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绪冷冰冰的声音在车里传开,“对于穷凶极恶的人,我觉得这样不过分。”
另外三人:“......”
(我的想法!不能概括全部!)
把阮绪送回家后,程烬独自开车送游砚回去。
在路上时,游砚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盯着后视镜。
被浓烟呛过的嗓音很粗糙,“他力气居然这么大。”
“嗯,力气很大。”程烬漫不经心附和一句。
“他现在还生着病,没生病力气岂不是更大?”
游砚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人,“以他的力量,一拳打死人不是问题。”
车里alpha的信息素有些浓,程烬随意按下车窗,大股冷风灌进来。
他说:“后天除夕夜,你打算过完年回去还是?”
“我记得你三叔脊椎是被砸碎的,一般人可没这力气的。”
游砚坐正身体,用手比划一下,“一板砖把人砸晕,力量是次要的,瞄准点才是主要的。”
程烬沉默了一下:“....他生病了。”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游砚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合上拉链的手势。
程烬目光盯着路道,把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绷着,指尖泛着青白。
把人送回去后,他开着车子在三环绕了足足三圈,才开回去。
进去时,阮绪应该洗完澡下楼看电视,身上就穿一件纯蓝睡衣,露出的脖颈还有暧昧的痕迹。
单调中透着火辣,程烬视线带着烫,一动不动的看了他半天。
阮绪抬眼:“送回去了?”
“...嗯嗯,路上堵,回来就晚了点。”程烬快速换鞋子,“烦死了,最近老是堵车....要不买一辆电动车?”
阮绪表情木木的,静默半晌,才问:“你是不是看了我的购物车?”
“没有!怎么可能!”程烬声音爆开,赶紧解释,“我可不知道你手机密码的,我也没偷窥人的习惯!”
阮绪张张嘴,绷着下颌,“我就问一下,急什么急!”
程烬一蔫,都没敢看阮绪,急匆匆上楼去洗漱。
“别理他,快快,那个悬疑剧今天更新一集。”
宋妈一边摘下围裙一边打开电视,“我上微博看了,好多人都说男三是凶手,说他用弓弩杀了女主他爸的!”
阮绪点点头,跟着宋妈坐在沙发上。
心里默默记下弓弩....
看完电视,阮绪去卫生间,在购物平台搜了弓弩。
结果弹出一个绿网计划,上面写着:国家有明确法律规定,严禁非法制造、贩卖枪支弹药、爆炸物品,管制器具!
“.......”
随后他上网看一圈,能正常使用的弓弩一类,只有——
复合弓、反曲弓,拉直弓。
阮绪眼睫颤了颤,这东西得找人定制才行。
拉着页面往下划,就看见他加入购物车的几款电动车。
随后一言不发全部删掉,转身走出卫生间,就看见程烬拿着玻璃管。
里面五颜六色的药丸,在昏黄的光线下,透着淫靡邪恶。
“我炖了排骨,放了藕,尝尝。”
谭骁把食盒放在桌板上,又把贺平的床摇起来,拉开抽屉拿出湿纸巾。
贺平伸出手,谭骁托着手,一点点擦一个遍。
“你吃了没?”贺平问。
“吃了。”谭骁打开食盒,“明天我要去一趟西南,除夕夜前回来,这几天阮姨照顾你。”
贺平把手伸进被子里,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好!”
谭骁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唇角,“不开心了?”
贺平抿了抿唇,没有掩饰什么,直接说出心中不安。
“没有,我只是最近有点心绪不宁。”
那场大火,更不是天灾,至于针对谁,他不清楚。
“你啊....”谭骁哼笑一声,坐在床上,手隔着被子搭在他小腹上,眉眼都是温柔。
“小东西,长得好快啊。”
“嗯嗯,她很乖的。”贺平眼底都是笑。
新年将近,医院里冷清不少。
一个小护士抱着病历本穿过病房,看见一个alpha蹲在病房前,鬼鬼祟祟的。
悄步走过去,低声说:“...这里是omega的病房区,alpha不可以在这的。”
alpha吓一跳,狼狈的转过来。
护士才看清楚他半张脸都是烧伤,身上也是,就披一件单薄的外套。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alpha声音很粗。
护士有些尴尬,指着另外一边,“alpha的病房区都在那边。”
alpha道了谢,慢慢吞吞走过去。
游砚特助林砷提着食盒杵在门边,看看他,又看看omega那边。
低声说:“...排骨炖藕。”
游砚看他一眼,“不吃,重新做!”
林砷:“...下面是玉米排骨。”
“吃!”
游砚气呼呼走回病房,脸上说不出的难过。
他就是找罪受!
给人安排病房就算了!偏偏对一个心眼要安排在自己隔壁!
一看见谭骁跟傻子似的摸着贺平肚子,他酸都酸死了!
“夫人说除夕让您务必回去过。”林砷对于自己阴晴不定的老板,心里还是发憷的。
游砚倾身坐在床上,脸色平静,眼中却透着冷意。
“不去!”
声音冷淡,林砷很头疼,只得硬着头皮把游夫人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夫人给你安排一个相亲对象,她让您必须回去,否则冻结您一切资金。”
游砚:“......”
“是女孩,夫人希望您尊重人家。”林砷补充道。
游砚瘪瘪嘴,“后天回去,你去给我挑一份合适女孩的礼物。”
林砷眉梢一喜,欢喜的退出去。
许辉快下班时,楼下传来震天的机车轰鸣声。
清瘦的青年摘下头盔,把手机手表都丢在车座下,几步跑上楼。
看见阮绪有些湿濡的发丝,纯白卫衣搭了一条灰色宽松裤,清爽干净。
许辉喉结滚动,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看傻了?”阮绪把头盔放在他桌上,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帅得我差点没把持住!”许辉没忍住伸手去摸那个头盔。
川崎h2r啊。
男人情人中的小情人啊!
“这车可不便宜啊。”
阮绪看一眼头盔,“不知道,在程烬车库里翻出来的。”
其实他也不想骑这车的,太招摇了。
但是他没钱买电动车。
阮绪找了一张纸,三两下画了一把简易的弓弩,又画了一把复合弓。
看着他青白的手背,许辉才注意到,大冬天的,他居然只穿一件薄卫衣。
都没等他问,阮绪先开口:“能弄到吗?”
许辉看了图画,愣一下,随后说:“能。”
“除夕夜前可以?”阮绪看了眼电脑时间,六点了。
“可以。”许辉不懂他要做什么,还是应下。
“后天我来拿,先欠着钱。”阮绪很急,说完转身提着头盔就走。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阮绪懒得把车弄进车库,直接停在院子里,一回头,抬眼,对上程烬滚烫的双眼。
程烬声音发暗,有些质问:“你会骑机车?”
阮绪看他,嗯了一声。
程烬笑笑,也不去追问阮绪什么时候会的,只是淡淡说一句。
“今天吃辣子鸡。”
阮绪点点头,走过来,绕开他上楼去换衣服。
当天晚上,他开通朋友圈并且发了第一条动态——
是一张照片,昏暗冷白的天色下,一个高瘦的机车青年微微仰头望天。
没一会儿,张青第一个评论他。
张青:阮绪?
下面姜鹤发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包。
程烬皱眉看一眼,有点高调了。
下一秒,张青微信就发来了。
危...张青【他会骑机车?什么时候的事?】
程烬回一个笑哭表情包,配文【就最近,还是我教的。】
然后张青就没回消息了。
他一转身,就见阮绪穿着白色睡衣走下来。
程烬觉得喉咙很干,直勾勾盯着阮绪露出的白嫩脚踝看。
阮绪注意到他眼神,微微皱眉:“你看什么?”
移开视线,他吞吞口水。
阮绪不自在扯了扯睡衣,好半天,程烬笑一声,说:“馋你,想肏。”
阮绪:“......”
门口的保安亭子没什么人,但周围监控探头很多。
他就在附近绕弯子,一直到六点,他才慢慢朝门口走去。
冷寂的街道,凛冽的寒风,阮绪像一只等待狩猎的猎豹,等待猎物的出现。
六点五分,六点十五分.....
突然,远处街道响起震耳的机车轰鸣,阮绪立刻回头,眼睛一片惊诧。
紧着,一辆低调的红旗黑车驶出来,顾不得多想,阮绪从包里掏出弓弩——
下一秒,机车擦着黑车挤过来,车上人弓着腰一把捞起他,甩在车上,疾驰而去。
阮绪惊慌下,举起弓弩对着黑车后座连发四箭。
机车越过冷清的车道,引起困倦的行人注意,也引来警察。
阮绪头晕眼花死死抱住程烬,街道、行人、车辆稀里哗啦像万花筒一样在他眼前旋转。
下一刻,机车滑倒,程烬眼急抱着阮绪摔在一边。
混乱中,他夺下阮绪手中弓弩,又快速抬腿压住阮绪。
汽油味混着清冷的花香味,阮绪有些发懵,愣愣望着面色混乱的程烬。
天色冷暗,云层厚厚的,程烬半跪着,身躯逆着光,身躯微微发抖,紧绷得就像他手里的弓弩。
“别动!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在空旷街道散开。
宛如利刃破开脆竹,鲜血淋漓!
阮绪瞪大眼,忽然明白过来。
不等他张口,程烬从兜里掏出一块丝巾塞进他嘴里。
阮绪挣扎起来,不停地摇头。
“对不起。”
程烬声音哽咽,用力禁锢住阮绪,另外一只手不紧不慢抹掉阮绪的指纹。
“我很后悔,知道得太迟了。”
在处理程钧时候,他就知道回不来头的。
他本以为用手段抹掉所有痕迹,就不会有人发现。
无论是尸体残留的痕迹,还是现场血迹,他都巨细无遗的处理干净;甚至尸体他还用热水泡过,才埋进淤泥中。
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程钧出事前,居然给程敏通过气。
万般情急下,他买凶杀人,张青被迫下水。
原本一切都会相安无事,但后面他二叔、三叔、老管家接连出事。
他就知道,纸包不住火。
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依旧无法泯灭法律的威严。
所有,他抹掉一切与阮绪有瓜葛的蛛丝马迹,哪怕那些死去的人,同他血浓于水!
阮绪发不出声音,昏暗中,他呼吸凌乱而急促,大滴大滴眼泪滚落下来。
程烬俯下身,在他耳边沙哑低喃:“...别怕,我保护你。”
“呜呜呜——”阮绪摇头。
“不哭。”
程烬眼底猩红,水光一闪而过,随即是狠厉嗜血的疯狂,仿佛要把阮绪模样刻在骨子里。
“我是程氏凶杀案的凶手,明白吗!”
阮绪摇头,泪眼婆娑,囫囵不清说:“...不...不是...”
“我是。”
阮绪摇头。
“我是!”
阮绪还是摇头。
“我是!”
程烬忽然掐住他脖子,把人拽起来,在他耳边低低开口——
泣不成声,“阮绪,你自由了。”
阮绪瞪大眼,喉中挤出一声痛苦凄厉的呜咽,用力推攘他。
两人半跪在深黑的街道上,扭打纠缠在一起。
程烬死死捂住他嘴,把人半搂着,嘴唇凑在他唇上。
压低声音:“我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做!”
阮绪挣扎无果,无助绝望的摇头。
混乱中,程烬滚烫而激烈的吻他面庞。
天忽然亮起来,大片大片刺眼的白斑铺下来,割裂这不可分离的两人。
阮绪泪湿满脸。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响彻街道,人仰马翻。
阮绪还想扯掉嘴里丝巾,眼底猩红一片。
程烬举着弓弩射穿他左小腿,随后用力把他摁在地上。
冷声交代:“听我的话,求你。”
阮绪眸光狰狞,用力甩了他一耳光。
“别动!你已经被包围了!”警察正义的声音响起。
支离破碎。
程烬忽然掐住他下颌。
四目相对,泪如雨下。
程烬眉眼带着黯然笑意,喉头微微滚动,眼眶上的水光散去,又盈满。
沉默半晌,只说:
“阮绪,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寒冬凛冽中,一句话犹如烧红的铁钳,插入那颗冷寂的心脏。
阮绪嘴唇发颤,身躯控制不住发抖,清隽面庞皱成一团,嘴里发出一声痛苦凄厉的惨叫:
“啊!!!”
“嘭!”
一声震耳的枪声响起,血腥味伴随alpha的信息素味弥漫开。
程烬笑了笑,手上失去力量,仰面倒在黑沉的地面上。
第70章 北司的出现
阮绪挣扎起来,紧紧搂住程烬,血腥味包裹着两人,警察和联邦局的人围过来。
“你获救了!”一道安定心脾的声音响起。
阮绪惊恐望着程烬惨白的脸,崩溃大哭。
混乱中他扯到嘴里丝巾,死死抱住人,不让警察拖走程烬。
“救他!救他!”
他不知道摸到哪里,温热湿濡,大片的红从指缝里溢出来。
程烬眼皮半垂,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忽然笑了笑。
.......
除夕夜前,A市追杀案就如燎原的烈火,烧遍全国。
阮绪被安排在救护车上时,他隔着蜂拥人潮,看着地上那滩血。
忽然想起一句英文:The greatest tragedy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arrogance of the bad guys,but the silence of the good guys.
(世界上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嚣张,而是好人的沉默)
窗外的街道很热闹,路边还挂着大红灯笼,庆祝新年到来。
阮绪视线落在外面,这时,陪同的警员说一句: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更没有完美的善后。”
阮绪抬眼看他,静默几秒:“谁安排你来的?”
警员忽然笑起来,“宋岚小姐。”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会选择犯罪,因为这是最后一条路。
程烬躺在小床上,偏头看着一脸凝重的张青,“死不了,紧张什么?”
张青白他一眼,“但凡子弹偏三厘米,你就等着我娶了阮绪吧!逢年过节,我俩给你烧点下去!”
“你——”
程烬挣扎一下,牵扯到后背伤口,随即喘着气不敢动。
“你做梦!阮绪下下下辈子,都是我的!”
张青从鼻腔里哼一个音,“你大费周章弄这一出,几个意思?”
“保护他。”
程烬耷拉着眼皮,脸色青白。
他身上斑斑点点,都是血痕,但眼底透着得意。
“亏得是你,要是搁阮绪,你爸那堆人,要把他活剐了!”张青说。
程烬点点头,“剩下的看我妈了。”
张青“嘶”的倒抽一口凉气,忽然压低声音,“你说岚姨会不会....”
后面话,他没说,只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清楚。”程烬扯扯嘴角,说:“我爸上月检查报告我看了,没什么异样,但他总说眼睛疼。”
“眼睛疼?”
张青问,“我记得好几年前,你爸眼睛不是得病了,后面还换了眼角膜,现在怎么又疼了?”
说到这,程烬似在回想,随后摇头。
“不清楚,那段时间,我在西南。”
张青蹙眉,想了很久,沉默问:“你爸那眼角膜该不会是....黑市买的吧?”
“有可能,”程烬表情凝重起来,“忘了说,我三叔那段时间得了白血病,不知道谁捐了骨髓,就好了!”
张青皱眉,“保不齐就是买的!”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光明下,看不见的地方,犯罪血腥无处不在。
“我回去问问程纾,他应该知道一点。”
程烬原本松懈下来的心,忽地又绷了起来。
在第三红绿灯路口时,两辆救护车调转方向,背道而驰。
阮绪对于警员说的事情,不意外。
宋岚是一个神秘又充满怪异的女人,谁也不清楚她属于哪一边。
“权力至上,完美犯罪背后有了人为的加持,直言者被迫说谎,无辜者被迫认罪,理想主义者只能看着理想破碎。”
阮绪垂下眼皮,又抬起来,精神萎靡。
“当然,公理之下,正义不朽,但伸冤的时间太长,等不了。”
警员还是笑笑,“北司。”
阮绪看他一眼,“阮绪。”
“多久了?”北司摸出烟,递过去。
阮绪伸手夹着烟,没点就咬在嘴边。
明知故问,“什么多久了?”
“你哥哥阮辞。”北司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阮绪看他,脸上没表情。
“别紧张,你哥哥的学生,叫北言,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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