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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弱摄政王(茶叶二两)


杨文睿第一次见李临这般气怒地朝着裴醉说话。
他擦着眼泪,跪着朝李临而行,欣慰而心痛地高声道:“陛下!!”
李临小大人似的,双手扶起了杨文睿:“杨卿,你辛苦了。”
杨文睿激动地双手发颤。
“陛下,这都是老臣该做的。”
李临转身走向单膝跪在不远处的裴醉。
阴沉的空中不停地划过白光,倾盆而下的暴雨勾勒出那人削瘦的肩背,李临有些恍惚。
裴皇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裴卿,你可知罪?!”李临高声怒斥,腿肚子发抖,声音也发颤。
裴醉太了解李临。
他不必抬头,就知道,小团子强撑出来的一副君临天下的威严,坚持不了几息。
“臣...”
“你既已知罪,那便好生闭门思过,不必再入阁参事了!”李临想起李昀的交代,哪敢让他多说话,小嘴噼里啪啦地挡了他要说的话。
“陛下...”
“朕已决意临朝亲政!”李临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杨文睿怔在原地,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他双手拢袖,行了大礼,身体几乎都要全部贴在冰冷的雨水地面上。
“陛下英明,此乃大庆之幸!”
文臣齐声怒吼,如滔滔浪潮,拍打在城墙上,回荡在这雷雨天地之间。
王安和站在远处,看着众臣匍匐在李临脚下,无声地叹了口气。
李昀的肩头也被雨水打湿,他死死地看着远处身型削瘦的人,一刻都不想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下官没想到,殿下竟然从两条路中,选了出人意料的第三条。”王安和将左右手的明黄布帛慢慢收进了袖口,抬手捻了捻胡子。
“我也没想过,老师竟会为了逼我做出选择,而做到这一步。”李昀声音微颤。
“大约先帝也没想到,裴王竟然没有拥兵自重,而殿下三年江湖游历,不曾踏入承启,这两道遗诏放在下官这里,竟一直没有用上。”
“我还是不懂父皇。我,大概从来都没有懂过他。”李昀渺远的追思被雨淋得湿漉漉的,那雨中的尘土气味仿佛将他带回了年幼时的进学时光。
那无情的父皇,也曾握紧他的手,教他写下第一个字。
“下官以为,先帝对殿下的期冀之意,殿下早就知道了。”王安和叹了口气,“韬光养晦,期以栋梁。以礼教为身骨,以诗书为血肉,以仁善为心怀,以不屈为脊梁。殿下,配得起梁王的名字,却辜负了先帝的一番苦心。”
“苦心吗?”李昀从胸前取出那枚雕得极为精美的扇坠,大雨坠在扇坠上,如雨后青荷般不留一丝痕迹。
“父皇可曾问过我,是否想要?”
李昀望着裴醉的身影,声音含着哽咽与悲伤。
“苍鹰折翅,兄长没能陨落在他所钟爱的天空,只能被迫与肮脏的尘土同归于尽。”
“父皇可曾问过他,可否愿意?”
王安和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下官以为,裴王是愿意的。”
他的视线落在裴醉的身上。
“若他不愿,这世间没有人能强迫他低头。”
李昀放在身侧的拳头死死地颤了起来。
“可,我舍不得。”
李昀抬步走向裴醉,在雨中,朝他拼命地奔跑而去。
拦住了。
李昀脚踝钻心的疼,可他全然不顾,俊秀苍白的脸被雨水沁得冰凉,可唇边带上了一丝释然的笑。
我拉住你了,忘归。
李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出了两个小虎牙。
裴醉视线模糊着,似乎看见了李家两个人一远一近地朝他奔跑而来。
李临脸上的惊惶终于褪去,一副完成任务的心满意足,朝着裴醉摇摇晃晃地扑了过去。
“真是...”
裴醉失笑,努力撑了一把身体,刚抬头,便看见一道锋利箭柄在雨中倏然划过,朝着天子背心要害凶猛而去。
裴醉瞳孔一缩,几乎是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如离弦的弓一般,两步上前猛地推开了李临,那柄利箭便重重地钉在他的心口。
位置,几乎与五年前那道伤一模一样。
裴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远,重重摔入了雨坑中,溅起一圈惊天的雨水。
李昀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慢。
第一个朝他跑去的步景离,被吓得呆怔在原地的李临,不知所措的杨文睿,还有暗自窃喜的高功,这各异的神色,皆落入李昀颤抖的瞳孔中。
他没有上前,却慢慢转了头,看向了王安和。
首辅脸上的笑容温和一如往昔。
“太傅...”他声音发干,心头的火快要将他烧成了灰,“是你...为什么?”
“殿下心怀天下,胸有仁义,尊天子友爱兄弟,下官作为殿下的老师,实在是很欣慰。”王安和似乎是想抬手替他拨去眉间的愁绪,却自觉僭越,收了悬在半空的手。
“殿下放弃了先皇遗诏,是殿下全兄弟的仁义。”王安和笑了笑,“可下官从来没说过,要放弃。”

第74章 幽禁
周明达嘴里叼着一根细长草杆,白色长麻衣服上沾了无数根短树籽,他也不在乎,邋邋遢遢地骑驴进城,还觉得怡然自得。
驴半只脚刚迈进城里,老头子的鼻尖便动了动。
不对劲,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有点重啊。
周老夫子在刑部大牢里待了两年,养出一个闻风而动的敏锐嗅觉。
他神神叨叨地在驴软绵绵的耳朵旁边嘀嘀咕咕:“走了走了,快,咱们不回去了,走远点。”
驴不乐意了,尥了蹶子,差点把周老夫子的腰对半折断。
方宁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追,刚追上,从天而降一把老骨头,两人结结实实地叠了个罗汉,方大夫一把小身骨险些也要散了架。
“周...周先生,你怎么...突然...调头...”
“裴小子肯定又在鼓捣些什么杀人坑人的事,咱们不回府了,还是去城外桃花坞沽酒喝。”
“可是,这两天殿下的身体不太好,我想回去看看...”
“看什么看!”周明达用手里的破洞扇子砸了方宁的白方绸布冠,“裴小子自己让你去城外散散心,说明他觉得自己没啥事,你瞎担心什么?”
方宁‘哦’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出手绢擦了擦手,嘀咕道:“殿下从来都觉得自己身体比牛壮,其实比兔子还脆弱。”
周明达耳朵动了动,用胳膊肘捅了捅方宁的药匣子,脸上满不在乎,却不经意地试探道:“我说阿宁啊,那臭小子到底怎么了?我看他最近吃不下东西,肠胃不舒服?”
方宁苦着脸:“嗯。”
“害,这富贵病。”周明达啧啧两声,“就没见过征战沙场的将军身体能娇弱成这副德行的。我说,他那些胜仗,都是敌人拱手让的吧?”
“呃...这个...”方宁挠了挠脑袋。
幸好项叔不在,否则他听到这话,又要微笑着磨刀了,好可怕。
周明达挠了挠下巴茂密歪斜的胡茬,把方宁捞上了驴背,正要朝着城门方向走,却看见了巡城军士步履匆匆地拎着兵刃朝着裴王府的方向而行。
周老夫子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便凝重了两分,装神弄鬼地捏着手指节,眉毛渐渐地皱成了一团。
方宁余光瞥见周明达神棍的模样,挠了挠头:“周先生,殿下不是说过,这卦象都是骗人的吗?”
周明达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三枚铜钱:“裴小子这辈子只信他自己,结果把自己搞得千人恨万人骂,就这样还不信,真是驴脾气。”
驴又跃跃欲试地尥蹶子。
周老夫子赶紧摸了摸驴耳朵,哄道:“不,你脾气比臭小子好多了。”
方宁呛了一口。
“老夫幼时学周易,不求窥探天机,只为免庸人自扰。可自从进了裴王府,这卦象永远都是凶。”周明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该说裴小子身上凶煞气太重了,还是老夫老到算不动卦了?”
方宁又挠了挠头:“周先生,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上次说,自己是七弦大师,上上次说,是围棋国手,上上上次说,自己满腹经纶,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明经策论无一不通...”
总觉得周先生坑蒙拐骗才是专业的。
周明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别啰嗦了,让老夫卜一卦。”
周老夫子深吸了一口气,那邋遢的长眉毛下一双懒散的眼睛猛然如炬,手腕轻震,那铜钱哗啦啦地响着,在半空中旋转落下。
六次,卦象定。
“下艮...”周明达皱了皱眉,“上...乾。”
第三个遁卦了。
也不知道臭小子有没有听他的话,别胡乱折腾。
“什么意思?”方宁追问道,“是凶是吉?”
“就是,天要塌了,潜隐山林待春归,该逃就逃,不宜破局。”周明达摸了摸驴耳朵,怔怔道,“否则...大凶。”
“逃...”
方宁怔了一下,立刻卸下药匣,把脑袋埋进了那黄梨木大方匣子,不停地向外扔着瓷瓶,过路人指指点点,只觉得这骑驴的两个人脑子不太正常。
“没有。”方宁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大惊失色,“没有!!我的药瓶,没了!!”
“没了就没了。”周明达掏了掏耳朵,有些失神,还在想着这不妙的卦象。
“你不懂,你不懂。”方宁急得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崩溃,“这一瓶药下去,殿下的身体就要不成了...”
“哦。”周明达先是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回过神来,揪着方宁的帽子,扯着他的耳朵吼,“什么?你不是说他只是肠胃不舒服?怎么吃个药小命就没了?!”
方宁噎了一下。
“我没说‘只’。”
周明达气得脑仁儿疼。
他揪了一下驴尾巴毛,驴嘶吼着往前突突地跑,把两人的午膳差点颠簸出来。
“周先生,你不是...不喜欢殿下吗?干什么...比我还着急?”
“老夫遛驴,你管得着吗?!”
俩人骑驴狂奔,身姿十分不雅,可配上两人的破衣烂衫,倒也不算惊世骇俗。
裴王府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天威卫与巡城军士。
刚下过一场大雨,那些人的帽盔上淋了水渍,可他们仍是身形不动,表情冷淡,仿佛看守诏狱一般森严。
方宁翻身下驴,正要闯进去,却被周老夫子拦腰一把薅了回来。
“阿宁啊,你不行针开方子的时候,也稍微动动脑子行吗?”
“可是殿下...”
“噤声。”
朱门缓缓而开,一老者被年轻的药童扶了出来,脸上怒意丛生。
“师父,你别生气。”小药童拉了一下肩上的药箱,小心翼翼地说。
“伤得就剩一口气了,还不许老夫诊脉。”老大夫心痛又羞愤,“既然裴王殿下看不起太医院,也不珍惜陛下的一片苦心,那老夫何必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周明达递了个眼神给方宁。
方宁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又偷偷抹了一把泪。
周明达心里凉了凉。
他揪着方宁的领子,便走到了裴王府的偏门。
守门的是两个天威卫小旗,其中一个,方宁有些印象,似乎曾过府递过文书。
方宁喜上眉梢,急匆匆地冲了出去,抓住那小旗的手:“黄小旗,真是太好了,麻烦你让我进去看看殿下,我...”
黄泽有些嫌恶地抽回了手,抬脚踹翻了方宁和他宝贝的药匣子。
方宁稀里哗啦地倒在地上,捂着剧痛的侧腰,那单纯的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奉指挥使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裴王府。”黄泽高傲地抬起头。
当差时不过打了个瞌睡,就被摄政王踹了一脚,还降了两级,这仇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一朝扬眉吐气,连腰板都直了不少。
“就是!”周明达骂骂咧咧地揪着方宁的衣领,蹲在地上数落他,“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给军爷添了多少麻烦?”
一声军爷给黄泽捧得晕晕乎乎的。
“嗯,还是老东西你懂事。”
周明达余光看着身旁那个不说话的小旗,忽得嘴巴一咧,指着墙根下的一块石头,惊呼道:“谁掉的十两银子?!”
黄泽立刻低头去看,周明达一脚把委屈得眼圈都红了的方宁踹进了侧门,狼狈的方大夫脚跟绊着门槛便扑进了院里。
黄泽没看见银子的影子,只看到方宁扑腾进去的背影,气得鼻子都歪了,怒气冲冲地指着方宁:“你这是要抗旨?”
周明达笑眯眯地朝着另一个小旗颔了颔首,大摇大摆地弯了腰,从黄泽手里的长枪下面钻了过去,也迈过了门槛。
“你们,你们!!”黄泽怒气冲冲地想要冲进去拿人,可身旁的另一个小旗亮出了兵刃,面无表情地拦住了黄泽。
“老许,你干什么?!”
“陛下有旨,除医者外,不许任何人出、入裴王府。”许境用长枪头指着门槛,“包括你我。”
周明达微笑着行了一礼,抬脚踹关了院门,把黄泽的鼻子实实在在地砸歪了。
扶宽巡府,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慢慢地走到了两人面前。
黄泽捂着出血的鼻子,抱拳作揖,怒气冲冲地道:“禀总旗,许境包庇裴王府府属罪人,私纵人入府!”
扶宽点点头。
他勾了勾手指,黄泽鼻孔朝天地凑了过去,扶宽眼神一冷,一巴掌扇到了黄泽的脸上,打得后者眼冒金星。
“阿泽啊,你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黄泽有些懵:“没,没有。”
扶宽叹了口气,又一巴掌重重甩到了他的脸上。
“我觉得你眼花了,你觉得呢?”
黄泽捂着红肿的侧脸,终于回过神来,嘶吼道:“你是那个罪臣亲手提拔上来的,我早就看你包藏祸心,我要禀告指挥使,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你才罪臣,你他娘的全家都罪臣!”扶宽又扇了一巴掌,直扇得他眼冒金星。
“本来就是罪臣!”黄泽捂着脸,声音含混,疼得直抽气,“陛下宽仁,首辅惜才,要不是看在他救了陛下一命的份上,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臣早就被下狱了,哪里还能被幽禁在府里,还请御医替他诊治?!”
扶宽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上了黄泽的腰窝,扬起了拳头,可洛桓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干什么!”
黄泽像是见到了青天,膝盖一弯,直接噗通跪下,将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哭得好不可怜。
洛桓淡淡瞥了一眼许境和扶宽,慢慢踱步上前,眼神不悦中带着冷漠。
扶宽脸色微微发白,右手攥紧了腰间的飞雁刀。
“罚俸半年。”
黄泽哭嚎声音卡住了。
就罚俸半年?
扶宽目送着洛桓的背影,脆生生地应了:“多谢指挥使。”
洛桓抬手给了他一道暗器,扶宽捂着侧腰,吸着冷气儿咧嘴笑。
“不对啊,指挥使他明明不站在摄政王这边,为什么...”黄泽呆呆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
扶宽歪了歪脖子,手腕甩得咔咔作响。
“阿境啊,你说人都有一颗心,怎么咱们阿泽就没有呢?”扶宽眼眉处的疤痕因为怒意而微微泛红。
“总旗言之有理。”
“指挥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咱们也得教教咱们阿泽怎么才能当个人。”
“总旗说得是。”
申高阳本是躲在家中睡大觉,一觉醒来听闻这晴天霹雳,半晌没回过神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踹了几万两银票站在裴王府的高墙外边了。
翻墙,还是不翻墙,这是一个事关申世子风雅身份的大事。
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申世子咬牙切齿地撸了袖子,准备趁着巡逻队伍空隙,翻过那道高墙。
“是申世子吗?”
一个鼻青脸肿丢盔卸甲的天威卫抱头缩在墙脚,鼻音浓厚地问道。
“不是!”申高阳立刻扯了块布蒙脸。
好家伙。
文林世子自持身份,怎么可能与乱臣贼子扯上关系。
“请从这边入府。”他一瘸一拐地引着申高阳,亲手推开了侧门。
申高阳狐疑地伸了一只脚入府。
没埋伏?
没陷阱?
不是请君入瓮?
申高阳又迈了一只脚进去,见那小兵弯腰颔首地请自己进去,实在是没骨头的软模样,他讪笑了一声,脚底抹油地就溜了进去,一边进一边高喊:“我是莫擎苍!”
许境忍笑掰了掰手腕。
扶宽从一旁出来,歪了歪脖子。
黄泽捂着脸,眼泪成条的淌了下来。
“总旗,我又做错了?!”
扶宽一胳膊肘砸上了黄泽的肩膀:“老子让你当瞎子,他娘的没让你当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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