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但原魔(帝倾月)

今天比较凑巧，事务所里的文员前一段时间被放了个大长假，还没有回来，江户川乱步和社长一起去了东京帮忙查案还没回来，谷崎兄妹被与谢野医生拉去采购侦探社里缺少的日用品，宫泽贤治回去了乡下，今天会晚点到。
因此，目前到了侦探社——准确说是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的只有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
在想起太宰治一贯的性子，很难不让国木田独步下意识以为是不是他又惹了什么麻烦。
咖啡厅的吧台后，正在煮咖啡的老板见怪不怪地摇头。
“国木田君，这一次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哟～”太宰治支起下巴，撇着嘴摆手，“要问就问那个小朋友吧。”他指向坐在沙发上吃着老板赠送的小蛋糕，高兴地摇晃着双腿的可莉，“比如……”他轻笑一声，“那孩子是受谁指引来找我们的，又比如，她来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见到他的这幅样子，国木田独步脸上的怒色微妙地消散了些许。
太宰治这个人平日里恶劣、不务正业、爱惹麻烦，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在正事上，他从不出错。
作为侦探社里与太宰治搭档最多的人，国木田独步是除了江户川乱步和织田作之助以外的少有地能够察觉到一点太宰治的态度的人。
而现在，太宰治非常认真。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太宰治的示意下坐在了可莉的对面，拿出了自己曾经当老师的架势。
“你好，小朋友。”国木田独步严肃道，“我是国木田独步，你到武装侦探社来是有什么委托吗？”
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下，可莉仰头，学着国木田独步的严肃神情说道：“你好，叔叔，我是可莉。”
“噗嗤！”太宰治忍不住笑出声，在国木田独步疑惑地看过来时放肆地大笑，“哈哈哈，叔叔，哈哈，国木田叔叔，小可莉可是叫我哥哥的哟~”
“什！”国木田独步石化了。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总是板着脸嘛，会变老的哟~”
“真、真的吗？”国木田独步狐疑。
“真的真的，快记下来。”太宰治怂恿道。
犹豫片刻，国木田独步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认真地写上“板着脸容易”。
“骗你的。”
“咔嚓！”是钢笔被捏断的声音。
等国木田独步将被揍成一滩的太宰治丢在另一个沙发上，再一次坐回到可莉面前的时候，可莉已经开始小口小口地喝老板给的牛奶了。
“咳咳，抱歉，让你见笑了。”哪怕面对的是一个看上去才八岁的小孩子，国木田独步也非常认真，“请问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委托吗？”
可莉侧耳听了一会儿，随后才大喊道：“可莉想要去大冒险！”
像是想到了冒险的新奇与有趣，女孩尖尖的精灵耳可爱地颤动起来，吸引了国木田独步的注意。
国木田独步：！？
等等！那不是装饰品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太宰治，对方正揉着被他揍了一拳的脸，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里，试图用撒娇让服务员小姐免除他的赊账，却被无情拒绝。
这个人根本指望不上啊可恶！
国木田独步收回视线，对上满脸期待的女孩，继续问：“大冒险？”
“没错，就是大冒险！”女孩兴奋地站起来，将身后一直背着的背包放在了桌子上，打开来仔细翻找，好一会儿才翻出了一个小布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松散的绳结直接滑开，几枚金灿灿的硬币从袋子里滚出来，摇摇晃晃地倒在桌子，极具分量的响声显然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玩具。
而那一袋子里显然装满了这样的金币。
可莉皱着鼻子努力翻找，最后显然没有再找到其他布袋子，只能小声道：“可莉只有这些摩拉了，可莉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吃的，晚上会不认识路，呜，可莉想要委托你们带可莉去大冒险……”
不管眼前的小孩子是异能者还是什么，拿着一袋子金币离家出走也太危险了，国木田独步皱了皱眉，正要拒绝。
“好啊，这个委托我们接下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枚金币，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的太宰治注视着金币上的凯尔特的三位一体结，温和地笑道，“接下来的大冒险，就请可莉小姐多多指教了。”
“太宰？！”国木田独步惊愕。
“好耶！”可莉开心极了。
“不过。”太宰治的语调一转，“要大冒险的话，作为同一个冒险队的伙伴，是不是应该互相了解对方的能力呢？”
青年的表情很是郑重，好像真的在为接下来的冒险考虑，可莉只觉得这个大哥哥是个好人！
“嗯嗯，大哥哥说得对！”可莉连连点头。
于是，一本封面华丽的书突然出现在半空，漂浮在可莉面前，书页自动翻开，奇异的陌生文字讲述着趣味的童话，火元素力在女孩的掌心聚集，凝成圆圆的小精灵样子的玩偶。
“看，这是可莉的砰砰炸弹！可莉还会做好多好多样子的炸弹！”女孩得意自豪地向两个大人炫耀自己的研究成果，“这一种是只要碰撞就会爆炸的类型，之前大哥哥不小心踩到的是会弹跳的蹦蹦炸弹，怎么样，可莉可是很厉害的。”
“哇！”太宰治配合地发出浮夸的声音，“这是可莉的异能力吗？”
“异能力？那是什么？”可莉摇头，将手里的圆球捧到太宰治眼前，试图让他认出砰砰炸弹与他口中的异能力的不同，“它不叫异能力，它叫砰砰炸弹。”
小孩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异能力是什么，只以为是什么跟她手中的小玩意长得很像的东西，并且真情实感的因为太宰治的错认而感到不满。
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思索的痕迹，太宰治也用幼稚的口吻喊道：“喔！原来如此，这么一看，可莉的砰砰炸弹比异能力厉害多了！好了，可莉快点把砰砰炸弹收起来吧，万一不小心伤害到刚刚给可莉送蛋糕的店长叔叔就不好了。”
“好～”可莉乖巧地应下，将手里的炸弹反手塞进了背包里。
…………
等等！她塞进了哪里？！
“可莉！”国木田独步如临大敌地看着可莉那个漂亮可爱的小背包，“那个炸弹不是触碰就会爆炸吗？”
“是砰砰炸弹！”可莉强调一遍，随即才小大人似的说，“虽然怎么使用自己的东西是大家的自由，但是浪费不是好习惯，可莉才不会浪费！放在可莉身边是不会爆炸的。”

“旅行者？旅行者！”
像是身体沉入了深海里，隔着水传来的声音被水流冲得晃荡起来，听得并不真切，眼前的景色也显现出一种水波感，禅院真希只能勉强看到是一个红发少女正在喊他。
喊……他？
禅院真希一个激灵，眼前的视界便骤然清晰起来。
头戴黑色双角的异域少女担忧地看着她，见她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地询问：“旅行者，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禅院真希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是一个听上去就温合的男声，语调却过分平淡，甚至说得上是冷漠，“你刚刚在说花神诞祭？”
“没错，明天就是花神诞祭了，旅行者要跟迪娜泽黛一起来看吗？”虽然是在询问，少女的表情却很是期待，显然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友人能够在这重要的一天来给自己捧场。
禅院真希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
“旅行者？”从友人的沉默里察觉到了友人的意思，少女有些失落，但还是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好吧，旅行者总是很匆忙呢，要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算了吧。”
“……不，我会去的。”旅行者回答，禅院真希的视角看向了天空，随后又回到少女的身上，“我会去看的。”
闻言，少女的眼眸里绽放欣喜的色彩。
我又在做梦？现在，我是在这个“旅行者”的身体里？我昨天好像也做了类似的梦，现在的梦是连接在昨天的梦后面？太奇怪了，是什么咒术吗？
禅院真希一边思考，一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快速虚化，好像代表着时间的流逝。
突然，禅院真希的眼前绽放开了一大片的血色，血液的甜腥味也迅速弥漫，那血色在一片模糊中延伸出去，像是在指引着禅院真希前进。
禅院真希并不想走上这条陷阱一样的路，但是她根本无法控制这具身体，连视角都被限制得只能平视前方。
“哒！哒！哒！”规律的脚步声在这个充斥着模糊色块的空间中回荡，浸染出难掩的孤寂。
恍惚间，禅院真希看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在奔跑，他不知疲惫地在须弥错综复杂的街道间穿梭，他一次又一次地跑过了街道边的长椅，长椅上，浅笑的紫裙少女越发虚弱，在某一次经过时骤然崩散成尘埃。
她看到金色的身影似乎在刚刚的红发女孩身边急促地说着什么，却只得到了女孩困惑的表情。
她看到金色的身影摔倒在坚硬的石砖地面上，在破碎的天空下崩溃地哭泣。
终于，这条血路走到了尽头，一扇纯白的门扉横亘在面前。
余光里出现了一点剑尖，禅院真希看到“自己”举起了剑，用力将剑刺进了身前的门里。
“噗嗤！”奇异的、绝对不是刺入硬物的手感顺着剑身传进手心，刺目的血色从剑身上的血槽溢出，顺着门扉滑落，融进地上的血路中。
地上的血色更深了。
禅院真希抬头，随即呼吸一滞。
在刚刚的恍惚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祖拜尔剧场出现在眼前，精心布置的舞台边摆满了蓝紫色的浅色花朵。
刚刚才见过的红发少女不可置信地低头，银白的剑柄尽数没入了她的胸腔，见到友人的喜悦之情还没有从她的脸上褪去，就骤然被痛苦扭曲成了绝望的色彩。
她艰难地抬头看向友人，有着姣好颜色的嘴唇张张合合，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妮露！”有人在尖叫。
“快来人啊！”有人在哭喊。
“啊——！”有人大脑空白，发出无意义的叫喊。
“喂！”作为一直与咒灵战斗，保护普通人的咒术师，禅院真希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搀扶一看就情况不妙的少女。
这一上前，让她直接“走出”了旅行者的身体。
她终于看到了旅行者的样貌，那是一个有着阳光般耀眼的金色头发的少年，他看上去年龄不大，脸上甚至还有点婴儿肥，精致的面容不笑也带着几分温和。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冰冷。
他略带歉意地看着妮露，轻声道：“别害怕，妮露，很快就会结束了。”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他无视涌上来的抓捕他的守卫，抬头看向天空，像是等待着什么。
第三秒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
第五秒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茫然。
第七秒的时候，妮露的气息彻底消失，他的脸色彻底苍白起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
【Bad

第15章 自由至上
家政公司的员工将一片狼藉的武装侦探社收拾干净，面对被炸成废墟的屋子很是淡定，颇有一种见惯了大世面的感觉。
值得庆幸的是，爆炸源在武装侦探社的门口，所以武装侦探社里还是有一大半的地方没有被炸毁，只是被厚厚的一层灰尘覆盖住了，等家政收拾好之后就能够继续使用。
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正门，国木田独步头疼地给现在正在采购的与谢野晶子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之前顺带去选个新的门回来。
电话那边的与谢野晶子挑了挑眉，对自家侦探社突然被炸有些意外，但又不完全意外，没问什么，直接答应下来。
做完这些，国木田独步才转身看向晃着小脚坐在旋转沙发椅——那一般是江户川乱步的位置——上的可莉。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相处足够国木田独步这个曾经的老师认清楚可莉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了。
天真懵懂，有着独属于孩童的热情，她对自身所擅长的□□非常自豪，却又并没有足够的常识和正常的观念，这使得她有着极其难以控制的杀伤力。
思忆此，国木田独步用商量的语气说：“可莉，你的委托我们接受了，但是在大冒险期间，可莉不可以随意地使用炸弹，知道吗？”
摇晃的小短腿停下，脸上一直带着可爱笑容的可莉抬头看他，脸上是十足的困惑：“为什么呀？”
“因为炸弹很危险，会伤害到别人，也有可能会伤害到可莉自己。”
可莉没在意前面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可莉很厉害，不会伤害到自己的。”
“就算不会伤害到自己。”国木田独步认真地给没有常识的小孩讲道理，“伤害到别人也是不对的。”
“为什么是不对的？”可莉依旧困惑，“风神大人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她警惕起来，赤红的眼眸锁定了国木田独步，火元素力也似乎因为她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可莉知道了，你们想要剥夺可莉的自由。”
国木田独步：？
小孩子的脑回路天马行空，国木田独步不知道小孩为什么一下子就谈到了自由这种有些哲学的东西，但是这不妨碍他感觉到小孩周身逐渐危险起来的气息。
“不，我不是……”
“那位风神大人。”摊在还算完好的沙发上的太宰治突然插入了对话，“他跟可莉说过什么呢？”
“风神大人说，就像微风永远缠绕着塞西莉亚花朵，自由也永远高悬于蒙德的上空。”年幼的小女孩学着风神吟唱般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过于稚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好笑，但她的表情却无比认真，“打扰他人的自由、抑制自己的自由，都是坏人的行为！”
而坏人，是应该被惩罚的。
“是吗。”太宰治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可莉随意地使用炸弹，也是在打扰他人的自由哟。”
闻言，可莉露出有些纠结的小表情。
然而，就在国木田独步以为女孩会就此妥协的时候，可莉却摊了摊手。
“那就没办法了嘛。”可莉小大人似地叹气，“还是可莉的自由更重要嘛。”
国木田独步隐约听到太宰治发出了一声轻嗤，像是在嘲笑着什么，但他也没有反驳可莉的话，反而顺着她的话问：“那这样吧，小可莉，如果你听话的话，我不仅可以带你去冒险，还可以带你去旅行哟~可莉有去过游乐园吗？那里有很多可莉没有见过的玩具，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这不是限制可莉的自由，这是交换，就像可莉雇佣我们带你去大冒险一样，怎么样？”
可莉认真思考。
可莉觉得没问题。
可莉点头：“好耶！去旅行！”
国木田独步：……
璃月，青墟浦。
骤然从地面到了高空，魈迅速调整了姿态，长□□破空气，整个人以恐怖的速度下降。
风元素自发地附着在仙人的身躯上为他破开空气的阻力，刺耳的音爆声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远远地缀在后面。
“轰！”雷鸣般的巨响让整个青墟浦都震动起来，远方的山林里，站在树枝上互相梳理毛发的团雀们被惊得从树枝上滚下来，晕乎乎地摇了摇小脑袋，赶忙扇动肉乎乎的小翅膀飞走。
许久，被震起的尘埃飘忽落下，才回到地面就被黑色的短靴踩住。
魈的本体是金鹏，万米的高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以人身高速下落还是让他有些狼狈。
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少年模样的仙人微抿起嘴唇，难得地露出一点低落的情绪。
他没能完成帝君的任务，这是对任何一个璃月人来说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更遑论是早在魔神战争时期就效忠于帝君的魈。
太无能了，居然被来自稻妻的普通人算计。
回想起猝然结束的战斗，魈的表情愈发冷峻。
他不是弑杀之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被算计只能说是他自己过于大意，这是他的过错，事后他自会向帝君领罚。
但来自稻妻的不明人士阻碍了帝君的命令，这无异于与璃月为敌。
魈不会放过她们。
携着一身萧煞之气，魈消失在山林里，一抹青黑的残影朝着璃月港掠去。
从青墟浦去往璃月港的路上会路过黄金屋附近，魈路过那条山路时，正巧看到一个千岩军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脸上带着极其愤怒的表情。
想起黄金屋的特殊，魈略微犹豫，还是停下来。
“站住，发生什么事了？”
自大灾之后，帝君重临璃月，驻守于郊外的仙人们也时常回到璃月港内，行走于城镇之中，千岩军自然也认识这位哪怕在人群中也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人，他立刻站直，朝着魈激动地行礼：“魈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