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 第二天, 他在这艘船上的客房里醒来，叫了客房服务并胡乱地一通洗漱后，一开门, 他就看到了锃亮的餐车, 以及餐桌后面，艾尔灿烂的笑容。
“早上好, 奎恩先生！”他说，“我可以叫你奥利弗吗？你也可以叫我卡尔。”
奥利弗憋屈地同意了。
出于礼貌，他还必须询问对方有没有用过早餐——想也知道自来熟的卡尔会说没有吃过。
“我已经吃了。”卡尔轻快地回答。
奥利弗？？？
奥利弗什么意思？我在这儿吃着, 你就打算坐我对面看着我吃？
“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介意和你一起再吃一点儿。”
“……请吧。”奥利弗维持着僵硬的笑脸，“我的荣幸。”
于是他们共享了一顿气氛有些僵硬的早餐, 艾尔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奥利弗虽然不爽，但也没有不爽到哪里去——真对艾尔不满，他根本不会礼貌地问艾尔有没有吃早餐。
奥利弗就是始终觉得怪怪的，有些毛骨悚然，好像被什么不怀好意的眼神盯上了似的。
卡尔昨晚说希望能带奥利弗去正联参观的理由，奥利弗信了大概五六分，还有四五分的怀疑，奈何他确实很想去正联看看，所以才甘心上钩。
吃完早餐，他以为卡尔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参观的事情，没想到艾尔竟然微微一笑，礼貌地起身离开了。
所以这家伙一大早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就是来蹭一段早餐吗？别逗了，艾尔集团比奎恩工业有钱多了！艾尔集团下属的艾尔工业都比奎恩工业更有钱！
奥利弗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
他过去也曾经是个花花公子，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种人的行事风格，卡尔没有恶意，大概只是想一出是一出，说话做事都随心所欲而已。
绿箭侠照常在星城活动，铲除奸恶，打抱不平。
直到某一次他射出的箭落进敌人布置的陷阱之中，眼看着就要掀起一场不可避免的爆炸事故，一个大红色的披风从天而降，直接用热视线切割并搬走了装满了燃料的陷阱。
“你好，绿箭侠。”超人友善地说，“今天是参观正义联盟的好时候。你觉得呢？”
绿箭侠“……”
“我和你说过的。”超人提醒。
绿箭侠“……你是……”
“是我。”超人说，“在小范围内，我的身份是公开的。要跟我来吗？”
我真蠢，奥利弗想，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超人的x视线呢？但在面罩上加铅层对面罩的舒适度有很大的影响，改进起来非常麻烦。
“……我感到被侵犯了。”绿箭侠说。
“很抱歉让你有这种感觉，不过我没有透视过你们的面罩。只不过你们的掩饰在我这里很难奏效，因为我的感官和常人不同，你行走时的着力方式，你的习惯性小动作，还有你独一无二的音色……”超人摊开手，“我很抱歉。”
绿箭侠勉强接受了超人的歉意。勉强。
他还是去参观了正义联盟，就在今晚，就在和超人合作着搞定了他的任务目标之后。
“嘿！”闪电侠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看来我们这里有两个绿色的家伙了！”
绿灯侠看了看绿箭侠“我的制服更时髦一点。”
戴安娜朝绿箭侠点头“欢迎，绿箭侠。我听说你很久了，在天堂岛的时候我也很擅长使用弓箭，也许哪天我们可以比试比试。”
“你会输的。”小闪立刻压低声音对绿箭侠说，“不过别丧气，她可是半神。输给女武神不值得难过。”
绿箭侠没时间和闪电侠计较太多。
因为他的视线都放到了另一个人的背影上，那个正站在大屏幕前调试电脑的背影上。
“那就是……”蝙蝠侠？
“快过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朋友，蝙蝠。”超人说，“别摆弄你的玩具了。”
蝙蝠侠停下手，走了过来。
这个沉默的超级英雄看了绿箭侠一眼，白色的眼罩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欢迎。”蝙蝠侠说。
之后……之后发生的事情绿箭侠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他一一认识了正义联盟的每一个成员，不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认识，而是和对方握手和说话的那种认识……顺便一提绿箭侠没想到超级英雄之间也有握手这种礼节？他以为只要大家面对面地介绍一下彼此就够了？
他过去没有认识过任何超级英雄，所以，可能是他的观念有些不太对劲吧。
从那以后，绿箭侠就开始和正义联盟的成员一起合作了，当他遇到棘手的困难时，距离最近或者手上没有任务的的联盟成员会过来帮忙；当联盟的成员需要他这样的专业人士的时候，他也会收到消息。
没错，绿箭侠不是那么意外地发现了正联的一大弱点。
除了蝙蝠侠以外，其余所有的成员都更乐意使用武力正大光明地将对面的反派揍上一顿，而不是充满智慧地潜入并搜集资料。
戴安娜完全不屑于那么做。
闪电侠不喜欢那么做，但必要的时候也能做。
超人则看不太出来能不能做到，蓝大个总是四平八稳的。
卡尔·艾尔居然就是超人。不管多少次想到这个真相，奥利弗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几乎要对对方心生敬佩了，虽然他对超人远不如对蝙蝠侠那样崇拜——超人天生就是超人，蝙蝠侠却是联盟中唯一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他显然比超人更值得尊重——但说实话，他们这群人里头，最不容易暴露真实身份的恐怕就是超人了。
绿箭侠和正联成员们的联动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也引起了媒体的注意。
人们纷纷询问绿箭侠是否会加入正义联盟。
绿箭侠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加入正义联盟，尽管如果蝙蝠侠邀请他的话，他一定会加入的，但蝙蝠侠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而且这么久以来他没有和蝙蝠侠合作过一次。
——不过蝙蝠侠本来就不怎么和其他成员合作，不到关键时刻，他的任务连超人都不会插手。
正联的官方发言人很快就对人们的疑惑做出了回复。
“目前还没有听说过联盟主席有吸纳绿箭侠加入联盟的念头。当然，正联的成员确实过分稀少了，但主席认为人数稀少更有利于保持正义联盟的纯洁性——对于最近联盟成员和绿箭侠的合作，我们只能说，不会排除绿箭侠进入联盟的可能性。”
绿箭侠觉得有些惊讶，又松了口气。
选择是双向的。
他也希望有更长的时间来和正联的成员进行熟悉和磨合，就算到最后他依然无法加入正联，也会多几个不错的朋友。
又一次和超人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哈尔率先开了口。
“我要承认，你刚开始让绿箭侠来总部参观的时候，我觉得很生气。”
超人专注地看向了他。
“我们可以过段时间再谈这个，哈尔，”超人说，“也许你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绿色的制服和我的有一些相似，这还不至于让我觉得不满或者感觉被他替代，也不会让我觉得你们在排斥和边缘化我的存在。别忘了，我是绿灯军团的成员，我在宇宙中的同僚们都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制服。”哈尔提醒道，“别老是太保护我们的感受了，酥皮，我们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从来没这么想过。”超人由衷地说，“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的感情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
“从来没有？一点也不？你这么说又显得有些过分了。”哈尔说。
“我只是信任你。”超人笑了，“我信任你们所有人，所以才邀请你们加入。但我不是很了解绿箭侠，他也不了解我们，最重要的是，他不信任我们。我需要时间。我们需要时间。他也是。”
“绿箭侠让我有些生气，是因为我觉得你认为我不会留在地球太久。”哈尔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留在地球上多久。我没有生你们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他坐在悬浮在空中，静静地凝视着脚下的海滨城，语气中带着悲伤和忧郁。
“我们都知道绿灯戒指的运作机制，意志力越强大和坚定，绿灯侠所获得的力量就越强。”哈尔说，“但我……”他的声音在发抖，“我觉得我在堕落。”
“你没有。”
“我有。”绿灯侠说，他的声音坚硬而锋利，且有着足够残忍的温度，“我感觉得到，某种危险，某种情绪，某种……”他停了一下，话音一转，“我打算和绿箭侠一起周游地球。”
超人静静地凝视着他。
“你希望我怎么做？”他问，语气温柔，“你希望我做什么？”
“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超人。”绿灯侠说，“或者什么也别做。”
第420章 番外四：拉奥
自我。
这是每一个意识诞生的第一时间里认识到的东西，这是意识所诞生的前提。
当那团无形无质、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游荡在时间的缝隙和空洞之处的能量团停在某一个位置时, 它还不能算是一个生命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