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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缠)(幺白绕木)


最开始他以为是药的副作用,就停了药。
当天夜里,他还在开会加班就接到宋妈的电话。
说阮绪脑子不清醒,一个劲抠泥巴塞嘴里。
等他火急火燎回去的时候,阮绪已经被控制下来,进卧室前,他就听见阮绪幼兽般的呜咽声。
真的是脑子坏了!
一进去,泥腥味混着两种花香闷得人难受,他一眼就看见阮绪被五花大绑丢在床上。
宋妈刚刚给他擦掉脸上、手上的泥巴,有些埋怨的看了程烬一眼。
“应该让医生来看看的。”
程烬脱下外套,来的路上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可陈淼说过,无药可医。
阮绪脸上都是被泥巴里碎块划伤的痕迹,他愣愣的看着程烬。
“装可怜?你以为你这种我就会让你离开这栋屋子?”程烬眉眼冷厉,语气恶狠狠的。
阮绪闭上眼,又睁开。
眼前大片大片的血红依旧没有散去,耳边隐隐伴着他哥巧笑的声音。
看着程烬模糊又狰狞的面目,他绷直身体往后缩。
宋妈看了,长叹一声,端着盆出去。
屋里灯就开了一盏,阮绪逆着光,身体肉眼可见的发抖。
程烬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眼前这个人居然怕成这样,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程烬把人晾在床上,很快洗完澡,拿了阮绪睡衣走出来。
阮绪表情不在疯魔,很平静的看着他。
“怎么?人前装傻装够了?”程烬走过去,把他沾满泥巴的鞋脱下来。
阮绪闭上眼,没说话。
一直到程烬把他剥得干净,又快速给他换上睡衣,他才睁眼。
该死!怎么还是一片血红!
眼不见心不烦,阮绪直接闭着眼。
这副模样落在程烬眼里,瞬间撩起他压在心底的怒火。
“现在看我一眼都嫌烦?”
说着,他爬上床,把刚给阮绪穿好的睡衣扯下来。
伸手摸着阮绪紧绷的脸颊,身体的欲一触即发....
阮绪依旧闭着眼,整个人像处于昏迷与清醒边缘,随着程烬的动作,他混乱的意识被抛向翻滚的浪尖上。
手紧紧扒着床单,努力仰着上半身,脸颊上都是泪痕。
天边泛起微光,程烬还在痴迷的嗅吸着阮绪淡得可怜的信息素,努力汲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阮绪。
“说不了话,精神紊乱?还有一点疯魔?”
游砚皱眉重复程烬的话。
不应该啊?!
那药目前只有让人成为哑巴的后遗症啊?
后面两个在其他使用者身上没出现过。
“东西是你给的,我怎么知道?!”程烬也很窝火。
早上起来时候,阮绪不出意外又发起高烧,这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嗯嗯哼着。
游砚立马推卸起来:“别诬赖我啊!那药我说过,一般二十针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自己图见效快,酷酷给阮绪打了八十几针,还怪我的药有问题?!”
程烬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不过,阮绪身体怎么样了?”游砚转移话题。
“A不是A,O不是O,算半个beta了。”
程烬心里很烦躁。
这时,贺平推门进来。
把手上果盘丢在桌上,冷冷看一眼屋里两人,就离开了。
“他一直在这?”程烬问道。
游砚点头,“一直在这。”
第二天下去,阮绪拖着酸软的腰慢慢走下楼。
屋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又低头干活。
他默默走到厨房去,望着宋妈,抬手比划着手势。
宋妈看他比出打电话的姿势,就把手机递过去。
阮绪一见手机,立马红了眼,连忙双手合十冲她弯腰鞠躬。
还没等他拨通号码,身后传来程烬嬉笑的声音——
“阿绪,你要给谁打电话?”
程烬无声无息的靠过来,轻而易举拿走他手中手机,单手扣在他肩上。
宋妈脸色惨白,哆嗦着手接下手机,快步离开。
阮绪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危险侵略一般的信息素让他后背慢慢僵硬起来,程烬扣着他肩膀,把他转过来。
脸色晦暗不明:“给贺平?还是咱妈?”
周身都是程烬的气息,阮绪控制不住的发抖,无力的张张口,又摇头。
“...不要试图激怒我。”程烬抓着他手,拉着他往楼上走。
阮绪呼吸骤然乱起来,眼睫动一下,忽然甩开程烬,拔腿就往外跑——

结果他还没摸到门把手,程烬猛一扑。
死死抱住他的腿,阮绪就直愣愣摔在地上,额头、膝盖都磕到地板,痛得他挛缩一团。
“唔....”阮绪拼尽全力也才发出一个字节。
“我什么?又想骂我?”程烬脸色阴沉得可怕,“干脆我替你骂吧,程烬是混蛋!”
阮绪呼吸渐沉,他盯着程烬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就闭上眼。
程烬忽然泄气一般,垮了肩,沉默把阮绪抱起来。
就在上楼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说:“妈今天生日,我去看了,她很好。”
阮绪眼皮颤动,不过没睁眼。
这段时间,阮绪发现自己无法入睡。
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是大片血色,耳边更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同时他吃不下东西。
加上药剂的副作用,他唯一的反抗除了逃走,没有其他。
阮绪失声的第三天,家里请来一个国外权威的心理治疗团队。
程烬还在宋妈的建议,请了一个协助聋哑人发声的老师。
那段时间,阮绪很抗拒医生的抗拒,他没有病,他只是被困住了,只要——
放他离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阮先生,请跟着我学。”
来的聋哑老师叫罗苗,是一个很爱笑的omega。
就算阮绪对她态度很不好,她依旧笑眯眯的,不像那些权威医生一样,被他甩几个脸色,立马撂挑子不干了。
阮绪抿嘴盯着她看了一会,比着口型说:“我能说话,只是我无法发声。”
罗苗顿了顿,随后小声问:“是程先生的原因吗?”
阮绪点头。
罗苗是一个心细的女孩,她看一圈,那些盯着阮绪的保镖都去休息后。
立马掏出手机递给阮绪。
“前几天,我听见宋妈说,你很想给家里人打电话,用我的吧。”
阮绪抬眼扫一圈,就看见宋妈正和徐管家说什么。
那边两人都注意到这边情况,但两人若无其事继续说话,全当没看见。
他立马给拨通阮女士的电话——
嘟..嘟..嘟..
三声响过之后,电话接通。
“喂,你好。”
一听见阮女士的爽朗的声音,阮绪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那边阮女士喂喂喂几声,见没人回应,就挂了电话。
阮绪抹掉眼角的泪,把手机还给罗苗。
嗓音沙哑不成样子地说一句:“谢谢。”
罗苗一喜,她瞬间就找到阮绪病因的突破口。
那之后,阮绪整个人就像大补一遍似的,脸色好看起来,无声的眼睛也亮起来。
屋里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给他和罗苗打掩护,阮绪渐渐能开口说出声音。
偶尔,还能和阮女士说上几句话。
国庆长假的到来,意味着程烬将会在家里足足待上七天时间。
一时间,原本鲜活热闹的房子又冷沉安静下来。
程烬换上丝绸睡衣坐在三楼阳台上,视线落在庭院中晒太阳的阮绪身上。
“说说吧,他最近怎么样?”
徐管家笑笑,“你不是都清楚吗?何必再问呢?”
程烬回头看他一眼,也是笑笑说:“狡猾的老东西。”
这时,罗苗提着两袋奶茶朝他走过去,阮绪撑坐起来,两个人比划着手语,欢快的喝着奶茶。
“我很嫉妒这个女孩,”程烬语气很不好。
徐管家往底下看去,见两人有说有笑的。
沉默几秒才说:“能看见他一点点好起来,不是更好吗?”
程烬脸色拉下来,视线从两人身上拉回来。
“好人都是你们,坏人就是我,看着心烦!”
是的,没有程烬的首肯,这栋楼的人,没有一个敢像阮绪搭把手。
罗苗的出现,是程烬服软低头的第一步。
有了第一步,后面就有更多步。
程烬有时都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这个手机不是自己递出去的!
为什么阮绪好起来之后,和任何人说话,就是不和自己说!?
越想越生气,他赶走徐管家之后,就像一个小偷一样。
躲在窗帘后面,露出一双委屈的眼睛望着楼下眉开眼笑的阮绪。
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难过。
整整一个小长假,程烬每天就像一个偷窥者,总是躲在暗处,贪婪又孜孜不倦的窥视着阮绪的一举一动。
就在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A市迎来了第一场雪。
气温骤降,寒风冻得人难受。
程烬在被窝里紧紧搂着阮绪,就是不愿意起床。
最后在闹钟响了第五次后,阮绪皱着眉,推了他一下,很小声很小声说:“.....起床。”
原本睡意朦胧的程烬霍然睁开眼,难以置信掀开一点被子,目光愣愣的望着阮绪。
一点冷气钻进被窝里,冻得阮绪缩了缩,不满的睁开眼看着程烬。
嗓音还是很沙哑,但起码清朗一点。
“...起床!要迟到了!”
程烬那一天都是笑脸盈盈的,哪怕对上他最讨厌的程卫国。
他也是笑眯眯打着招呼,吓得程卫国赶紧去看黄历,深怕是自己撞邪了!
第一场雪落下后,A市就彻底进入寒冬季节。
阮绪就在庭院里多坐了几分钟,当天夜里就起了烧。
一整晚,程烬就没合过眼。
不停给阮绪擦身体,换退烧贴,但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陈淼来了,给阮绪挂上水,烧才退下去。
“他身体很脆弱很脆弱,可能一个小小感冒都会要了他半条命。”
陈淼是知道阮绪身体情况的,但对于金主老板的程烬,她也只能规劝。
程烬顶着眼下青黑问:“是身体结构的异变,他身体才会这么差的?”
陈淼如是点头。
阮绪这次发烧,整整折腾程烬小半月之久。
不仅阮绪瘦脱样,程烬自己也足足轻了八斤下去。
整个人气色就跟被十个小妖精日夜吸榨似的,两眼无声,嘴唇发白,面容憔悴。
以至于,游砚见他时,开口就问:“你这是折腾几天啊?人都虚成这样了!”
好几个晚上没睡好的程烬白他一眼,狠狠打一个哈欠,眼里都是泪花。
“什么虚了?!是阮绪生病了,我照顾他!!”
游砚挑眉,语气阴阳怪气的:“哟,看不出来啊?阿烬也会又照顾人的一天啊?”
程烬懒得给他拌嘴,只是问他有没有立马恢复精气神的药剂。
游砚一脸我懂,神神秘秘送了他好几盒水粉色药剂,一直坚称是好东西!
程烬熬了好几天,脑子也不大灵光,也没问游砚东西到底是什么,就抱着回家去。
看着病恹恹的阮绪,程烬噼里啪啦猛灌两只粉色药剂,一下就来劲了。
他快速给阮绪擦完身体,又把宋妈熬好的中药小心给阮绪喂下。
越喂越不对劲.....
他浑身又热又躁,身体里就跟点了把旺火似的。
哪哪都是火烧火燎的,尤其他一看阮绪淡色唇瓣水润润的,喉咙就跟拿烧火棍捅一样。
鬼使神差下,他抖着手就去脱阮绪刚换上的睡衣,忽然——
阮绪伸手捉住他手腕,眼神迷蒙,白皙紧致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中,仿佛带着淡淡一层微光。
他愣愣盯着程烬好几秒,才猛然睁大眼:“...你做什么?!”
程烬心头一凉,吞了吞口水,还是强势把阮绪睡衣扯下来,低低说一句:“就一次,好不好....”
不等阮绪挣扎,程烬单手摁住他肩膀,俯下身——

阮绪浑身一僵,随即扬手就打了程烬一耳光。
耳光又响又脆,程烬不在乎,就着阮绪抬手的姿势,暧昧的吻着他手背。
嘴里囫囵不清的哄着:“打吧打吧,别把自己打疼就好,我皮糙肉厚随便打.....”
“滚——滚——”
“马上就滚……”程烬呼吸粗重急喘。
他按住阮绪挣扎的腰,一边疯乱的亲吻着。
一边狎昵的贴在他颈侧嗅吸,活像一个大变态。
“你太瘦了,这的骨头膈人。”
程烬手在他盆骨处徘徊,摸着骨头凸起处。
心里很忧愁,怎么越养越瘦了……
阮绪脸色涨红。
难堪、羞涩、不自在全挤在他脸上。
......
窗外热热闹闹的,周围的人都吃完年夜饭跑出来。
听着阮绪断断续续的声音,程烬拍了拍他背。
他就着………姿态,把他脸掰出来,低沉的笑在卧室漾开。
他吻掉他眼角的泪水,说:“哭什么呢?”
阮绪没法回答,用力侧开脸,喉中是一声急促压抑而颤抖怒骂声。
“滚开!”
他在这种半压制的中,永远得到的是痛苦和屈辱。
程烬好不容易吃上肉,硬是撑死才消停下来。
导致阮绪一觉睡到吃中午饭才醒来。
就在揉着酸软的腰肢时,罗苗又提着她淘到的美味找来。
“这次我朋友给我送了大闸蟹!”
阮绪奇怪,“冬天也有大闸蟹?”
罗苗笑笑,快速打开食盒,“怎么就没有?这天南地北,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我弄不到!”
这一年冬天来的很早,也格外冻人,整栋屋子程烬都安上恒温空调。
哪怕阮绪在庭院里晒冬日太阳,身边也有宋妈预备的红泥小炉。
每天罗苗都会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吃食,大部分时间,阮绪都过得很惬意。
只有晚上被程烬折腾怕了,他难受以外,其他也还好。
除夕夜那晚,阮绪很想给阮女士打电话,但大家都很忙。
罗苗也回老家过年去了。
没办法,他踱着步子在程烬书房前,来来回回走了半小时,还是没勇气进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里面的人唰把门拉开。
黑着脸问:“你要做什么?来来回回吵死人了!”
阮绪双手捏成一团,脑袋也垂下,身体不受控制僵硬起来。
一字一句说:“借手机,给我妈打电话。”
程烬表情又臭又黑,一脸不耐烦把手机递给他。
“拿去,别吵我工作!”
看着递来的手机,阮绪瞳孔骤然扩散,随即抬头错愕望着程烬。
直到号码播出后,阮绪都没回过神来。
一向脾气暴躁难辨的程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电话那头阮女士一见是程烬号码,咬着牙就是一顿输出。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阮绪笑了笑,才说:“妈,是我。”
“——啊!”阮女士叫一声,“那个杂种肯让你给我打电话了?!”
阮绪“嗯”了一声,很爽快把手机给自己,应该是同意的。
那天傍晚,他一直和阮女士聊着天,直到手机没电了,他才慢吞吞走回程烬书房。
“打完了?”程烬像似刚忙好工作,才放下手里电脑。
阮绪点点头,“没电了。”
程烬接过手机,也没说什么,就目光滚烫的望着他。
对于他打什么算盘,阮绪再清楚不过了。
他又捏着手指,扣得全是红痕,抬眼快速瞟人一眼。
“我...我等你!”
说完这烫嘴的一句,阮绪忙不接地的摔门跑出去。
除夕夜这晚,程烬头一次觉得吃年夜饭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
一直熬到宋妈把残羹收拾干净,阮绪嘴都没擦,就被程烬火急火燎搂着上楼去。
都没进卧室,程烬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摁住他后脑。
周围静寂,唯有⊂(˃̶͈̀ε ˂̶͈́ ⊂ )mua! (*╯3╰)声音。
阮绪被程烬半搂着,双腿悬空,微微皱眉,很嫌弃的。
程烬笑起来,“就亲一下,至于吗?”
阮绪眉毛紧紧蹙着,粗暴又直接的吻,让他嘴唇、舌尖都破了皮。
这叫至于吗?
程烬不觉过瘾,一手拧着他下巴,强迫他又张开口,凑过去哼笑一下.....
对于程烬最直接、最鲜明、最霸道的亲吻,阮绪感觉被压着舌尖很难受。
很想吐。
微微抬眼,就撞上程烬烧红的眼睛,刚要扭头躲开他吃人的吻。
结果程烬不满的轻啧一下,随即放开人,气喘吁吁的说。
“怎么了?”
阮绪仰着头,抬手擦了擦颈侧,一言不发。
程烬心情好,难得计较阮绪冷冰冰的态度。
把人抵在墙上,手臂紧紧勒着他后背。
用力把阮绪抱高,单手托着他,至下而上的望着他。
手指搅动……
“今年最后一天,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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