道并不相同,陆泓对于佛教的仪式一知半解。虽然请两人前来居住,但也提到并不需要进入法会的现场。
“顺利。”莲云大师和缓的笑了笑。
众人谈话,旁边的慧悟小师傅一直闷头吃饭。
等到夏怀礼和陆泓先行离开后,才偷偷问莲云大师:“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次超渡并不成功?”
他们会超渡善人,也会超度恶人。
但他们超渡了福利院的小朋友阴魂后,却无法超度那些因为这些事件而死的人——院长、老师、甚至是礼艾方。
昨日他诵经了一整天,但却没有半点感应,就连师兄弟也觉得奇怪。原先他帮其他人超度的时候,都可以明显感觉到有阴魂进入轮回。
而且,慧悟一直觉得自己慧根聪灵,开悟得早,又有学历背书,早晚可以修成佛家大材。
因为此事,他今天一直哭丧着脸。
莲云大师说:“是你功力不够,心有杂念,与旁人无关,明日我会亲自超渡。告诉了他们会徒增烦恼,他们已经很累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两人住在庆云寺里?”
“不知。”
“净化。”莲云大师笑着说,“你还是不懂你的朋友。”
五月春风和煦,天气逐渐变暖。
夏怀礼和贺章重返工作室,这次再也没有人寄送奇怪的包裹。礼艾方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猜测和福利院有关,但夏怀礼守口如瓶。
之前积累的工作要在规定时间内全部完成,陆泓在楼上加班,夏怀礼在楼下写稿。
忙活了一个礼拜,陆泓才将手头工作处理好。周末两人准备彻底放松一下,又赶上夏怀礼的生日,商定过后决定前往四个小时车程的昌黎海边。
已经是可以穿短裤短袖的季节,夏怀礼套着陆泓松松垮垮的短袖,暖风吹过勾勒着他纤细的腰肢。
陆泓开车,他坐副驾,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两人共同出游。
旺仔和白素贞戴着墨镜坐在后排,欣赏春光美景。夏怀礼总觉得自己像是带了俩孩子出门。
他们开了两间房,住在濒临海边的阿尔卡迪亚,海风迎面,沙滩上立着音乐节的荧光气球。
夜晚,夏怀礼站在阳台,撑着栏杆看向波涛的海面,陆泓双手环在他的身旁,沉沉的气息喷在他侧面的脖颈上。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虽然夏怀礼说了自己不要,但陆泓依旧购买了夏怀礼喜欢玩的游戏机、想要的新笔记本、以及一间和自己同款的帽衫。
“我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就挺好的了,当然你请我吃任何蘑菇菌类盖饭我是不会接受的。”夏怀礼笑着说。
他们俩的距离很近,脸颊几乎相贴。
陆泓低着头,手指摩挲着夏怀礼微微颤抖的嘴唇,两人目光相接,似乎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了。
“喝酒吗?”陆泓笑了笑。
“酒,不喝酒……”夏怀礼想到前两次喝酒,脖颈都染上一丝绯红,“你要喂我酒,我会觉得你不安好心!”
“我当然不安好心。”陆泓声音低沉,气息裹挟着夏怀礼,男人的目光也游离在他的唇齿之间。
夏怀礼被他看得羞赧难受,耳垂通红,白色短袖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像是被玫瑰汁水染红。
他看着男人,忽然脑海“——嘭”的像是烟花般炸开,双手展开,搂上陆泓的脖颈,颤抖的咬住了男人的嘴唇。
陆泓呼吸一滞,抬手托起夏怀礼的腰,把人往怀中揽。
两人的体温都高得可怕,肌肉紧绷着,若有若无的酥.麻感缓缓蔓延。
远处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唇齿纠缠,骨节分明的手在夏怀礼的腰部游曳,他承受不住,支支吾吾哼了两声,推开了陆泓。
还在阳台呢。
作者有话说:
夏怀礼:我来想一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陆泓:我。
夏怀礼:?????大佬你不对劲!!!
情节上休息一下~
以及,我发现这本书从开始写到现在,一直与现实季节气温重叠,
我也想去海边了
秀丽好风光
白色雾气弥漫在街道上, 小镇居民在青石板路上闲逛,相互打着招呼聊天。
一名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塑胶雨衣及匆匆走过,头也不回。
一穿着白色漆皮小短裙和黄绿色雨靴的女人靠在房屋的外墙上, 见到男人,扬了扬下巴:“你们这里有药店吗, 我头疼。”
男人停下脚步, 和蔼笑道:“没有,不过有一个医生, 你可以去找他。”
“妈的, 我病又要犯了, 全身上下哪里都疼,疼得我都想去看病了。”女人自嘲了两声,她银色珠光眼影反射着月光,像是堵上了一层水银。
“别抽烟了。”男人说,“对身体不好。”
女人嗤笑两声,当着男人的面又吸了两口烟。
男人不再多说什么,加快脚步,穿过黑暗, 进入了一栋院落。
院落很大,但看起来似乎没有人居住, 除了透过缝隙的嘶嘶风声什么也没有。房间空荡荡的有一种寂静的诡异感。
男人打开中庭的夜灯。
呼啦啦。
倏然一群白色的蛾子被光线吸引,层层叠叠覆在夜灯上, 把它包围得像个粽子。
男人从一个小门进入一间不大的房间,屋内亮着暗黄色的灯光, 灯泡浑浊, 灯泡内的玻璃已经被熏黑。三只蛾子扒在天花板凝视着男人。
屋内摆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棺材很轻, 上面并没有棺材钉。男人受不了屋子里的腥臭味,戴上口罩和白手套,推开了棺材。棺材内没有尸体,只有一条条红色的血槽。
凹槽内流淌着棕红色已经近乎干涸的血液。
血液旁趴着一只只白色蛾子,它们翅膀很大,吸食的血液将它们的肚子涨得鼓鼓的。
男人环视一圈,从其中捏起一只病怏怏的蛾子。蛾子的小腹几乎涨成了一个球形,扑腾两下翅膀都飞不起来。它似乎已经没什么力气,瘫软在男人的掌心。
男人阖上棺材盖。
坐在旁边的木头椅子上,静静凝视着蛾子。
半个小时后,蛾子开始挣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它体内乱窜。如果蛾子会尖叫的话,它应该声嘶力竭的呐喊。
痛苦让它的身体痉挛蜷缩,又过了十五分钟,它彻底不动了,应该是死了。
男人还在安静的等待,直到那只蛾子又摆摆身体活过来,像是一只被病毒控制的僵尸。
它的背上缓慢的裂开一道缝隙,细长的红色触角缓缓钻出,紧接着,从白色蛾子的脊背上爬出一只艳红色的蛾子。
红蛾嘴里吧唧咀嚼着白蛾的内脏,它行动迟缓的看了眼男人,又扑腾了两下翅膀。刚生出来,它的骨架和翅膀还是软的,如同被封吹破的碎纸。
“不错,这个颜色比之前的还要好看。”男人笑了笑,抓起红蛾,塞入了旁边的玻璃罐子。
玻璃罐子底部是一层红蛾破碎的翅膀和残缺的肢体。
从火车站开到秀丽镇是两个半小时的路程。
陆泓一口气直接抵达目的地秀丽镇的西侧山林。
西侧是一片异常茂密的森林,森林入口立着一块破旧的牌子:“珍爱生命,如果您需要帮助,可以向西前往秀丽镇,我们会免费招待您。”
牌子上还画了一个淳朴的简笔画笑脸。
夏怀礼指了指牌子:“这里不会就是自杀森林吧,看来真的有人来这里自杀啊,要不然村民也不可能立这种告示。唉,你说生活有什么过不去的,死了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贺章双手插兜看向森林深处:“去看看吧,我觉得这里也没什么。”
夏怀礼又嘀咕:“咱们还是靠近大佬吧,总觉得这种地方气场不对。”
“要是真出什么事儿,你还不会跑了?”贺章打了个哈哈,“我也会保护你的。”
白素贞跳到夏怀礼肩头,眺望远处:“好像确实没什么,就是阴气重了些,没有阴魂和鬼怪。咱们别走远,省得迷路了,到时候就真的得看小夏算生路算得准不准了。”
众人约定,只向前探索两百米。
森林小路弯弯曲曲,很多路上又重新长满了杂草,应该很久都没有人走过。
江瑶抱着夏怀礼的手臂,这样的探险她觉得好玩又刺激,赵宣朗肯定是不会陪自己的,而且还会说道两句。
几人刚往里走了两分钟,忽然身后响起南方口音的呼喊声:“欸欸欸,别走嘞,几位小年轻哟,生命不易啊,活着才能改变一切啊。镇上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好喝的,不如和住两天,再考虑啊。”
那村民显然把他们当成了组团自杀的,踩着草坪急忙来劝解。估计是确实有人千里迢迢来自杀,所以镇上安排了守林人前来劝解,能活一个是一个。
村民身材瘦小,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长年累月下地干活的。
他手里拎着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保温杯,脚踩一双深蓝色人字拖,跑得飞快,跨了几步就跃到夏怀礼面前:“你们这些男娃娃女娃娃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想不开的?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叻!走走走,跟我回去,镇上有好吃的饭菜,绝对可以让你们不想死了。世间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啊!”
村民说话娴熟,一看就是这套词背了百八十遍。
这让夏怀礼竟然感觉到有一丝说不出的温馨。
村民看夏怀礼还在犹豫,又说道:“你们叫我李旺就行,我是负责这片森林的,走吧走吧。”
他其实还准备了一套说辞,比如面对美女时要说上吊死后的死状并不好看,面对看起来温柔的年轻人要说不要给别人添麻烦,面对事业失败的中年人,他会奉上一本成功学书籍。
夏怀礼思索着李旺的话,忽然眼睛一亮,问道:“有什么好吃的?”
李旺压根不知道吃什么,也没想到真会有人问,支支吾吾半天,摆摆手说:“快走吧走吧!肯定是好吃的!我们秀丽镇碳烤五花肉和腌臭鱼是一绝,让村长给你们准备准备!”
“听起来不错哦。”江瑶笑了笑,没想到这里做的这么人性化。
贺章听见五花肉早就开始留哈喇子了。
自杀森林距离秀丽镇并不远,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SUV在土路上颠簸,像过山车似的。贺章大叫着捂住自己肚子:“我要是一会儿被你颠吐了,吃不下美食的话,你要负责的?”
白素贞的身体被迫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我也是哦!”
“给你们一人两□□胃消食符算了。”夏怀礼呵呵笑道。
正午阳光明媚。
车辆到达秀丽镇,这小镇装饰得很好看,进入小镇的大门使用石头堆砌而成,缝隙中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一层又一层的彩旗裹在石头上,拱形门如同漂亮的彩虹桥。
李旺在前面骑个破烂的自行车叮叮当当领路:“就是这里这里,来吧。”
眼前是一栋竹子结构的两层小楼,门口挂着飘摇的大红灯笼。
他话音刚落,听见响动的村民从屋内出来,热情的迎接:“哎哟,有客人来喽!老板娘快上菜哟,还有刚做好的腊肠洋芋焖饭,香喷喷的!”
村民脸上洋溢着笑容。
四人进入竹楼,这里虽然比城市的饭庄简陋,但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厅内摆放着四张桌子,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扒饭。听见脚步声,他怔愣的回头,目光与陆泓相遇。
男人腼腆一笑,问道:“你们是来秀丽镇旅游的?”
“是。”陆泓说。
男人点点头,心里想谁都不愿意承认是来放弃生命的。他猜想这一行人也是相约组团来自杀的,毕竟现在社会压力大,这种局越来越多了。
夏怀礼心照不宣打了个招呼。
男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吴腾飞,今年三十五岁。”他顿了顿,原本想介绍自己的工作和爱好,但又觉得那些没什么可介绍的。
他已经失业两年了,房贷还不起,妻子因病去世,父母早年离异。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没工作、没生活,只能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李旺端了两盆饭笑盈盈的走出来,他将不锈钢瓷盆往桌上一放,粒粒分明的洋芋腊肉饭勾起贺章和夏怀礼的馋虫:“来尝尝吧,腾飞啊,你也尝尝,贼好吃。”
竹筒楼的餐厅和后厨紧挨着,后厨没有门,只挂着一个白色发黄的布帘。
布帘掀开,一个穿着绿色棉麻长裙的女人走出来,她有种大城市的气质,说话细声细气的:“小旺啊,我走了,明天让别人来做饭了,我回去还得伺候人呢。”
“得勒。”李旺摆摆手,“您走好啊。”
李旺介绍说:“那时我们镇上有名的大美女,是村长的侄女,是不是特别好看?你们今天就住在她老公家里,我们都安排好了。”
“啊?”夏怀礼此时倒不觉得自杀森林可怕了,总觉得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进入了什么传销诈骗窝点。
一直没说话的陆泓问道:“抽根烟吗?”
李旺眼睛亮了亮:“走走走!”
“你说,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热情啊?”江瑶偷偷摸摸问。
贺章说:“来都来了,你问这个,咱们开夜路能去哪里?让我们白大仙看一看这饭菜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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