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双方射成筛子的医院微微颤动着,屋顶和墙上的砖瓦摇摇欲坠,地上全都是断肢残臂,法尔科内手下带进来的枪和手榴弹内部的火.药又掀起了下一场连环爆.炸。
一个孕妇捂着肚子拽住赛琳娜的裤腿,口齿不清地哭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他的恳求声融在爆.炸带来的巨大耳鸣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这个男性Omega的两只小腿已经炸没了,膝盖骨变成细碎的骨头渣子夹杂在模糊的血肉之中。
赛琳娜咬咬牙,把他打横抱起来,送到了医院外面。
在一楼的急诊室,赛琳娜发现了一只纹着红色荆棘玫瑰的胳膊,那是布朗的纹身,她把布朗手上的大金戒指摘下来,准备还给他的家人。
她跑到四楼的高级私人病房,想去探寻马罗尼和法尔科内的踪迹。
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赛琳娜呼吸着污浊且充满了血腥味的空气,听到医院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蹭了蹭手上的血迹准备撤了。
在拐角处她停了下来。
楼梯上趴着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看身形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脏乎乎看不出颜色的连帽衫。
赛琳娜的瞳孔像猫科动物一样瞬间紧缩,她踉跄着跑了过去,用颤抖的指尖把男孩的头翻过来。
不是布洛克。
除了发色年龄和衣服外,他和布洛克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赛琳娜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挂上了泪珠。
怀里的手机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此时依旧身板硬朗地坚持工作,响起了嘟嘟嘟的来电铃声。
“喂,我在医院。”
“好,我这就去。”
赛琳娜咕噜一下爬起来,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菲什的方向而去。
*
“你是谁啊?”
布洛克放下手里的刀,暂停了一下把火柴马龙毁尸灭迹的伟大事业,抬起头望着面前高大而奇怪的男人。
金发男人蹲下身来,用修长的手指抬起布洛克的脸,像是抚摸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轻柔地划过男孩的额头、眼睛、鼻子和湿润的嘴唇。
布洛克被怪人唬住了,他握紧了手里的刀,二话不说就直直向前送了过去。
男人几乎是愉悦地握住他的小手,在布洛克的额角落下一个亲昵的吻,他微笑着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交叉骨没有什么差别。”
布洛克严肃地皱起了眉:“谁是交叉骨?”
男人将他俊朗的面具连着头发一点点撕了下来,露出一颗的红色的骷髅头。
“你以后会知道的,”他将男孩抱在怀里,“现在,我要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小企鹅番外
我的名字叫做奥斯瓦尔德·科波帕特。
我的母亲是一名舞女,她很美丽,金发蓝眼,笑容温柔,梦想是做一个明星,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演出。
这样的话,台下的人将欢呼她的名字,如痴如醉地聆听着她唇舌中滑出的每一个音符,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她美妙的肢体和舞姿,他们会记住她的头发,眼睛,热烈的红唇和优雅的微笑。
她理应得到一切,没有人会对她说不,没有人舍得拒绝她。
可惜世人,特别是那些狭隘善妒的Omega,他们嫉妒她的才能,打压她,欺辱她。
所以我的母亲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女。
但那又怎样呢?
在我的心里,她是最美丽的女人,是世界的中心。
我知道在她的眼睛里我同样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最英俊的男人。
可惜我让她失望了。
我从叫就生的矮小瘦弱,体弱多病,脸上长满了平凡又普通的雀斑,还有一只丑陋的尖鼻子。
我们家很穷,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科波帕特是哥谭有名的望族,但哪个富翁家还没有几个穷亲戚呢?
当我生病的时候,母亲会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怜惜地摸着我的头,小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如果不是她那么伤心,我真想一直就这样病下去,我生在她的怀中,死在她的怀中岂不是更好吗?
两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在是我十四岁那年彻底破裂的。
我发育成了Omega。
第一性征来得太过突然,更何况我母亲是一个Beta,孩子发育成Omega的几率很小,我一直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度过一生。
隔壁的邻居大叔在闻到我发情期气味儿的那一刻彻底疯了,他大力拍打着我们家的门,我和母亲缩在冰冷的浴室瑟瑟发抖,我泡在水里,试图掩盖身上的味道,可惜那并不管用。
楼下甚至是街头路过的Alpha们皱起鼻子,四处寻找着味道的来源。
薄薄的木板门挡不住强壮的Alpha,他们把我从浴室里拽出来,摁在了床上。妈妈试图抱住我护在身后,却被推开,一头撞在桌角上晕了过去。
我不停地反抗和挣扎,而那个Alpha随手拿起床头的台灯砸在我的右腿上。
我痛的说不出来话,脸上的血和泪流进嘴里,只能和着口水咽到肚子里。
没有一点传说中的快感,他们残暴的动作如同一把鞭子,抽打着我的灵魂。我忍不住尖叫起来,可他们似乎很喜欢我的痛苦和尖叫,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享受、愉悦,而我哭泣着承受一切。
我渴望有人来救救我,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贫民窟里一个丑陋的小Omega,我不过是个垃圾,一个下贱玩意,就算横尸街头,除了妈妈再也没有人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
可就算垃圾也有和他同样的垃圾朋友。
住在一楼的赛琳娜在那些Alpha离开后偷偷打开窗户跑进来,塞给我一管抑制剂。
“你从哪儿拿的?”我知道她没足够的钱去买。
我看到赛琳娜不自然地掩盖住手臂上的伤口,她笑了笑:“从药房偷的。”
“谢谢你。”我的手一直在抖。
赛琳娜轻巧地从楼上跳下“我走了。”
妈妈昏迷了好长时间才醒过来,我很庆幸她没有亲眼看到那些Alpha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我在她的怀里哭泣,每天以泪洗面。渐渐的,那些绝望和痛苦在恶劣的环境下发酵成了刻骨的怨恨,我恨自身的贫穷,更恨这座罪恶的城市。
一个月后,我终于可以下床,骨折的腿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已经废了,别人看到我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都哈哈大笑。
小企鹅,他们这么叫我,我讨厌这个外号。
我辍学开始打工,在餐厅刷碗、给人做家务,我用尽一切努力去攒钱,只为了能在每个发情期到来之前买到一管抑制剂。
十八岁那年,我到一个新的夜总会打工,老板叫做菲什,是个非常美丽的女性Beta,遇见她是我一生波澜起伏的开始。
她欣赏我,让我做她的伞童,我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她撑伞和倒酒,轻松得不得了。
好日子没过多久,哥谭发生了一件大事,首富托马斯·韦恩和他的妻子被杀。
哥谭警局的重案组似乎怀疑上了菲什,他们找上我,希望我指认菲什。我本想拒绝,但法尔科内——菲什的老大叫人带话给我,让我接受。
我猜是菲什快速崛起的势头和强硬的作风让法尔科内感到不满。我高兴于我入了法尔科内的青眼,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菲什。
本以为我抓住了机会向法尔科内卖了个好,可菲什偏偏知道了这件事。
重案组的人没有把菲什抓进监狱,而我却被菲什手下的人绑起来装进麻袋,我在平稳驾驶的轿车后备箱里缩成一团,再次不争气地哭了。
菲什的手下把我交给了一个警察,他好像叫吉姆·戈登,前一段时间刚刚因为某个案子找菲什帮过忙。
菲什威胁戈登,让他杀了我,否则她会连可爱的小吉姆一起杀掉。菲什手里有好几个警察,他们都因为钱或者威胁帮她杀了人,弄脏了手。
菲什就留下他们杀人的证据以此控制他们,这是个很好的手段,那天晚上我以为我必死无疑。
没想到那个年轻的Alpha警官却放了我一条生路,他把我推入水中,开了空枪,假装打中我,并警告我不要再回哥谭。
但我还是回来了。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了法尔科内的门前,跪着痛哭,请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能力。
法尔科内漫不经心地告诉我,他希望我去他的对手马罗尼那里卧底,我感恩涕零地接受了新的工作。
我有幸在马罗尼手下的一家餐厅找到了后厨的工作,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探听到了这家餐厅的底细,马罗尼的资金中转站。
于是我从法尔科内那里拿到了一笔小钱,找到赛琳娜,让她帮我联系几个亡命之徒去抢劫那家餐厅。
另外,赛琳娜居然接替了我的工作,成为了菲什的另一个伞童。
真是个意外之喜。
我在那场里应外合的抢劫中保护了马罗尼的财产,得到了马罗尼的重视并和赛琳娜联手阴了被抢走的那些钱。
我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两百万美金,我可以拿着这笔钱和妈妈离开哥谭,去一个平静的地方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