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屈不换眉头拧起,下意识去摸剑,然而他出门时压根没带,这一摸反而摸到了桑楚吟光滑的腰,桑楚吟一把压住他的手,喘息声粗急:“你摸我腰做甚?”
屈不换脑子一懵:“大男人,摸了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说完,他扫开桑楚吟的手,冲出门去救人。
尖啸再起,这一次,却是枔又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钱阿六就是来搞笑的哈哈哈哈
注:升平四年,360年,现在的时间线在371年(太和六年),故事开始的时间点在369年。
第74章
二楼转角,阴十一门前, 江有梅扒着门框浑身抖得厉害, 看见江有堂和钱阿六都过来了, 她瘪嘴大哭:“哥哥,他……他死了,阴老怪他死了,还有那个小厮!”
她哭得气息紊乱,一时呛了肺, 乱咳两声要跌在地上,江有堂冲过来护妹,里头却有一双手先搭了过来。枔又脸色惨白,手上提着一把短刀, 刀上还有血。
“怎么回事儿, 平白无故怎地死了?”钱阿六盯着刀子, 甚为疑惑。
江有梅缓过气儿来,一边抽泣一边道:“晚上喝了粥没忍住起夜, 我睡得迷迷糊糊头还差点儿撞到门柱, 刚走到这边,听到动静,看到枔又姐在房里跟人缠斗, 阴老怪和小厮就死在一旁,后来那黑衣人夺窗而逃。”
“枔又,你没事吧。”屈不换拿了剑跟姬洛从楼下上来,正好听见她的话, 立刻奋不顾身奔了过去,果然瞧见枔又另一手鲜血涔涔。
姬洛把人都推进了房里,点了灯,自个径自走到窗边张望,街头留了件黑衣,已经没有人了,而屈不换则掏了金疮药给枔又把伤口扎上。其他人围拢过去,这才发现阴十一喉头上有一条致命的刀伤,至于那个小厮,情况大致也差不多。
看见这副惨状,江有梅推开自家哥哥,冲到榻边“哇”的一声痛哭出来。众人本来只觉得心口发寒,她这一哭,大悲大恸下却升起了毛骨悚然之感。
“这……这……”钱阿六心烦,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哎呀,我说有梅姑娘,你别哭了行不行,他是你老子还是你祖宗,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阴老怪活了几十岁仇家那么多,他自己孑然一身都没打算留个谁哭丧,你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话有些冲撞,江有堂脸色一白,忙喊了一声:“小六爷!”
钱阿六不太高兴地闭了嘴,江有梅抹了一把眼泪,明明很害怕,却仍抖着手去阖阴十一那只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睛,嘴里说道:“我们没个什么关系,可……可他救过我两次啊!两次!就算阴老怪对不住你们所有人,是个老坏蛋,但对我……却是个好人。”
“别说了。”姬洛将窗户关上,目光依次打量过屋子里的每个人,随后将烛台扫落,灯油泼洒在地面,他伸脚将灯芯踩灭,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在了黑暗里,“这家店有古怪,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江有堂拄着竹拐,用气声问道:“黑……黑店?”屋子里的人俶尔退散开,在黑夜里极尽在自己脸上表现心中的恐惧。
“我们黄昏入住时客栈里还很热闹,可是现在……”姬洛给客房门开了道细缝,拿左眼往外头走廊探看,天上沉沉压来的乌云竟透出淡淡的红色,七八盏灯笼静悄悄挂在风中,这会子外头连猫走鸟飞都未有。
枔又截断姬洛的话,声音在空落落的屋子里显得十分清冷:“……可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姬洛寻声往枔又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紧按住胳膊上的伤口,说话时目光垂在屈不换腰间,没有一丝表情。一时间,姬洛只觉得心上有一片阴云笼罩:“我们这里死了个人,血腥味是掩不住的,何况方才江姑娘的声音那么大,如今在这豫章城里逗留的,多半是些去临川凑热闹的江湖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等等,赵恒义呢?”姬洛在心里默点了一下人头,若不是刚才被阴十一的死困扰,他早该注意到。
屈不换有些不满:“泡澡呢,这什么时候了还没出来,难不成还在梳洗打扮?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听这话一准是桑楚吟取下了人皮面具,保不准如今还真是在“梳洗打扮”。姬洛知道缘由,再估量她的武功突围不成问题,便没再说什么,转头冲站在后方的江有堂勾了勾手。
后者意会,立刻用竹拐一挑,把桌上的碗碟扔了两只过来。“各位,小心了。”姬洛没接,而是将手头的门缝骤然拉大,两指打在碗底,让两碗分开撞上左右两只灯笼。
灯笼摇曳,楼下传来碗碎的清脆声,姬洛探脚出又猛然收回,外头深廊两侧齐齐飞来刀剑,“屈大哥开道,就是现在,冲出去!”
屈不换破门而出,两个黑衣人执着两根绳子朝他捆来,他往后一退,姬洛手中的短剑飞出,将将斩断绳索插在二楼的柱子上,大喝一声:“往这边!”
“枔又姐小心啊!”江有梅因恐惧回头去摸自家哥哥的手臂,另一侧忽然也冲出两个黑衣人,看枔又带伤,立刻往她伤处抓去。
江有堂落在后头,拿竹拐应对,将人揍开的同时反手一把把枔又推给江有梅,喊道:“你们两个姑娘走中间!”说完,扶风拐一个横扫,应风而动,拄在廊间借力连踢,将来人踹飞。
当先的几人倒下时,后补的拿绳子再上,勾住了江有堂的脚,江有堂一时没挣脱,心口砰砰直跳,他过去从无杀人心,可生死关头,回想起姬洛白天的建议,突然后悔没有在竹拐里加上刀剑利器。
“哥!”江有梅跑过了两间房的距离,听到后头无脚步声跟来,仓促回头,就看见江有堂想挣扎而起可脚下的步子却东倒西歪,她甩开枔又的手,拔出长剑后追,要去斩断缚住他的绳子:“哥哥?你怎么了?”
“我好像中药!你别过来!”江有堂催促离开,可江有梅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原地刹住脚,“中的什么药?”
“是晚上的夜宵,我吃了晚上的夜宵!”江有堂厉声催促:“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别管我!”
晚间的时候店家确实给每个房间都送了些夜宵,药量很小,发作时只要在睡梦中,配合上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几乎能做到无知无觉将人带走。
“啊!我没吃。”江有梅一发呆,刚才倒下的黑衣人立刻挺身而起,拿着刀剑冲她冲过来,她横剑掩面,忘了出招,姬洛拔下短剑掷飞,人从廊柱上踩踏借力回退,接住剑柄甫身上去直刺入黑衣人心窝。
“还有谁吃了夜宵?”姬洛面无表情立定收剑,将尸体踢下二楼,带出的血花溅在江有梅的脸上。他三餐外没有入食的习惯,所以那些东西还原封不动摆在屋子里,但是其他人就未必如此了。
枔又扶着墙头冒冷汗:“还有我。”
姬洛眼睛眯起,似乎有些吃味,他方才不是没怀疑过是枔又暗杀了阴十一,不过眼下看她药力发作似乎又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这时,江有梅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踉跄一步,回想起白天食髓虫的恶心和死相凄惨的尸体,不由便将两者联系到一块,想到自己可能也会如此横尸,两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剑,只能用小臂拖住姬洛的胳膊:“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杀我们?是因为那个什么神木根吗?给他们,给他们好不好!我不想死!”
姬洛想说不是,但此刻没有时机容他多解释,只能将江有梅又推给枔又,自己跳回去拉被拖走的江有堂:“把手给我!”
江有堂几乎已经半昏迷,双腿被缠,两手都在应对加身的斧钺,根本无法和姬洛接应,姬洛只能再往前深入,跟那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有的杀,有的活捉。”屈不换在前头开路,这些黑衣人手头上除了凶猛的刀剑,也有温和的绳索,说明他们想要绑人。
钱阿六在中部,刚把两个拿绳索绑他的黑衣人用暗器揍下楼去,得意一笑:“看来小六爷我的命比较值钱嘛!”
然而,钱阿六这不合时宜的高兴没维持三秒,一头冷水从顶上浇下,两柄刀直接破瓦斩来,屈不换骂了一句,拿剑背在胖子的腰上一打,待他满是横肉的脸撞在墙上又磕在地下后,才堪堪躲过一劫:“奶奶的!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咱爹拿钱就能砸死你们这些杂碎!”
屈不换将他拖走:“给老子少说两句屁话,不然你爹的钱只能留给你做口大金棺了。”
“呸呸呸!死不了!死不了!升官发财,大吉大利。瞧好了小六爷我的宝贝!”说着,胖子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从腰带里抠出几颗靛蓝色的珠子,见人就扔,回廊上立刻被炸得烟雾砂石横飞。
“死胖子,你往哪里扔!”屈不换气得抓住胖子的前襟,反手砍翻楼梯上最后两个拦路狗,突围而出,“枔又!姬洛!还有江家的两个!没死都给老子过来!”
可是后头尘烟里只有打斗,没有应声的动静,屈不换咬牙一横,抓着胖子又往回去接应。胖子死命扑腾:“喂!逃命啊!跑啊!你脑子被屎糊了吧!你是我的护卫,你得听我的,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小六爷我就给多少,快带我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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