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边儿去。”贾政敲敲他的头。
贾政这一松手,小金已经麻溜地钻上去在绛珠草大腿上盘了好几圈了。
绛珠草身上的草木灵气让小金觉得很舒服,不想离开。
“啧, 这个部位师娘不好动手啊。”贾赦随意道, “它既喜欢你, 那就呆着吧。”
凉飕飕地鳞片贴着皮肤, 小金还越缠越紧, 绛珠草觉得腿有点麻,非常没有出息地就吓哭了,“呜哇哇……师娘是坏人。好可怕, 我的花根是不是要断了。”
“啧。”贾赦险些说了句荤话,怕这小哭包去跟姚谦舒告状, 给憋回去了, “别哭了, 吵着你师父睡觉。”
连自己都被赶出来了。
贾政被绛珠草哭得都耳鸣了,脑袋嗡嗡地响,“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没有去探望过母亲,我先去给母亲请安了,晚上来陪哥哥吃饭。”
“糊弄鬼呢?早上来去过。”
“晨昏定省,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虽母亲卧病在床,但是礼不可废。”贾小政一拱手,麻利地撤了。
贾赦在他背后笑骂了一句,“兔崽子,胆儿倒是肥。”
胆儿肥一点倒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至于被一条蛇就吓成这样,贾赦真怕绛珠草把自己给哭枯萎了,他弯腰隔着裤子摩挲了一下小金,琢磨了下距离,随后猛地用力掐在小金七寸上,“自己滚出来,不然我可动刀了。”
小金尾巴都耷拉下来了,假装自己是一条死蛇,等贾赦一松手,便“啪嗒”从绛珠草衣服里掉出来了。
绛珠草尖叫着跳开,还重重踩了它一脚。
小金:……生不如死
直到姚谦舒午睡起来,它还是瘫在那里生无可恋的样子,以至于姚谦舒没注意也踩了他一脚。
“这什么情况?”姚谦舒把小金拎起来,“这呆地上脏不脏啊,一会儿你在上手抱着吃饭?”
贾赦正坐在院里看书,听后笑道,“我就抱过这么一回,你就成天的说。它不是缠着绛珠不肯放么,我就也威胁它一下,结果就这样了,大概是吓着了。”
“你连鬼都能吓哭,你吓唬他干嘛。”姚谦舒埋怨道,把小金递给一旁的春水,“去给它洗个澡。”
春水就跟捧着贾赦的腰带一个姿势似的,给捧走了。
贾赦难免又要埋汰绛珠草,“你瞧瞧春水一个女孩儿,都不怕小金,方才你是没瞧见,绛珠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他是草木成精,娇弱些也正常,按理说他该修成个女体才是。”姚谦舒坐在他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直接换了话题,完全不想多说不争气的徒弟,“明日你上朝是不是得天不亮就起啊?”
他们好像都忘了,绛珠草一开始出现,确实是个女孩子,后面因为被他们夫夫一并嫌弃了,这才修成男孩纸的。
贾赦点头道,“是啊,所以从前我爹在,我从来不去。没爹的孩子这个惨哟。”
他从前其实在贾代善下头挂着副将的编制,国家发工资的,所以按道理,大朝会也是要去站班的,但是他没有一起爬的起来,贾代善也不舍得把他喊起来,一来二去就假装没有这个事了。
姚谦舒也跟着点头,“那你今日睡外书房吧,别吵着我睡觉。”
贾赦:???
“我连院里都不能睡了?你好歹给我留个厢房呢。”贾赦道,“唉,负心薄幸,狠毒……”
被姚谦舒堵住了嘴。
用嘴。
绛珠草蹲在柱子后面,噘着嘴不高兴,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要假装自己不在。
姚谦舒瞥他一眼,要真是修成女体,这副猥琐的样子,也没办法看啊,街边要饭的都是这么个蹲着的姿势。
一想到原著里秉稀世之俊美的林黛玉前世被自己教育成这样,姚谦舒略微有些许的内疚。
“嘶……”他吃痛出声。
贾赦不满道,“你先撩我,你还走神,你越来越不爱我了。”
姚谦舒失笑,凑过去好生亲他一口做弥补。
两个人恩恩爱爱的,直把绛珠草酸得要倒下了,又不敢嘤嘤出声,十分地辛苦。
今天的草生也非常多舛。
贾赦这晚最后也没去外书房,姚谦舒还起来陪他吃了个早饭。
“你回去睡吧,我出门了。”贾赦道,一身朝服俨然就是青年俊杰的模样。
“不睡了,我带绛珠出去一趟,他在人群里呆的太久了,需要去一去浊气,需得日出之前。”姚谦舒道,“不然他的绛珠长不大。”
贾赦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贴身带着的小珠子,“派一队人跟着你?”
“不用,被人看见岂不是得当妖精烧死。”姚谦舒笑着推他,“上班……不是上朝去吧,讲不定我比你回来的还要早。”
荣小国公带着三分睡意和五分的欲求不满去上班班了。
没站了五分钟,他就觉得今天还好没有翘班,这群王八蛋居然想要搞他们荣国府还有他的亲爹。
某位御史道,“臣以为,若非先荣国公把持军务,陛下如何会有今日无人可用的困局?先荣国公若真是忠心为国,就应当早些替朝廷培养出新人来方是,而不是擅自专权。”
贾赦侧身看他一眼,笑道,“这位大人好大的口气,先父为天,朝殚精竭虑,以至英年早逝,在你眼中,就是把持军务,擅自专权这四个字吗?自古将才难得,先父教出一个卫伯爷还不够吗?我只怕真的多培养几个出来,你又有旁的话要编排他,譬如,贾家门生遍布军中,实在是其心可诛,你说呢?”
“臣只知如今陛下的困境,多因先荣国公而起,我等御史风闻奏事,为的也是向陛下尽忠。”
“你是什么出身?进士?同进士?”贾赦问他。
“臣是二甲传牍。”
“哦,就传出来你这么个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贾赦道,“御史风闻奏事奔无错,但也不是叫你在这金殿之上拿我贾家先人说事的。旁的人家,出不了良将,这也要怪在我父亲头上,着实是好笑。”
齐国公世子陈季远年岁挺大的,他爹齐国公老陈正老当益壮地守着居庸关,他站出来声援御史道,“荣国公此言差矣,令尊忌惮旁人,就算有良将,又如何有出头?”
“锥处囊中,其末立见,现下陈世子是要替哪把锥出头呢?”
“谁人都知贾代善是先帝心腹,如果锥子根本没有被放在囊中呢?”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排除异己,为一己之私枉顾朝政了?”贾赦向他走了一步,“你要真的是锥,就不会让老国公一把年纪去边关了。”
陈季远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为我自己不平。”
“是吗?”
陈季远朝明澜俯首道,“陛下,臣乃一片忠心,荣国府三代人守雁门关居庸关加起来长达数十年,只怕长此以往,百姓只知荣国府而不是陛下啊。”
贾赦随手朝明澜拱了拱,“陛下见谅。”
然后抬脚将陈季远踹了出去。
“看到你父亲的面子上,我饶你这一次。”
说句良心话,齐国公对他是真的关照,但是这儿子,也是真的可恨。
上朝的人都横平竖直站得好好的,陈世子站得挺后面的,一般后排的官位低点儿的都是年轻人,所以贾赦动手的时候,他们还来得及反应,在陈季远撞到他们之前就都躲开了。
众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陈季远飞起来,再摔在地上。
谁都知道荣国公年少时候,脾气最是不羁,谁知道他这会儿忽然发作,在金殿上殴打同僚,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荣国公!岂容你在殿前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几个对头赶紧反应过来,先把大帽子扣在他头上。
贾赦理了理朝服,慢条斯理道,“打就打了,怎么着吧?”
他扫一眼说话的几个,“要有什么阴谋诡计,朝堂陷害,只管朝着我贾赦来,再让我听到一句辱及先父的话,对不住了,我就是抄家夺爵,也得请诸位的舌头到我父亲灵前走一走。”
“狂妄!悖德!你简直大逆不道!先前你闯入太后宫宴,陛下已是不和你计较了,你今日竟敢如此行事,当殿殴打朝廷命官,御封的国公世子!”
一时间场面宛如千夫所指,他们恨不得明澜马上下旨把贾赦拖下去砍掉。
第105章
陈世子横躺在地上, 清咳两声,侧头吐出一口血来, 指着贾赦颤声道,“荣国公好大的气焰。”
一旁人见着不好,也不敢上去扶他, 还是镇国公家的纨绔子上去搀他, 只是嘴里却是和贾赦在说话, “荣国公您下手也稍微轻一点儿呢,他这年纪比您爹都大, 万一踹出个事儿来, 岂不是给您自己找事。”
意思是没踹出什么事, 就算了。
镇国公几个儿子都过逝了, 趁着明澜上台, 恳求他封了孙子做世子, 话也说得极为诚恳,“这孩子打小被老臣娇惯坏了,只求陛下看在镇国公府只剩下这个独苗苗的份上, 赏他口饭吃, 别叫他往后败了家去讨饭。”
连讨饭都说出来了, 可见是多纨绔了。
明澜应允了不说,还道,“玉不琢, 不成器, 老国公既知道娇惯了, 还是好生管教着,要是下不了手,朕瞧着送去与卫侯世子或是荣国公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