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摆手:“这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太多只会害了你。”
决铭当即闭嘴,他还是不知道吧。
黎绵又是一阵叹气。
萧最站在寝宫门口,目光穿过游廊都能清楚瞧见小狐狸和决铭在说话。
孙公公眼神虽不如陛下那般锐利,倒也眼尖,不禁擦了擦脑门的汗,小主子何时和决侍卫关系这般熟络了?
怎么那么多话要说?
这么多侍卫中怎就偏偏选了他陪着。
不止孙公公心里想法多。
某人想得更多。
待黎绵快走回来时,萧最沉着脸转身进了寝宫。
黎绵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开始道:“孙公公,我回来了,好饿——陛下,你醒啦?”
黎绵看到暴君坐在不远处,见他眉宇之间疲态消失,就是脸沉的厉害,谁又惹他了?
他刚回来,肯定不是他!
黎绵将小鸟雀放回窝里,赶紧凑到暴君身旁关心道:“怎么不高兴?孙公公是不是你伺候不周,惹陛下不高兴了?”
孙公公背锅也只能说一句:“老奴不敢。”
黎绵就是那么一说,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这宫里也就孙公公伺候的最好,谁惹陛下生气,那也不能是孙公公。
黎绵给自己倒了杯水,走这么一上午,他都渴了,接收到暴君投过来的视线后,将杯子递了过去,“陛下喝。”
萧最淡道:“和决铭聊得这么开心?都说了什么让朕也听听?”
黎绵:“……”哈?
作者有话说:
传下去,暴君吃醋啦。
小狐狸: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聊那么沉重的话题, 到底哪里开心啦?
黎绵看向孙公公这个打小报告者,目光透着谴责,就不能实事求是?
孙公公垂首着, 头顶感受着来自小主子的死亡凝视,只觉自己冤枉,这个聊得开心还真不是他形容的,是陛下主观判断的。
萧最搁下杯子, 觑着他:“怎么?聊得内容朕还听不得了?”
黎绵下意识两只手都摆了起来,心虚道:“没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啊。”
萧最似早有所料:“叫决铭进来。”
孙公公:“是。”
黎绵:“???”叫进来做什么啊!
不等他阻止, 孙公公已经去叫人了, 很快决铭一头雾水地跟着进来, 朝萧最行礼道:“陛下。”
萧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年轻高大的侍卫, 却未开口,倒叫躬身立在外殿正中央的决铭很是不安,不解陛下为何宣他进来, 这殿中也就和他黎绵大哥熟悉,求救似看向黎绵。
黎绵接到信号, 还没等给决铭暗示,就见他红着耳朵飞快避开了视线。
黎绵:“???”不是,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萧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瞧着他俩熟稔的互动,脸又冷了几分。
实际上不怪决铭此番举措,主要是黎绵那张脸实在过于貌美了,尤其是那双璀璨明艳的狐狸眼带着一股天然的勾人劲, 遥遥瞧过来简直令人无从招架, 即使心里知道他是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主子, 但是面对人形时还是会被惊艳到不敢直视,是以才羞涩避开了。
孙公公在一旁根本不敢吱声,只觉得这寝殿内温度都降了几分。
连带着黎绵都有些站不住了,就在他实在忍不了这个气氛时,暴君总算开口了。
萧最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道:“小狐狸这一路都与你说了什么?”
对于黎绵的身份,暴君也没想瞒。
决铭被问住了,豆大的汗珠无声地落了下来。
黎绵生怕那些话被暴君听了去,赶紧重重咳嗽了一声,超大声暗示决铭,任谁听了都能知道他是故意的。
萧最没搭理他,眸子深了些许,“朕要你一字不落复述。”
皇命难违,决铭只好将两人的对话如实禀告,就连黎绵那声叹气,以及“愁啊”都一字不差全复述出来。
寝宫一时之间静谧地,都能听到决铭紧张的呼吸声。
萧最沉默时间过长。
黎绵尴尬地伸出双手遮住了脸,干嘛啊?说的这么全不要命啦?
决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总算后知后觉,小主子这一声声询问背后的深意,以及他们谈论牵扯的到底是谁——
“陛下恕罪,属下该死。”
决铭后背的禁军服一瞬间像是过了水被浸湿彻底。
孙公公万万没想到小主子背地里说这个,也不由捏一把汗。
萧最眸色沉沉,让人无法捉摸他此刻在想什么,落在了黎绵身上。
黎绵从手缝里偷瞄到暴君投过来的视线,唇动了动,最后很硬气地把认错又咽了回去。
这宫里他是一点都不想待了!连背后说点小话的隐私权都没有!
他既没指名道姓,还不能说话了?那他以后当个哑巴好了。
又见决铭伏在地上,身子微颤,被吓得一脑门子汗,想当初自己还哄骗他,给他画大饼,做他的小弟可以升职加薪,好嘛,如今都要被他牵连担心脑袋被摘,他这个大哥做的很没用,还不如一只狐狸有面子。
黎绵收回手,看起来情绪不高,“陛下要罚就罚我吧。”
萧最:“……”
孙公公见状也跪在了地上。
黎绵想着罚就罚了,被罚之前先喝点水,他太渴了伸手将暴君搁置在桌旁的杯子拿过来,倒了一杯,而后将一茶壶的水全喝完了。
孙公公余光瞥到这一幕,只觉得小主子不认错便罢了,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陛下,低下头实在不敢再瞧。
黎绵喝完茶水,与暴君对视,等待他发落。
萧最:“……”
过了片刻。
萧最朝着决铭开口道:“退下吧。”
决铭闻言松了一口气,磕了三个头:“谢陛下,谢小主子。”
正待起来,许是刚刚紧张太久了,膝盖使不上力,还是孙公公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多谢公公。”
决铭踏出寝殿,呼吸着外面新鲜的口气,只觉得如获新生,其他人围了上来,笑着起哄:“陛下召你做什么?你小子要飞黄腾达了啊。”
差点脑袋不保的决铭干笑两声,什么也不敢说,和小主子的那些对话恨不得烂在肚子里,只想将自己毒哑。
黎绵就立在桌旁,一言不发,带了几分赌气,有本事就罚他啊!这次他才不主动认错!
萧最和他视线交汇着,两人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萧最先收回视线,朝着孙公公道:“传膳。”
孙公公:“是。”
黎绵本来还暗自和暴君较劲,冷不丁听到开饭了,“……”
很快午膳摆置上桌,黎绵被菜肴的香味刺激着味蕾,不禁吞了吞口水,好香啊,于是很有骨气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不伺候了,爱怎么怎么。
孙公公欲言又止,朝着黎绵看去。
萧最睨了一眼孙公公。
孙公公赶紧伺候着布菜,不敢替小主子说话。
萧最一贯吃的少,对这些美食兴致缺缺,就算御医交代的食补也并未多碰,吃不了几道菜便搁下玉箸。
黎绵就算是远离了膳桌,却躲不掉那香味,这个时候比暴君身上的冷香味还要勾他,都能闻到他最喜欢的鸡腿香味,昨日回来都没有,此刻混着鲍鱼炖出来的香气诱着他肚里的馋虫,还有昨日他尝着挺喜欢的烧鹿筋,肚子不满抗议了,好饿,想吃。
每次见暴君用膳都火大,简直是暴殄美食。
只听暴君开口道:“撤了吧。”
黎绵:“……”
这是真的一点没想给他吃啊?黎绵实在太委屈了,又饿又委屈。
孙公公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小主子此时的伤心难过,毕竟做狐狸时,这些膳食端上桌,都紧着它先尝,陛下亲自投喂,现在被罚吃不上饭,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酷刑啊,只不过心疼归心疼,陛下的命令不得不遵从。
孙公公叹了口气,只好出去叫宫人进来收拾。
黎绵一想到暴君连口饭都不给他吃,在这宫里做人果然不好,当即低头忍不住砸下了一滴眼泪,汇聚在手背上,晕染开而后越来越多,跟泪串子似。
萧最本就一直在关注他,见状起身,走到他跟前,一时之间都不知该恼还是该笑,“这就哭了。”
黎绵不搭理他,小声抽泣,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没有饭吃,饿一顿死不了。
萧最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着他抬头,对上他泛红含泪的狐狸眼,黑睫濡湿着,就连平日里圆润透亮的瞳仁都暗了几分,可见是真的伤心了。
只是没让他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惩罚他了。
萧最无奈:“哭什么?想吃就说,朕还能饿着你吗?”
黎绵瞪着他,颇为硬气,“我才不稀罕吃,饿死我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
萧最:“……”
孙公公见状,朝着要进来收拾的宫人摆了摆手,旋即一并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主子们。
黎绵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怒气达到顶峰,伸手扒拉着暴君扣在他下颌的手,没弄动,气得在他手上拍了一下,不怕死道:“我现在也变不成狐狸了,还整日想着吸陛下的阳气,陛下瞧我不顺眼大可罚我就是了,反正我在这世上孤苦无依的,就算死了——”
喋喋不休的嘴巴被堵住了,将余下的话尽数吞了回去,黎绵下意识的启开唇,想让暴君的舌探进来。
很快暴君就松开了他。
本来还气愤上头,突然被吻了一遭,还是暴君主动的,黎绵火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蹭蹭蹭地散了,眨了眨眼睛,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你亲我做什么?”
萧最:“话太多了。”
黎绵冷哼:“这是你主动亲的,你一会觉得身体不舒服,可不管我的事。”
萧最拇指给他擦了擦眼泪,“那些话,朕不喜欢听,以后莫要再说了。”
只以为他说的是变不成狐狸这个话,黎绵心说不爱听也是事实,本来就变不成了!但是怒气被戳破放出来,就凝聚不回去了,黎绵只好哼了一声,见暴君给自己一个台阶,就顺势下去了。
黎绵只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就听到暴君还是让孙公公将这菜肴撤下。
黎绵眼睛都瞪大了,不是说不让他饿肚子!
萧最轻轻摩挲着他下巴被扣的印子,朝着孙公公交代道:“以后让御膳房不要再做这些菜,多以清淡为主。”
孙公公:“是。”
除了那道鲍鱼炖鸡,其他都撤了下去。
对上黎绵幽怨的眼神,萧最动手给他盛了碗汤,轻描淡写道:“那些都是大补之物,你都这么愁了,这么生不如死了,朕是为你好。”
愁啊,生不如死,都是黎绵和决铭说的原话,那语气都被决铭学了去,可见是真的很愁。
黎绵:“……”
作者有话说:
前段时间码字码多了,腱鞘炎了,手腕和大拇指都很疼,叹气。
但我不努力了,你们这几章也好冷淡,好sad
◎“陛下,我人形还能当小主子吗?”◎
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他当时说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想, 如今听令他发愁的当事人主动提起,黎绵简直想从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实在太尴尬了, “你不要说了,我都有点害羞了。”
萧最:“你还知道羞字?”
黎绵:“……你快忘掉。”
萧最:“朕记性一向很好。”
那就是忘不了。
黎绵见暴君并不恼他在背后说的那些话,提就提吧,他就装听不见好了, 坐在了萧最的位置上。
这膳桌只有一把椅子,萧最的寝宫本就他一人住, 先前小狐狸可以坐他腿上, 黎绵这么大个人, 当然不可以, 且不说只是不让他吃那些食补, 倒叫他误会罚他不吃饭,哭得那么可怜,还要发脾气, 如孙公公所说就是个小祖宗。
萧最吩咐孙公公去抬来一把椅子放在桌旁,黎绵正扒着饭, 看到两个侍卫搬来座椅,狐狸眼倏地一下如星子般亮灿,“陛下!这是以后给我坐的位置吗?”
萧最:“嗯。”
椅子是要放在对面,膳桌很长,距离太远说话都费劲,尽管暴君用膳时并不言语,黎绵还是自作主张腾出左手招呼:“放这旁边, 那么远, 我以后怎么伺候陛下用膳!怎么陪陛下聊天!”
侍卫依言放在了膳桌转角左手边的位置。
萧最撩开袍裾入座后, 淡道:“朕可不敢让你伺候。”
闹情绪就不干了,还会哭鼻子。
黎绵已经吃了三碗米饭了,闻言抬眸看向他,眨着那双狐狸眼,茶里茶气道:“陛下是觉得我伺候的,没孙公公好吗?这话可真让人听了难过。”
萧最:“……”
孙公公还在一旁心里感慨着两个主子总算是和好了,冷不丁被点名,“小主子说的哪里话,您是主子,这伺候陛下的活是奴才们做的,陛下哪里舍得真让您伺候。”
黎绵心想小狐狸是主子,他又不是,但见暴君没反驳,睫毛颤了颤,期待问道:“陛下,我人形还能当小主子吗?”
萧最晲着他:“朕见你当的挺习惯。”
黎绵一听那就是可以,水润的瞳仁瞬间泛起涟漪似微波浮动,嗓音轻快:“那陛下以后可不能生气就要罚我了。”
萧最:“再说。”
黎绵:“陛下。”
萧最将他盛第四碗的手握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吃太多了。”
黎绵为自己辩解:“这碗太小的缘故。”
萧最:“先前你做狐狸时吃不了这么多。”
黎绵忍不住反驳:“做狐狸时候那么小一只,哪有我现在这么高大,也没我现在消耗的大呀,小狐狸走路都是陛下抱着的,我都是自己走,又没人抱。”
萧最:“好好说话,别撒娇。”
黎绵:“……我吃的不多。”
不管怎么说,黎绵这饭量是有些大了,寻常男子吃两碗米饭都差不多了,可黎绵是真没吃饱,感觉刚开胃,生怕暴君不信,拉过他的大手就往自己那平坦的小月复上放。
“不信,你摸摸。”
黎绵还觉得隔着衣袍摸不出效果,刚准备撩开——就见暴君抽回了手。
萧最神色淡淡:“用完膳,朕带你出宫玩。”
黎绵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子都睁大了,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承受不住,惊喜道:“真的吗?”
萧最嗯了一声:“你不是觉得宫中无聊吗?”
突然对他人形这么好,让黎绵都觉得暴君是不是被夺舍了,还吃什么饭,已经迫不及待起身,“那我不吃了,外面有好多小吃,我出去吃。”
萧最见他眉眼满是雀跃,眸子里流光溢彩炫目极了,可见是真喜欢出宫。
黎绵已经抱上暴君的胳膊,“陛下,咱们快走吧。”
萧最被他拉起来,“嗯。”
黎绵见暴君和自己这般贴近碰触也没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反应,便放心了,吃不上阳米青,搂搂抱抱聊胜于无,“陛下,能带小灰一起吗?上次它一直躲在我的袖子里,好吃好玩的都没见到。”
萧最:“……”
至于为何一直躲袖子里,萧最哪会不知,这小狐狸倒是心眼多。
小鸟雀跟个鹌鹑似的,脑袋埋黎绵肩上,黎绵一脸期待地晃着暴君的胳膊。
萧最:“随你。”
黎绵仰头迅速在暴君下颌亲了一口,很快乖巧站好,甜言蜜语道:“陛下,你真好。”
他做小狐狸的时候,对着暴君表达感谢就是经常亲亲他,是下意识亲昵的举动,做人不可避免这个习惯。
黎绵笑嘻嘻补充道:“我绝对不是想吸阳气,我可没亲嘴。”
萧最:“……”
小鸟雀直接从黎绵的肩头飞到了孙公公的肩膀上,继续垂着脑袋,只要有暴君在,它就黏不了恩公,它只是一只多余的小鸟罢了。
带小狐狸出宫转转,并不需要多大阵仗,萧最换上常服,就带了孙公公和沈离风二人做仆从。
马车行驶出了宫门,在闹市街口停下。
萧最先下了马车朝黎绵抬手,黎绵将手递了过去,被半抱着腰落了地。
黎绵兴奋极了,上回没能逛吃,今天可要好好玩。
萧最:“这么喜欢宫外?”
黎绵吹捧道:“喜欢,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当然主要还是陛下治理的好,才能这般繁华热闹,一看就有大国风范!”
萧最不知可否,冷不丁提道:“南风馆好玩吗?”
黎绵:“……”
没关系,他早就知道暴君小心眼。
萧最:“今日要不要去点那个什么阿宽阿狗陪着?”
黎绵直接伸手捂住了暴君的嘴,“这种不正经的地方,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萧最将他的手拿下,并未松开,而是轻握在了手里,“没有下次。”
黎绵严肃保证:“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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