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礼:!
陆泓给他盖好被子,疑惑问道:“怎么了?”
夏怀礼觉得自己浑身发烫:“我怎么睡这里了?”
“那要问你啊。”陆泓嘴角扬起,看着夏怀礼穿着被扯开扣子的睡衣,衣领挂在白皙的肩膀上,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将衣服提上来, 夏怀礼一个哆嗦,觉得身体过电流般一阵酥麻。
外出四天, 还没有好好逛桐花乡。
水镇很大,陆泓和夏怀礼两人全当是旅游了。夏怀礼一手冰淇淋, 一手烤鱿鱼,压根不担心自己会肚子疼, 陆泓跟在后面还端着甜豆花和琅琊土豆。
期间, 夏怀礼发现陆泓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有人找你?要是工作上有事儿, 咱们就先回去。”他觉得两人已经相当于放小长假了。
“没事。”
“万一是急事呢?”夏怀礼有点愧疚, “总不能耽误金主爸爸的活儿吧。”
“真不是。”
“那你就是外面有狗了,摇着尾巴叫你呢!”夏怀礼开玩笑说,“让我看看!”
陆泓让他自己掏兜,目光柔和的看着夏怀礼毛糙的模样,突然联想到一只担心领地被侵犯所以要检查地盘的小金毛。
夏怀礼拿出手机一看。
【微信支付:22元】
【微信支付:109元】
【微信支付:371元】
“咱们被敲诈了,这鱿鱼三百多?”
手机又震动:【微信支付:207元】
夏怀礼:?
一个清朗又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老板,这个西瓜都给我装起来!浇上椰奶和奥利奥碎,我还要黄桃和木瓜,那个奶冻和珍珠多来点!”
夏怀礼:……
白素贞!
白素贞感觉到有人在骂它,陡然一震。
夏怀礼揪着白素贞的耳朵:“怎么回事?”
“欸欸欸,我是花陆泓的钱,又不是你的!你狗急跳墙做什么!”白素贞不服气,“你是他的谁啊,还管他给我花钱!”
夏怀礼气得牙痒痒:“那不行,我的钱都放在他卡里理财呢!现在你花的就是我俩的钱!”
陆泓无奈地笑着,夏怀礼这话说的像是在讲夫妻共同财产一样。
夏怀礼当机立断取消了陆泓给白素贞开通的亲情卡,让它只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走。
三人在桐花乡多逗留了一天,准备次日一早返程。贺章也将剧组的事情处理得大差不差。只不过,夏怀礼仍然在纠结张爱莲投胎前说的小朋友究竟是谁。
不过既然是阴魂,且由着去了。陆泓见夏怀礼没玩尽兴,答应自驾游在周边转转,正好没有赶上假期,人不多,想怎么玩都行,夏怀礼满心欢喜答应。
当晚,众人和剧组聚餐,算是了结此事。
回到酒店客房,江瑶神秘兮兮找来:“你们什么时候的机票?”
“我们准备先到周边玩玩,自驾游。贺章直接机票回去了,明天上午走。”夏怀礼觉得江瑶神色不太对,“你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
“也不是,总觉得怪怪的。”江瑶摸了摸脖子,“虽说事情解决了,但我还觉得有人盯着我似的,所以想请你们多呆两天。哥,你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吧?”
陆泓的工作不需要坐办公室,他放下手机,看向江瑶:“怎么回事?”
夏怀礼皱眉,没有继续收拾行李,眼下当然是江瑶最重要:“你要是害怕,我们就多陪你两天。”
刺猬形态的白素贞拱了拱江瑶:“怕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有个问题。”江瑶喝了口热水,将白素贞放到自己腿上,摸着他白绒绒的肚皮,“你们来之前我就隐约觉得不太舒服,又说不好是哪。我来剧组都会带着陆哥给我的护身符,还有庆云寺求来的翡翠观音。你们来了之后,我就把观音像放在行李箱了,我不是觉得自己身边怪怪的嘛,所以又把观音像翻出来看,结果发现那东西黑了。”
“黑了?”陆泓走来,接过江瑶的观音像。
原本绿色透明的观音像隐隐蕴着青紫色,如同长满霉菌斑。
“嗯。”江瑶委屈的点头,觉得自己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白素贞懒洋洋揉着脸:“她身上没什么阴气啊,一丢丢而已,估计是地域的问题吧。阴气重就会让人不舒服,贺章也解释过这桐花乡的风水,聚阴之气,拢阴入内,所以这里每逢清明时节,会桐花盛开啊。”
“……哦。”这显然不是江瑶满意的答案,小声反驳,“可我就是不踏实。”
陆泓说:“那我们就多住两天,不要紧的。”
“真的?”
“不骗你。”
“夏哥真好!”江瑶比心。
夏怀礼:……这事儿好像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感谢他?
江瑶:要是夏怀礼非要回去,我哥这人肯定就带人玩去了,还是嫂子懂事儿!我喜欢!
陆泓拿出两枚聚正阳气的符咒递给江瑶:“没事,我们多留两天,等你安心了再走。应该是昨天张爱莲附体的时候阴气沾染到你们身上,昨天中午肖泽见鬼出现幻象也是其中的原因。”
江瑶拿了符箓心安了不少,虽然是两张薄薄的纸片,但却隐隐发热,温度从掌心传胸口心窝。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好嘞,那我回去了!你们这两天误工费算在我身上!”
“我还蹭你们剧组流量呢,昨天广告收入到账4628元。”夏怀礼比了个耶,“以后还得得江瑶妹妹多多照拂。”
“好好说话!”
江瑶回了房间,她和陆泓的房间紧挨着,所以倒也不算害怕。江瑶给赵宣朗打了个电话,边视频边刷牙,聊着赵宣朗是如何将张爱莲招出来的。赵宣朗收拾着屋子,偶尔看看镜头,两人各干各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要是害怕,就开着语音,今晚我陪你。”赵宣朗说,“等你睡了我再说,你不是说我能辟邪吗?”
“你又不是钟馗!”江瑶敲了敲屏幕,“不过我还真有点害怕,可能是最近见鬼多了。虽然鬼也很可怜,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吓人呢?”
她胆子大,但也经不起若有若无的折磨。
江瑶洗漱完毕,钻了被子,只留下厕所门外的一盏小夜灯。
“睡吧。”
江瑶虽然不安心,但有赵宣朗在身边又什么都不怕了。
凌晨一点,江瑶已经睡熟了一个小时,赵宣朗挂掉了语音电话,准备睡觉。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隐约听见手机的动静,但没有管。
毕竟太困了。
然而没过一分钟。
“嘻嘻。”
“嘻嘻。”
微弱的笑声起起伏伏,像是黑暗中潜藏的毒蛇,一点点靠近江瑶。
“嘻嘻。”
“姐姐。”
江瑶被模糊的笑声吵醒,没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不是吧白素贞,你偷看女明星睡觉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笑声还在继续,江瑶倏然睁开双眼,空荡荡的屋内没有白素贞,那刚才是谁在笑?
“嘻嘻。”
“谁?”
江瑶想打开床头灯,开关已经失灵。她全身醛缩至墙角,余光倏然瞥见自己的被子里鼓起来一个小包,同时小鼓包正在缓慢向她移动!
江瑶:!
她当即一拳头砸在鼓包上!
幸好没什么东西!
“嘻嘻。”
床上是不能呆了,必须马上离开。她准备走下床,但第六感直觉告诉她,似乎床下趴着一个东西,让自己害怕的笑声就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江瑶看了太多的鬼片,知道这种恶劣的套路。
她站在床上,保持镇定,倏然从床铺跳到旁边的沙发坐椅上。
——这样就没有人能抓住她的脚了!
她蹲在沙发坐往床下看,这床是紧紧贴着地面的,床下没有缝隙。
床下没有东西。
“当当。”
江瑶身旁的大衣柜内传来微弱的敲击声,由内而外,每敲击一下伴随着冷冰冰的嘲笑。江瑶打开手机,循环播放《波若波罗蜜多心经》,又抄起衣架,卡在大衣柜的把手上,直接把东西锁在了衣柜里!
衣柜里的鬼:……
她披上外套准备冲出屋内,但就在开门的前一刻,一双冰凉的手窝住了江瑶的脚踝。她转身看去,一个乌青色的小孩微笑的趴在地上,它没有眼白,漆黑的墨色充斥在整个眼框内,手指在江瑶的脚踝上抓出三道淤血痕迹。
江瑶愣片刻,愣愣的看着它。
“……你是个有性别意识的男孩子吧,你看我裙底做什么?”
◎妈妈救我!◎
小鬼咧嘴微笑, 它攥紧了江瑶的脚踝,一点点往上掐。她白皙的小腿出现一道道乌紫色的血痕,又疼又痒。
江瑶冷眼看它, 倏然横起一脚,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将这小玩意踢飞!
“男孩钻我被子!你有病啊!”江瑶怒吼, 抄起旁边的咖啡机就砸过去, “你妈没教过你要尊重女生吗!还摸我腿!老娘今天就不信邪了,你再过来一个试试!”
那小鬼没想到江瑶这么大反应, 在黑暗中怔怔地看着她, 愣了两秒, 突然凶神恶煞,手脚并用如同蜘蛛般爬来!
江瑶反手开门,只听“哐当”一声,将门反锁,迅速敲响了夏怀礼的房间。
白素贞开门:“嚯,你身上什么味?闻起来跟个、闻起来有股草莓奶糖的味?”
江瑶没好气的进屋:“是不是爸爸们饿着你了?”
“走开!”白素贞哼唧一声,“小爷我才是爸爸。”
“……”
夏怀礼穿着睡衣从被子里探出头:“怎么回事?”
“闹鬼了。”江瑶颇为淡定,坐在白素贞床上, 喝了两口矿泉水,一副哀怨的模样望向夏怀礼:“我就说有鬼吧, 还是个熊孩子,往我被窝里钻, 等我告诉赵宣朗,让他拿着手铐把人抓起来!太恶心人了, 这么不尊重人明天我就去他坟头蹦迪!做鬼也要讲道德的吧, 熊孩子猥亵异性不犯法?”
江瑶说话中气十足, 极其洪亮, 颇为亢奋,完全看不来受到惊吓。
夏怀礼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不太对……”
陆泓说:“是之前符箓生的阳气所致,底气足,而且确实生气。”
江瑶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露出小腿指指点点:“这种小色鬼不学好,往女孩子腿上摸。你看看人家张爱莲小姐姐,有不服直接掐脖子,从不偷鸡摸狗占便宜。”
白素贞刚要伸手去碰伤口,听见这话手停在原地。它是一只有道德的小刺猬,绝对不会乘人之危。
江瑶撇了它一眼:“没事,又没说你。”
白素贞:“……哦,我来看看吧。”
伤口确实是小鬼抓挠的痕迹,已经呈现出大片青紫色,像一块巴掌大的胎记。江瑶白皙皮肤下血管突起发黑,有轻微中毒的症状。但她本人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气哼哼的全脸涨红,“你们不去看看?”
“早跑了。”陆泓说,“不过那符箓效果不错。”
刚才的房间内之所以没有形成鬼域且江瑶能够保持清醒,不被幻觉所迷惑,是因为陆泓给的符箓的关系。阳气旺便不怕鬼,也不会嘶吼乱叫受伤丧命。
夏怀礼疑惑:“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啊。”江瑶摊手,“要么你们明天跟着我看看,当我的左右护法?”
“行。”
翌日上午,夏怀礼和陆泓跟在江瑶两侧形影不离,没有发生任何的问题。
阳光明媚,剧组没有闹鬼,没有工作人员听见或看见鬼影。精神萎靡不振的肖泽没有出现在现场,反而来了一个新的男演员——制片人前天便联系了紧急救场,替换掉肖泽,毕竟剧组现在已经承担不起任何损失了。
而且幸好刚开始实景拍摄,补拍也比较容易。
江瑶拍摄顺利,和新演员不用磨合直接进入状态。导演感叹当真是选择肖泽就流年不顺,现在不仅不闹鬼,还一条过,很快就可以追上之前的进度了。
夏怀礼和陆泓不敢怠慢,仍然坐在片场,江瑶走到哪跟到哪。她起身往休息区走,夏怀礼也迈开步子,江瑶笑笑:“回去吧,我去厕所。”
“厕所最容易闹鬼了,不行。”夏怀礼说。
陆泓挑眉:“你可以把上次自己带去厕所的符纸给她。”
夏怀礼尴尬笑笑,掐了一把陆泓的腰:“……大佬,记仇不是一个好男人的美好品德。”
两人守在厕所门口实在不雅,而且这厕所又老又破还漏风,江瑶想到门外还站着俩大男人,就浑身别扭:“行了,等我吧。”
江瑶进了厕所,厕所只有两个隔间,推开门,空荡荡的蹲坑周围连个垃圾桶也没有。天花板上没有缀着奇怪的人影,镜子里也并未出现什么画面不同步的情况,水龙头是透明冰凉的自来水,也不是血。
她检查完毕后,去了里面的隔间。
厕所内没有空调,冷飕飕的风顺着门缝往里灌,头顶水管内似乎有弹珠滑来滑去,咣啷咣啷。江瑶还没上厕所,便觉得头顶飘过一缕缕坚硬的、恶劣的寒气。
她猛然一抬头,看见挡板塑料门上趴着一个黑漆漆的小孩,它嘟着嘴,正对自己吐气。
江瑶:……
“看来你只死过一次,是不是觉得不得劲啊!”江瑶怒道连方言都骂出来,抄起卫生纸砸在小鬼脸上,她站起身猛得一踹门,只听“哐当”巨响,小鬼倏然跌落,砸在地上如同一团粘稠的融化的脂肪。
它吧唧吧唧嚼着草莓奶糖,歪着脑袋不悲不喜似乎在思考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姐姐不怕它?
“看什么看,熊孩子就是欠收拾!”江瑶撸起袖子恶狠狠的看着它,扬手就要把小鬼揪起来,“没人教你,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育你!”
“——啊啊!”小鬼惊恐的张大嘴巴往角落跑,“你不要过来,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江瑶愣了一瞬。
叫妈妈?
陆泓和夏怀礼破门而入。
小鬼逃窜得无影无踪。
“刚才是,你在喊妈妈?”夏怀礼挑眉。
江瑶暗骂两声:“看我上厕所,差点被我打死!哥,我要递诉状,告它猥亵,等着被阴差收拾吧!哦对了,那玩意一边吃奶糖一边看我,没断奶就敢这么折腾人,那大了还不得天天去女澡堂啊!”
陆泓感受了一下厕所内的阴气,并不重,如江瑶所说确实是一个顽皮的男孩。
他问道:“奶糖?”
“对啊,应该是不二家的,我看见包装纸了。他那兜里鼓鼓囊囊的,感觉都是糖果。”江瑶此话一出,突然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问道,“不会吧,这种奶糖一般是贡品啊,你是在说有人养小鬼搞我心态?”
陆泓点头:“对,。如果不是你阳气重,小鬼天天缠着你,你可能看见幻觉,也可能意外跌落。这鬼就是盯着你的,你当初觉得不舒服也不是张爱莲所致,是它。”
江瑶皱眉:“但我没有招惹任何人啊。”
夏怀礼搓搓手:“抓鬼这件事情,我们最在行了。”
江瑶毕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一天的拍摄工作也游刃有余完成。晚上,徐梓妍破天荒请她一路返回酒店,江瑶受宠若惊连忙答应。
徐梓妍算是娱乐圈老前辈,童星出道,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前些年因为生病错过了不少片约,娱乐圈几乎快查无此人了。然而去年凭借一部古装剧又迅速翻红,后来接下《桐花调》的片约进军大荧幕。
《桐花调》最早定下的女演员就是徐梓妍,今年十月还拍到她和导演在鸢酒食堂聚餐的照片。
江瑶一直想和这位前辈搞好关系,但总觉得徐梓妍对自己冷冰冰的。
“诶,肖泽那事儿你澄清了吗?”徐梓妍突然问道。
“本来我俩就没半毛钱关系。”江瑶说,“那个男人也太恶心了!”
“粉丝怎么说?”
“当然是一起骂渣男了!你放心吧,肖泽这事儿波及不到我,咱俩都是受害者。”
徐梓妍话不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到达酒店,她住在四层,紧靠导演的房间,江瑶住在五层。
徐梓妍回屋。
她的房间是不允许服务人员进屋打扫的,双层窗帘拉得没有一点缝隙,屋内空气沉沉,像是凝固又粘稠的液体。她打开衣柜门,里面摆放着一个瓷娃娃。瓷娃娃身上绘着鎏金边的彩色衣衫,五颜六色。它的背面用红色颜料写着一串串符咒,像是一条扭曲爬行的虫子。
瓷娃娃身旁摆着不二家的草莓奶糖、可乐雪碧、酸奶、芬达。
徐梓妍盯着瓷娃娃半天,语气恶劣:“怎么这件事情就不能帮妈妈办成呢!我说过我不喜欢江瑶,她一个十八线演员怎么就和我平起平坐是双女主了!妈妈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怎么她还好端端的演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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