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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成名(图南鲸)


“小鸟。”顾商又喊了一声,他掐住江堰的脸往上抬,“这个呢?喜欢吗?”
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而已,喊出来的一瞬却仿佛把两个人的关系极速拉近了,回到了七年前最亲密的时候。
可同时,江堰又觉得,顾商说得太轻易、太随便了些。
顾商很快就知道这两个字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
明明江堰腿废了,明明腰躺着会用不上力,明明是他处于上位,顾商肚子酸疼发胀,腿也曲着,他骂了一句话,“操……停!你、你发疯啊……江堰!”
顾商最后是趴在江堰身上睡了过去。
江堰没法抱着顾商去浴室清理,只能来回洗净毛巾擦。
第二天一早,江堰先醒了过来,时候应该还早,阳光是亮而温和的。
他看到窗外的枝叶在随风晃动,身侧,顾商平躺着,脸稍稍侧过来,面向他这边。
明明哪里的阳光都是一样的,可是从顾商卧室那面落地窗透进来的光,让江堰由心底感到一阵熟悉。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想去给顾商做早餐,全然没把顾商那句“不能出房门”放在心上。
胃不好的人最忌不吃早餐了。
做到顾商这种地位的人,其实不用一大早地就去正山,因此顾商会睡到中午十二点,久而久之阿姨便只包揽午晚饭。
江堰榨了豆浆和做了沙葛粉,薄薄一片像肠粉一样的先铺在碟子里,之后放上肉碎、胡萝卜丁和沙葛丁,再铺一片粉,来回直到用完材料,最后往上锅里一蒸,淋上酱油和芝麻油就可以出锅了。
是陈春教他的,小时候经常吃。
时钟指向十点,江堰去喊顾商起床。
顾商果然发了脾气,不是那种乱打乱踢的脾气,是背对着江堰用被子捂住脑袋的那种。
顾商:“滚,别他妈烦我。”
一刻钟后,他被扯了起来,手打得疼,他冷声道:“是不是做了一次,就把自己当回事了?”
江堰不说话。
睡是睡不着了,顾商心情极差:“滚回七楼。”
江堰扶着墙走出去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顾商脸色冷硬地看着江堰重新走进来,“顾商,出来吃早餐。”
又过了半小时,顾商臭着脸坐到了饭桌上。他之前很喜欢吃江堰做的沙葛粉,可分后开,他无论找了多少个阿姨,阿姨都表示没听过。
太久没吃早餐,顾商一点吃不下,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足足一个小时后,顾商的起床气才勉勉强强消了下去。
七年前一开始也是这样,第一次喊的时候江堰也被甩了巴掌,第八次都还是失败的。后来顾商才慢慢地习惯有人叫他起床,变得“温柔”了些。
吃饱了的顾商又有些困了,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他半躺在懒人沙发上,看江堰来来回回地走,收拾饭桌。
顾商:“弄好了就滚上去。”
江堰还是不说话,哑巴似的,只单脚蹦来蹦去。
有些滑稽。
特别是搭配上江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做什么都面无表情,骂也是,打也是。
顾商:“过来。”
江堰一步一步走到顾商面前。
顾商想看那张脸破碎掉,他手指动了动,示意江堰低头。
江堰照做了。
顾商掐住江堰的脸,用力,他忽的勾起嘴角,说:“沙葛粉的奖励。”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江堰看到顾商脸上的细小绒毛,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商要做什么。
虽然毫无暧昧的气氛。
就在鼻尖碰上的那一刻,江堰滑动了下喉结,捂住了顾商的嘴。
他说:“不可以,只有情侣才能接吻。”

顾商被捂住了大半张脸,闻言,只余一双盛满冷意的眼睛。
本来他起床气已经消了,江堰说一两句软话,他们之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偏偏江堰要惹他生气。
顾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他抬手———
江堰被打得侧过头去,手顺势松开。
顾商站起来,扣住江堰的脖子将其摁在沙发上,嗤笑一声,“你还当真了?”
江堰腿伤了,重心不稳,很容易就被推倒。
“你觉得那是一个吻?”顾商笑着说。
江堰安静地同顾商对视,他的睫毛不翘,直直地垂下来。
顾商又是冷笑,只有情侣才可以接吻?
他想亲就亲,不想亲就不亲,哪轮得着江堰的意见。
江堰却好像能洞察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句:“顾商,我们不是包养关系。”
他们是平等的。
简而言之,无论是性 爱还是接吻,要征得对方的同意,不能像七年前那般强来了。
这就没出现过在顾副总的行为准则里,顾商越发地烦躁,觉得自己手心里握着一团凝结了的水,水能随时随地流走,无论他握得有多么紧。
江堰感觉出了顾商瞬间升腾的怒火,其实他让人查过,顾商和小情儿并不喜爱接吻,偶尔兴致上来了才亲一下。
可也从来没有主动的情况,都是小情儿凑上来,顾商不拒绝罢了。
顾商看着自己攀在江堰脖子上的五指,像极了一个项圈,他忽然就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他说过江堰不许出房门的。
刚好当惩罚了,顾商沉着脸,就着这个姿势往上用力。
江堰咳嗽了一声,跟着力道站起来。
顾商脚步不停,手上用力,揪着人往房间走去。
江堰那张英俊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眉毛皱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顾商身后,好几次差点踩到了顾商的脚后跟。
江堰的视线又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紧闭的书房————他不想的,可只要经过,总忍不住看上一眼。
来到床边,顾商只轻轻绊了下江堰的那只伤腿。
江堰就以仰躺的姿势砸在床上,稍稍长长了的黑发四散在雪白的被褥上。
顾商:“不准出来。”
他出了房门,从杂物间里翻出了一串钥匙和卷尺。
江堰从床上坐起来,他不知道顾商要做什么,只眼睁睁地看着顾商将洗手间的门锁上了,又来到他面前,用卷尺绕住他的脖子,收紧。
顾商低头看卷尺上的数据,40cm,他说:“以防万一,还是先定制一个吧。”
江堰握住了顾商的手腕,由于坐在床上,他微微抬头看顾商,“为什么生气?”
顾商没理他。
江堰又道:“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商。”
顾商冷笑:“你是想马后炮,企图逃过惩罚?”
江堰都不知道惩罚是什么,“没有。”
顾商还想说什么,外边的门铃却响了,他看了江堰一眼,往外走。
江堰莫名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警告的意味,然后他听到顾商把房门也锁上了,他一愣。
顾商给助理摁下了通行的按钮,不一会,电梯门开了,助理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箱子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四脚拐杖。
这是顾商昨天在江堰蹦跶进浴室之后让助理买的。
不过现在暂时用不上了。
助理还把公司的公务拿了过来,一一让他过目。
顾商点了点头,示意助理可以滚了,之后就直接在沙发上工作起来。
江堰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摁下门把手往里拉,的确锁住了,出不去。
顾商去做什么?谁来了?
江堰等了五分钟,顾商没进来,他侧过脸,用耳朵贴上房门,可什么也听不见。
他第一次嫌千灯湖的隔音太好。
再过了五分钟,门外一片安静,怎么那么久。
江堰怕顾商是有正事要谈,可谁谈正事来家里?是朋友?可岑青在国外,许导出外地拍摄了,顾商还有哪些朋友?
到底是谁。
新的小情吗。
江堰推了推门,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喊顾商的名字,“顾商。”
没人理他。
拐杖在外边,他去哪里都是单脚跳,加之断的是右腿,石膏也重,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左腿上,现在一站久了,左腿就有些酸。
大概又等了十分钟,江堰等不及了,拍了拍门,“顾商?”
为什么要把他锁……
“我就把你锁起来,听见了吗。”
江堰醍醐灌顶,猛地想起昨晚顾商说的,他还以为那是在床上的情趣,不能当真的,所以这就是惩罚?
他慢吞吞地动了动左腿缓解酸痛,他锲而不舍地喊:“顾商!”
手里的文件顾商看了三遍,没一次进脑子的,他终于被烦得不行,站起来靠近卧室,道:“再吵我就用绳子把你捆起来。”
隔了一道门,江堰的声音小了许多,“是谁来了?”
顾商啧了一声,“助理。”
不是心目中的猜测,江堰松了一口气。这架势,顾商应该不会赶他上七楼了。
于是他道:“你可以把雪人带下来吗?”
顾商说:“不行。”
江堰道:“雪人年纪大了,我怕它长时间自己在家出什么事。”
好半天,江堰才听到顾商“嗯”了一声,他继续说:“七楼的密码———”
他顿了顿,说:“是你说一辈子在一起的那天。”
这次,他没得到顾商的回应了。
闻言的那刻,顾商愣了下,随即抿紧了嘴角,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黑猫大敞着腿躺在沙发上,肚皮有一块长了白毛。
咪咪也是他在路上捡的,那时候黑猫特别小一只,眼睛刚睁开,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听便利店的婆婆讲,说昨天晚上猫妈妈被车撞死了。
顾商买了根香肠去喂,可小猫牙好像还没长多少,咬半天只刮下来一点碎屑。
……像极了当时的雪人。
顾商站在七楼门前想了好一会,实在忘了那天是几号,好在万事有互联网,他搜索:2023年尼西亚初雪的日期。
手机上立刻出来了个日期,顾商跟着摁下了。
0-7-2-4。
门咔哒一声开了。
顾商进了门,看到雪人也躺在沙发上睡觉,听见声音才迷蒙地睁开眼。
他在半蹲下来,摸了摸狸花猫的脑袋,低声喊:“雪人。”
雪人眯着眼睛拿脑袋去蹭,顾商感受到手心的痒意,他忽然意识到,从一开始,雪人就没有对他凶过,像是从来没忘记他。
但怎么可能呢,足足过了七年那么久。
顾商开始满房子找猫包,原本想打个电话问问江堰,可想到江堰的手机还静静地躺在客厅的茶桌上。
最后终于在卧室的柜子里找到了,只是———
顾商挑了挑眉,看到了旁边整整齐齐挂着十几件的衣服,保存得极好。
一眼扫过去,淡黄的、浅粉的、米色的,江堰什么时候穿这些颜色的衣服了?
一翻看,每一件领子内部都绣着“商”字。
顾商还看了下做工,果不其然,是Chansan七八年前的做工。不过,他对这些衣服毫无印象,毕竟衣服太多,所以被偷了也不知道。
顾商默默地把柜子门关上,又四处“参观”了下,他蹲在阳台,上次看还大片大片挥舞的粉色小花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只剩几朵顽强地坚持着。
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那些粉色小花的模样,长长的茎 身,喇叭模样的花瓣。
余光忽然闪过什么,顾商侧头,看到了咪咪在楼下落地窗那扒拉着,见顾商看过来,扒得更卖力了。
顾商:“……”
怪不得———他说江堰那次怎么能知道他在找猫呢。
顾商扯了扯嘴角,好得很,但神奇的是,他发觉自己并无什么愤怒的情绪。
他提着雪人和猫粮下了楼,一进屋就听见极大的声响,江堰拍着门,很是着急的样子。
没有电子设备,江堰还能忍,手机和电脑于他本就没太大用处。
可糟糕的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想上洗手间了。
他们今天的早餐是甜豆浆,由于自己榨的,他还喝了足足三大杯。
江堰晃了晃洗手间的门,纹丝不动。他此刻懂顾商为什么要锁上洗手间了,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其实不是。
顾商只是想看江堰求他。
膀 胱一点一点被填满,江堰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冥想。
半分钟后。
“顾商,”江堰闭着眼,“顾商!”
顾商把猫包打开,雪人窜了出来,他说:“做什么。”
“……我想上洗手间。”
顾商笑了笑,舌尖难 耐地舔过后牙,“忍着,忍不了就尿地上。”
江堰不可置信:“顾商!”
顾商离开了,他看了眼时钟,带上降噪耳机,开始工作。
十五分钟过去,顾商才不紧不慢地走近卧室,开了门。
江堰正坐在地上,靠着床,头往后仰抵着墙,喉结突出,眉头紧皱,一副隐忍的表情。
顾商最喜欢的表情出现了,他向下扫了一眼,“还忍着?”
江堰脖子闷红,额角青筋暴起,屈辱道:“顾商……我真的想上洗手间。”
顾商说:“站起来,把衣服叼起来。”
江堰艰难站起,一站,感觉就更强烈了。他剧烈喘 息,忍耐着,拿起下摆咬进嘴里,好身材一览无余。
小腹绷紧,起伏着,显然到了极致。
顾商摸上,他满脸愉悦,语气都透着兴奋,“求我,求我我就让你去,不然———”
“我就往下按了。”

第54章 “商量。”
小腹被顾商摸得痒,可里边又憋得疼,最重要的是,他的呼吸随着顾商的动作变化,当他看到顾商的手往上,他会稍稍放松。可当手停留在肚脐下方,他又再次绷紧,不知下一秒顾商会不会真的按下来。
心脏一直提着。
江堰逃也没法逃,他腿伤了。此刻都想不得那么多了,他快要被逼疯了,“……求你,顾商。”
“手感不错。”顾商爱不释手地上下抚着,他的手指最终停在江堰心口的那道疤上。
底下正正就是心脏,没有半点偏差,手心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到底是什么?难道在这受过伤?
江堰真的受不了了,他把额头抵在顾商的肩膀上,撞了撞,说:“顾商,我疼。”
顾商回神,他揉了揉江堰的耳朵,“过来。”
明明只有几秒,可开锁的声音落在江堰耳朵里像延长到了分钟的时间单位。
好不容易门开了,他还不能快步走进去,也不能跳,只能慢慢挪着走。
顾商这下倒像良心发现了,过来扶着江堰的手臂,好歹是走快了点。
后背都出了一层汗,江堰垂眼,指尖刚放到裤腰上。
就见两只手绕过他的腰从后边伸了过来,动作飞快地解开带子,往下一拉。
裤子没了。
顾商看样子半点要走的迹象都没,还笑吟吟的:“要帮你把着吗?”
“不用,”江堰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你别看。”
平常做 爱他不是不害羞,而是顾商大多时候都闭着眼享受,从未像现在这样盯过。而且放水,本就是很私人的事情,江堰羞耻得胸口都开始发红。
都到这地步了,顾商是不可能走的了。
江堰只能催眠自己现在洗手间只有自己一人,可憋得太久,反而一下子出不来了。
洗手间寂静无声,顾商看了一会,摸了摸,迟疑道:“坏了?”
江堰抖了下,难得有些咬牙切齿:“别摸……别说了。”
他努力酝酿,一点一点的,感觉关口即将打开,忽的,小腹一痛。
顾商不知什么时候又伸出了手,真往他肚子上用力一按。
江堰反射性地弓了一下腰,没忍住闷哼一声,“唔!”
见重新开始工作,顾商真心实意地松了一口气,太久了,好在没坏……
江堰眼前一片空白,大脑发烫得要爆炸掉,红色弥漫上了他的耳朵尖。他只能听见水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顾商看着却很喜欢,他把下巴搭在江堰的肩膀上,总觉得江堰又高了,明明以前搭得没那么费力的。
马桶自动冲水,江堰总算肯睁开了眼,他低声说:“顾商,我们谈谈。”
还真没有谁敢跟他说“谈谈”两个字,顾商玩着江堰的那两条裤腰带子,心平气和道:“什么?”
因为有石膏的阻挡,所以江堰穿的是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他用了点力气拿开顾商的手,穿好裤子,道:“先出来吧。”
带子尽头坠了两个小铁环,快速从他手心扯出,一阵灼烧的疼感。
顾商抖了下,反射性地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一侧头,看见江堰已经出了门,嘴角瞬间就压了下来。
江堰竟敢甩他脸色?
人的直觉总是准得可怕,顾商觉得江堰不仅不听话,嘴里肯定还要要吐出他不爱听的话。
果不其然,他刚站在门槛,就听江堰道:“下次可不可以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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