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类，毫无价值，一会儿可以给罗林斯拿去当厕纸用。
第二类工作则是高风险高回报，不是往中东那儿跑, 就是专门跟南美军事集团过不去，还有一种是各种“地点、职务范围、风险程度”都标注了保密，只有薪资给的大方。
第三种是性价比高, 贩卖专业知识和体力劳动而不是去卖命的工作。
至于那种低工资低风险的直接让布洛克给扔了，他自认为还没老到需要提前退休。
最后他终于抽出了一张传单，准备再实际考察一下。
CWS，私人反间谍组织, 不受日内瓦公约的约束，为许多经营高科技和石油生意的跨国集团、战乱地区的豪族甚至是某些国家的政府提供私人军事服务。
看着上面列好的各种入职要求和薪资, 布洛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当一个合法的雇佣兵总比那些糟心的反派和英雄组织更适合他。
可心里好像有一只小奶猫，正轻轻地伸出爪子，拿嫩红色的肉垫一下一下挠着他，让他坐立不安, 也让他权衡利弊后做出的正确选择被一点点挖掉了根基。
“回去之后，不要加入九头蛇，也不要加入其他乱七八糟的组织，好好活着。”
布洛克想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冬兵的眼睛绿幽幽的，一晃一荡，像薄荷酒里的冰块。
叶莲娜的情报很简单，只有几张图和一段文字——
【武器激素水平和脑波频率存在异常，即使进行了三次深度洗脑和意识植入仍出现了思维紊乱现象，并表现出不受控的极端暴力倾向，最后一次洗脑引起颅内血管破裂，丧失部分语言功能，建议冷冻观察，短期内无法正常使用或执行外出任务】
这段文字上盖着印章，六爪的章鱼顶着一颗嚣张的骷髅头。
而图片则模糊不清，拼在一起却大致能构建出一副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身穿九头蛇制服的士兵被撕碎了身体，内脏和残肢零零乱乱地铺了一地，实验室外是几十个持枪的武装人员严阵以待。
而好不容易被制服后按回冷冻舱的冬兵紧紧皱着眉，头上还绑着一个滑稽可笑的粉色的头绳。
布洛克把CWS的传单和手机上的图片摆在桌上，盯着冬兵的头绳看了很久。
那个头绳是他从一个小女孩头上抢过来的。
“操，”布洛克抬头看了看表，十点半已经到了他的晚间睡眠时间，“老子干嘛要听你的话，九头蛇就九头蛇。”
下定了决心后，他删掉了手机上的信息，叶莲娜设定的程序紧跟其后，把他的浏览记录和两人的通话记录也删的一干二净。
即使一万个不愿意去趟这滩泥潭，但布洛克一想到那个傻子又被九头蛇洗脑了，心里就没由来的泛起一阵阵烦躁。
......
第二天早上，布洛克按时起床，在训练场做完早自修后来到岛上的一家小店。
“新客人啊，准备纹个什么？”身兼店主店员和扫地小哥三职于一身的男人招呼着布洛克，“我看您这气质适合纹个龙。”
布洛克:“......”
“要不然老虎？狮子？狼？”
布洛克眼睛四处扫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你的品味真好。”
听出了其中反讽意味的店长微微一晒，反问道:“那您想要什么啊？”
布洛克指了指自己的左臂，说道:“纹个骷髅头。”
店主:“您的品味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
布洛克不耐烦地说:“别废话，我赶时间。”
店主被他一瞪，忍不住闭上了嘴巴，把店里的图册拿出来，翻到中间印满了各种骷髅头的一页，递给布洛克:“您看看这里有没喜欢的？”
布洛克随便选了一个，回忆着自己记忆里平行宇宙的交叉骨手臂上的纹身，又告诉店主:“在骷髅头下面加一对交叉的骨头。”
店主麻利地准备起了工具，闻言道:“没问题！”
冬兵明明比他先回来了三个多月，但在这个宇宙却只隔了两天，两个宇宙的时间流速显然是不同的。
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红骷髅可能来自那个不分AO的平行宇宙，虽然谣传九头蛇队长杀了红骷髅，但究竟是没有人亲眼见过。要不然为什么红骷髅要把他从哥谭带走，为什么固执地认为他以后会变成“交叉骨”，又对他施以超过常人的好感和信任？
如果他真的要去九头蛇救出冬兵，一定要做出正确的计划。而神盾局和美国队长受平行宇宙的影响，在他心里已经被列入“难以信任”的名单。
比起等到几年后冬兵被彻底洗脑后，再追寻着他留下来的一串尸体找到他的踪迹，布洛克选择加入九头蛇。
平行宇宙的交叉骨为他铺了一条平平整整的好路，只待他踩上去，一条路狂奔到黑。
......
虽然各种招聘活动在学校里进行的如火如荼，但每个人几乎都不会对朝夕相处的同学透露自己的去向。
大家都知道，说不定等到毕业后再次相见，现在的同学就变成了生死相对，以命相搏的敌人。
等到象征毕业季的六月真正到来时，这座南纬十三度的小岛反而凉爽了起来，海风一吹，人的一腔躁动便也平复下来了七八成。
布洛克如愿以偿地联系上了红骷髅，不出所料，当红骷髅看到他手臂上的纹身时，脸上露出了一种既复杂又怀念的神情。
而在布洛克表示他毕业之后想要去九头蛇就职时，红骷髅反而神秘地笑笑。
“不，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需要在神盾局安插得力的卧底，你的简历很清白，第一份工作就从神盾局干起也更容易获得信任。”
布洛克心里一抽，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点点头，说了声好。
两人顺便定下来了一条秘密联系频道。
红骷髅在一开始并没有给他设定任何任务，只是告诫他不要暴露身份。
也是，就算红骷髅再对他有好感，也不可能在一开始就暴露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布置，老奸巨猾的红骷髅不好骗，他的信任需要布洛克一点一点挣来。
布洛克于是给神盾局投了简历，没过没过几天便收到了回复，让他在一周后前往纽约的神盾局总部参加入职考核。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布洛克坐在桌子前，给布鲁斯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因为赛琳娜常年名列国际刑警的通缉榜上，行踪十分飘忽，所以两人的联系都是通过布鲁斯搭桥，怕吓到这名金贵的富豪兼扶不上墙的韦恩集团总裁，布洛克每次写信都要绞尽脑汁，粉饰太平。
但这次却不一样:
算起来我们也有快十二年没有见面了，我后天就要从学校毕业，坐当天下午的飞机到达哥谭机场，如果能联系的上赛琳娜请帮我告知她一声，不用来接我。
布鲁斯很快给了回信:
很高兴你终于毕业了，虽然我一直觉得你告诉我的“Omega职业技术培训学院”有些古怪，但还是恭喜你。后天下午三点我会抽出空来去接机，晚上欢迎来参加我举办的宴会，有很多超模受邀出席。
布洛克挠了挠下巴，觉得布鲁斯实在是和他童年印象中倔强稳重的富家小少爷形象渐行渐远。
当初偷看赛琳娜一眼就会脸红的布鲁斯，现在已经变成了和托尼·斯塔克一样的派对动物了吗？
一直对外界八卦新闻不太关心的布洛克陷入了沉思。
☆、哥谭
当布鲁斯把他的奔驰AMG跑车停在哥谭机场的时候, 时间恰好是下午三点。
他没下车，也没开车窗，只是向后调整了一下座椅，安静地坐着。
他和布洛克已经接近十二年没有见面。自从布洛克枪杀了火柴马龙的那晚过后，布洛克便失踪了，赛琳娜曾昼夜不休地找了他一个月。
一个月后赛琳娜停止了疯狂的寻找，蹲在哥谭街边的一个恶臭的下水道旁, 垂下头哭了。
布鲁斯看着她，一时间手足无措。
“赛琳娜......”
布鲁斯走上前去，想要抱住她的肩膀却被狠狠甩开, 已经有了成年人模样的女Alpha粗鲁地抹掉自己的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让布鲁斯记到今天的话。
“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命贱，我一直是知道的。”
布鲁斯没有走, 紧跟在赛琳娜的身后，他看见她一路跑回家, 把玛利亚床上的Alpha赶走，对玛利亚大喊大叫，告诉她布洛克找不到了，他不知道死在哥谭市哪个小角落里了。
玛利亚面色灰白, 只有脸上的浓妆艳抹还在张牙舞爪，她目光怨毒，嘴上的毒刺却风轻云淡地刺了过来。
“那个小杂种本来就不该生下来，要不是怀他的时候一个有恋孕癖的客人一直来我这儿, 给钱又大方，你以为他能从我肚子里爬出来吗？”
她笑了笑，眼角眉梢依稀能嗅到往日的甜美娇俏，但那种美丽却如同变了质的黄油，发出令人不悦的酸臭味道。
赛琳娜被自己亲妈的一番话钉在原地，好像被绑上了处刑架一般，张了张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的布鲁斯终于不堪忍受，他在路边胡乱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韦恩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