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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夫郎后(流凰千度)


把江爹收拾了后,楚年需要面对的就是江自流的病情了。
虽然忐忑,可是无法回避。
江爹也很关心江自流的病情,他问:“那马郎中,三子的病怎么样,还有的治吗?”
楚年三人都瞅向江爹,其中车夫的眼神最直接地表达着不解,不明白这冷酷无情的老头怎么忽然又关心起不被待见的儿子了。
楚年冷笑了一声。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糟老头子被自己气了个半死,现在肯定是想听到一个好消息缓解缓解郁闷。
而对糟老头来说,最好的消息自然是江自流不行了没救了。
被问到这个,马志成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摇了一下头。
见状,楚年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
江爹恰恰相反,他之前的气急败坏瞬间荡然无存,黑灰的脸上蓦然焕发了光彩,连眼珠子好似都亮了几分。
然后便听马志成带着几分薄怒说道:“十几岁的好汉子,风华无双,怎么能被你们蹉跎成这样?先用药调理着吧!”
楚年:“......”
楚年:“???”
楚年:“!!!”
嗯?先用药调理着?
那也就是说,有的治!?
楚年反应了一下,短短几息的时间,宛如坐了一辆过山车。
真是...
马叔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
而听到这话,江爹一下子没反应回来。等感觉到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仿佛一桶水浇了下来,张了张嘴唇,结结巴巴地问:“马、马郎中,你、你这么说又是啥意思?”
马志成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侧首对楚年说:“情况很复杂,进去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闻言江爹脖子一梗:“我是三子的老子,这难道不先跟我说吗?”
车夫幽幽地来了一句:“大哥,外面那板车是你的吧,你另一个儿子爬上去了。”
江爹一怔,扭头去看。
一看,好家伙,好不容易被江母哄好了的江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正往板车上爬呢!
那板车上都堆满了装袋的玉米了,哪还装得下江四这么大一个人,于是江四连蹬带扔,把玉米袋往下踹。
因为是放在板车上的,所以玉米袋的口子都没怎么系太紧,被江四一踹,松松垮垮地开了,往边上一斜,一根根绿色的玉米撒了一地。
江爹:“.........”
江爹一下子就毛了,叫喊道:“我的儿啊,你在干什么呦!”
叫完拔腿就往板车那跑,边还在骂:“秀芳!你死哪去了?不是让你看着四宝的吗!”
秀芳正是大儿媳的名字。
听到喊叫,在厨房里忙活的江母待不住了,举着锅铲子就跑了出来,茫然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心肝又怎么了?”
“你管的好儿子!你看看他都在干什么!”
当真是鸡飞狗跳,没个消停,让车夫叹为观止。
对此,楚年和马志成都很冷漠。
马志成看到江家二老的注意力都去了江四那边,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楚年刚刚给他的文钱拿了出来,重新放到了楚年手上。
楚年抬头:“马叔?”
马志成肃然着一张脸,问:“你是真心要给江三看病吗?”
楚年被问得眼皮一跳:“...马叔?”
马志成扫了眼楚年身上的喜服,开了开口,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医者父母心,哪怕病人只剩一口气了,只要家属不放弃病人,他这个做郎中的,断然不可能说出不救人的话。
但江自流的“家人”们明显是放弃了他的,剩下一个楚年攒着劲地想救他,却是个才嫁过来几天的夫郎......
世人都说姻亲不及血亲,到了江家和楚年这,却好像反过来了。
马志成轻叹一声:“你这个傻孩子。”
楚年听到这话就没底,攥着手心里团成一团的文钱,认真说:“马叔,你放心给我夫君看病,我会抓紧挣钱的。”
马志成把手搭在门上,说:“那进来细说吧。”
楚年跟了两步,忽地伸手拽住马志成衣角,说:“马叔,等等。”
马志成疑惑地看他。
楚年眼眸几闪,略微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说:“我们去旁边说吧,今天这么一折腾,我夫君肯定累了,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会儿。”
车夫在旁边听得都快哭了。
这么好的哥儿,人好看,心地更是善良,哪哪都好,简直挑不出半点不是来,怎么就英年早婚许配给了这家人呢!
马志成看到楚年的表情,猜测他是不想让江自流听到自己的病情。
思及此,马志成更加感慨了,看楚年的眼神掩饰不住爱怜:“傻孩子,怎么就这么痴情呢。”
楚年:“......”
小破屋内,一直能听到外面声音的江自流:“......”

第28章 治病 要好好心疼你家夫郎
楚年觉得, 让马志成直接在江自流面前宣判病情,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江自流病得很重,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江自流自己心里应该也跟块明镜似的。
但, 自己清楚是一回事,由专业的郎中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楚年一直认为,人类这种生物是很奇妙的,人类的心灵和意志既脆弱又坚韧。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在已知结果和不知结果的两种情况下, 往往会产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 楚年不希望马志成用严肃的底色如实告诉江自流实情,对他说他的身体现在有多么多么糟糕, 想好转起来有多么多么困难。
就告诉江自流他一定会好起来就可以了。
所以楚年把马志成拉到了一边,让马志成先告诉自己。
马志成跟着过去, 把情况都说给了楚年听:
“本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几帖子药吃下去,养一养就能好, 可这么一拖再拖, 三耗四耗, 铁打的人都得垮掉。”
“不治,活不过这个冬天, 治了, 能活,但...遭罪。哎, 治的晚了, 根除是没可能了, 可不就得遭罪,需要一直用药吊着。”
“就算是用药吊着,将来也可能会反反复复,横竖是一辈子都要当个病罐子了。”
一字字,一句句,汇总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即便做了心理准备,楚年听完后还是狠狠地同情了一把江自流。
马志成:“要是生在什么地主老爷家,那也无妨,一辈子过去就过去了,生在这么个家里......”
楚年不抱什么希望地确认:“真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
马志成看着楚年,两次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摆摆手,略带遗憾地说:“华佗来了都难治。”
要想江自流活下去,就只能靠药续命,这一点是没错,但马志成也有话没说完:除非买到白鹤灵芝。
可白鹤灵芝,这是什么东西?别说是这种穷乡僻壤,便是在京城那样的天府,那么多个达官显贵,也不是想买到就能买到的。
注定搞不到的东西,等同于不存在,说了也是白说,没必要说。
楚年叹了一口气。
虽然,楚年一开始想给江自流治病,只是为了刷好感度,是为了让江自流身体恢复一些,有自主能力跟自己和离。
但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渐渐就变成了真心希望他可以好起来,希望他可以长回翅膀,像只鸟儿一样,飞出樊笼,重获新生。
马志成说:“年哥儿,这种无力回天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楚年闻言苦笑。
他不是听不出来马志成有几分劝他知难而退的意味,可关键在于...他其实也没得选。
楚年问:“那马叔,怎么才能让我夫君恢复得快一点呢?他现在太虚弱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马志成摇头:“他不是因为虚弱才说不出来话,而是肺脏和喉管伤到了,得治才行。”
楚年一愣,随后说:“那就治吧,好歹治得能说说话吧,不然...这活得也太煎熬了。”
马志成凝视着楚年,半晌叹了口气。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楚年对江自流这么深情一片,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至于钱的话...”看病开药自然少不了钱,楚年知道还得赊账,很是不好意思,斟酌着开口:“马叔,你看大概需要多少?我能不能先赊着?”
马志成无奈:“虽说可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你自己过的都......总不能一辈子搞点钱都花在买药上吧。尤其你这公婆,马叔是外人,不好说闲话,但......”
马志成说说停停的,但他相信楚年能听懂他的意思。
楚年确实是听懂了的。
难得有人这么真情实感地为自己考虑,楚年心中流过一丝暖意,苦中作乐,发自内心绽出一抹笑来:“谢谢马叔关心。”
这孩子!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呢!
马志成无语。
马志成右腿有疾,每逢变天都会疼,不宜久站,该说的他都说了,便准备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要不随我一起吧,先抓两副药回来吃着。”
“好。”楚年点头,答应下来。
马志成的药箱还在小破屋里,两人先回了小破屋。
马志成收拾他的银针,楚年帮不上什么忙,便来到床边,扶江自流躺下,掖好被子,然后对他笑了笑,说:“夫君,有马叔给你治病,你可以放心了,我现在就跟马叔过去拿药,等吃了药,你就会舒服多啦。”
江自流静静看着楚年,一双眼睛沉得像墨,夹杂着难以分辨的情绪。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高兴的感觉。
楚年心说也是,毕竟马叔之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连自己看了都忐忑,江自流作为第一当事人,又不是个傻的,能不多想么。
“夫君,你不要劳神,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点,咱们去院子外面晒太阳。”楚年只能哄他,试图让他安心一点。
但说完又觉得这话的分量不太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给江自流画饼:“我看你今天吃饼子吃的挺开心的,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一块出去,我再买饼给你吃!”
楚年是笑着说这话的,他笑起来时,唇角的小梨窝格外引人注目,像一汪又柔又暖的春水。
江自流慢慢敛下了长睫。
倒是一边收拾好东西的马志成突然说:“不可,他现在最好不要吃太硬的东西,还是多吃点软饭比较好。”
“......”
楚年心说马叔还是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情况,还软饭呢,米都没有,轮得到挑拣软硬么!
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跟着说:“夫君,你听到马叔说的话没有,就算是为了早点再吃到饼子,咱们也得努力养病啊!”
马志成看着楚年灿然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有心想要叹口气感慨,但气到嘴边,好险是忍住了。
没有辜负楚年的用意,马志成也对江自流说:“你呀,总之就好好的安心吃药养病吧,等以后身体好了,可记得一定要好好心疼你家夫郎。”
楚年:“......”
虽然感谢马叔帮忙安抚病美人情绪,但,也不用说得这么那个吧!
江自流轻轻点了一下头。
见此,楚年刚迈出去要走的脚一顿,不禁愣了一下:
病美人的这个点头,是几个意思?
待楚年反应过来,发现病美人的视线仍然在自己脸上,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眸,暗光流转,其中诸多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尽数散了,此刻静谧的如同一潭黑水,却清晰可见自己的脸庞。
楚年呼吸一紧,被江自流的这种眼神看得有些不得劲。
“好了,知道你们感情好,但还是先随我回去抓药吧。”马志成背上药箱,呼唤楚年。
楚年稳了稳,没事人一样对江自流笑了笑:“夫君,我先出去啦。”
但一转过身,跟着马志成一块儿往外走时,笑容立刻就消失了。楚年忍不住挠头,还在想江自流那个点头...是什么意思?
是...点头答应不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还是...点头表态以后好了要好好心疼夫郎?
楚年:“......”
楚年是在江家二老憎恶的目光中跟马志成一块出去的,闹到这一步,他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无视了他们,上了驴车,走了。
马志成抓药和开药都是在罗德山那里拿的,他师从罗德山,虽然独立给人问诊治病,却又不是完全独立,和罗德山的关系,说是师徒,亦亲如父子。
对此楚年很能理解,毕竟罗老爷子跟亲生儿子关系不好,照顾他的一直都是马志成。
马志成先开了三天的量给楚年,让他拿回去先给江自流吃吃看,三天后他再过去问诊,根据情况决定要不要调整。
楚年掂着手上的药,先是道谢,后又询问价格。
马志成摆摆手,说:“这账是你跟师父赊的,至于药钱,也还是问师父的好。”
楚年没懂。
药钱难道不是明码标价的吗?按理说,就算最后钱是要给罗老爷子的,马叔应该也是能跟他说个数的吧?
但既然马叔这样安排,楚年便听从了。只不过这个点正是罗老爷子午睡的点,不方便过去打搅,要等下次问。
拿了药后,楚年没有急着回去。
先不说回去了未必能用得着厨房,就算能用,怕是也没有煎药的器具。
无奈,楚年只得又跟马志成求助。
马志成比楚年更加无奈。
他知道楚年日子处境不是很好,但没有想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好!哪有人抓了药后都没办法带回去煎的?
最后,楚年是在罗老爷子家,用罗老爷子家的砂锅和火,将药煎熬完成后,倒进碗里,放入食盒,提溜回江家。
楚年:“......”
看病看到这份上的,整个大罗村估计都独此一份了吧。
提溜着食盒回江家时,楚年在道上遇到了两个人。
是江家的邻居,一对夫夫。他们跟江家二老一样,带着一架板车,板车上是一袋袋装好的玉米,汉子在前面卖力拉车,夫郎则跟在后面,帮忙推车。
楚年认得他们两个,不仅是今天中午,上次跟江家对线时,他们也出来吃瓜来着。
楚年有意多结交村里的村民,便主动跟他们打起招呼:“两位哥哥好呀,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前头哼哧拉车的汉子没开口,后头的夫郎笑着回答楚年:“是呀,这天要下大雨,趁下雨前,我们想赶紧赶去镇上,把玉米给卖了。”
要去镇上?
楚年一听这话,脑子里转了一下,有了点想法。

第29章 帮忙(倒v结束) 想买两样东西
去镇上好啊, 去镇上能买东西。楚年在江家可太缺东西了,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也想去趟镇上。
可惜条件不允许。
不过没关系, 看能不能找邻居帮帮忙。
楚年问:“两位哥哥, 你们卖完玉米后需不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呀?”
虽然是问,但楚年知道,他们一定是需要的。
村子里的庄稼汉们没功夫经常去镇上,基本都是隔一段时间去一次,一次买一堆东西回来用。这次他们去卖玉米,卖完玉米后, 手上刚赚到不少钱, 肯定是要买不少东西的。
夫郎点了点头:“要呢,早就想去镇上了, 一直没工夫,这要是再晚几天, 家里的盐都要吃光了。”
要就好。
楚年开门见山地问了:“哥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两口子对视一眼,夫郎问:“你要我们帮什么忙?”
楚年羞赧地笑了下,轻声说:“我也不怕哥哥们笑话, 就实话实说了, 我跟公婆的关系不好, 也没有娘家可以依靠,虽说新婚, 但夫君病重, 日子过得很是窘迫,我又不方便去镇上, 想买点什么都不行, 所以...要是哥哥们方便的话, 能不能帮我捎带点东西?”
“没问题。”
楚年才说完,夫郎一口就答应了。
好家伙,这么爽快的吗?
楚年被始料未及的速度小小的惊了一下。
夫郎问楚年:“你想买啥?”
“想买两套衣服。”楚年说。
真的,不说其他,楚年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套能换的衣服。
就算是拍戏,这么多幕了,角色也该换套衣服了吧?不说拍戏,哪怕是打游戏呢,就算是玩游戏里的角色,玩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给角色换套皮肤了?
就自己,天天一套喜服没得换!
简直卑微,简直能入选十大最惨穿越者之一!
“还想要一张密网。”楚年又说。
除了衣服,密网也是很需要的。
有了密网就能布置陷阱抓兔子。目前来说,抓兔子是来钱最快的活。看病要钱,给自己找后路也要钱,样样都要钱,楚年急需搞钱的工具。
夫郎点头记下了,又问:“还有吗?”
楚年眨眼:“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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