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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柱斑]以龙之名 (姓南名宫)


  一辆宾利欧陆开进了附近的停车场,最后倒入了为数不多的车位之一。
  车窗外是夜幕降临后的东京市景,灯火璀璨,浮夸而艳丽,像是美妇人的妆。
  柱间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看着副驾驶座上那人。斑换了一身修身严谨的正装,毛糙的黑发披在背后,他摇下车窗,从内侧口袋拿出一盒Seven Stars,熟练的抖出一根低头叼住,也不用打火机,手指在烟头一擦而过,便窜起了火星。他吸了一口,手指夹了烟,手臂搭在车窗上,将烟灰抖落在外。
  “你在不安?”柱间看着那张隐没在寥寥烟雾后的脸。
  “抽根烟而已。”斑烦躁的摁灭了烟头。
  柱间伸手拨开他耳侧的发,看着他的侧脸:“没有烟瘾的人抽烟往往是因为内心的情绪波动,我学过心理学。”
  “收起你那可笑的卖弄……”斑恶狠狠的转过头,却被一个亲吻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柱间欺身而上,扣住他那只点烟的手,突如其来的吻住了他。唇齿间残留着烟草的气息,很柔和,有种缠绵悱恻的味道。
  柱间稍稍抬起头,与他分开:“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斑与他四目相对,良久才开口:“那只次代种是被人转移到奥多摩湖里的。”
  柱间一愣。
  “你还记得它头顶流血的疤痕吗?如果一条龙一直沉睡在湖中,旧的伤口怎么可能会裂开。”斑冷冷的讲述,“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这份大礼在等着我们,哪怕当时你的血没有惊醒它,在后面的某一时段,他们还是会设计将它唤醒。这个东京早已被布下了天罗地网,这场歌剧将是他们的又一次挑衅。”
  他说了很多,最后伸手抚上那个人温润的眉眼:“我没有不安,我自信自己足够强大。”
  柱间覆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在手背上烙下一吻:“有我在。”
  那三个字像是一种许诺,又像是一道微光,让人突然间觉得很温暖,很贴心。
  斑挑眉笑了,抽回手:“走吧,去看看这场莎士比亚的悲剧又能怎样别出心裁。”
  婉转的器乐回响在剧场里,四周的壁灯与天花板的顶灯渐渐暗淡了下来,只留下几束光投在幕布上,等待着帷幔被拉开。
  整个剧场座无虚席,他们坐的位置是正对舞台的二楼看台,能够将台上全景一览无余。
  “Two households, both alike in dignity,In fair Verona, where we lay our scene,from ancient grudge break to new mutiny,where civil blood makes civil hands unclean.⑴”致辞者的念白用的是带了伦敦腔的英文,台上挂了一个同步翻译字幕的银屏,为听不懂英文的观众提供方便——故事发生在维洛那名城,有两家门第相当的贵族,累世的宿怨激起了新争,鲜血把市民的无暇的手污渎。⑵
  “ From forth the fatal loins of these two foes,a pair of star-cross'd lovers take their life。⑶”斑记得下面的台词,跟着致辞缓慢低声的念了出来,“是命运注定这两家仇敌,生下了一双不幸的恋人。⑷”
  这个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柱间听着他的话语,不由感慨:“从很早以前我就觉得,把爱情的不幸归咎于命运是一种错误的观念。剧本的故事是给定的,但生活却是多变的。”
  “世人多大软弱且愚昧,面对悲剧只能推诿责任。”
  念白的尾音刚落,舒缓悲戚的乐曲转为了悠扬高雅的舞曲,帷幔缓慢的拉开,露出舞台上装点好的背景——这是凯普莱特家华美的大厅,一场为茱丽叶举办的生日化装舞会正在不紧不慢的进行。一对对璧人翩翩起舞,而顶灯却打在了两头登场的角色身上。饰演茱丽叶的是当下正红的女高音富士风雪绘,年轻的女演员画着精美的妆,提着裙摆登场,唱着咏叹调,声音清越婉转,神情幽怨落寞,很容易让人代入一个婚姻不得自主的贵族小姐形象。
  相比之下饰演罗密欧的那个男演员并无多少亮点,一味中规中矩的唱着对意外邂逅的女子的惊艳与爱慕。
  他们深情款款的彼此对视,女子伸出手让男子烙下虔诚的一吻。眼波流转,芳心暗许,一切的暧昧希冀却终止在彼此的姓氏前。
  “My only love, sprung from my only hate!
  Too early seen unknown, and known too late!
  Prodigious birth of love it is to me
  That I must love a loathed enemy.”⑸
  (恨灰中燃起了爱火融融,
  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
  昨天的仇敌,今日的情人,
  这场恋爱怕要种下祸根。)⑹
  女子唱得很投入,眼中满是哀伤,每个发音都好似泣血。第一幕很快匆匆而过,第二幕的场景更换到了月色下的阳台前。男子站在草丛后,与那个站在阳台上对月哭诉的女子遥遥相对。女子一手捂心,吟唱着那广为人知的台词:
  “Romeo, Romeo! wherefore art thou Romeo?
  Deny thy father and refuse thy name!
  Or, if thou wilt not, be but sworn my love,
  And I'll no longer be a Capulet.”⑺
  “我们算一见钟情吗?”柱间看到一半突然问。
  “应该不算。”斑想了想,“但我们发展的比他们快多了。”
  唱词沿用的是剧本的原台词,可是听起来又别有所指,柱间皱起眉头,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十分熟悉——学院与密党几个世纪的对立为敌,到了他和斑这一辈,却变成了缠绵刻骨的纠结。他们短暂忘却彼此的身份,就好像剧中的男女想要抛弃自己的姓名一样。那么接下来呢?
  “现在的他们有多美满,爱情破灭的时候就有多绝望。”斑看着台上拥抱的男女,淡漠的作出了评价,“故事一开始,结局就被写定了。”
  接下来是那么的显而易见,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爱情故事早就众所周知——匆忙赶回的男子见到新婚妻子的坟墓饮毒自尽,假死后苏醒的女子在得见爱人的尸体悲痛欲绝,将刀刃送入了心脏。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一种难以言表的惊恸蔓上心头,柱间隐约察觉到这故事影射的是何等的不祥。他蓦地伸手握住了斑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好像一说,就会一语成谶。
  盛大的歌剧还在进行,人们专注的享受着台词韵脚与曲调结合带来的艺术,感受着那段夹在家族恩怨之间的凄美爱情。演员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剧院间,舞台上明灭的灯光随着人物的站位变换着。
  斑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绕了一截柱间的头发在指尖,想把它们打成一个结——这部剧实在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老套的故事,熟悉的台词,太过无趣。他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柱间,他倒是看得很认真,表情有些沉重,好像真的被这个故事所感染一样。斑也懒得打扰他的兴致,无所事事的环视了一圈剧场,最后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
  “恩?”他一挑眉,微微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天花板上的颜色深浅不一,像是染了大片的墨渍,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显出一种诡异。
  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空气中似乎带了油脂的腻味。这种气味,通常是人为纵火的前兆。
  整个新国立剧场的墙体地板均漆上了深部防火涂料,从外面点火根本不可能波及里面。但如果燃料一开始就在剧场中,那么火势一起将迅速蔓延全场。
  斑冷笑了一声,原来所谓的惊喜也不过如此。
  到了换幕时间,柱间回过神来,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气味,转头看向斑。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天花板:“应该是油脂,不过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
  柱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色渐渐沉了下去:“不,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隔间顶部窜了下来,尖利的叫着袭来。两人蓦地回神,各自向两边一侧,堪堪避开,只是斑忘记了手指上还绕着柱间的头发,转身时无意识的一侧,疼得那头的柱间抽了口气。
  “……你悠着点。”柱间苦笑着揉了揉脑后。
  斑松开他的头发,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转头看着那扑了个空落在座位上的黑影——像是一条蜥蜴,可是却足有一米长,而且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鳞片,尖锐的牙齿上淌着漆黑的液体。它以一种进攻的姿态与他们对视着。
  “明显的龙化特征。”柱间缓缓地挪着步子和斑靠在一起,“说实话,这两天见到这种东西的频率太高了。天花板上的黑影恐怕不是油脂,而是一群这个。”
  “这个东西明显是有人饲养出来的。”
  “我听说过有些混血种秘密组织,他们尝试把龙类基因植入别的生物体内进行培养。更有甚者企图用龙血提升自己的血统,想完成人到龙的进化。”柱间一边说,一边将左手搭在了右手腕上。这个姿势方便他更好的控制言灵的释放,在人多的地方,造成的动静越小越好,“盯上我们的是那些人?”
  斑解开西装袖口的做工精致的银色袖扣,从衣袖间抽出一把怀剑:“只有鼠辈才会鬼鬼祟祟的行事。如果想做鬼,我成全他们。”他与那只蜥蜴几乎是同时动手,但他的刀刃显然到得更快,在那排尖利的牙齿接触到自己的手腕之前,就无比利落的将它沿着脊椎一剖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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