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人,阿瑜陀耶地下遗迹我们已经搜索完毕了,整个炼金领域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原因有待研究,但可以肯定,有过五代种以上的龙类出现。”手底下的人干练的跑来向他汇报着进展,“我们已经将遗迹里面的壁画图腾采样完毕,现场保留完好,绝对不会暴露我们来过的痕迹。”
“学院的专员呢?”
“伤势已无大碍,请您放心。”
“我可没有担心他。”男子自嘲的笑了笑,冲他招招手,“有打火机吗?借个火。”
部下顺从的掏出打火机,恭恭敬敬的弯下身为他点烟。
带土吐出一个烟圈:“去通知他们,收拾好准备回波士顿总部。”
“是。”
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遗迹废墟里,缓慢的抽着一支烟,烟草短暂的麻醉了神经,让他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呛鼻的味道,但是老混蛋从前教导他,抽烟是一种姿态,在某些场合,点一根烟可以更好地突显身份,像他这样看起来二傻二傻的尤其需要。
其实十八年前的他根本不会碰这种满是尼古丁的玩意儿。
“权与力啊……”他深吸一口,吞云吐雾,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
斑醒过来的时候是后半夜了。
他习惯性的想摸手机看一眼时间,摸索了半天在床边摸到了一个,按了开机键后才发现这是柱间的手机。锁屏是明治神宫的一角风景,似乎是白日里新照的。开机后自动弹出了密码锁,斑沉默片刻,输入了一串字符——madara。
成功解锁。
然后斑看见了被设为桌面的,自己的照片。大概是柱间来找他的时候偷拍的,取景和角度都很仓促,不过采光还不错。
多大的人了,真当自己是初恋小伙子吗?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心里又有些高兴。
他想起睡前柱间说的那一句“我喜欢你”,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这很难理解,交媾的时候身体接触那样亲密,都难以让他产生这种简直可以称之为羞涩的感觉,可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无端端的就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当时听完那话,他直接裹了被子转到一边,决定睡上一觉平复心情。
睡醒之后,他又突然觉得这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柱间这句喜欢,他是担得起的。
这么想着,心情又好了些,他将柱间的手机放到枕头底下,然后分出一半被子给睡在一边的男人盖上——男人大概以为自己的告白被拒绝了,很是低落的抱着枕头蜷在一旁睡着,眉头微微皱起。他睡得很沉,那次去校长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睡着的。
斑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稀薄月光,仔细的看着柱间。
这个男人永远是一幅温和谦逊的样子,但可以想见严肃起来是怎样一种不怒自威。他伸出手,手指很轻的擦过他的唇,然后迅速收回。斑吻了吻自己的指尖,似乎是笑了,低声开口:“我也是。”
他重新睡下,靠得柱间近了些。
他身边的男人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是一条空寂的长廊,尽头隐没在黑暗处,两侧的石壁上有金色的灯火明灭,像是呼吸一般此起彼伏。跫声回响,他一步步的行走在这条长廊间,尽头有什么在召唤着他。那是一种近乎苍凉的咏叹,又暗藏了隐秘的喜悦。
渐渐的,能看见长廊尽头的光景,他加快了脚步。
长廊的尽头别有洞天,那是一个足以容纳好几所大教堂的石室,如同一座山被掏空,高高的穹顶是一种坚硬的青灰色石质,像是一片暗淡的夜色。有光从穹顶上唯一一个圆洞中投落,像是一束聚光灯打了下来,照在中央高高的祭坛状建筑上。这是一片废墟,所有的建筑都是残缺破碎的,布满尘埃而又裂痕累累,如同远古废弃的战场。
他停在入口处,面前有一条支离破碎的路连接着通往那祭坛的长阶。
他看向祭坛,那里依稀有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来自于他。他沉默良久,最后迈出了一步——在踏入石室的那一刻,脚下满是裂纹的石板变得完整,显露出上面精致繁复的雕文,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领域从他身边开始扩张,一点点的唤醒周围的断壁残垣。它们以可见的速度开始苏醒,恢复成了本来盛大华美的样貌。而那领域似乎扩展到石室边缘仍不死不休,又蔓延上了石壁,覆盖了整个穹顶。色彩斑斓的恢宏壁画一点点被还原,像是久远的历史拉开了帷幕。
周围的环境被改写,这里不是残破的废墟,而是一处金碧辉煌的,类似宗教场所的地方。
走过雕工匠心独具的石板,他缓慢踏上青铜熔铸的台阶,一级级向上蔓延,角度料峭,似乎看不见终点。
他似乎走了很久,最后终于来到了顶端的祭坛上。
一个雪白的人影站在穹顶投落下的光柱中,白衣白发,手中执着长长的权杖。祭坛的边缘环绕着七块石碑,上面刻着深邃而抽象的文字,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它们随时会活过来一般。七块石碑中有一块已经被点亮,泛着幽深的光芒。
那个人似乎知道他已经来了,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你是谁?”他冷漠的开口质问。
那个人不予理会,抬起头看着高不可及的穹顶,似乎审视着上面的壁画。
穹顶边缘用流动的线条构勒出枝叶状的花纹,它们彼此缠绕蔓延,簇拥着中间那条沉睡的黑色巨龙。那条龙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法所绘制,哪怕当世最伟大的画家也难以画出这样伟岸古藏的肖像,每一处鳞片的处理都极尽所能的细腻,更勿论那张扬的双翼,尖锐的骨刺,锋利的爪牙。
而那个透光的洞,就位于黑龙的心脏位置。
“不,应该是,你是谁?”得到的是一个反问的回答。
他皱起眉,血色的瞳仁锋芒一掠,上前一步想要扣住那人的肩膀,手却径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那是一片虚空。
那个人似乎笑了起来,权杖一点身边一座兀自暗淡的石碑。
“第二罪,色欲。”
石碑仿佛在响应他的话语,渐渐闪烁起了光芒。和另一块亮起的石碑遥遥呼应。
他伸出的手还没收回,那个人已经一点点的转过身来。
他睁大眼,那是——
宇智波斑蓦地坐起身,眼前是千手柱间那张放大的脸,他们只差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就能亲到一起。后者索性微微低头消除了这最后的一厘米,给了他一个细腻绵长的吻。
“早安。”
现在是东京早上十点,明朗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清爽的风吹动着亚麻色的窗帘,没有昏暗的长廊,神秘的祭坛,也没有诡异的石碑和苍白的人影。一切安好。
鹿丸打着哈欠推开值班室的门,看见一贯处变不惊的扉间副校长正一脸严肃的双手支着下巴,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诶,副校长您怎么还在?”他有些奇怪,“阿瑜陀耶那边不是已经传回消息说找到卡卡西小组而且没有人员伤亡了吗?”
扉间沉着脸,神情阴云密布,抬头看了他一眼:“值班室是教授坐镇的地方,你怎么来了?”
“阿斯玛教授和红教授约会去了,我来替他的班。”鹿丸没精打采的解释,“我也不想才处理完那边的事就过来啊,值班室的差事最麻烦了。”
“你回去吧。”扉间冷冷道,“我要留在这里处理一件大事。”
鹿丸哦了一声,转身拉开门就要出去,走出一步又回头:“是和校长有关吗?”
扉间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鹿丸赶紧关门走人。
他拿起手机站起身,上一通电话记录还是凌晨一点,来电人是他的大哥。
“和人开房……”他咬牙切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和人开房!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开房到现在也该醒了吧!”他感觉自己的怒气槽已经填满,在一晚上的忙碌后终于要爆发出来。
他果断拨通了电话。
“你手机响了。”斑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平整的檀色浴衣,沐浴后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对着镜子理好衣襟,听到一旁响起的铃声,冲着还在浴室里的柱间知会了一声。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到床前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叫扉间的。是谁?”
哗啦的水声间,柱间应了一句:“我弟弟,你帮我接一下吧。”
“看出来了,你们的名字真老土。”斑直到此时也不忘讥讽一句,随手按了接听,“喂?”
“你是谁?怎么会拿着我大哥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满是敌意的冷漠男声,让人生不出好感。
斑将手机夹在颈间,手上利落的系了个结,一脸云淡风轻:“你嫂子。”
鹿丸走出办公楼时,隐约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似乎有人把桌子直接掀翻了。他诧异的回头,就看见一个手机从办公室里砸了出来,能把钢化玻璃砸碎,真不知道是该佩服扔的人力气大,还是手机质量好。
“搞什么啊,维修很麻烦的。”他叹了口气,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
“扉间说什么了吗?”浴室门被拉开,柱间腰间随便围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拧着湿漉漉的长发。斑懒洋洋的趴在床上就着他的手机玩水果忍者,修长的手指画出好看的弧线:“恩?不知道,他好像把手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