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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回南(尤里麦)


无情的家伙,拒绝他都那么性感。
说实话,姜漾想听陈木潮用昨天那种冷淡到爆炸的语气和他真正上一次床。
无时无刻不在想那混蛋,姜漾觉得自己实在没救。他一边心猿意马,又咬牙切齿地发散着,走着神,怀里却骤然一沉——
方庭扑到了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肩膀处,双手还怀着他的腰。
“……”
时间接近正午,太阳过于滥情地肆意喷洒热气,同时混着沙石与尘土的地面也开始有热浪一阵阵地往上飘,姜漾猛地被拦腰箍着,脑袋混乱,消化缓慢,气都喘不上来。
方庭的脑袋在姜漾身上乱蹭,把眼泪沾得到处都是,嘴里嘟嘟哝哝不知在说着什么,姜漾听了一会儿,他却突然不说了,离开姜漾半步的距离,愣愣地看向后面。
姜漾转过头,他日夜肖想的对象就站在一块灯牌的正下方,侧身靠着墙,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第35章 硬糖的消泡工作
陈木潮没打扰方庭拥抱姜漾,他们没看到他,他就在一旁静静站了一会儿,口袋里有庄缪没来得及吃掉的两颗硬糖。
陈木潮从来不喜欢这种工业糖精浓度极高的东西,但是此刻舌尖发的苦又更让他难以接受,于是选了一颗,将那颗绿色的星球放进嘴里。
样式简单大众的硬糖,周身圆润,沿着直径处凸起一圈,是非常像洛希极限撕裂行星后形成星环,包围星球在中间。
糖的消泡工作没有做好,陈木潮温热的口腔含了它姜漾与方庭拥抱的一小段时间,硬糖表面上就出现锋利的空洞,像会划伤舌尖腔肉的陨石坑。
陈木潮舌尖在陨石坑边缘轻轻一扫,两秒后,一阵微妙的,比口腔内更烫的温度倏忽腾升,敏感的神经感受到一丝隐痛。
青提味,做得很像。陈木潮忽视腥味,专心品尝,半闭着眼睛靠在墙上,那对拥抱的人却突然停下,然后姜漾看了过来。
他脸上沾着不知道属于谁的鲜红,天太热,变成深褐色,已经干了。
陈木潮又随意地向下一瞥——
刀上也有血,半干不干,姜漾手指白而修长,手背上还有用力过猛未完全缓和下去而暴起的青筋。
陈木潮幅度很小地挑了挑眉,感觉姜漾握刀的手势十分游刃有余,又不禁想,要他真的拿着刀对付自己,看起来应该不会像平时那样好欺负。
但要欺负姜漾顶多就是多花一点力气。陈木潮想得不着痕迹,见两人发现他了,面无表情地低头掏出手机给林昂发消息,单手敲键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张独立包装的湿巾。
陈木潮黑衣黑裤,看起来很干净,向姜漾走来。
走到像是计算完美般的一臂距离时,将手臂抬高,说:“擦擦脸。”
姜漾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但陈木潮给他的东西他从来都是自愿而怀抱期望地接受。他将湿巾拿在手里,问:“脸怎么了?”
“我来,我来。”方庭急急忙忙从姜漾手里抢过那袋湿巾,撕开包装袋,动作很迅速。
“哥,”方庭还是小声地说,手上力气却不轻,“多亏了你,刚刚简直帅爆了。”
又说:“没想到你会玩蝴蝶刀。”
方庭就是那种买来耍帅用的,他也看了教学视频,只不过看到一半觉得危险,便没敢尝试,蝴蝶刀从此闲置。
时隔多年此刀重出江湖,没想到竟在如此机缘巧合下遇见有缘人,刀锋仍利,玩刀人也很有心得,手腕翻转,比刀还像蝴蝶。
脸上只有两三个血点,并不特别狼狈。方庭两三下就帮姜漾擦完了,姜漾眼睛眨了眨,都没反应过来,方庭就重新放下了手。
“以前无聊学着玩过一段时间。”姜漾只能说。
陈木潮就在他跟前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姜漾没法不在意,看着他,嘴里问出的却是另一番话:“你嘴里吃什么呢。”
因为觉得“你怎么在这”这种问法太傻,而且陈木潮明显带着低气压靠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生他乱跑来柳里路的气,还是别的什么。
生气说明在意,也没什么不好,但陈木潮阴阳怪气是有点本事的,姜漾决定还是把话题岔开,缩减陈木潮发挥的空间。
陈木潮没说话,又从口袋里把剩下的那颗拿出来,粉色的,递给姜漾。
撕糖果包装纸这种事情就不用方庭再代劳。姜漾换了个姿势握刀,腾出手指捏住塑料纸袋,刚一用力,指缝中就传来一阵刺痛。
“嘶——”姜漾皱了皱眉,刚想看清怎么回事,就听方庭又叫起来:“哥,你的手!”
无名指指侧处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从指腹到第二个关节,口子不深。
太久没碰,还是生疏了,姜漾想着,血又淌下来一滴。
“我去买创可贴!”方庭狗腿得太明显,殷勤没人制止,他便跑远了。
姜漾嘴角抽了抽,不放心地在他身后喊:“你小心点,别又跑回去了。”
“知道——”声音已经很远。
方庭比姜漾熟悉地形,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姜漾又看了几眼,就听陈木潮突然说:“附近有家药店很近,没关系。”
血受地心引力影响,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在浅色的沙石里晕开圆形的殷红,再被缝隙急速地吸收。
姜漾想起从前他划破手时外婆对伤口的处理方式,没来由地想试一试。
于是他张嘴,轻轻含住伤口的一边,吮吸了两下,手指抽出来时,嘴角无辜沾上一点。
并没什么用,姜漾猜测,或许是他这次的伤口太大,起不到什么止痛的效果。毕竟外婆从前哄他都是用的这个方法,姜漾也确实觉得疼痛减轻,所以应该并不是骗他。
他抬头,陈木潮正低着头往下看。
看的是他,只不过眼神有点阴沉,姜漾没有细想,起先当然是觉得陈木潮在看傻子,便解释道:“听说用嘴巴含一下就不会疼了,我外婆教我的。”
想了想,又没忍住对陈木潮胡说八道,把手举到陈木潮面前:“你要帮帮我吗?”
又是陈木潮得狠下心才能拒绝掉的笑。
陈木潮不看了,表情越来越冷。
眼神从姜漾的手指转到脸上,准确来说,姜漾眯了眯眼,细细观察了几秒,才发现他的眼珠微微转动,定位比袁蓓开发的找人程序精准。
是他的嘴角。
陈木潮抬手接过姜漾没打开的那颗糖,撕开,捻着糖球塞进姜漾嘴里。
力度算得上粗暴,但来时分明带着目的,离去时分明带着不舍。
如何得知呢,姜漾看着陈木潮的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些什么。
陈木潮的手指又擦过他的嘴角,拇指指尖带出一点血迹。他来得快去得也快,粉红的糖球也变成借口,糖浆化在唾液里往下咽,最后那点腥味都被陈木潮抹去了。
但那不是小意温柔,绝对不是。
姜漾想起他们在床/上接近疯狂时陈木潮的掌控欲和夺舍欲,以及紧握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缓慢地,坚定地收紧,让他氧气尽失,得含着破碎的音节,咬着牙恳求他,一遍又一遍。
“陈木潮,陈木潮……”
陈木潮笑了,含着他的嘴唇,手上的力度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但还是心不在焉地问:“嗯?”
“松一松……我快被你掐死了。”
粗糙指尖的触感还未完全离唇周的神经远去,姜漾将手里的刀握紧,再握紧。
姜漾以自己的出发点揣度,陈木潮那时是真的想掐死他,陈木潮掐得有多紧,就有多爱。
抹掉他嘴角残留的血,是确认猎物的味道。
姜漾的眼睛亮了亮。
这分明是一场未完的遗憾,一场相互的捕杀,一场越界的试探,陈木潮以回避的姿态展露出底线,让姜漾看出他太多不甘。
这样的人,给他一点希望,只要再多的一点,他就可以抓住往上爬。
好巧不巧,姜漾自认为可以帮他。

方庭很快去而复返,还想帮姜漾贴上创可贴,但姜漾没让。
姜漾想趁机让陈木潮帮他,陈木潮完全看清他的意图,忽视姜漾期待的眼神,不帮他,而是说:“刀给我。”
姜漾愣了愣,“什么?”他没想到陈木潮会找他要这个。
陈木潮不再重复,抓住姜漾垂在身侧仍在流血的手,手掌一寸寸往上,覆盖住他的指骨,直到整个包住。
“放松,”陈木潮声音很轻,姜漾觉得就连站在一边的方庭都没有听清,“你在发抖,刀给我。”
“听话。”他几乎是哄骗了,好像世界上没什么事比让姜漾放下刀更重要。
姜漾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木木地站在原地。
原本是无知无觉的,他还沉在情绪里没有出来,此刻经由陈木潮提醒,右手自骨骼内震颤出的余波便愈发明显。
每一处筋脉好像都在尖嚎,一边激动地将本性的释放喊叫,一边指责他恶习难改,十八层地狱不够他体验,报应只是迟早。
姜漾拿不稳刀了,紧攥的拳僵硬地松开,那把蝴蝶刀跌落在陈木潮手心里。
方庭忧心忡忡地问:“哥,你怎么了,很疼么?”
甚至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陈木潮始终面色淡淡地站着,拿到刀后,又二次利用姜漾适才擦脸的湿巾,将刀片上属于别人或姜漾手指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然后他把刀递给方庭,问:“这是你的吧?”
方庭点头说是,拿着刀独自做了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小动作,手指关节曲曲折折好几个来回,才鼓起勇气开口道:“哥,这刀给你吧。”
姜漾还没开口,陈木潮就在方庭话落下的下一个瞬间替姜漾做了决定,说:“他不要。”
方庭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像吹到最胀的气球被扎了一针一样,迅速瘪下去,底气不足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就是觉得他用这个很帅,而且我拿这个没什么用……”
“我说他不要。”陈木潮皱了皱眉,语气沉沉地重复。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谲,方庭面露尴尬和恼怒,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质问陈木潮多管闲事,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多赏方庭一个眼神都不肯。
姜漾这时脑子转得慢,也知道该拦拦方庭不要招惹陈木潮这样的冷血非人物种,也知道该拦拦陈木潮稍微和善客气一些。
可是他并不想拦陈木潮,虽然没来得及细想他逞凶的动机,但姜漾无端很喜欢这种陈木潮为他而发的强硬姿态。
“小庭——”是邓蓁蓁在叫,由远及近,透着仍放不下心的尖锐。
方庭听到邓蓁蓁的声音,也顾不上与陈木潮怄气了,蝴蝶刀的所属问题暂告一个段落,转过头眼眶又是一红。
邓蓁蓁着急忙慌跑过来,拽着方庭的胳膊翻来覆去地看,像不断地在推一扇旋转门。方庭喝了酒,被她这样一折腾更是头晕目眩。
“姐你……”方庭堪堪自己停住了,不让邓蓁蓁再动,说:“我没事,你不用看了。”
邓蓁蓁在确认方庭身体没有大碍之后,惊怒交加的情绪顿时喷涌而出,顾不得身边还有三位半无关人员就扯着嗓子开骂。
“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你搞得我们多着急,还自杀,自杀什么自杀,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怎样——”
“蓁蓁,”林昂及时打断她,才让这场对话停下,不让方庭在许多人面前社会性死亡。林昂衬衫有些乱,头发被风吹得歪七竖八,开口时却还是镇定:“没事就好。”
又说:“与其关心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你不如关心关心另一个……”
方庭无端又被林昂骂一嘴,心虚地低下头,而邓蓁蓁这才顺着林昂的手指关注到站在一旁的姜漾和陈木潮。
陈木潮脸色不好看,但他是林昂搬来的临时救兵,此时抱着胳膊无所事事地站着,一看就没什么事,反倒是姜漾。
姜漾嘴唇有些发白,白色T恤上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呈溅射状在衣服下摆排列出一道弧形连接的血点,左手不大熟练地拿着创口贴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送。
邓蓁蓁急速横跨一步来到姜漾面前,姜漾包扎工作结束,为了避免变成旋转门的命运,他主动地退开一步,抢先说:“蓁蓁姐,我没事。”
“血是别人的,”姜漾明艳地笑了笑,“我干的。”
“对!”方庭一听这个就来劲了,附和道:“你们是不知道,他用我的蝴蝶刀把那变态的手臂划出一道大口子的时候有多帅,我真的好羡慕会玩蝴蝶刀的人……”
邓蓁蓁没管帅不帅,敏锐地捕捉到方庭话里不可忽视的重点,问,什么变态,对你做什么了,仔细说说。
陈木潮的目光也从飘荡在街景的虚无里凝起来了,看向姜漾,还是不关注方庭。
倒也不能说多关注姜漾,关心或关注在他身上是没太出现过的行为,只是他“看”的动作太直白,疑惑却太少,包含了姜漾也理解不了的意思。
所以姜漾宁愿过度解读成为关心。
姜漾在方庭细致的描述背景音里朝陈木潮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我没事。”
说的还是“我没事”,陈木潮瞥了一眼姜漾的右手,发现那里已经不抖了,只是脸蛋还是有些苍白。
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陈木潮看了两秒,就把视线移开了,但又一个没注意碰到嘴里糖果融化后的尖锐处,舌尖的血腥味更浓。
方庭说完后,许久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好明说。
方庭没有什么大碍,姜漾赶到的及时,那群人还未对他做什么就被制止。
林昂咳了两声,最先反应过来,岔开话题:“小漾这么厉害,我原本以为你们搞不定,还给陈木潮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帮忙。”
又追加:“毕竟他对这里熟悉点。”
姜漾脑袋上无形的雷达瞬间启动,发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警报声,看向陈木潮。
陈木潮对所有投入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直视林昂的眼睛,反问道:“你难道对这里不熟悉?”
陈木潮今天像是吃了枪药了,仿佛刚刚要姜漾放下刀时的温柔耐心全是姜漾眼花多想。
姜漾心中一万个疑问,想现在就拽着陈木潮问他为什么会对红灯区熟悉,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看阿珧的样子也能大致猜出来平时什么生意做得多。
但没人给他机会,邓蓁蓁和林昂在另一边问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姜漾偏了偏头,靠向陈木潮一点,问他:“你去么?”
他做好了打算,方庭今天闹这一出,酒吧是不会营业了,要是陈木潮说不去,他就可以顺便问清他对柳里路的熟悉是怎么回事。
姜漾猜测陈木潮大概率也不会去,他向来不爱参与这个。
但今天陈木潮怪得出奇,他往旁边看了看,大约是方庭的位置。
而方庭一脸期待地看着姜漾,脸上因为喝高度数的酒泛起的红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耳尖也有一点奇异的颜色。
过了几秒,陈木潮说:“去。”

第37章 跟我回家
出了柳里路所属的挂满灯牌的街区,姜漾呼吸着路港普通的空气都觉得清新,此刻才由衷地感到轻松。
柳里路里的空间好像都与外面不一样,大约是心理作用使然,姜漾觉得里面的氧气与二氧化碳构成的空间四周都弥漫着脂粉的甜腻味和金钱的腐臭,以及血液的腥。
邓蓁蓁找了一家很小的鸭血粉丝店,店面干净,她是常客。
姜漾在为陈木潮与柳里路之间不清不楚的联系而发愁,邓蓁蓁问他们有没有忌口,他并没有听见。
“在问你。”陈木潮站在他身边,用手背很轻地碰了碰他的。
姜漾骤然回神,喉咙里发出一声疑问的音节。
陈木潮侧下身子,微微低了一点头,直视姜漾,又重复说:“在问你有没有忌口。”
陈木潮从没这么耐心且温柔地对他,姜漾受宠若惊,脑袋里想不了太多别的,就下意识地说:“没有。”
结果鸭血粉丝端上来,清香的炖汤上漂浮着一层香菜碎。
姜漾不吃香菜,碰一下都是要命的程度。
陈木潮坐在他对面,正在拆一次性的竹制筷子。
感受到姜漾欲言又止般的情绪以及直直看过来的视线,陈木潮抬起头,没有表情地与他对视,姜漾不移开他就不移开。
与陈木潮相处这几个月,姜漾才明白陈木潮虽然不直接询问,但空给他的大片留白时间,就是“可以问,我会说”的意思。
于是姜漾低头,上半身朝陈木潮那边偏过去,小声说:“我不吃香菜怎么办?”
陈木潮听完,看着他,手上拆筷子的动作停了停,说姜漾:“刚刚不是问你了么,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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