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讨论区就是学院官网的论坛吧。”他故作不经意的发问。
“恩，不过没有账号是进不去的。”鸣人顺口接话。
佐助斜瞅了带土一眼：“你想凑热闹？”
带土切了一声，口中道：“我才不稀罕看你们这些小崽子讨论八卦。”心里却在想自己当年的账号密码是多少来着。
“晚辈们看起来相处得不错。”柱间放下酒杯，见桌子那头三个人聊得挺愉快的样子，微笑起来，将切好的一块牛排喂到斑嘴边，“看着年轻人这么有活力，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服老不行。”
斑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接受了这份喂食，咀嚼下咽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宅子里难得这么有人气，贤二也难得有伴，这样也好。”
“光说小辈的事情了，你不觉得我们也该讨论下我们的事情了吗？”
“恩？”
“说好了暑假去领证的，你可不许抵赖。我之前有很认真的求婚的。”
斑嗤笑一声：“连个钻戒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很……”
无名指上传来一阵细微冰凉，戛然而止了他的话语。
柱间吻了吻他戴上戒指的手指，笑着开口：“现在有了。”
餐桌另一头，带土放下刀叉径直跑去厨房找黑绝诉苦。鸣人叼着鸡腿看了眼他风卷残云般被扫荡一空的餐盘，大是不解看向佐助。后者泰然自若的喝着熬得正浓的番茄牛尾汤，淡定道：“好好吃饭。”
鸣人愁眉苦脸的把口中的鸡肉咽下去：“唉，我没钱像校长一样买钻戒，以后可怎么办？”
佐助舀汤的勺子一顿：“买钻戒做什么？”
“送你啊。”
“……”
男人伸手摩挲着戒面，唇角的笑意再怎么按捺还是藏不住，口中却挑剔道：“我摸着不像戒指呢？”这倒是真的，那种圆润的触感颇有些陌生，一时间他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其实也无所谓，哪怕只是个随手编的草环，柱间能有这份心来哄他，他也觉得蛮不错的。至于在餐桌上调情太不要脸什么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柱间伸手把另一枚戒指放到他手里：“我在毛里求斯参与过一只次代种的屠杀，当时我负责主攻，曾将龙的一截尾骨斩下，任务结束后我便把它当作纪念留了下来。我本来是想去买钻戒的，可是想到你总是嫌弃我的品味，就担心不合你的心意。所以我拿龙骨自己打磨了一对戒指，花纹分别刻的是学院的木叶标志和密党的火焰团扇。”
“你这辈子也就只有和我一起过了，你要是拿着龙骨雕的戒指去和别的姑娘家求婚，给你一巴掌都是轻的。”斑哼了一声，抚过戒面上的火焰团扇，又把玩起手中那枚刻着木叶纹案的戒指，“什么时候弄的？”
“你走之后。本来我是想在赢了赌局之后送给你的，谁知生出那么多事端。好在现在也不算晚。”柱间笑了笑，看着斑把戒指从无名指褪下，微微一怔，“不合适吗？”
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柱间登时一脸失落的嘤嘤嘤起来。
“你啊……”斑反握住他的手，将从自己手上褪下来的戒指戴上他的无名指，然后自己戴上了那枚木叶纹案的戒指，“结婚戒指不是要交换戴的吗？”
柱间眉开眼笑的抓着他的手：“那我们去哪里领证？”
斑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桌子，黑绝立刻从厨房里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家主有什么吩咐？”
“书房办公桌左边第一层抽屉有个笔记本，去把它拿下来。”
黑绝很快就把斑要的东西取了下来，然后捂着被两个人手上的戒指闪瞎的眼睛悄悄退下。
“看看吧。”男人懒洋洋的把本子往柱间面前一推。
柱间颇为好奇的翻开，然后看到上面罗列了不少地方，然后又统统划去，一连翻了几页后，终于看到“荷兰”的后面被打了个勾。再翻过一页，就是从荷兰飞巴黎再到威尼斯的蜜月行程安排。
“原来你已经计划好了。”柱间笑了起来，注意到底部随手落下的日期。这是他们分开半个月后他写下的。
“荷兰领证手续倒是很方便，也不用移民。”斑随口说着自己的理由，“虽然我觉得人类社会的法律对混血种没什么作用，但是领个证看着倒也舒坦。”
柱间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他本要合上本子，却又发现了什么，悄悄的再度往后翻了一页。果然还有内容——纸面上用签字笔简单勾勒了一个人的侧脸轮廓，眉眼只描了个大概，显然是随手画的，却又有说不出的用心。柱间只看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
“柱间？”斑见他不作声，转头唤了一句。
“没事，都听你的。”柱间合上笔记本放到一旁，抬手抚过他脸颊，在那浅色的唇角旁烙下一吻，“你高兴就好。”
鸣人看着那边一派深情款款，转头凑近佐助，郑重道：“我也都听你的。”
佐助亮出餐刀制止了他进一步上前：“走开。”
入夜之后所有人各回各的房间休息，柱间这次为了一雪前耻，果断抱着斑上了楼。鸣人企图去抱佐助未遂，带土冷眼旁观了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转头冲黑绝道：“阿黑，咱也来抱一个呗？”
“你还是找你的初恋情人来抱你吧。”黑绝善解人意的补刀。
带土冷哼一声，目光从上楼去的那对狗男男身上收回，侧头看了眼凑在一起的那两个少年，不置一词。
他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进入木叶学院的官网。
熟悉的页面跳出来时，带土生出一种莫名的恍惚。足足十八年，他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回避着有关这个地方的一切。他觉得那是累赘，是负担。从被打捞起来，或者说更早，早在他冷眼看着那只巨兽在自己眼前化作泡沫时，他就已经决定同过往的种种划清界限，抛弃属于“人”的过去。
可是偏偏心底又滋生出一丝舍不得，以至于藕断丝连。
就看一眼。
他这么告诉自己。
点开登陆界面，在账号一栏输入自己记得模模糊糊的学号，光标移到密码处，敲击键盘的手指却迟迟无法落下。
密码……是多少来着？
柱间躺在斑的身边，借着外面漏进来的一点月光打量着他的侧脸。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我。”尽管蒙了纱布，男人的感觉依旧纤细敏锐。他微微转头，伸手描摹着柱间的眉眼，露出戏谑的笑容。
柱间被他摸得心痒痒，一把抓住那双作祟的手，故作严肃：“好好睡觉，你得赶紧把眼睛养好我们才能去度蜜月。再说，都要扯证了，还怕我多看你几眼？”
斑懒得和他贫，转身与他面对面，随手绕了一截他的头发在指间：“那你就看吧。”
柱间的头发就和他本人一样，柔而韧，发丝间依稀带了些草木的气息。
“对了，你客厅的那个落地钟，上面的花纹我瞧着眼熟。”柱间伸手把他揽入怀中。
“那是冰海铜柱的残骸。”斑回答了他的疑问，“冰海铜柱最大的一块残骸于1921年在巴伦支海附近被打捞起来，一度收藏于威尼斯的圣马可大教堂，后来被我发现，高价收购回来进行研究。我嫌它摆在那里难看，就着它的形状内嵌了钟芯，权做摆设。这些年陆陆续续收集了不少残片，也将它复原了大半。”
“上面的龙文呢？”
斑沉默片刻：“有一部分意味不明，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很多模糊线条我还没完全解析组合出来。”
柱间点点头：“我虽然不是专修龙文解读的，但学院里的残片纹路倒是记了个大概，也许还能帮你把其他残缺的地方补上。”他顿了顿，“先睡吧，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温热呼吸，凑近了想给他一个晚安的吻，却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亲到了鼻尖。于是他又一路吻下，终于咬到了那略微干燥的唇。
柱间看着男人白纱蒙眼的样子觉得口中一干，顺着他的意结束了这个亲吻后，贴近男人的耳边低声一笑：“虽然可能会显得比较禽兽，不过我还是想说，听说看不见的时候更有感觉，要试一试吗？”
斑弯起唇角：“你是觉得这样能弥补你技术上的不足？”
“我以为我技术已经不错了，要我帮你复习一下那天晚上吗？”
“啧……”
气氛正好的时候，轻快的手机铃声响起。柱间只能叹息一声，伸手探向床头柜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斑泄愤似的他在肩头咬了一口。
柱间看了眼来电人，有些疑惑的接通电话：“喂，水户？”
“你和你家那口子在一起的对吧。”电话那头的女声显得有些匆忙，“我知道你们两个的龙古史都不错，好望角这边打捞起来的龙卵碎片有些古怪，你们帮我参考参考，这上面还有一个图腾和一段龙文。”
“额……”
“我可是帮你们开了房的！”
“……”
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随口报出一个电子邮箱地址：“反正她这么一闹也睡不着了，让她发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