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韦恩家族的祖先塑造了这座城市,他们在这里安家,建立企业,向慈善基金捐款,资助学校和医院,我有责任阻止哥谭继续沉沦。”
年轻中二期的布鲁斯·韦恩,在无边的夜色中对自己唯一的朋友吐露了心扉,说出了会让十年后的自己感觉十分羞耻的宣言。
“OK,你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依然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但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通知我,好吗?”赛琳娜拍了拍小老头一样苦大仇深的布鲁斯,拒绝再和他鸡同鸭讲。
借助着各种小工具,赛琳娜在屋顶间轻盈灵活地跳跃着,如同一只年轻的大型猫科动物。
她对这场奢华的晚宴没有一丝留恋,因为她知道属于她的地方注定是哥谭的贫民窟和下城区。
布鲁斯和身旁的滴水兽一同遥望着她的背影,心想:
我希望有朝一日,在哥谭这座城市,八岁的布鲁斯不会痛失父母;十几岁的赛琳娜聪明机灵、善良仗义的本性不会蒙上任何尘埃;二十几岁的林奇小姐也不会因为想要伸张正义,而被黑帮残忍地砍下两根手指。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就如同听到家里那座准点的挂钟在无情敲响。
一股意料之外的热潮席卷了他的全身,布鲁斯闻到了一股来自于自己的身体,却陌生至极的味道,带着一点点欢欣的甜味儿,但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苦涩。
马上要过十二岁生日的布鲁斯·韦恩,终于步入了青春期,开始向一个Omega分化。
这是每对AO结合的夫妻都会担心的事情。
分化为Omega,意味着他们的孩子将承受更多的身体负担,更高的道德指责,更难以做出一番事业,以及任何一个不明智的决定都可能摧毁他们的人生。
☆、猫头鹰面具
午夜十一点半,浓重的夜色掩盖着哥谭,用自己黑暗的身躯滋生着一切骇人听闻的罪恶。
“赛琳娜,我看见了一个人。”布洛克拿着一个小破翻盖手机,拨通了赛琳娜的电话,张嘴就说。
赛琳娜顺手把一个拉着小姑娘不肯撒手的醉鬼一拳揍翻,拒绝了姑娘的搭讪后无聊地问道:“谁啊?”
布洛克认真地回答:“火柴马龙。”
“没听说过,他哪招惹你了?你可别又想杀人,小祖宗。”感谢亲弟弟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良好习惯,赛琳娜毁尸灭迹以及对着戈登警探睁眼说瞎话的技能树已经快点满了。
布洛克看着企鹅奥斯瓦尔德和马龙满面红光地商业互吹,躲在门后用手捂住嘴,继续小声说:“我的确想杀了他。”
赛琳娜毫无风度地隔着话筒大喊:“不行!!!”
布洛克听话地点点头:“那好吧,我打电话叫布鲁斯来杀他。”
“关布鲁斯什么事儿?”赛琳娜的大脑门上写满了问号。
“火柴马龙就是杀他父母的人,他的脸和那个凶手长得好像。”
赛琳娜对布洛克飘忽不定的抓重点能力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抽了抽嘴角:“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回去再说。”
赛琳娜在菲什那边崭露头角的代价就是越来越多的眼睛开始盯上了她,如果被人发现和马罗尼身边的大红人奥斯瓦尔德有苟且,当天晚上她就会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扔进海里喂鲨鱼。
于是布洛克自告奋勇,接过了姐姐的工作和奥斯瓦尔德接头。
一开始,他经常用极低的情商把本来就阴晴不定的企鹅人气得简直要坟头长草。但时间长了之后,两个人居然相安无事,虽然赛琳娜觉得这两个人没掏出枪把对方突突死,就已经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
而我们的奇迹男孩把老年机揣进兜里,花三秒钟时间思考了一下“轻举妄动”这个有点复杂的语法,然后把整件事抛之脑后,开始愉快的吃起了布丁。
“你找那个人干嘛?”见奥斯瓦尔德谈完生意走进里屋,布洛克哧溜着顺滑甜嫩的布丁,毫不犹豫地问。
大晚上的,奥斯瓦尔德拄着一把看起来就很贵的黑伞,看起来倒是气派了不少,他甩了甩额前的几缕稀疏的空气刘海,居高临下地说:“不关你的事。”
“这是菲什最近一段时间去过的地方。”布洛克没有在意他傲慢的态度,把桌上记载着菲什行踪的小纸条递给奥斯瓦尔德。
看见布洛克还坐在桌子上纹丝不动,奥斯瓦尔德说:“你可以走了。”
布洛克按照学校老师教给他的东西,礼貌地询问:“科波帕特先生,您可以等我吃完吗?这个不太好拿。”
“快滚。”奥斯瓦尔德拿伞尖戳了戳他。
布洛克委屈地撅着嘴:“好吧。”
然后他从高脚椅上翻下来,干脆利落地滚蛋了。
“下次可以给我带你家旁边的香草味儿蛋糕吗?我吃腻布丁了。”布洛克扒着门,依依不舍的问。
“不行。”
啊,科波帕特先生真是个别扭的人,他下次明明就会给他带香草蛋糕的,就像他会买布丁一样。
布洛克用小短腿迈着四方步,如鱼得水地行走在黑暗之中。
赛琳娜从晚宴上离开后,晚上一点多才回到家里,打听火柴马龙的消息费了很多事,但想想布鲁斯那苦逼的小脸和客厅里那十几条贵的要死的裙子,她还是任劳任怨奔波了一路。
就职业杀手来说,火柴马龙还算是个有点良心和职业操守的。
他凭借“杀Alpha和Beta原价,杀Omega两倍,杀小孩五倍,不杀婴儿”的原则广受业界好评,但也往往只能接到杀Alpha和Beta的任务,日子过得还有点苦兮兮。
马龙没留下过什么照片,像他这样种人,估计唯一能留下的照片也就是黑白遗照了。
所以赛琳娜并不能确定他就是杀了韦恩夫妇的凶手,她决定明天抽空去马龙经常去的酒吧见他一面。
“你的妆花了,好丑。”布洛克鬼魂一样站在门口蹲点,乱糟糟的黑发在脸前糊成一团。
赛琳娜冲到逼仄的洗手间,对着镜子边洗脸边说:“你怎么还不睡啊?”
布洛克一如既往的诚实:“我怕你死在外面,等着给你收尸。”
赛琳娜揪假睫毛的手一抖,有气无力地说:“我谢谢您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布洛克:“企鹅那边可能有大动作,你最近要小心。”
赛琳娜终于把脸上的乱八糟七糊弄干净了,她嗯了一声,又忍不住笑道:“你又是趴墙角偷听到的?小家伙耳朵还挺尖。”
“那当然。”受到表扬的布洛克美滋滋地扬起头,滚回被窝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赛琳娜五点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先是给菲什请了个安,买好了热腾腾的咖啡和早餐,又屁颠屁颠地跑到维克多那里去聆听大佬的教诲。
没错,维克多,哥谭黑道上大名鼎鼎的金牌杀手,光头维克多。
不知道哥谭的Omega是不是就比其他地方更加彪悍,这个谢顶谢到连眉毛都秃了的Omega,年龄未知,性向成迷,战绩足以令人闻风丧胆屁滚尿流。
就刚刚在前天,他带着一帮亡命徒,手持两把加特林机.枪,横冲直撞进哥谭警局,就那么往桌子上一站,两管枪突突突往外喷火。
除了那个靠楞闯出一点名堂的戈登警探,没人敢吱一声,硬是让他把某个重要人物从警局劫走了。
别的不敢说,至少赛琳娜在他跟前是有点战战兢兢。
赛琳娜认真地打完了两百发子弹,然后是一丝不苟的负重深蹲,俯卧撑,卧推......
“诶,你听说了吗?”一个叫布朗的男Alpha有点羞涩地碰了碰赛琳娜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赛琳娜不耐烦地说:“说重点。”
布朗小媳妇儿一样用带着大金戒指的左手翘着兰花指,委委屈屈地说:“干嘛对我这么凶啊?”
赛琳娜:“死基佬不说就滚蛋。”
对女性Alpha有着特殊喜爱的死基佬布朗大嘴一咧就要开嚎,赛琳娜连忙捂住他的嘴,只觉得维克多的杀手小队从上到下没一个正常人。
“前天我们从警局带回来的人是马罗尼的心腹,现在大家都私下里讨论老大是不是要和马罗尼那边开战。”布朗悄悄地八卦。
赛琳娜从跑步机上跳下来,耸了耸肩,抽出放在跑步机上的塑料保温杯,将里面的冰水一饮而尽。
“先走了,去送我弟弟上学,你有事没事少嚼点舌根。”
她穿上外套,轻松地避开街上熟悉的面孔,给奥斯瓦尔德发了一条短信:我要见你,立刻。
屏幕上的荧光照亮了她难得严肃的年轻面孔,被包围在这座钢铁铸造的罪恶之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让赛琳娜有种预感。
哥谭要乱起来了。
*
布鲁斯静静地坐在桌边,暗红色的窗帘拉上了一半,但窗户却大敞着,风卷动着那昂贵布料上的精致纹绣,带来暮春熏人的温度,窗外已经开始有鸣蝉在骚动,麻雀用小小的嘴巴衔着树枝筑巢,准备繁衍后代。
一切都这么好,这么暖,还未完全褪去动物性的人类也能感觉到勃勃的生机和欲望。
他没有把自己开始分化的事情告诉阿尔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