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映入那双猩红的眼眸,其间仿佛有冰雪封冻:“和四大君主有关?”
“答案在您的手上,您还没有破解出来吗?哦,抱歉,我忘记了,您在学院可算消磨了不少时光,之后重回密党,也未必有那个心思去研究龙文了吧。”
火焰瞬间冲天而起。
兜扩张着自己的言灵领域,伸出一根修长的白骨作为武器格挡在胸前。
然而烈火又蓦地散去,只留下那个黑衣黑发的男人站在原地,妖冶的红瞳深邃如渊。
“敢于如此挑衅,真是勇气可嘉。”男人露出一个凛冽的笑容,“可是要知道,白色的皇帝不喜欢别人揣测自己的心意。聪明,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他们将最后一个指定人选搬走后,佐助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某张桌子的下方,随即淡淡的甩下一句:“先出去待命,我去找大蛇丸。”说罢,转身向会场深处走去。那几个手下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盛气凌人,也不多言便退了出去。
确定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后,黑发少年才抬手擦出一团火苗,走到鸣人躲藏的那张桌子旁:“白痴,这种宴会手机不是该静音吗?”
鸣人从下面钻出来,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开始用力把头发就着发蜡按下去,同时把衣服上的褶给抹平,最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帅吧!”
佐助想了想,觉得刚才没把他一起丢出去真是个错误。
“我说我说,你被带走之后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还好吧?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带回去!”鸣人随即发现应该说正事,一把拉住佐助的手不放,呱唧呱唧说个不停,“本来我都已经做好一个人溜出来找你的准备了,结果才到新宿就被校长抓回去了。不过他答应我等这次宴会过后就允许我来找你,刚才一个怪阿姨还告诉我你在澳大利亚,我还想着回去重新指定路线去……”
大蛇丸每个据点都极为隐秘,他手下的人中知道他存在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佐助微微皱起眉:“谁告诉你的?”
鸣人认真回想了一下:“她说我是记在她家族名下的,那就是,姓漩涡?”
佐助眉间一动,心下明白许多,却不多言,只淡漠的转身:“你言灵有缺陷,继续呆在这里会有危险,你去找千手柱间,他应该在……”他看了眼赌桌的位置,心算了一下大蛇丸言灵领域的范围,“二楼或三楼的走廊上。”
“你不和我一起吗?”鸣人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潜台词,抓着他的手用力收紧。
佐助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在教学楼里这人满身鲜血仍不肯撒手的样子。
鸣人见他沉默,立刻加快了语速:“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好多事情!斑教授来寝室查看你的东西结果翻出了‘千鸟’,你存在上面的文件他都看了,还因此和校长分手了……不不不,偏题了,我是说,你走了之后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每天起来发现寝室里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买回来的番茄没有人吃只有放那里坏掉,可是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再买新鲜的,我……”
“好了。”佐助制止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冷俊的眉目被笑意柔和了些,“我知道了。”
鸣人眨了眨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佐助嫌弃的看着他一脸傻样,话语却是难得的温和:“我和你回去。”
“你这么说,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哦,佐助君。”
黑暗中亮起两点金色,那是一双眼睛。微弱的火光照亮大蛇丸的轮廓,衬得他唇角的冷笑森然。
脚下的路是一种血肉般的深红,踏上去有些黏腻,却并不瘆人。周围铺天盖地全是这样狭隘蜿蜒的道路,纠缠至深,不知延伸向何方。柱间并非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有预感,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是天堂,还是地狱?
“耶和华所在,即为天堂。”有个声音如是回答,从深处悠悠而来。
柱间一愣——他并不是惊讶于有人回答了他心底的疑问,而是惊讶于那个声音,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有人从远处缓缓走来,每一步都清晰可辩。他由远及近,轮廓渐渐明了,柱间先是觉得疑惑,最后还是没忍住,露出错愕的神情。他几乎以为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那一头是与他一模一样的镜像。同样的五官,同样笔直的黑发,同样考究的礼服,甚至连胸前那一朵开得正盛的香槟玫瑰都一般无二。
“你不该来这里,我用言灵.神谕将一切封存,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属于人的生活。”柱间看着那张属于自己的脸上露出恍若叹息的表情。
“你是……”
“我就是你,我也不是你。”
柱间想了想,决定不再继续这个问题:“那么,这是哪里?”
那人笑了起来,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胸前:“这是你心底的最深处。”
“我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要死了。”那人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说得却是严厉的话语,“我必须来提醒你,你不觉得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吗?”
柱间露出一种困惑的神情。他似乎说的是对的,可是他却记不起是什么事了。
那人就地盘腿坐下,仿佛对他的这个反应恨铁不成钢:“他当年说我没有心,总是一脸蠢样,为什么你现在长了心还是这么呆头呆脑的?你好好想想,你所爱的,你渴望的,你一辈子也不肯放手的,是谁?”他一句一顿,煞有介事。
我所爱的?
——“你怎样我都喜欢。”
我渴望的?
——“柱间,你有多真心?”
我一辈子也不肯放手的?
——“三辈子怎么够,生生世世都给我吧。”
柱间手握成拳,强忍住心底的绞痛。对,自己怎么可以忘了呢?他还没有找到斑,还没把这颗心交到他手上,还没有……他摸上心口,目光一点点变得坚定,像是迷茫的潮水退去,露出底下深刻的礁石。
坐在地上的那人笑了起来:“你可以赶过去的,你不是说过你有爱情的力量吗?”
柱间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身体就被向后一推,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把他赶出这片领域。
“去吧。”他看到“自己”开口轻声呢喃,“在患难之日求告我,我必搭救你,你也须荣耀于我⑴。但若可以,只望永无这一日。”
柱间蓦地睁开眼,走廊上柔和的灯光落入目光深处,照得他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一定经历了一个诡异的梦境,可是他半分也想不起了。低下头,手腕上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心脏依旧安然的在胸膛里跳动着,提醒他还活在这个俗世人间。
一柄被火焰包裹的利刃洞穿了那具布满鳞片的身体。
男人每走近一步,利刃就深入一分,脚下生出一团团烈火,仿佛步步绽放的红莲。
“你……你是谁!”兜捂住伤口,睁大眼看着那个逼近自己的男人,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血色的瞳仁沁出冰冷的笑意,男人用低沉优雅的嗓音发话,轻蔑而戏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叫叶公好龙。说的是一个人,他对龙喜爱至极,可是当真的龙出现时,他却被吓得六神无主。”他满意的看见对面那双金色眼瞳露出怖惧,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了下去,“你不是信奉白王吗?现在王座驾临,你又为何不拜?”
尾音落下时,他手腕一转,利刃将他的内脏绞得粉碎。
“大蛇丸大……”
金色瞳孔放大,随即色彩黯淡了下去,那已经不似人类的唇颌吐露出的话语戛然而止。
男人弯起唇角,轻声开口:“第三罪,贪婪。”
下一刻,他眼中凄艳的色彩瞬间灭去,变作一片漆黑,手中的利刃化作火焰消无踪影。男人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脊背相抵的那一刻,鸣人感觉身后的黑发少年不易察觉的一颤:“佐助?”
“没事。”少年抽出修长的武士刀,手指擦过笔直的刀刃,带出一串火苗,他环视着这个又一次被改变的空间,目光冷凝。待在大蛇丸的身边本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个针对自己的男人的底细,他的言灵.蜃楼他也自认了解得不少,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狡猾如蛇的男人。
眼下他们所处的,才是‘蜃楼’创造出的最扭曲诡异的空间。
脚下的地面是一种久远的砖红色,因为干燥而皲裂,一直绵延到很远的地方。周围充斥着残破古旧的青铜建筑,生青色的天空晦暗无垠,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腐烂的气息。佐助可以肯定,这里不属于人类世界的任何一处。
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蛇类从地面的裂痕中钻出,绕上周围的青铜器,将他们团团包围其中。大蛇丸沙哑黏腻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响:“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我就只有先在这里将你吞噬了。”
“他说的‘吞噬’是什么意思?”鸣人咽了口唾沫,看着那些蛇类相互缠绕,吐着信子,觉得有些反胃,“他要吃人?”
“那是他提升血统的方法。”佐助淡淡的解释,“他在我身上注射各种提升血统的药物,为的就是当我的血统浓度无限逼近于龙类后,将我的躯体占为己有,以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与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