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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弱摄政王(茶叶二两)


店铺之外,申高阳试图与裴醉勾肩搭背,结果被裴醉一记冷眼吓得手一哆嗦。
“裴忘归,你以为你当了狗屁摄政王,以前那点风流纨绔事儿就能被抹掉了?”申高阳用胳膊肘怼了怼裴醉的胸口,“是吧,裴四纨绔?”
裴醉抬了抬眉:“是啊,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叫声世叔来听听?”
“裴世叔~”申高阳一贯是宁弯不折的好纨绔,抱着裴醉的手臂,笑眯眯道,“啧啧,你这脸冷的,怎么,你心情不好?”
“...”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惹元晦生气了?哈哈哈哈,你总是...”
裴醉反手捂着申高阳的嘴,脚踏两级石阶,拖着他的衣领,将他丢在了皓烟斋的屋脊之上。
申高阳眼泪立刻窜了出来,抱着裴醉的胳膊,两腿发颤,抖着声音,颤巍巍道:“忘,忘归,我,我怕,你,你真狠...”
裴醉解下腰间的酒壶,坐在青瓦屋脊之上,摩挲着酒壶瓶口,望着御街东处的梁王府,目似沉暮。
“别,别喝。”申高阳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用手抹了一把,糊在裴醉的酒壶上,大着舌头,哭笑难辨,“太,太医早就说过,你,不能,不能喝酒...”
裴醉果然嫌弃地盯着酒壶上的爪子印,无可奈何地扔下酒壶,躺在屋脊上,盯着风雨欲来的黑云压城,淡淡道:“子奉还没回来?”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申高阳的舌头忽然就捋直了,“你给他派个什么差事不好,非要让他去接管京营?那是人干的吗?啊?”
“是啊。”裴醉轻道,“确实辛苦。”
“亏你还知道!”申高阳掰着爪子,怒气冲冲道,“本来子奉身份就尴尬,现在你让他跟那些世家子讨人,这不是害他吗?”
京营麾下三大营,神火、千军、乘撵。
神火曾是锐不可当的火器营,掌火铳火炮。
千军是殿前禁卫军,曾是最为精锐的京师步骑兵。
乘撵则为皇家军卫,掌仪仗、轿撵,是君王御驾亲征时的后卫。
然而时迁事移,自从文帝五大征兵败后,大庆兵力急剧衰败,将领几乎尽数葬身在北九边与南水寇手中。
而不食人间烟火,空谈救国之计的文官,开始以迅猛之势掌控兵权。
在兵部文官带领之下,曾是护国精锐的京营,现在也成了老弱病残之师。吃空饷的兵卒,十之有六,其余几分,还要再分给承启那些纨绔的世家子弟,当做看家护院之狗。
裴醉低低咳嗽一声,皱眉不语。
“忘归?”申高阳用手指戳着裴醉的胳膊,低声道,“你又病了?趁早回府,别吹风了。”
裴醉抬眼,拨开申高阳那眼泪纵横的小脸,然后将手在他袖子上擦了擦,嫌弃道:“堂堂文林世子,怎么跟个小要饭的似的。”
申高阳手脚紧紧箍在裴醉身上,咬牙切齿道:“脏死你。”
“等子奉回来,让他来找我。”裴醉轻笑,“还有,别总想着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也该学着担起责任来了。”
“别用这么老成的语气跟我说话。”申高阳掏了掏耳朵,“就比我大几岁,叫你一声世叔,还真把自己当老祖宗了?”
申高阳一句话没说完,余光瞟见那摄政王又噙着一副要杀人的笑意,脊背一抖,立刻话头一转:“我申子昭愿为大庆散尽家财,千金换世叔展眉一笑~”
裴醉拎着申高阳脖颈后的月白色直领,脚踏屋檐,另一只手扒着屋瓦,将他轻轻丢了下去。他蹲在屋脊上,居高临下看那狼狈的申世子,笑道:“说到做到。正好子奉传信来说,神火营铜铁皆缺。有子昭你仗义疏财,想必子奉也会以你为傲的。”
申高阳愣了半晌,掏出刚才那一方徽墨,气得口齿不清:“本来我还想替你把这墨送给元晦,现在,哼哼,我把它当了也不给你!”
裴醉抬着笑眼,紫袍被秋风吹得猎猎,转身便消失在承启如烟的夜色中。

第52章 巫蛊之医
裴醉刚回府,便有人禀报,方大夫又买来一笼子活兔子,已经守在房间里一整日都没有露头了。
小厮哆哆嗦嗦地形容着方宁房里的药渣子,还有那鲜血淋漓的尸块,脸色都白了。
裴醉瞥着小厮有些陌生的脸,淡淡笑了。
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柄古铜色的短匕首,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像是在百无聊赖地团着玉器。
“本王说过,不许进方公子的院子,怎么,你不知道?”
见小厮眼神飘忽,裴醉手腕随意一抖,匕首寒光一闪,笔直极快地飞了出去,直接将小厮整个人挂在了院外白墙上,像是挂一只风干的咸鱼。
“咳咳...”
裴醉背靠着庭院内如盖的大树,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一下深过一下,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苍白。
小厮见裴醉身体摇摇欲坠地,似乎一阵风就会被吹倒,心里安定了不少,仍是妄图扯谎:“小的前日刚来,不清楚殿下的规矩,小的有罪。”
裴醉淡淡瞥了一眼小厮指尖的薄茧,嘶哑道:“这天下,想要进裴王府的人很多。但能出去的人,很少。说说看,谁派你来送死的?”
小厮根本没想过今日自己试图接近裴醉的行为直接暴露了他的身份,他背后的冷汗瞬间便遍布后背,迎着裴醉那玩味的目光,破釜沉舟地从指缝里甩出一枚蚀骨钉,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裴醉微微侧身闪过,那枚骨钉便钉在了树上,那刺鼻的气味爬满了树干,不过一瞬,那红色的枫叶便已经变得枯黄。
“又是毒?”裴醉淡淡一笑,“本王倒真成了你们的试药靶子了。”
小厮没想到看起来身体虚弱又脸色惨白的人竟然还能避开这一钉,本是孤注一掷,现在已经没了希望,想咬碎牙齿间的蜜霜毒药自尽。
“本王,准你死了吗?”
小厮耳边擦过裴醉那散漫威严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晕过一片紫色,伴随着凛冽的劲风,朝着他的面门呼啸而来。
下一刻,他的牙齿关节发出清脆地响动,那风干咸鱼被下颌的剧痛撕扯地表情扭曲,撕心裂肺地嚎得震天响。
“吵死了。”裴醉额角处像是住了个活物,不断地突突跳着,他左手撑着面前嶙峋盘踞的老树,蹙眉不语。
王府的暗卫自阴影处出现,极快地走到裴醉的身边,单膝跪地,声音沉闷地犹如石头滚落木箱:“主子,是属下失职。”
“领罚去吧。”裴醉看着暗卫腰间的佩剑,忽得有一瞬的恍惚,“...等等。”
“是,主子。”暗卫略略抬眼,见裴醉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的佩剑上,便双手奉上那柄玄色长剑,“还未谢过主子赏。玄初首领的剑,属下定会善用。”
裴醉借着月光,看清了那长剑上的梅花暗纹,暗红似血,仿佛被鲜血淬过以后,那梅纹便成了血纹。
裴醉眼帘微微敛起,将深邃的眼瞳藏于黑夜。
他不允许自己在此时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带下去审,我只要结果。”
“是。”
“还有,派些人,去守着梁王府。”裴醉顿了顿,“...多派些。”
“...是。”
处理完此间事项,裴醉唤了方宁门口的守卫,冷声吩咐道:“从明日起,不许方公子碰任何兔子。”
小伙子咽了口水:“殿下,那老鼠,狗...”
裴醉凤眸一凛,怒道:“统统不许!”
守卫小伙子天天听着院子里那千奇百怪的凄厉叫声也是瘆得慌,领了命令,忙不迭地就下去安排了。
“疯子。”
裴醉额角又突突跳了两下,拖着无力的脚步向着东翼楼那厢房走去。
那厢房房门紧闭,门内不时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磨刀声,还有兔子临死前饱受摧残的尖锐凄厉叫声,要震碎房门窗户的那般惊天动地。
那声音仿若能穿透灵魂一般,裴醉按着胸腹,扶着门前的朱红廊柱折了腰,胸口沸腾欲呕,本就难看的脸色又白了两分。
一路上强压着毒发,他早已支撑不住,此时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嶙峋的肩骨有些撑不住空荡的锦缎公服。
这药性蚕食着裴醉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他眼前阵阵发黑,只能靠着朱廊柱缓缓地坐了下去,抿着苍白的双唇,额角脖颈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
忽得,房内地动山摇地晃了两下,门被轰然打开,方宁捧着一只气绝的兔子冲了出来,自己眼睛也通红。
靠在廊柱前的裴醉,慢慢地抬了头,目光落在那浑身是血的兔子身上。兔子脑袋被开了瓢,露出血淋淋又白花花的脑仁。
裴醉用手肘抵着胸腹的沸反盈天,苍白着嘴唇,忍痛朝着疯癫的方宁低声嘶哑道:“我已经不吃‘蓬莱’了,你不必再配药试药了。”
“不。”方宁瞳孔疯狂地颤着,与平时胆小平和又怯懦的神色截然不同,变得狂热而偏执,“忘归你怎么能不吃呢?你要吃,一定要吃!”
裴醉腹内仿佛绞着刀子,一刀刀地割着柔嫩的内脏,他左手一点点陷进腹部,骨节分明的手微不可见地发颤。
方宁蹲在裴醉面前,脸上是欢天喜地的表情,将那兔子捧在裴醉的面前,仿佛在凝视着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忘归,这药引子还不够,我明日去寻别的活物,一定能将你的病治好!”
“呼...呼...”
裴醉大口痛喘着,豆大的冷汗滚落下颌,打湿了那近乎嶙峋的锁骨,他几乎压不住痛吟,喉结微微颤动,像是要拼命咽下喉间那破碎的气声和呻吟。
“忘归,你怎么不说话?”方宁抱着兔子,替他擦着汗,手上的血迹沾上了裴醉的眼角,那人宛如殷红泣血一般苍白脆弱。
方宁小心翼翼地拉着裴醉的手臂,像是迷路的小兽一般无助:“你怎么了,很痛吗?”
“别疯了。”裴醉用冰凉颤抖的左手捏着方宁的肩胛骨,嘶哑着嗓音低吼道,“清醒一点。”
方宁忽得身体一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喃喃道:“是了,不吃这药你会死,可吃了这药你还是会死...我该怎么办...爹,我要怎么改良方子才行...”
裴醉痛得要说不出话,而眼前的方宁又陷入了癫狂,根本听不懂人话。
他头垂在弯曲的双膝上,双臂用力抵着那钻心的剧痛,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嘶哑的气音。
“...来人。”
方宁的院子,裴醉一贯是不许任何人进的。
项岩早就闻风而来,只敢候在门口,焦急地攥拳,就等裴醉一声令下,三步并做一步冲了进去,将裴醉扶了起来,在他耳边低声唤着:“大帅!”
裴醉抬起冷汗淋漓的脸,面无人色地攥着项岩的肩,声音发颤:“锁院门。”
项岩立刻跑到院前,正要甩上木门,可门口的护卫却焦急地奔了过来,压低声音禀报道:“项管事,出事了。”
“什么事?”项岩就算心中有千般焦急,可面上仍是一副温和平易近人的模样,只是语气比平时要略急促一些。
“千军营和乘撵营将领带领手下士兵,公然与申大公子相抗,隐有哗变之意。”
“什么?!”项岩比寻常百姓更懂得士兵哗变的可怕,再也挂不住笑脸,肃杀之气从那挺直的腰背中隐隐散了出来,“...我会转告殿下。”
项岩马不停蹄地奔向跌坐在垂花廊里的裴醉,低声禀报着。
裴醉抖着冰凉的手指,拼尽全力扯下腰间令牌,塞进项岩的手里,强撑着断断续续地吩咐着:“调巡城军士...守住皇城,恐有人趁机作乱...呼...呼...找兵部廉成平,让他牵制住宋之远...让子奉尽量撑住,再派人去找神火营指挥使...我...”
话说了一半,裴醉忽然痛苦地攥着胸口的衣衫,冷汗大颗大颗地滑了下来。
“大帅,你...”
项岩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
对面毒发难忍的人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骤然失了力气,倒在一旁,痛苦不减,可已经没有力气与之抗争。
那双凤眸中的深邃瞳孔微微散着,睫毛毫无意识地颤了颤。
那人仿佛一块破碎的白玉,皮肤下的青筋虚弱地流淌着,不知何时便会停止流动与挣扎。
“大帅!!”
项岩眼睛都红了。
这些年,他眼睁睁地看着裴醉一步步走向衰弱,如今不仅再不能提刀纵马,连好好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铁血汉子压着哽咽,又低喊了一句。
可这呼唤没能拉住裴醉不断下坠的意识,他无力地闭上了眼,血迹不断从唇边淌了出来。那温热粘稠的血液沾了项岩满手掌,那逐渐变凉的温度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裴醉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阻不住的死亡几乎要击垮了项岩的腰背。
他似乎一下便老了十岁,从地上一把扶起昏厥的裴醉,腿竟然微微打着颤。
项岩咬了咬牙,将他扛在肩上,一脚踹开方宁的屋门,被屋内那些兔子脑仁、破碎尸首、还有遍地鲜血给惊了一下。
不怪大帅不准别人踏足。
这惊世骇俗的画面,恐怕传出去,方军医便要变成方家第二个巫蛊之医。
项岩见方宁仍是抱着兔子尸首怔怔发愣,他粗壮的手臂一挥,重重砸在了方宁的肩上。
“方军医,救人!”
方宁被剧痛砸得头晕眼花,总算把出窍的魂儿给拽了回来。
他低头看见自己手里软又冰冷的兔子尸体,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把那玩意儿直接甩到了项岩脸上。
五大三粗的汉子顶着一只奇形怪状的死兔子,气得浑身发颤,如同岩浆迸发一般红了眼睛。
胆小如鼠的方大夫都快哭了。
“项叔,项叔,我不是故意的...”
“救、人。”项岩拨开脸上的兔子,拎着方宁的衣领,红着眼,气势迫人。
“是,是。”
方宁忍着恶心,使劲擦了擦手,哭着替裴醉把了脉,被这脉象惊得差点坐不住。
“为什么要喝这么烈的酒?!”方宁嗅到了裴醉身上的酒气,一边哭鼻子一边下针,“殿下前段时间几乎日日吃‘蓬莱’,本就不好的脾胃都快碎了,哪里能承受得这么重的酒气啊?!再加上这毒发迅猛...完了完了,殿下要是撑不过去可怎么办...”
项岩转头就走。
他怕再不走,就忍不住想给方宁来一锤了。
他急匆匆地出去,在湖边撞见躺得四仰八叉的周明达。
老头子以天为铺盖地为枕席,晃晃悠悠地吟诗作对,好不逍遥。
“周先生!”项岩正琢磨着裴醉的吩咐,看到了衣冠不整的老先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冲了过去,压着额角的汗,将事情略过几分,捡能说的说了。
“今儿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宋之远那个老小子搞出来的。裴小子让你去兵部找左侍郎廉成平,你去了就说,京营兵权分割不清,需要左右侍郎协助处理兵部兵权交接。哦,对了。裴小子书房里有京营屯田的田册,一起带上,扔到兵部面前。记住,摆足了狗仗人势的气势,该砸就砸,最好把整个兵部都叫回来挑灯夜战,别怕折腾人,反正有裴小子替你兜着,没事。这样一来,宋之远自顾不暇,我看那个老小子还怎么出阴招。”老先生捻了捻须,顺便骂了裴醉两句,“臭小子,话都吩咐不明白,还派人出去办什么事。”
项岩擦了把汗,接着问道:“那神火营...”
“你去了南郊,直接往最黑的洞穴里钻,明鸿那缺德货就在那犄角旮旯里鼓捣火器。”
“是,知道了,多谢先生。”
“去吧去吧,别打扰老夫与周公神交。”
周明达往后一躺,舒服地闭了眼,打起鼾来,如惊雷坠野。

申高阳拎着一方徽墨,大摇大摆地下了马车。
他头顶的玉冠被梁王府门口的灯笼映得温润,在暗夜中也掩不住价值连城的金贵。
他晃了晃腰间的玉牌,门口的护卫忙不迭地将人请了进去。
他缓步走过垂花游廊,有些不满地看着梁王府里有些颓败的景致。
梁王府闲置五年,下人不用心,元晦也不管管。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粗糙的人。
这五年大江南北的风沙,倒把风雅温润的梁王爷,磨成了裴忘归一般的粗人。
“元晦,我来啦!”申高阳刚进正堂,精致的小脸就皱皱巴巴地攒在一起,抱着李昀的细腰便开始哭,“五年了,我好想你。”
李昀从袖中取了帕子,替他囫囵擦了一把脸,笑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申高阳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叉腰怒道:“我这是被忘归气的,知道吗?”
李昀缓缓收了帕子,从身侧取了杯温茶,轻抿了一口,睫毛轻颤:“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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