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穿好衣袍老老实实走到暴君跟前,“陛下,衣服穿好了。”
萧最嗯了一声:“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黎绵惨兮兮道:“狐狸耳朵痒,尾巴蜷在衣服中很难受。”
萧最:“……”
黎绵现在这副模样,哪也不敢去了,生怕被当做妖怪,这会儿倒惦记暴君的好,见暴君至始至终也没说要摘他脑袋,伸手勾住了暴君的袖袍,开始乖巧认错:“陛下,我不该跑的。”
萧最眸光微动,淡道:“是吗?”
黎绵求生欲满满:“当然!小狐狸其实也不想走的,是陛下说不准我变成人,在宫里伺候只能做太监,小狐狸不想做太监才跑的。”
萧最:“真的?”
黎绵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讨好道:“小狐狸最喜欢陛下了。”
要不是他知道这只狐狸早有预谋,这甜言蜜语哄得他都要相信了。
萧最心头泛起的涟漪很快趋于平静,面无表情道:“喜欢朕,还是喜欢朕的阳米青?”
黎绵:“……”都知道了?
萧最:“怎么不说话了?一开始接近朕不就是为了这个?”
萧最不是傻子,不可能被黎绵三两句话就哄得团团转,诚然他确实喜爱这只小狐狸。
但也从未有人敢这么欺骗他。
初见之时小狐狸嘴里就反常地衔着一枝花,如今在想,可见是一早就有预谋。
黎绵被拆穿了,手指捏住了衣袍,垂首站着,他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狐狸每次逃避都用装死不说话这招。
萧最瞥了他一眼,“此事朕会慢慢和你算。”
黎绵:“……”呜。
关于陛下兴师动众寻找下落不明的小狐狸主子,却带回来个丰姿冶丽的美人回来,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一回宫,陛下就带着这个美人进了御池宫,半个时辰才出来!
这后宫看来是迎来新主子了,实际上这般传着,压根就无人见到黎绵的容貌。
黎绵被大氅包着带进宫,又被大氅包着带回寝殿。
跑了还不到三天就被抓了回来。
黎绵此时的心情颇为沉重,离开之前他还是小狐狸主子,可以狐假龙威,再次回来之后……哎,也不知道暴君该怎么处置他。
龙床是没资格爬了,黎绵很有自知之明地走到他的金窝……旁边站着。
好嘛,金窝也没法收留他这人形身子了。
小鸟雀见他回来,本来想扑过去,对上暴君投过来的目光,当即鹌鹑似缩回了脑袋。
孙公公不明真相,只觉得这被带回来从头到脚包的严实的美人有些熟悉,却也没敢多嘴问,只是请示道:“陛下,南风倌带来的那人该如何处置?”
黎绵一听,默默又走到暴君跟前,替人求情道:“陛下,放了他吧,他是无辜的。”
宫里其他垂首之人,包括孙公公在内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只以为出现了幻听。
萧最冷道:“与他共处一夜,他就不无辜。”
黎绵:“……”
一想到这小狐狸专门吸人米青气,那么多小倌中,偏偏挑了这么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萧最只觉得有团火烧着自己。
当即面色一凛,沉声道:“施以宫刑。”
孙公公:“奴才这就去办。”
黎绵:“!!!”
什么宫刑?噶了当太监吗?来真的啊?他本来以为最多打板子,黎绵当即慌道:“孙公公,你不准去!”
孙公公:“……”
孙公公再次听到小主子那熟悉的声音,心中已隐隐有大胆的猜测,再前后一联想陛下身体的反常,很多事就豁然开朗了。
萧最冷着脸:“朕还未——”
黎绵又急又怕,委屈道:“那你惩罚我好了。”
萧最触及到他那泛红的眼眶,顿了顿开口道:“将人放了。”
孙公公:“……是。”
黎绵一句话也不说,跟在了孙公公身后。
萧最伸手拉住他,蹙眉道:“你做什么去?”
黎绵:“陛下不是要罚我吗?我去接受惩罚。”
萧最简直要被这只狐狸给气死了,端起一旁冷凉的药膳一饮而尽。
黎绵实际上也有点口渴还有点饿,从早上到现在他滴水未沾,看着暴君手中的药碗,只以为是什么汤,想填一下肚子,于是打着商量道 :“我也想喝,能不能喝完了再受罚?”
萧最:“……”
还未踏出寝宫的孙公公,也是在场唯二知道这药膳到底是补什么的,听到这话,顿时加速了步伐,很快离开此处,心里不免感慨小主子就算是做了人也是相当有本事的,一开口就敢这么挑衅陛下。
黎绵眼见暴君表情越来越高深莫测,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就听暴君开口:“给他盛一碗。”
黎绵警惕道:“……我还是不喝了吧,也不是很渴。”
作者有话说:
暴君:什么不知道就要喝,只会害了你
萧最睨了他一眼。
一旁候着的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去给这个和小主子声音相同之人取一碗, 还是不取,就听到陛下开口了:“去沏壶茶,另外传晚膳。”
宫人得了指令, 这才松了口气,躬身退下去准备。
黎绵听到茶水和晚膳走不动了,见暴君入座后,慢慢挪到了他身旁, 这个膳桌小狐狸是有位置的,暴君的腿上或者爬桌撒野都可以, 当人就没这个待遇了, 黎绵相当有自知之明, 待宫人上了茶水后, 忙伸手:“我来吧, 我来吧。”
萧最掀开眼帘看他:“不是要去受罚?”
黎绵刚刚一时气恼上头,带了几分赌气,现冷静下来, 暴君都发话阿宽估计都放回去了,开玩笑他还去领什么罚, 巴不得装失忆,听到暴君冷讽,也不在意,“我先伺候完陛下用膳。”
萧最早就清楚他什么德行,接过他倒的茶,“用完膳去领罚。”
黎绵装没听到,见暴君喝完后, 暗戳戳拿过他用过的杯子, 又倒了杯茶水往后退了两步, 偷偷喝了润润喉咙。
萧最余光瞥到,“……”
黎绵喝完上前,装没事人似,贴心问道:“陛下还喝吗?”
萧最:“不喝了。”
黎绵哦了一声,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很快晚膳就端过来一道道摆放至桌,对在饿肚子的人形来说,这实在无法抵挡了,黎绵别提多主动了,“陛下,我伺候你用膳。”
萧最不置可否。
孙公公回来就见自己的工作被人“抢”了,只见如今化形的小主子,头戴着兜帽,身披大氅,一张脸藏匿其中看不清是何表情,围着那长桌,走来走去很是勤快,时不时背对着陛下将夹的肉偷偷摸摸往自己嘴里送,实在是胆大包天。
一想到内里是小主子,这举动倒也合情合理,孙公公一脸慈爱。
萧最只当没看见,由着他放肆。
黎绵顾着吃,压根没注意到这桌上怎么这么多牛羊肉,还在感慨他最喜欢的鸡腿怎么没了,先把自己吃饱后,又装模作样去伺候暴君,捻了块糕点顺手就递到了暴君唇畔,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关系。
萧最张嘴将他喂的糕点面无表情吃完,而后道:“朕饱了。”
宫人立即上前撤掉晚膳。
黎绵吃饱了就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龙床睡不了,金窝塞不下,他视线落在暴君坐着的椅子上,又打了两个哈欠。
萧最瞥了一眼他兜帽之下那双通红的眼睛,想到他一夜没睡跟个男人待在一起,当即什么怜惜都没了,只觉得他该。
“摆驾去御池。”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黎绵困得要死丝毫没有觉悟,听到暴君终于要去沐浴,就盼着他走了,好霸占这个位置,孙公公见状只好上前。
萧最:“……”
萧最无话可说,离开了寝殿。
黎绵旋即坐下,支着下巴阖上了眼睛,小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啾啾啾,黎绵没睁眼,另一只手抬起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轻声道:“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了,先待着吧。”
暴君虽然对他人形不感兴趣,却念着小狐狸,多少也不会摘他脑袋的。
小鸟雀乖巧点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萧最沐浴回来,见黎绵趴在了桌上,还知道将金窝里的软毯铺在趴的地方,一旁桌上还放着他先前写的圣旨。
黎绵并未熟睡,听到脚步声,从软毯上抬起头,嗓音透着刚睡醒时的慵懒黏稠,不复以往的清越,软声道:“陛下,你洗好啦?”
半张脸露了出来,在烛光的笼罩下,为那艳色勾人的脸蛋镀了层柔光,显得纯洁无害。
萧最移开了视线走过来,目光落在铺开的圣旨上,“你现在是小狐狸吗?”
一开口就是绝杀。
本打算暗示暴君,听到这话,人形的黎绵:“……”
萧最不欲多说,抬脚往内殿走去。
黎绵为了好好表现,跟了上去,殷勤道:“陛下,我替你宽衣吧。”
说完就去解他腰带,别提多得心应手,毕竟做狐狸都干了好多回了,萧最也没阻拦,垂眸落在他那白玉的指尖上,似有所思。
黎绵献完殷勤后,“那陛下,您睡,小狐狸就不打扰了。”
萧最:“去哪里?就在榻前伺候。”
黎绵:“……”
还是那句话,做狐狸它重拳出击,无法无天,做人他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
萧最上了龙床,黎绵将床幔放下,然后靠着脚榻坐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黎绵只觉得口干舌燥。
兽耳和尾巴都开始不安分起来。
黎绵只好解开大氅,脱掉外袍,将它们放出来透气,小声唤道:“陛下?”
没得到回应,黎绵只以为暴君睡着了,当即撩开了床幔,轻手轻脚爬了上去。
萧最本来在闭目想事情,思绪回笼,只觉得不对劲,睁开了那清明的眸子。
待看到眼前这一幕,年轻的帝王哪里还有往日的沉静稳重。
只见小狐狸此刻极其不知羞坐在他身上,拿着他的手往兽耳上送。
尾巴……尾巴缠在他的——
萧最缓了几下,冷静……实在冷静不了,“下去。”
黎绵这会难受极了,哪里肯听他的话,怂的时候也是真怂,然小狐狸做久了,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随心所欲,不管不顾。
不仅没下去,反而搂住了暴君的脖子,亲了上去。
狐狸天生自带魅-惑,更别提黎绵谷欠而不自知且天然至纯,他主动求-欢,就算是萧最也无法抵挡。
上回黎绵怕被人听见,哭都只敢小声的呜咽。
这回不一样了。
外加上暴君如今人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且不说小狐狸此刻是何模样了。
孙公公本来是想询问要不要灭灯,进来就眼尖地注意到一只细白泛着粉意的手伸出床幔搭在床沿,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握住带了回去。
龙床上轻轻晃动着,帷幔根本挡不住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细碎声响。
孙公公:“……”
孙公公迅速垂首,躬身退了出来。
沈首领正在巡逻,见他一脸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随口问道:“怎么了?”
孙公公摇头,一想到陛下和小主子正做的事,朝着一旁的小太监招手,“去传刘太医。”
黎绵缠着暴君来了三回后,像是发现新大陆,惊喜道:“陛下!!!尾巴,尾巴没了!”
萧最沙哑低沉的嗓音透着疲倦,与一点也不像被翻来覆去折腾却越来越活力的小狐狸简直是天差地别,收回了掌心变得空荡荡的手,“朕看得见。”
黎绵别提多开心了,只觉得这事好舒服,他实在是喜欢,黏糊糊又凑了过去:“陛下,小狐狸还想要。”
萧最:“………”
黎绵此时笑盈盈,眸光耀灼,狐狸眼尾内勾外翘,像把小钩子似的,勾的人心痒难耐。
只是萧最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萧最撇开视线,顿道:“朕不想。”
黎绵:“……”
萧最:“很晚了,睡觉。”
黎绵丝毫没有困意,凑过去舌忝着暴君微干的薄唇,撒娇道:“陛下,小狐狸还想。”
萧最:“……最后一次。”
黎绵狠狠点头。
寝殿外,月亮早就悬挂在檐之上,散着皎洁的光辉。
刘太医半夜被传召,匆匆赶来,见到孙公公后颔首打了招呼,“公公。”
孙公公欲言又止,将人拉到了一旁,小声道:“陛下,这身体状况可能宠幸——”
刘太医:“……”
陛下清早出宫带回来一美人,已在宫里传来了,听到孙公公这委婉的问话,刘太医哪能不知晓是何意。
孙公公见刘太医沉默,冲他摇摇头,“太医还是先在此处候着吧。”
内殿的光亮至今没灭,可见陛下和小主子还未歇下,还是需要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
小狐狸尝了甜头,实在很贪吃,一次过后又想改口反悔。
萧最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米青气和力量流失得很快,小狐狸的胃口就像无底洞似的,看了一下反而越来越精神的黎绵,对上那双欲说还休含着期待的眸子。
“……不来了。”
黎绵瞥见暴君那失了血色的唇,眨了眨眼睛,而后惊讶发现暴君身子都很冰凉。
“怎,怎么回事?!”
萧最见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多说什么,“从朕身上下去。”
黎绵迅速翻了个身子,关心道:“要不要叫刘太医来看看。”
孙公公进来时,萧最是知道的,也料到孙公公该是去传了太医,“嗯。”
黎绵撩开床幔,直接披了萧最的衣袍,很是麻利地离开了内殿,萧最见他步履生风,很是沉默。
孙公公等人在门外候着,听到脚步声,抬眼就见黎绵那张艳绝的脸闯入眼帘,眉梢透着春-情,挂着餍足,活脱脱像刚喂饱的狐狸精。
众人不敢再看。
黎绵看到刘太医就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故作稳重道:“孙公公,刘太医,你们进来吧。”
说完转身回了内殿。
孙公公和刘太医对视一眼,随着黎绵进了寝宫,见黎绵步伐轻盈地似是飘进去一般,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孙公公是知道黎绵的身份的,一想到小主子这副模样都是采了陛下的米青元,慈爱都变得复杂起来,不禁忧虑,按照陛下对他的宠爱,以后可如何是好。
萧最已经穿上寝衣坐在了床上,床幔半阖着遮住了龙床上的凌乱。
黎绵关切道:“要不要喝水?”
萧最:“嗯。”
黎绵不等孙公公去倒,自己就跑去了。
陛下这副模样,刘太医压根就不用诊断,直接跪在地上,劝道:“陛下,为了圣体着想,您需要禁谷欠。”
萧最:“……”
黎绵倒水的动静停顿下来,眨了眨眼睛,这才后知后觉他是只狐狸成了精,化形吸的是暴君阳气。
不,不会吧?
作者有话说:
尾巴缠上的是小暴君哈,小暴君只是个称呼,不小。
另外为暴君正名,他不虚,而且也不是累的,本身很强的,但小狐狸不是单纯的那个,还在过程中不自觉吸他整个人的阳气,不过问题不大,暴君很强的。
这么花里胡哨的小狐狸,大家还不热情点?
◎红光消散,只余下一颗小痣,缀在那细白的皮肉上。◎
按理来说, 暴君正值最当盛的年龄,也就和他才做了十五次,不至于到被太医这般严肃地劝谏要禁谷欠的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且不说哪有人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反而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分明暴君体格远比他强悍得多,想到上次好像也是这样, 被他缠了一夜之后,暴君的唇色苍白像是被吸了米青气神一般毫无血色, 只是当时急着化形跑路并未细想。
再有先前做狐狸的时候对着暴君扌莫扌莫抱抱, 并未出现这状况, 让他压根没考虑那么多。
现在听刘太医这般直白, 黎绵立在原地, 不禁内疚起来。
又听刘太医站在医者角度语重心长道:“药膳和食补都不是长久之计,唯清心寡谷欠方可。”
且不说陛下身子一向康健,就算是日日纵声色也不至于这般, 刘太医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会如此?但如今这情况必须要杜绝!
萧最瞥向不远处鲜少这么乖巧老实的小狐狸仿佛是知晓自己犯了错一声不吭站在原地,倒显得可爱了些。
“朕知道了, 都退下吧。”
刘太医和孙公公一齐退下。
萧最:“不是要给朕倒水?”
黎绵闻言将水端起,也不走近,而是伸长了胳膊将水递了过去,与他保持着距离。
萧最:“……”
黎绵:“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损你身子。”
萧最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见他那双漂亮璀璨的狐狸眼满是愧疚,看来是真的不知晓。
若是寻常之人听到自己肾阳虚免不了要恼羞成怒极力反驳, 萧最作为一国天子, 就算被太医跪谏要禁谷欠, 眉宇间依旧是淡然之态,似乎并未将太医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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