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寓风)


大批的粮食进来,势必冲击粮价,这批救急粮只要能撑到秋收,船帮就完了!
卢栩和谭石头喊了裘家所有兄弟,推着他们所有的板车、推车,连夜帮忙卸货运粮。
他们才下山时都是在码头干过苦力的,一动起来,井然有序,比官兵还要熟练,官兵们狠狠松口气,县令、县尉可是要求他们必须在天亮前把所有粮食都运到粮仓里!
天色发白,卸完粮食的货船重新盖上毡布,停泊靠岸,裘家兄弟卸了一夜的货,一抬头又是十艘满船。
卢栩:“……”
县尉把卢栩叫到一旁,“今夜的事,不许乱说。”
卢栩眨眼。
县尉往河边转转头,“那些船里,都是还没卸下的粮草。”
卢栩欲言又止,点点头,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来,虚心道:“罗伯伯,我建议你还是让他们把船开走,到没人的地方装些石头再开回来。空船和满船吃水线明显就不一样,骗得了别人,肯定骗不了船帮啊!”
罗县尉:“……”
说完,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罗县尉,“您放心,我只听见马上又要来十船粮,不过粮仓堆满了没地方放,只能在河对岸先停靠着。”

第59章 补刀
整个观阳县沸腾了,天一亮,所有百姓纷纷跑出家门,在南大街主道上垫脚往城外眺望。
官兵死死把守从城门到粮铺的所有道路,不许任何人干扰运粮,一艘又一艘的大船开过码头,一车又一车粮食运进粮铺粮仓。
太阳升过城墙,最后一车粮草运入粮铺,闭门多日的粮铺堆满了粮食,挂出巨大的牌子:今日南陈米,五十文每斤。
不识字的连忙问:“多少钱?那是多少钱?”
识字的激动地喊着:“五十文!每斤五十文!”
“每家能买多少,可限购?”
“不限,管够!管够!”
“苍天啊!”
人群沸腾了,冲开官兵蜂拥粮铺,县尉亲至,指挥官兵层层叠叠人挨着人站成两层人墙,堪堪把狂乱的百姓理成整齐的队伍。
“粮米管够!不用挤不用抢!有谁胆敢趁乱哄抢,一律抓入大牢!”
船帮送饭递消息的小弟连饭都没拿,一进去,慌里慌张风一般冲进大牢,扑向宋三,颤着声慌张地喊:“三爷!县里来了一大批粮食,咱们粮食卖不动了!”
“不可能!”宋三当即砸了水碗。
“是真的!您听听,外面都在买粮食呢!”
宋三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一大早就乱哄哄的,甚至有人放起了鞭炮,他耳朵贴到墙上细听,除了一声声爆竹,什么也听不真切,他一把抓住小弟,“哪家的粮,是哪家的粮?”
“不知道!听说是县令大人找来的!”
“不可能!整个观阳,整个隆兴郡所有粮食的去向咱们都知道,他上哪儿弄这么多粮!”
“不是隆兴的粮,是米,全是陈米!听说是县令老爷从南边找的粮商!”
宋三松开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呢喃道:“南边?县令……”
“三爷,我听说县令祖籍就是南边的,会不会是……”
“朝廷也从南郡征调了夏粮!南郡的米都要备作军粮,谁狗胆包天敢借调给……”他忽得一愣神,“你说,陈米?”
“对呀,全是陈米!五十文一斤,五千文一石,他妈的卖疯了,陈米什么时候能卖五十文了!”
宋三却一阵的愣神。
新粮要充作军需不能乱动,可若新粮充足,陈粮就可以处理给粮商!
他狠狠拍了下地,“大爷二爷有消息了吗?”
小弟哭丧着脸着急道:“没啊!县里不给批路引,别说州府,咱们连观阳都走不出去啊!”
宋三揉着额头,“没关系,大哥二哥接不到新粮食,一定会发现异样。”
他缓口气,揉着额头道:“你看清他们来了多少船么?”
小弟摇头:“没有!他们是半夜来的,卸完就走了!”
宋三冷笑一声,“偷偷摸摸,想必也没多少粮。”
他掏出印章,“你拿着我的印,取银子叫兄弟们去买,有多少,买多少,等咱们买完,我看他卖什么!”
小弟应一声跑了。
取了银子去买粮,不想粮铺却不肯卖。
粮铺伙计:“大人说了,只收铜钱。”
“凭什么?!”
“凭什么?”伙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说凭什么?普通百姓哪来那么多银子,拿银子买的都是奸商想囤粮!”
他揪住船帮的伙计仔细看,“我怎么瞧着你这么眼熟,你是不是船帮的?大伙看看,他是不是船帮的?”
“是!是!真是船帮的!”排队的百姓愤怒了,揪着船帮伙计破口大骂:“好啊,你们有那么多粮食还抢咱们这点便宜陈粮?黑了心肝了!你们也不怕遭报应!”
“不卖!不卖给他!”“轰出去,把他轰出去!”“就是他们船帮把观阳的粮食都卖到外边了!”“就是他们卖高价粮!”
群情激奋,冲进粮铺把船帮伙计好一通乱揍。
原先只有船帮有粮,他们不想忍,也只能忍,现下,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十几个官兵在外面拉也拉不住,人越挤越多,把粮铺门都挤坏了才被匆匆赶来的县尉把他们全揪出来,通通抓进牢里。
一连多人,船帮在观阳人人喊打,赌坊,酒馆,大街上,到处都是打架的,县尉每天救火似的抓人,越抓越多,县衙大牢塞满了才止住这波风气。
听说县尉累病了,卢栩仗着狗胆,提着新做的桂花米糕、芝麻米糕、米糖糕登门慰问,左一句罗伯伯,又一句罗伯伯,比罗县尉亲侄子们叫的还亲热,叫得罗县尉愈发头疼,毫不意外,卢栩被他单方面认的冷面伯伯轰出大门。
卢栩把空篮子给卢文,沉痛道:“大哥为了你,脸都不要了,回去好好干活。”
卢文:“……”
是他本来就不要脸好么!
卢栩也是没办法。
卢文缠他太紧,今天说有米了,明天说有粮了,非逼着他做新菜。偏船帮死活不松口不认怂,和县令大人杠上了,船帮砸银子换铜钱买粮,县令则只要你买我就卖。
每天钱粮流水似的兑换,他看傻了,观阳百姓看傻了,船帮的兄弟们也看傻了。
卢栩逼着他们拿银子兑换铜钱时候,一两银子兑三千五百文,如今,一两银子兑一千五百文。
眼下正是白热化,连卢栩也不知道观阳粮仓里的粮食还能撑多久。那十艘空船在对岸已经好几天了,再不过来补粮,搞不好就要露馅。
他琢磨着怎么帮县令坑船帮,卢文琢磨着怎么让他赚钱。
他鼓动三婶、四婶把麦子全卖了,没了麦子,他拿什么磨面炸油条。
无奈之下,只好琢磨米。
陈米不如新米香,米糕他是比不过苏记糕点,但胜在芝麻、桂花、糖下得足,又卖得比苏记便宜,生意相当不错。
新招牌则是他想吃大米爆米花时的灵光一现。
他是做不出爆米花机器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蒸米饭不要太黏,把米饭散成米粒晒干,干米粒再放进油锅炸成米花捞出,炒糖,倒入米花,再撒芝麻、捏碎酸苹果干、核桃仁,翻炒均匀,盛入深口盘子里按平,等晾凉糖干透,拿刀切成八瓣,既是糕点又是零食,一口咬下去酥酥脆脆,给卢锐一小块,他能举着啃半天。
卢栩端了几盘到他爷爷家的杂货铺卖,头几日卖了粮的舍得给孩子买一块。
那天卢文找里正说抓紧卖粮,只说是卢栩说的,又说不清缘由,不少人都没信。
如今谁都知道粮食贵,船帮在镇上收粮已经涨到一石万钱,还是有人等着再涨。
他们可是眼看着从四千涨到六千,再涨到一万的,当初六千卖那批人肠子都快悔青了,现在哪肯轻易卖。
卖粮本是自愿,卢家去卖了,不少人都等着看,第二天收粮停了一天,村里人纷纷后悔,结果第三天又涨了五百文,没卖的又笑话起卖的了。第四天又涨了二百文,连村里都知道有粮船来了,赶下午再去问,粮价涨了,一万二,但只给银子,银子要按一两银子两千五百文的价换算。
这价一会儿一变,附近村里人全搞懵了,每天去镇上两趟,也算不明白到怎么卖才划算。
忽上忽下的粮价,硬是将村民从征兵的痛苦中拉了出来。
日子总要过下去,人只能往前看。
卢栩爷爷家铺子成了村中一个信息集散点,他每天在铺子里晒太阳编篮子,就能灌两耳朵乱七八糟的闲话。
卢栩往铺子里拿米糕,被乡亲们围住问东问西。
问题过于复杂,卢栩哪儿理得明白,他知道这会儿就是在拼船帮钱多,还是粮仓的粮多,他哪个都不知道,反正卢文也天天跟他到县里,就让卢文每天回来通知大伙一声今天一两银子能兑换多少铜钱。
每天这么一报,谁都知道越晚越亏了,当初听卢栩卢文主意卖粮的高兴了,每天的乐趣就是来铺子这儿绣花、做活、听粮价,连带卢栩爷爷这铺子生意都好了。
愿意信他的,几乎全是亲戚,这会儿看卢栩和卢文,那叫一个眉清目秀,聪明伶俐。
没能及时卖粮,眼看着粮价一天天跌的村民,则愈加愁眉苦脸。
黄虎他哥当初想卖,他娘死活不让,非说卢栩不是好东西,他第三天想卖,他娘又拦着不让,说粮价一定会涨。
他们家地不多,孩子还小,全靠他和他媳妇没日没夜地干活,这会儿好了,他媳妇他娘,互相埋怨,天天在家对着哭,哭得他心烦意乱。
他嫌家里闷,拿着盐罐子出来买盐,正巧见卢栩在,忍不住道:“栩娃,大伙都是乡亲,你又天天在县里混,听说你们那伙人混得也不比船帮差了,你不收粮么?”
卢栩震惊了。
他指着自己,“你看我像能收起粮食的?”
他要是那么有钱他还天天卖凉菜么?!
别人也乐了,“你那些朋友呢?”
卢栩:“船帮都给不了高价,他们哪给得起。”
有人道:“你不是要做油条么,要不我给你供面?”
卢栩都听笑了,“行啊,粮铺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众:“粮铺这不是没面么!”
卢栩:“都是乡亲,你们怎么就惦记着坑我?”
众人笑作一团。
卢栩想了想,“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也别卖给船帮了,自己运粮到县里卖算了。”
众人怔了怔,“粮食那么沉,咱们哪掏得起船费!”
卢栩:“我倒是能借到船。”
“真的?!”
卢栩仰头算,现在有不少愿意加盟他们的小渔船,让他们停工卢栩做不出来,不过裘家兄弟那些船,他借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能给船帮添堵,谭石头他们才不介意少挣几天钱。
卢栩道:“别人要用,就借不来了,不用的,有多少我借多少吧!船费就不收了,不过你们得自己出人划船。”
“行行行!怎么不行!咱们自己下河推都行!”
“还等什么,快去呀!”
“栩娃别嗑瓜子了,等我家瓜收了让你随便吃,赶紧去借船!”
卢栩:“……”

“还在买。大人,是不是不让他们到牢里接触宋三?”
县令摆摆手,“不。他想递消息,有的是办法递,只有让他看不清摸不透,才能逼他卖粮。”
师爷“哎”一声应着,心道谈何容易。
他们也就是仗着宋三只能听,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真真假假地放消息,扰乱他。
县令问:“还有多少粮?”
师爷:“不到两船了。”
县令在书房来回踱步。
师爷:“大人,照理,百姓们已经买足了两月的粮,咱们是不是开始限量?”
“不行。百姓们饿怕了,怎么还敢不存粮,我们越限量,他们就越会抢,他们抢,咱们就露馅了。”
十船陈米,还不足人人吃饱吃到秋收,远水解不了近渴,从远处调粮粮价必高,吃亏的还是百姓。只有让船帮以为他们粮米不绝,逼他们低价卖粮,才是真正的解决之法。
县令问:“县尉可查清船帮存粮之所了?”
师爷道:“县里的已经查清了,命人都盯起来了,只是各镇和宋家村附近的……”
“大人!大人!”衙役从外面匆忙跑进来。
师爷呵斥:“冒冒失失像什么样!”
县令:“什么事,说吧。”
衙役:“有许多百姓乘船到县里卖粮食,聚在码头乱哄哄的,县尉大人让我来问,是不是让粮铺统一收粮?”
师爷大喜:“还不快去!”
县令:“慢着!”
他在书房踱步,忽然笑道:“让他们卖。师爷忘了,粮铺的粮仓还要入米,哪有地方再收粮。”
师爷愣了片刻,连声道:“对对对!粮仓还要放米,只卖米还忙不过来,哪有空给他们腾仓!”
县令:“你去叫县尉多带些人手在码头维持秩序,告诉城门守卫,今日百姓出入卖粮买粮,不得再收入城钱。”
师爷:“大人慈爱。”
县令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衙役应一声,高兴地往外跑了。
他得赶紧去通报县尉,顺便通知兄弟们让家里头去买粮。
那些小船装的都是新麦子,他们家好多天没吃白面了!
待衙役出去,县令将师爷叫近,低声道:“你换上便装,带人到码头瞧瞧,是谁带了百姓来卖粮,若果真是来卖粮,再找人给马家递递话,马老太爷病这么久,还不见好吗?”
师爷忍笑,“是!”
码头上,卢家村、王家村、双水村三家里正在岸上揣着手走来走去。
大岐允许农户卖农副和余粮,但他们一次带这么多,也不知道犯不犯忌讳。
卢栩找来大小船只几十艘,卢家村人高兴坏了,里正却生怕出事,想着他们县令性慈,法不责众,一不做二不休也叫上了王家村和双水村。
三个村凑齐了水手,还把几十艘船装得满满当当。
这会儿往码头一聚,买粮的没招来,先把县尉招来了。
县尉挎着刀,带着两排二十多官差,那阵势着实有些吓人。无论卢栩怎么说没事儿,他们都坐不安稳。
既怕官府责难,又怕低价卖给官仓,生怕县尉把他们轰回去。
没一会儿,刚刚去问信儿的官差跑回来了,他们踮着脚伸着脖子,只见官差跑到县尉跟前嘀咕一阵,县尉点点头,沉声对他们道:“大人许了,你们就在这片码头卖吧。”
三个里正脑子嗡嗡地响着杂音,生怕听错了,“我们,我们能卖?!”
县尉:“县里大人许你们卖,难不成还有假?”
他们忙道:“不敢不敢!”
县尉:“就在这片空地卖,不许掺假,不许缺斤少两,不得闹事,知道吗?”
三位里正连连作揖:“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县尉转身,看见卢栩正招呼人帮忙卸船,往地上铺干木板。对视他视线,卢栩非但不害怕,还屁颠屁颠跑来了,热络道:“罗伯伯,您找我?”
县尉:“我找你做什么?”
卢栩:“我瞧您一直看我来着。”
县尉:“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
卢栩:“这些都是我们村,隔壁村的乡亲,他们想到县里卖粮,先前船帮不是霸着河道么,这会儿终于能自己运了,就来了。”
县尉:“你也知道船帮霸着河道。”
卢栩:“可不是,还不让我坐船呢!”
县尉:“那他们船从哪儿来的?”
卢栩笑得一脸灿烂,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借的呀!”
县尉盯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就叫你的乡亲们好好卖粮吧。”
卢栩连连称是。
县尉一走,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提着他里正大爷爷的铜锣跑进观阳县城,到东街一顿敲,“码头有人卖粮了!新麦一百文一斤!要买的抓紧了!”
粮铺门口维持秩序的差役频频看他,卢栩:“县尉大人许我好好卖粮了,不信你们去问!”
谁敢去问!
哪怕姓罗的,也没几个敢像他似的厚脸没皮天天往县尉跟前凑!
卢栩拿着铜锣哐哐敲,站在赌坊前尤为之久,赌客被吵得不成样,让管事出来赶人,他还没张口,卢栩朝他笑笑,举起铜锣又是一阵地咣咣咣咣咣咣:“卖粮了!比船帮便宜一半了!”
卢文堵着耳朵陪他来回跑,人都快聋了。
他实在受不了,拉拉卢栩高声喊:“大哥,你歇会儿吧!”
这哪儿是吆喝,他们大爷爷通知全村开会都不这么敲。
卢栩耳朵也嗡嗡的,拿铜锤指着赌坊给卢文看,“看见了么,我头一次挨欺负就是在这里!”
他什么都记得,通通记得,无端被宋六宋七找麻烦,被他们揍,不许他在这儿卖田螺,不许他在这儿兑银子,不许他坐船,他都记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