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儿嬷嬷虽然老态龙钟,年龄颇大了,但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小孙子,着实是在贵人面前丢人现眼了,可他也是有些无奈,只长长的叹了口气,向着东方不败行了个礼,歉意地说道,“小孩子嘴馋又懒散,没有见识,还望贵人见谅,我这就把他带下去,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说着,那老哥儿嬷嬷还满面愁容,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生怕东方不败挑了小孙子的理,然后故意找茬,到那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自保,又如何继续照顾儿子给他留下的遗孤。
东方不败等人一看便是不好惹的,加之穿著打扮,着实不是普通人,遂那老哥儿嬷嬷很是畏惧,不敢忤逆了他们的意思,不惜把自己的小孙子,说的一无是处,也要避免被人责怪刁难,因为他谁也惹不起。
☆、一家三口
“老人家无需这般, 我等借这一席之地等人,待人来自会离去。”
东方不败瞅着对面的祖孙二人,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着实有些无语,他摸了摸儿子黑白的小脸蛋,心道,罢了, 就算是为小家伙积些福气。
本来他是不欲理会那两人,然而或许是表面上很明显的天差地别,让对方祖孙心生畏惧, 不自觉地就会点头哈腰,以及露出惶惶然地样子。听得东方不败如此说着,那对祖孙也没有安心,反倒不知所措地垂着手, 低着头,站在那里, 不发一语。
见状,东方不败歪头,冲着亲信点了点下巴,手指更是将桌子上, 还没有动的一盘点心,推了出去,其中所包含的意思,亲信当然能够明了。对方走上前, 端了糕点盘子,快步又来到祖孙二人面前,确切地说,是那七八岁的小孩儿面前。
“小孩儿,这个给你吃。”
那亲信平时粗鲁惯了,也没有心思哄小孩子,只是潇洒又直率地唤了对方一声,把盘子递了过去。
被他点名叫到的那小爷,脖子一缩,更往老哥儿嬷嬷的背后躲去,可那佝偻瘦弱的身躯,就那么点儿大,能怎么遮挡他,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看笑了的亲信,利落地抹了把脸,僵硬着脸皮,轻声软语地再次试探着说道,“小爷儿,想不想吃糕点,叔叔这里有甜甜的糕点哟?”
救命,主子还不如让他上战场杀敌,俗语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心理活动异常丰富,这个亲信已经笑得僵住了,因为他发现,即使自己和颜悦色,那小孩子也没有软化的意思,难道他们在这些人眼里,比洪水猛兽还可怕么?
见攻略不了小的,亲信只得转而求其次,改为向那老哥儿嬷嬷解说,态度变正常了不少,“老人家,我家主子并无恶意,只是爱屋及乌,小主子要吃食,遂小孩子见者有份,也会赏下一些,你们祖孙二人接着便是了。”
亲信说着,还看了看东方不败的神色,发现他并无不悦,这才松一口气,觉得这算是解释到位了。而老哥儿嬷嬷终于发现,今天来到茶棚的这群人,虽然尊贵,也确实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接过了那盘糕点。
接下来,只见那七八岁的小爷,先是探头看了看东方不败等人的方向,发觉东方不败与黑白,还有一众亲信,并没有注意到他,终于悄悄地吐出一口浊气,想到方才发生的事,他又轻轻扯了扯老哥儿嬷嬷的胳膊,无声地要着那盘吃食。
等到那小爷真正吃到美食的时候,小家伙黑白已经肚子圆滚滚地,早就吃饱多时了。东方不败喂了他一点温热的水,耳中渐渐地听到些声响,他扫视四周,地势宽阔,并没有他人,那嘚嘚的马蹄声,仿佛越来越近。
过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名亲信从高处跑下来,拱手向东方不败禀报道,“主子,他们来了。”
这个讯息与自己所猜测的不谋而合,东方不败低头捏了捏儿子黑白的小手,晃了两晃,柔声说道,“黑白,我们很快便要见到你父亲了。”
“父——父——”
黑白听着东方不败的声音,小脸上满是兴奋,也不知在高兴什么,但从他重复东方不败的话来看,显然是对父亲的这个称呼,极其的敏.感。
“主子,看来小主子是想念侯爷了。”
父子二人的互动,亲信们看在眼里,不禁冲口而出,仿若唠嗑似的,站在旁边,不由得夸赞着。
东方不败与有荣焉,不过嘴上却毫不在意地轻描淡写道,“他才多大一点儿,能懂得什么,不过是跟着我学舌罢了。”
之前也经常有,东方不败说一句,小家伙黑白就在后面重复一个字,两人好似你问我答般,还挺热闹,只是这回,到底是勤奋了,平时懒得说话,并且往外蹦单字比较多的黑白,竟说起了叠字,着实让人惊喜,怪不得那亲信会大惊小怪的。
他们说话间,由远及近,慢慢行来一长队人马,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为首那人,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一身黑色的衣衫,外罩铠甲,更显肃杀之气,对方面容严肃,不苟言笑,锐利的眸子缓缓向着茶棚望来,陡然一滞,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这人正是押送粮草,终于来到这里的墨肱玠,他打马快速地上前,飞身跃下,站在东方不败一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瞅着对方,不说话。直至他的属下,也跟了上来,看到茶棚里的众人,东方不败此时也抱着小家伙黑白站起,冲着那属下点了点头。
“参见王爷。”
看到东方不败,那属下也吓了一大跳,再瞧缩在对方胸.前的那一小团,不正是他们将军的儿子么?回过神来,属下连忙拱手请安,脑子里乱糟糟的,成了一锅浆糊,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墨肱玠压下激动不已的心情,这才狐疑又不确定地反问东方不败,“东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适才太过高兴,他竟一时忘记了这个疑问,如今仔细想来,怕是对方偷着来的,否则京里的那几位,怎么会放心让他带着黑白一起离京。
“儿子想你便来了。”
东方不败抱着黑白,把那一小团往墨肱玠面前一送,正好拿着小家伙做了挡箭牌,决意不提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想着要来的。
墨肱玠接过儿子黑白,半个多月未见,他掂了掂其重量,发现竟然重了几分,不由得感觉惊奇,要知道出门在外,少不了到处奔波,吃喝方面总是不如在家,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受不住,更甚的掉几斤肉那都是正常的,如今这样,小家伙不瘦反胖,可见东方不败对他照顾的有多周到了。
“唉,边城开战在即,你又何必带着我们的孩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清楚自己劝不住他,更加左右不了对方的思想,遂墨肱玠也没有想着跟东方不败生闷气,更不会怪罪他,而是语重心长地又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黑白既然生为吾儿,便该适应我的作法,你也说我们是一家人,那还分什么彼此?况且,小小九越之地,也敢来我白国放肆,不管身为皇室儿女,还是墨肱氏子弟,总该为驱除蛮敌,尽一份心力。”东方不败从墨肱玠的话语中听出,他好似并不晓得边城的近况,遂也没有多说。
可惜,墨肱玠此时最想知道的,便是边城的具体的情况,这下子遇到了东方不败,他已经看出,对方在此久候他多时,所以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东方,你可知,边城现今的状况?”
先前,墨肱玠不是没有派人进城去打探,但因为时间紧迫,收效甚微,得到的讯息很少,而且不知是地方官员,有意为之,还是其他情况,许多百姓并不知道战争将要来临,皆安然渡日,倒是显得民心俱稳。
“知道。”
东方不败闻言,没有迟疑,更没有隐瞒,待墨肱玠下令让队伍原地休整之后,才把人拉进茶棚,一一说了这些时日的情况。
“边城战事已起,只是九越的大部分兵马,还在集结行进当中,目前只是小规模攻城,父王已经打退了两波敌人,据估计,两日之后,便是第三波进攻。”
他曾在心里估量过,九越国的主要兵力,与平王所率领的兵马,所到之日,相差无几,所以边城之危,还不算迫在眉睫,以定边王的能力,击破大进攻前的小股攻击,可说绰绰有余。
听了东方不败的话,墨肱玠稍微放下心来,这下子也知道了,为何他派出去的人,短暂时间并没有搜集到消息,战事未起,百姓不敢胡言乱语,所以他的人才会什么也没查到。再说,边城多年以来,经常有九越之贼人,侵扰边境,就如狼来了般,百姓都习以为常,这点小骚动,他们根本不会大惊小怪。
休息了半个时辰,接着东方不败带着黑白,与众亲信,跟随墨肱玠的队伍一起上路,一家三口终于合二为一,又聚在一起。这回,小家伙黑白所呆着的地方,换成了墨肱玠的胸.前,如今黑白学走路没多久,却双.腿有力至极,经常踹人。
最后,墨肱玠被逼急了眼,直接向东方不败取经,对方拿出之前所使用的东西,把小家伙兜着屁.股束缚起来,直接绑在墨肱玠的前面。这下,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良久,都没有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