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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潮打空城 (金沙飖淼)


  为何要如此。展昭紧紧闭眼。
  你不在,生有何趣?白玉堂仰首将珠粉吞尽。若亲眼见我,又为你站立,你还能心如铁石,再次放弃?
  放弃我,不啻放弃你自己。我不许。
  白玉堂举酒冲入腹内,轻拍他的肩膀:“猫儿睁眼。珠里掺了大嫂最新配的药,等到今日,不全是为了要你难受。”
  说时改撑着他,试图立起。展昭连忙反手去扶,暗想你也忒心急,却仓惶难得出言阻拦。
  被天,被自己。迫着迫着,终至无月可期,无日可等。

  白玉堂腿弯打颤,两手死死抠着他,勉强站直身体。展昭掌中满把汗水,不知来自于谁。脚下晃荡,他轻劝:“白兄,我且把你上岸,再试不迟。”
  白玉堂大喘两口,摇头:“一同走。”
  展昭暗暗蹙眉。久病之身,即便痊愈,一时哪来的力气。这耗子偏在江上作怪,只怕存心生事。当下更不打话,凝力于臂,想携他腾跃离船。
  白玉堂立知他心思,手上猛然回拉。仿佛迫切冲上来,两个身体登时面对面紧贴,白玉堂脚下不受力,向后仰去。
  展昭手拦在他腰间,忙紧臂后错,将二人稳住。白玉堂顺势倒向他,竟然抬脚,借力走出一步。
  展昭急退,心中怦怦乱跳。白玉堂汗出如浆,全身伏在他肩头。也不辨是痛是麻,展昭勉力侧头去看,只见他咬得银牙欲碎,苍白冷汗,衬出一双眸子又深又黑,那样绝然凄怆的光,无端令人心惊。
  他亦付出全身抱着,撑起他,慢慢一同走。忘了脚下,是生天抑或绝地。
  忘了耗子善埋心机。不知不觉重心偏移,特制的轻舟吃力不均,忽然一头翘起。几乎同时,白玉堂用力一抱,合身压上来。倾刻翻转船身,将二人倒将水里去。
  白玉堂伸手扒住船沿,肩与口鼻挣出水面,低声笑:“猫儿,抱住不要放。”
  仿如天籁入耳,荡漾心神无边。展昭两臂拢住他的腰,缓缓将头颅搁在肩上,闭目轻叹:“你想做什么。”
  落水时一惊,手中下意识握紧,便即莫名心安。问过之后,他自己已答:如此甚好。与他一起,水里火里去得。
  抵死交缠,白玉堂喘息渐急,仍觉不够。轻声说:“抱紧。”
  时光的风蚀雨刷,多情无情,总被剥尽去。溯洄苦从之,何若涌身河流中,与子同归。
  展昭抬眼,望见月下骨节细长的手,袖沉于水,青筋泛起。又叹一声,偏转头颈含住软湿的唇,深深将他拥进怀里。
  轻柔吻中的浓烈,深情蕴藉如人。白玉堂侧身相就,只恨腾不出手回抱。呼吸一点一点从胸腔逼出去,他浑身颤抖,手指渐渐无力。
  展昭离开他的唇,气息擦过耳边,千回百转:“老鼠泡太久,会冻出毛病的。”手握船帮一用力,抱着白玉堂破水而出。空中斜掠,轻身滑过如雪苇浪,返回岸边。

  离他太近,可恨看不全此月奔美景。白玉堂惋惜地想,贼猫儿装笨将计就计,被拖下水,是惯于迁就我,也是他自己动了意。可知年来空负真情,你又何苦。
  怜惜心起,展昭已揽着他坐到地上,抬手一抚尖峭颌面,深深叹息。“病也不老实,还只管发疯。此刻带你回去更衣,想走路,明早再练。”
  白玉堂脚下无力是真,手却不闲着。死缠住展昭腰身往地面拉,口中使气:“爷不要人抱,腻味死了。我走回去,自己走回去!”
  这是要走路的架势么,分明言不由衷。展昭扶起他坐直,白玉堂一阵挣动,湿透的布料沾在身上,骨瘦似不胜衣。此刻他微微哆嗦着手,揪住展昭前襟。目光坚定地说,无论如何不。
  不怎样?展昭觉得快要昏了,不由分说扯开两人上衣,□□着抱在一起。手按住脊梁无望的想,这家伙,真会折磨人。
  咚咚的心跳紧贴,感受着渗入胸口的洋洋真气,白玉堂迷迷糊糊说:“猫儿,爷能走。你怎么不相信。”
  长叹一声,展昭点头:“且先祛了寒气。”
  “你又比我暖多少。”白玉堂叹息着坐起,反手拥住他,将内力输送回去:“爷只是毒侵腿筋,功夫尚在。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话语毕,风忽然安静。江头晚潮轻响,拍岸又回,细嗅有丝芦叶清香,轻如点水,一触即去。

  握住肌肤上起劲游弋的手,展昭但笑不语。
  是拒绝还是鼓励,白玉堂不管,换牙齿去咬。舍不得用力,浅淡整齐的齿痕伴着麻痒,一阵阵透进骨里去。展昭闭目低吟:“白玉堂。”
  他爱他,在骨血里。只需听见他唤这名字,白痴也心如明镜。
  热潮一浪一浪涌起,峰至绝顶,使人甘心溺死。他放任四肢,仰躺在地,白老鼠老实不客气趴上来,啃得尽兴,撑住手腕恶狠狠逼问:“说,你打算诀别到几时?”
  展昭不响,漆黑清亮的眼,望着他一瞬不瞬。
  望进他心里去。
  白玉堂几欲崩溃,伸手垫在他腰下,将所剩衣着撕扯剥去。又要解自己的,展昭轻轻一拂挡住,说,我帮你。

  稀里糊涂倒下时,白玉堂尚未弄明白,展昭是怎么反守为攻的。如今成了他撑住他的臂肘,牢牢钉在软湿的泥上。
  天人交战,白玉堂放弃地闭上眼。罢了,今夕何夕,要爱他尚且不够,何尝有暇计较这些。想着,半笑半恼说:“有本事别用下盘。欺负爷大病初愈,腿脚乏力。”
  展昭伏上身抱住他,俯在耳边轻语:“那样,你不委屈么。”
  这下真气了,白玉堂瞪眼吼道:“死猫下去。再敢胡言,看爷不废了你。”
  你不舍得的。展昭深深叹息,身体全然相接,抚着细滑肌肤亲吻下去。
  情多处,热如火。
  此时此夜,身体呼吸,无分彼此,灵肉和合。
  天为证,地为媒,看那灼热燎原,燃点生命之炬。
  潮水退去,他抱他在臂上,默望疲惫中沉睡如孩童的脸,眼波流溢,似爱之不尽。
  心绪起伏良久,阖眼亦睡去。星光如亲吻,落满一双长睫。
  睡在深处聆听,去应和苍茫大地,最原始也最新鲜,最温柔也最有力的搏动。

  醒在展昭怀中,白玉堂睁眼想了一会儿,望着廖亮晓星说:“死脑筋怎么通了。因为丧妻?”
  展昭揽紧他,静默好一阵道:“我说是水到渠成,你愿接受么。”
  一如既往的笨。白玉堂心里翻个白眼,恨道:“什么水,什么渠。你也易地而处试试。”
  展昭点头认真道:“好。”
  白玉堂气得发抖,猛一下坐起,忍住身体刺痛厉声问:“莫要胡乱答应!爷问你,为什么带小猫儿来,还配着爷的锁?”
  眼里的凄绝终于盛不住,溢出去一败涂地。他越抖越急,手按住胸前,弯腰大口喘息。
  展昭起身扶着,用力将他搂进臂弯。痴痴眼光锁定那形容眉目,语声依然沉静:“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的。欣欣也喜欢这里。”
  白玉堂斜过眼风,悲不自胜:“猫儿,不要去。”
  不要离我而去。
  展昭目光闪动,许久,暗流终究压回海底。他微微一笑:“玉堂,我未离开你。这一点,你早知道。”
  白玉堂握住他,似握住海上最后一片浮木,抖得无法自控:“我也知道,这样的晚上才不会冷。怎么驱寒,怎么驱寒?你明白吗?”
  他问到声嘶力竭,惨白失色的脸,像晨风中荻花,不堪吹折;落絮满江,他不想忘记,留恋是什么。
  展昭轻轻亲他的脸,低声说:“我明白。也许一生暖这一次,已够了。”
  目光正对着江面,白玉堂有种错觉,他将坐上那条船走,不知漂往哪里去。不知恶浪狂风加身,他孤零一人,怎堪抵挡。
  “不够!爷说不够!”他暴喝着挺身而起,冲到水边抱起一块礁石,远远向船身丢过去。
  船底应声砸出大洞,白玉堂回过头,喘着气说:“拿剑来!等爷砍断你两条猫腿。”
  身后,展昭死死盯住他的脚,一言不发。
  白玉堂气得骂他:“死猫看什么?猫腿长在爷身上不成?”
  说完自己愣住,低头看去,忽然脚下一软。展昭急跃上前,接住倒下的身体,微微哽咽着说:“玉堂,你能走了。”
  白玉堂眼中一热,继续骂:“爷能走了,你哭什么?巴不得我躺在床上任你欺压?”
  展昭不答,抱紧他将头埋在胸前。白玉堂伸手一抚他的发稍,无奈长叹:“爷好了,你心无挂碍,总算可以一走了之。不快活么。”
  又等片刻,展昭闷声说:“天快亮了。回去吧。”
  白玉堂搭住他的肩站起,迈出一步,两步,低头望着泥上脚印,高兴得想鼓歌。
  展昭迟疑地问:“玉堂,这就回去么?”
  白玉堂邪火一窜一窜的,喂得餍足了,竟敢得陇望蜀。鼻尖顶到他脸上,咬牙切齿威胁:“回,怎么不回。怕了爷如今生龙活虎?”
  展昭摇头,眼神干净无辜:“可你没穿衣服。虽然很好看,但这样走回去,展某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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