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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赐婚(夏云云者)


这事,下官在太子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隔天太子就派来一人说能助钱夫人挽回张赖皮的心。
下官也是第一次见到蛊,那人把两只蛊装在瓶子中交给钱夫人,告诉她,只要她服下大的一只,小的一只让张赖皮服下,张赖皮以后便只爱她一人。”
“张赖皮身上也有?”苏问担心道,“他最近在牢里可有什么异常?”
朱一筳叹了口气,“哎……王妃你就放心吧,这张赖皮好着呢,没准真能让他这祸患活百年。”
“那蛊根本不是那人说的那样。实际上是,钱夫人吞下大虫就只能靠张赖皮的对她的情分活下去,如果张赖皮一点都不爱她,她就会……”
苏问瞪大了眼睛,“这世上真有这样的毒物!”
“是……下官亲耳听见那人跟太子说的。”
“他们告诉钱夫人的蛊叫情蛊,而他们给钱夫人的蛊叫……”
“绝情蛊。”

朱一筳走的时候还给他们留下了一本名册,上面记载着太子在江南安插的人手。
朱一筳给出这么多东西,其实也就是为了求苏问二人能保他一命。
“可靠吗?”苏问有些担心,这人现在能背叛太子,以后也保不准会背叛他们。
楚涵渊知道苏问的顾虑。
他翻看了几页名册,大部分人的名字跟他上一世得知的都能对上,这一份名册应该是真的。
不过,他上一世这一会没关注过江南的官吏调动,他根本不知道有朱一筳这个人,更别提接触了,所以他也给不了苏问一个答案。
“暂且看看。此事现在看来于我们有益。”
苏问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没人能看得到那么远的事情。
叶生朝快马加鞭从苗疆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刚到柳天客栈,就被箫骐喊去检查钱夫人的尸体。
钱夫人的尸体,早被箫骐运到客栈后面小屋放着。
为了不给别人知道,箫骐还专门等到大半夜才跑去钱府给搬出来。
叶生朝上前看了看,从药箱中取出一瓶红色药瓶,凑近钱夫人,将瓶中东西倒出到钱夫人嘴边。
从瓶中缓缓钻出一条黄色的大虫,到了钱夫人嘴边后,马上像嗅到美味,爬进了钱夫人的嘴里。
叶生朝笑道,“这是成了,你去请王爷和王妃来吧。”
箫骐去把苏问他们请来的时候,钱夫人的尸体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泛白的肌肤此时变成诡异的淡蓝色,头发也从发根处开始变白。
苏问紧接着看见钱夫人鼻子里被推出来一只蓝色的大虫,后面紧跟着一只活的黄色大虫。
叶生朝解释道,“这是在下费了好大功夫从朋友那买来的解毒蛊,大部分的蛊都可以被它除掉。这钱夫人的确是种了蛊,而且时间挺长,看这变化,至少被种有一年之久。”
苏问看着尸体的变化,心里庆幸还好没有触碰尸体,这有些过于恶心了。“如果活人解蛊,会死吗?”
叶生朝又取出红色瓶子,引导着黄色虫子钻回去,“可能会,一般人会元气大伤。看这毒都已经渗透进入钱夫人骨髓了,即使钱夫人活着,取出这蛊,估计也活不了太久。”
楚涵渊从叶生朝药箱里翻出一副采药用的手套,戴上后探了探钱夫人的手臂,其皮肤都变得像纸一样,里面骨头都摸不到。
叶生朝说的对,这毒一解,钱夫人的骨头保不住,命肯定是也保不住了。
“你能看出这是什么蛊吗?”楚涵渊放下钱夫人的手臂,脱下手套,准备净手。
“不能。”叶生朝脸上有些遗憾,“虫太多太难辨别了。就算是在苗疆,也只有一些年纪很大的老人,看得多了才能认出一二,在下刚刚了解,实在是力不从心。”
“不过,这能害人的蛊并不多。苗疆也不是人人都会。蛊一般进入体内会陷入沉睡,直到接收到主人的命令才会开始活动,只要发现及时,还是能救回来的。”
苏问有些不忍再看这具尸体,“绝情蛊,你可有探听到?”
“嗯?怪不得……”叶生朝面露了然,“在下刚刚就觉得奇怪,这虫取出来怎么是死的,原来是***。这可真的少见。”
一时之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既然这蛊少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事还没完。”楚涵渊下了决断,“叶生朝你先下去休息,后面还有需要你的地方。”
“是。”叶生朝应道,转身收拾药箱,突然又想起来道,“这尸体最好还是火葬,不能土葬。”
“嗯。”苏问点头应道。也是,这尸体全是毒,怎么也不能留着。
“后面,我们怎么办?”苏问有些头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事牵扯太多了,他们贸然插手,没准还会被皇帝怀疑居心不良,到时候搞得左右受敌,实在不妥。
“交给我。我已经准备好了。”楚涵渊牵着苏问的手出了屋子,吩咐箫骐火葬钱夫人,再给钱永荐送去。
“你做了什么?”苏问有点郁闷,“你总不告诉我,让我觉得我很多余。”
楚涵渊浑身一僵,本来还挂在嘴角上的笑容瞬间没了,“没有,你怎么会多余呢……我只是……”
苏问抱胸看着他,等他解释。
楚涵渊结巴半天没说到底怎么回事,有些垂头丧气,抬手摸了摸苏问脸颊,低声道,“我错了。下次定不会瞒你。”
苏问轻轻拍开他的手,哦了一声,也没再跟他追究。
楚涵渊心里冒汗,他光想着把事情完成,完全忘记了要准备怎么跟苏问解释,要是跟苏问坦白,就避免不了跟苏问提及前世的事。
他还不想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他把一切弄清楚,他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苏问。
看来下次事情还得想得再周全一些,不说瞒过苏问,起码不应该让苏问起疑。
皇宫,议事阁。
皇帝怒得把桌上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冲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咆哮道,“竖子!”
听到声音的太监德福急匆匆走进来,跪伏在地上,“陛下,息怒,万万要保重龙体,切忌动怒……”
皇帝听见德福的话才缓缓地坐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德福连忙上前给皇帝倒了一杯水。
皇帝颤着手端起茶杯,水在茶杯中一抖一抖,险些要流出来。
眼看茶杯快到嘴边了,皇帝一个用力竟然捏碎了茶杯,碎片和茶水溅了皇帝一身,地上和桌上全是。
德福吓得直接跪了下来,“陛下赎罪。”
皇帝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全身都在疯狂地抖动着,可见是气到极点了。
德福也抖得像筛子一样,大气不敢出,生怕皇帝拿他出气。
过了良久,皇帝才平息下来,眼里还可以瞧见怒气。
“你起来,再给朕倒一杯。”皇帝没管一身的污渍,瘫坐在椅子上,双腿张开,双手搭在椅子两侧。
德福连忙再给皇帝倒了一杯水。
这杯水终于到了皇帝嘴边,被皇帝一饮而尽。
“你说……朕这个父亲做得很差吗?”皇帝眼神怔怔地看着空中,喃喃道,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德福。
德福不敢轻言,但是不言又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陛下……应该是有数的。”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很赞同德福的话。
他当然心里有数。
他现在膝下四儿五女,比起前朝皇帝不知少了多少。
可是这里面的斗争可一点都不少。
长子楚涵文,自出生就册封为太子,这么多年来不见一点建树,他也从未起过重立太子的心思,他还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想到……
皇帝想起刚刚各官员上交的书信,恨不得马上抽刀杀了那个孽子。
伙同苗疆,改修通渠,暗度陈仓。
叛国大罪,谁给他的胆子!
楚涵文……
他不敢,定是那个女人!
皇帝手上和脸上青筋都暴跳,吓得德福又是一个俯身跪在了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地上还有刚刚的茶杯碎片,他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膝盖跪在碎片上也不敢吭出一声。
“起驾,承宁宫。”皇帝一甩袖子就要走去承宁宫。
德福连忙起身询问道,“陛下可需先换身衣裳?”
明黄色的龙袍上沾上了茶水而变成了褐色,配上皇帝一脸怨恨的表情,气色差极。
“不换,我到想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皇帝头都没回往前走。
德福站起来,膝盖上还在流着血,快速地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追上了皇帝。
皇宫,承宁宫。
“李相茹,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让楚涵文做了什么!”皇帝一进宫殿就指着榻上女人喊道,“贱人!”
皇后刚刚睡醒,头发未梳,穿着大红色的薄裙就坐在床边,听见皇帝的斥责,脸色都没有变,托着腮笑着回道,“妾身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不是陛下的儿子吗?妾身这个做母亲的可管不了他。”
“你……你让他去跟苗疆人勾结所图为何,朕什么没有给你,你犯得着去引狼入室?”皇帝上前给了皇后一巴掌,狠狠一巴掌,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宫殿中全部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了下去。
皇后捂着脸似在哭泣,但事实上,皇后歪过去的脸上没有任何伤心之意,反而露出了几分戾气,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皇帝怎么发现的,不可能……
他们都做了这么久了,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
绝对不行。
皇后缓缓转上脸来,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一双美丽的大眼映出了皇帝狰狞的表情。
“陛下,你不相信妾身,妾身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妾身真的不知此事……我儿怎么会跟苗疆有关系呢!你看看妾身,妾身是李家长女李相茹啊,怎么会跟苗疆勾结,陛下,你这是在剜妾身的心啊……”
皇帝看着面前哭诉委屈的女人,眼睛开始恍惚了。
对啊,她是朕的皇后,镇北将军的长姐,怎么会背叛他,背叛傲云国呢……
皇帝好像突然醒了过来一样,轻轻抚上了皇后的脸庞,“抱歉,是朕冲动了。是朕对不住你……”
皇后双手握住了皇帝的手,垂泪道,“妾身都知道的,陛下太苦了……”
皇帝觉得自己好像直直地沉浸在了皇后的那双眸子里,一如初见。
“朕会处理好这件事的,都是那些官员的错,与文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听见皇帝的话,娇羞地把头埋进了皇帝的怀里,“妾身都听陛下的。”
皇帝像是抱到了慰籍一样,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他看不见的地方,皇后眼里恨意漫了上来,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到底是谁……
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定要把那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命令翼王楚涵渊暂代江南县令处理事务。
以往这种贪官落马,百姓们都是拍手叫好,欢呼声载道,而今根本没有人敢说一句朱县令不好。
反而很多人都在挂念他的好。
朱一筳起于微末,小时吃百家饭长大,在贺家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后来又入京科举考中进士,回江南做了县令。
他做县令这些年,江南少有冤案,虽算不上有大作为,但也做得属实不错,他为人正直的形象也算深入人心。
每个想拍手叫好的人仔细想想,朱一筳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短百姓的需要,在县令位置上勤勤恳恳地一干就是五年,大错实在没有,小错也太过于鸡皮蒜毛。
他是江南学子眼中的偶像,是江南很多人的救命恩人。
“哎……”朱一筳穿着素色常服背着包袱站在城墙上叹了口气。
站在他旁边的苏问笑着打趣道,“朱大人,这可是舍不得了?”
“王妃说笑了。下官……草民只是在感概当初来江南寻亲未遂,那时也没想过自己会在江南待这么久,以至于现在把江南当成故乡,都快忘记自己到底从哪来的了。”
苏问倚着墙头闭上眼,享受秋风的凉意,嘴里吐出二字,“缘分。
你与这江南这么有缘,以后定会有机会再回来的。”
“草民也是这么觉得。”朱一筳闻言笑了起来,转而问道,“王妃呢?现在可还会想念凉州。我之前听京城的同伴提起过,说王妃你曾经为了回家干过不少大事。”
朱一筳说到大事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颇为戏谑,苏问差点就不想回他。
苏问漫不经心地瞄了眼他,见他神情认真,不是故意嘲讽,便开口答道,“当然会想,伤心的时候就会。”
“那王妃伤心的日子多吗……”朱一筳就是随口一问,没想苏问会回答。
“以前多,现在……习惯了。”苏问捏了捏右手指头。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在皇宫冲撞到贵人,差点失去这只手。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逃离皇宫的想法。
当时几个小孩拿着火热的铁铲要往楚涵渊脸上烫,他不过是拉了楚涵渊一把,就被其中一人诬告,说是自己想害他们。
倒打一耙,是皇室中那些人最擅长的事情。
苏问嗤笑道,“朱大人如果想要去京城,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没有靠山,没有本事,勿入京城。
朱一筳透过苏问云淡风轻的表象,读懂了苏问的警示,恭敬地一拜,“草民谨记。”
苏问转过身,对他道,“一路保重。”
朱一筳回道,“望王妃安康。”
苏问在城墙上看着朱一筳骑着马走远,才悠悠地准备下去。
苏问站久了,腿有些软,一时没留神,身子往旁边倾斜了一下,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出,牢牢地扶住了苏问。
苏问抬头看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楚涵渊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刚来。”
“哦。”苏问不信。
这人就是嘴硬不爱说实话。
楚涵渊有些怵苏问追问,转移话题说,“贺等闲被抓了。”
“嗯?贿赂官员?”苏问不意外,皇帝不想责罚楚涵文,又不可不防,对贺家下手也是想除去楚涵文的实力,杀鸡儆猴。
“对。但是他找错了人。”楚涵渊目光幽幽。
跟楚涵文做交易的人不是贺等闲,是贺信之。
苏问点点头,突然转身抱住了楚涵渊,喊道,“累。”
楚涵渊摸了摸他的发梢,眼里含笑,“我抱你……”
“不,要背,还要飞。”苏问嘟着嘴反驳道。
“……”楚涵渊转过身蹲了下来。
苏问扑了上去,搂住了楚涵渊的脖子。
楚涵渊站起身来,颠了颠,确定没问题,足尖一点就从城墙跳到了不远处的树上,借着树干落到了地上。
楚涵渊见苏问没有下来的意思,就背着苏问往客栈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两人也没有理。
他们两个像是自成了一个世界,别的人都进不来。
“涵渊,说实话,你刚刚是不是在城墙上站很久了,在陪我?”苏问趴在楚涵渊背上,看着四周的景象,心里很是愉悦。
他也许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楚涵渊看不见苏问的神情,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听声音还算平淡,犹豫了一下认命说道,“……是”
“干嘛要撒谎?”
“……”楚涵渊也不知道。他到的时候刚好听见苏问说,习惯了伤心。
他感到挫败,他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苏问开心的事情。
苏问应该大部分时候都在伤心吧。
“又不说话,你要急死我?”苏问忍不住伸手掐着楚涵渊的脸往两边扯。
楚涵渊被吓得手松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又把苏问往上颠了一下。
“我,没有让你怎么开心……”楚涵渊小声到,如果苏问不是贴着他的后耳,差点就错过了他这句话。
“噗。你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苏问在楚涵渊的背上笑了起来。
笑声畅快,放肆,自得。
楚涵渊懵了。
苏问右手搂着楚涵渊的脖子,左手捏住了楚涵渊一边耳朵,凑到楚涵渊耳旁笑语,“我现在不是在开心吗,傻瓜。”
楚涵渊觉得好神奇。
他内心的郁闷和无助在这一刻突然消散了,像是久旱的田地迎来了甘露,等到了自己最想要的。
砰砰砰,他的心跳得很快。
楚涵渊努力维持着表面冷静,强作淡定地吭了一声,“嗯。”
苏问笑容更深了,双手再次搂着楚涵渊的脖子,闭上眼趴在楚涵渊背上,感受楚涵渊的心跳……
楚涵渊不知何时勾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去过。见苏问没了动静,放慢了脚步,尽量减少颠簸。
皇宫,太央宫。
“娘娘,听闻贺……”宫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贤妃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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