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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学姐的白月光是我(楚有风)


她的眼尾微红,眼睛却很亮,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淡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让人想要逗弄揉搓的柔软。
黎以白又伸出手去抚弄她的耳朵,笑着轻轻问:“还记得上次说了什么吗?”
楚渝眯着眼睛偏了头夹住她的手,迟钝地想了很久,才说:“想你了。”
“嗯。”黎以白看着她,又说,“口说无凭。”
楚渝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于是只能巴巴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想要证明吗?”黎以白问。
楚渝点了点头。
身下的人笑了一下。
“吻我。”

第24章 惩罚
楚渝醒来的时候,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房间的窗帘被拉着,半昏暗的光线营造出了一个很适合睡觉的环境。
她撑开发沉的眼皮, 模糊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入目是酒店洁白的天花板,窗外的阳光被遮光窗帘完全遮掩,床边软椅上搭放着换下来的衣物。
如常的安静让睁开的双眼再次缓缓合上, 而闭上不过两秒, 本打算再睡一会儿的人却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脚步轻响, 端着咖啡的人恰在此时走入房间。
黎以白看着呆滞地坐在床上的人,微微笑着问:“醒了?”
楚渝回看向她, 半晌,才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啊”了一声。
“床边倒了热水,喝一口。”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床头柜上放的一杯水, 楚渝迟疑了一会儿, 缓慢地挪过身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待嗓子里不舒服的干涩缓解许多,才放下玻璃杯,似做了许久心理准备一般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这是……学姐的房间吗?”
“嗯。”
“那昨晚……?”
“你喝醉了。”
“所以……”
“我们一起睡的。”
楚渝:……
不算出乎意料的回答,却让本就头脑还有些昏沉的人顿时只剩下一片空白。
欣赏了一会儿她呆若木鸡的模样, 黎以白走到她身旁坐下,慢条斯理地问:“还记得昨晚做了什么吗?”
空白的大脑略微回复过来,楚渝努力回想着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看完音乐会之后在码头附近走了一会儿, 吃了烤红薯,回来看电影……然后……”
昏暗灯光下暧昧缱绻的对视让回忆的话语霎时停住。
楚渝心口一颤, 放在一旁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而后又松开, 掩饰地垂下了眸。
“……后面不记得了。”
黎以白微微扬眉,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不错。”
语气隐约有些清冷,如同结了薄冰的深潭,然而心里有鬼的人却一时没能注意到。
胡乱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楚渝低着头下了床。
“我回去换套衣服,昨晚打扰学姐了……”
话还没说完,她目光不经意扫见端着咖啡杯的那只手,正欲离开的脚步就蓦然停了住。
白皙莹润的手背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痕在素白肌肤上显得尤为明晰,宛如无暇的美玉染了斑驳,让人禁不住微微心疼。
楚渝皱起眉,对着伤处端详了片刻,“怎么受伤了?”
坐在眼前的人抬了眸看她,眸光微漾,眼里是她没能看懂的嗔怪。
“有人没轻没重。”
惑然地看她一眼,楚渝不及多加思考,匆匆往外走去。
“你等我一下。”
匆忙的身影推门离开,却并未关门,不多时,手里拿着一只小包又去而复返。
黎以白看着她从便携收纳包中取出一盒碘伏棉签与创口贴,已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原本微敛的眉目就慢慢展开,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
楚渝将棉签尾部的棉球拔除,牵过她的手,小心而细致地用碘伏涂抹过伤口,而后抬起头看她。
“疼吗?”
细秀的眉微微蹙着,看起来认真而严肃,却让黎以白眼里勾了些笑。
“只是划了一下,又怎么会疼。”
眼前人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处理伤口,可那一眼里分明有些不赞同的责怪。
黎以白笑着将手任她摆弄。
“你总是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吗?”
楚渝边为她贴上创口贴,边随口回答:“这次是出远门,所以准备了点药和碘酒,平时身上一般只会带几片创口贴。”
处理完毕后,她松开了手,“好了。”
黎以白垂眸看着处理过的伤口,先前显眼的血痕都被创口贴尽数挡住,没露出一丝痕迹,而创口贴背面的角落画了一条鱼,仿佛是某种特别的标记,看起来别致又可爱。
她抬起了手,“是你自己画的?”
楚渝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转开了眸。
“……我闲着无聊的时候画的。”
黎以白笑了起来,话语声放低了些。
“一点没变。”
楚渝没听清,“什么?”
黎以白不慌不忙地抬了眸,“我说,你为什么会随身带创口贴?”
楚渝想了想,不确定道:“忘了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了,好像是有一次见到有个姐姐受伤,我跑了好久才买到创口贴,结果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所以后来就总会带上几片在身上,反正也不麻烦。”
没有回应。
楚渝奇怪地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贯冷静沉稳的人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学姐?”
纤密的眼睫轻点了点,又已是寻常神色,黎以白再看她许久,唇边慢慢露出了一个笑。
“楚渝。”
楚渝怔了一下,才迟钝地应了一声。
“……嗯?”
黎以白很少直接喊她的名字,而每次喊的时候总会发生些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所以她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坐在眼前的人略倾过身,抬手勾上她的衣襟,话语声极尽温柔。
“昨晚说好你陪我看一场电影,我就帮你实现心愿,可你看到一半就醉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那双好看的眼里漾着温软笑意,分明是十分柔和的神情,却看得楚渝莫名不安,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弱了下去。
“学姐想怎么样……?”
见着她想要退避躲藏的眼神,黎以白唇角微勾,手上略一用力,就让未曾站稳的人跌进了她怀里。
光影昏暗,贴近的身躯依偎在了一处。
过度亲密的姿势与无处不在的熟悉气息都让楚渝感到呼吸困难,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喉头,耳朵红得滴血,想要起身逃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浑身都僵硬起来。
黎以白闭着眼将下颌抵在她肩上,放低的话语声显出几分倦懒。
“昨晚没睡好,让我靠一会儿。”
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身前人没有休息好,楚渝顿了一下,心里生出了些赧然愧疚,于是略软了身子,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全然没想过这样抱着也并不会比在床上躺着更适合休息。
耳边洒下的温热吐息带了一丝笑意,她隐忍地瑟缩了一下脖颈,就听身前人又道:“还想见Elly吗?”
楚渝一怔,抬头想要看她,却被环在腰间的手禁锢住了动作。
“嗯……别动。”
她听话地不再动作,却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掩在身后的话语声听起来有些遥远。
“学姐是听说了什么吗?”
感受到怀中人心切的情绪,黎以白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尖,徐徐道:“你应该知道五月有一场国际大学生钢琴大赛,今年这场比赛举办地设在了德国汉堡,所以决赛的评委会有Elly。”
闻言,楚渝眸光微亮,一时顾不上耳朵上传来的痒意,心中止不住意动。
她的确知道这场比赛,每年学校都会选送两个人进行参赛,去年老师曾问过她有没有意愿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但她因为忙于学业而拒绝了,看来今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把握住。
黎以白略坐起身,看着眼前人透亮的双眼,笑道:“开心了?”
楚渝垂了垂眸,未曾否认,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那应该怎么感谢我?”
楚渝想了想,很认真地道:“学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黎以白不置可否,松开了环在她身后的手。
“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你还是先第一时间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楚渝微愣,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果然不剩多少时间了,于是连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我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好。”
目视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黎以白眼中落下些许柔软笑意。
她再看了一眼手背上留有标记的创口贴,抬起的指尖轻轻擦过唇上一道细小伤痕,似笑非笑的轻嗔话语就在安静的房中低低响起。
“小狗。”
笑着说罢,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便整理好行李,转身往外而去。
“丁零”
一声提示音响起,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
曲流笙侧目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脚上的高跟鞋穿好,随即拿过手机看了看,微微眯了眸,又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又想把我甩开,等我糊弄完老头子再找她算账。”
嗔恼的话音刚落下,就听门外响起了大哥曲怀锦的提醒声。
“流笙,和钟先生的会面时间定的是十二点半,现在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了,从这里到中环大概有二十分钟车程,你再拖下去……”
不等他说完,曲流笙踩着高跟鞋走到门边,打开门,对门外的人笑了一下。
“大哥,你既然这么急,不如你替我去吧?”
曲怀锦皱了皱眉,正要端出兄长的架子说她两句,却见妹妹已经拿起了包头也不回地往下走去,于是一时没了脾气,在她身后高声喊道:“我待会要回公司开会,你有什么事给小余打电话。”
“知道了。”曲流笙敷衍地应了一声。
临出门时,负责整理衣物的佣人叫住了她。
“小姐,昨晚带回来的那件大衣怎么处理?”
曲流笙眼皮都没抬,直截了当道:“扔了。”
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算了,你放在那,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到大门外,乘车离开了曲家。
过了约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中环的一间中餐厅外。
曲流笙下了车,看了一眼大哥之前给她发的包厢号,而后没什么表情地走进餐厅,搭乘电梯上到了顶楼。
电梯门开,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而去。
刚走出没多远,有一道身影从转角处行来,令她没能防备地撞了上去,脚下细长的高跟鞋一扭,险些摔倒,被一双手轻扶着稳住了身子才总算勉强站在了原地。
强忍着脚踝传来的尖锐疼痛,曲流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差点将牙咬碎。
这姓顾的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怎么又是你?”
她将扶在身后的手打开, 一只手撑在墙上,身子慢慢倚到墙边靠着,出口的话语似从牙缝中一字一句挤出。
“怎么每次碰见你都没什么好事。”
顾意看她一眼, 并未理会她面上的厌弃神色,蹲下身端量了一下眼前还没有变化的脚踝,问道:“还能走吗?”
曲流笙冲她一笑,笑颜灿烂妩媚, “你说呢?”
蹲在地上的人没有说话, 安静片刻后, 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
纤细的脚踝被略抬起半握在掌心,空余的手捏住高跟鞋的后跟将其缓慢脱下, 微凉柔软的指腹轻缓而仔细地一寸寸抚摸过腕上肌肤,宛若流水轻漫过脚腕,令曲流笙心底生出一丝微妙的情绪。
顾意略微用力地按了按扭伤的位置, 抬眸看她, “疼不疼?”
仿佛撕裂一般的剧痛令曲流笙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才产生的那点异样顷刻消散殆尽,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语气也带了些未加掩饰的恼意。
“你说呢?”
顾意为她将鞋重新穿好,站起了身。
“可能是软组织损伤, 也可能是外踝骨折。我带你去医院。”
曲流笙翻了个白眼,扶着墙站直了身子,“我不是为了去医院来这里的。”
她正准备不搭理身旁人继续往包厢走去, 而刚挪出一步,却又似想到什么般停了下来, 片刻后,回过了头。
“喂, 姓顾的,你把我撞伤了,总该负责吧。”
顾意眸光微动,长身玉立站于原地。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曲流笙转回身子,倚在墙边睨着她,下颌略抬,是命令的语气。
“过来,抱我。”
少顷静默。
她本以为顾意不会理会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出言嘲讽,而尚未开口,一只手已揽过了她的腰,略一用力,就将她完完全全搂入了怀中。
太过自然熟稔的动作,仿佛并非第一次这般抱她。
曲流笙怔了一下,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垂眸看向她的眼睛。
“要去哪里?”
看着那双和黎以白有些相似的眼眸,她没来由地蹙了一下眉,随即不耐烦地转开了视线,“506.”
身旁人有细微的停顿,而后一言不发地拥着她的身子带她往前走。
曲流笙被她环着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交托在她怀里,右脚只轻点着踩过地面,最大程度地减轻了脚下的负担。
分明看起来细腰细腿的一个人,没想到抱人倒挺稳的。曲流笙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两人一路平稳地来到包厢外,她示意顾意松开自己,只将一只手让她扶着,随后神色散漫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并不大,但景致很好,窗外便能看到中环码头的海岸,对面则是艺术中心古旧典雅的钟楼。
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块暗金色怀表随意摆弄,听见开门声,他笑着抬起了头:“曲小姐。”
似乎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两个人,男人目光落在曲流笙身旁的女人身上,神色中透了些惊讶,刚要说些什么,便听顾意当先开了口:“曲小姐脚扭伤了,我送她进来。”
曲流笙瞥她一眼,有些怪她多嘴插了自己的话,而身子却柔若无骨般地倚进了她怀里,甚至略显懒散地将头靠在了她身前。
“钟先生,昨晚收到我家老头的消息,让我今天来和你见个面,我想我们都清楚家里人的意思,那我就直说了,我目前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也对这种家族联姻没什么兴趣,所以今天见过面后希望你回去跟他们说你对我不感冒,我们也好皆大欢喜。”
钟念再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才转回视线,礼貌地问道:“冒昧问一句,曲小姐如此果决地不愿意和我深入交往,除了暂时不想结婚以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听他问话,曲流笙微微挑眉,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港市的一些狗仔记者曾不止一次拍到过她出入拉吧,且有人在巴黎亲眼见过她和一名女子当众接吻,她喜欢女人这件事在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也不怪这钟家的四少爷有此一问。
既然担心成为同夫,又何必多此一举见这一面。
曲流笙嗤笑了一下。
“钟先生想的没错,我对男人没有兴趣,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眸光微抬,指尖似挑逗宠物一般轻轻划过身后人颈间,笑得明艳撩人:“她就是我女朋友。”
男人好像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竟然直接将自己的同性情侣带来约会场地,呆怔了一会儿后,蓦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她身后的人,保持斯文的语调也忍不住提高了些。
“啊?”
曲流笙还待再说,却感到腰间微紧,从方才开始就没再说话的人翘着唇角笑了起来,低垂的眸光注视着她,徐徐道:“曲小姐说得不错,我就是她女朋友。若钟先生不信——”
扣在腰上的手略微用力,将倚在身前的人往怀中更拥紧了些,伸出的指节勾上她下颌,光影微暗,未完的话语便吞没在了贴近的唇齿间。
满室寂静。
未曾深入的一吻后,顾意退开了唇,好整以暇地将怀中人嘴角晕开的唇红擦去,便抬了眸,朝桌旁的男人略一点头。
“她的脚还有伤,我先带她去一趟医院,失陪了。”
说完,她揽着曲流笙转身离开了包厢。
而刚走出包厢外,曲流笙便一把将她推了开,眉心紧拧,惊诧而愠怒地看着她。
“顾意,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顾意神色未变,颀长的身姿仍旧站得挺直。
“曲小姐何出此言?”
“谁允许你亲我了?!”
“亲自己的女朋友也需要允许么?”
曲流笙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就走,决定不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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