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笑了笑,搭上把手拉开了门:“当然。”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支援组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别的人?”
“支援组必然是最先发现你们的,不可能有别人。”
“嘛,也对。”卡卡西似乎自嘲的笑了起来,“应该只是我的幻觉。”
病房重新陷入一片安静,他麻木的躺着,看着点滴里一点点落下的液体,感觉它们流入自己的体内。他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抚上被遮住的那只眼,想起昏迷时依稀有人也这么小心的触碰过,那感觉很熟悉,又格外遥远。
“那么多年了啊。”他低声呢喃,如同叹息。
“一个世纪以前,银座就已经夸张的放大了东京都市的繁华,那个时候的人们甚至会被这里林立的广告牌所吸引。”柱间牵着斑的手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旁的建筑鳞次栉比,构设匠心独运,装点在上的广告牌如同尽态极妍的舞女,花枝招展的吸引着行人的目光。这是一截被奢华和古艳笼罩的地段,现代与传统的结合相得益彰。
斑的目光在那些珠光宝气的橱窗前一晃而过:“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与它齐名,不过比起银座东方式的遗韵,它更偏重法式的浪漫。”
“你是说Avenue des Champs-élysées?”柱间用法语翻译着他所说的街道名字,开始认真的讲解,“其实它更早的翻译是爱丽舍田园大道,Elysees在希腊神话中意指众神聚集栖息的仙境,法国人以此来形容它的华美。很多西方小说都喜欢以它为背景描述上层社会的贵族生活,以此来反映当时人的价值观和审美。你所说的‘香榭丽舍’,其实是一个中国诗人意译的,中国文化翻译讲究‘信达雅’,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既有古韵又不失西方特色。”
“你再炫耀你那些愚蠢的文科知识我就回去。”
柱间闭上嘴,愁眉苦脸的看着他,牵着他的手力量紧了紧。
斑哼了一声,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午后的阳光将这些高大的建筑照得耀眼而明亮,街道被阴影覆盖,走在路上清爽舒畅。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从身边走过,或揽或挽,显得他们两个牵手的大男人格外的特立独行。
“说到巴黎,那天你去参加的拍卖会有什么好东西吗?”柱间随口展开了新的话题。
斑正在挑剔的看着一块浪琴手表:“一如既往的无趣,油画,瓷器,雕刻,都是司空见惯的。”
柱间颇为震惊:“那你还去?”
“这种社交场合只能我去,这关系到密党的形象问题。”
“……所以扉间很少让我出席社交场合是怕我影响学院形象吗?”
“虽然你弟弟不讨喜,但这个决定真是明智。”
柱间低下头,有些沮丧,嘤嘤嘤的碎碎念:“我就那么差劲?”
斑挑眉啧了一声,颇为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最后又忍不住笑了笑。他转头看着远处反着阳光的玻璃窗,一本正经的开口:“你怎样我都喜欢。”他才说完,柱间就一把抱住了他,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理所当然。
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很少有人分心停下来围观这一对性别相同的情侣,他们忘乎所以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小小幸福。
“说起来,你拍了什么东西吗?”两个人腻味够了才分开,柱间漫无目的的牵着斑往下一个路口走去。
斑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他:“2000万美元拍下了这件青铜器。”
“青铜器已经那么值钱了?”柱间听到这个报价有些诧异,但在看到图片之后恍然大悟,“这是冰海铜柱的残片。上面依稀可以辨别出火焰状的花纹,只是一般人会误以为是铜锈。这个纹路,是龙文?”
“今天早上那个送来信的人曾经告诉我,这段龙文是某段话的下半句。”
“某段话?”
“吾以龙之名,誓永世不灭。”
“这不是被称为‘帝誓’的冰海铜柱断章解读吗?”
斑收起手机,似是而非道:“按照那个人的说法,这句话并非出自黑王之口,而且还有下文。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从前的龙文解读也许并不准确。”
“你对冰海铜柱似乎很感兴趣。”柱间偶尔也会一针见血。
斑偏过头,额前的黑发垂下,遮住了他半边脸:“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我们家族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血裔,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些相关的记载,这关系到血统的传承。”
柱间看着他,目光平静不带审视,没有再问下去。他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学院里面倒是收藏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如果你愿意,不如和我一起回去看一看?不是我自夸,学院在龙族文物收集上面也是很有一套的。”
“校董会好不容易把你赶出来了,会轻易让你回去?”
“他们需要我回去。”柱间唇角一弯,看起来有些狡黠,“因为他们会发现,没有我是找不到龙骨的。”
斑微微眯起眼——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的老实谦逊只是表象,他本身的谋略和力量已经无需靠炫耀展露来证明。他把所有的凛凛威风都敛藏起来,只有在面对足够强大的对手时,才会爆发出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至于校董会这样的存在,他显然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到过对手这一栏里。
“看来你的秘密也不少。”斑半夸半讽的哼了一声。
“他们想从屠龙中牟取暴利,这让我所不齿。和龙类血战到底是混血种的责任和义务,我无法容忍用金钱和利益去衡量。所以我多留了一手准备。”
“听起来有点意思,看来去学院转转也不错。”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团藏坐在长桌的尽头——那里是校长的位置,从前柱间总是坐在那里提出学院的工作计划。两边依次坐着学院里的终身教授和各系院长,除了他左手边的位置,还零星空出来了几个,显然并没有全员到齐。
“日斩还在病房,上了年纪的人需要休养,这我理解。其他人呢?”团藏沉声开口。
站在团藏身后的秘书立刻翻出任务执行表,开始汇报有哪些人是因为出任务而没有到场。
到场的女教授只有夕日红和御手洗红豆,她们坐得远,明目张胆的拿出手机一个给自己的丈夫发短信——因为他们隔了三个座位,不方便聊天;一个刷开了木叶学院官网的论坛讨论区,围观有没有新的八卦。用这种开小差的方式表达自己对新校长不满的并不止她们两个,有个别人甚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那扉间副校长呢?这个时段应该不会有课吧?”团藏看了眼身边的空位。
秘书查了查:“是的,他的课在下午最后一节。”
“那就是缺席了,记下吧。”
红豆啧啧嘴,点开了讨论区的一个帖子——是什么惹得不动如山的副校长怒砸手机?生活压力?感情创伤?还是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帖子下面一个匿名学生洋洋洒洒的讲述了自己从办公楼路过时,亲眼看到扉间副校长将手机对着窗户砸了过去,表情怒不可遏,简直细思恐极。底下纷纷跟帖表示校长都离职了副校长还屹立不倒,断然不会是事业上的问题,必定是感情上受了极大的伤害。
那头团藏清了清嗓子,开始做他当上校长后的第一次演讲。
红豆吧啦吧啦的在下面跟了一串附议,然后回到首页刷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一条标了“New”的帖子浮在顶上:“你们看校长Twitter上发的新状态了吗?!!!”
点进去一看,已经有人上了网页截图来给围观群众放真相——那应该是来自餐厅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桌的食物和桌对面一只修长的手。千手柱间的状态上写着:“陪着喜欢的人在银座吃饭,豆皮寿司的味道确实不错。”
红豆抽了口气,撞了撞旁边的红:“诶,你看这个。”
红看过后立刻给阿斯玛编了条短信,让他赶紧看Twitter。过了会儿阿斯玛又和旁边的伊鲁卡交头接耳了几句。团藏的演讲还没结束,整个会议室的教授们基本上都摸出了手机开始刷Twitter,围观离职校长的秀恩爱,然后跑到讨论区里刷帖。
“……校长单身有一百年了吧,那么大年纪对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下手,太禽兽了。”
“赶紧开完会,我看了那一桌子吃的就饿。”
“我听说副校长今天怒砸手机,难道是为这个?”
“看到自己哥哥脱团了心里不平衡很正常,单身男人的痛你们不懂。”
“居然去银座,我以为他是带对象去街边吃拉面的那种。”
比起教授们的匿名刷帖看热闹,学生们的兴致更是高昂,从“校长终于有对象了没白瞎他那么帅的脸”到“我要是早生八九十年我也要去泡校长”,然后就校长对象的那只手进行分析,开始脑补对方长相,最后有人对校长对象的性别提出质疑,于是话题从“校长对象这手看着真白”转到了“校长是不是已经出柜”。众说纷纭,天马行空。
比起着名的悉尼歌剧院那新奇而精致的构型,日本新国立剧场的外观只能算可圈可点,与富丽堂皇这样的形容毫不沾边。它的独到之处在于内部的布置,恰到好处的木条凳摆放使得观众休息厅宽敞明亮,整体色调古朴近人,木质地板让人宾至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