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不尊重大小姐,那么便休想他蓝景仪尊重他们。
蓝景仪左思右想,对丫鬟道:“把薛洋送的贺礼拿过来。”
他们成亲收到许多礼品,便是薛晓二人也让聂怀桑捎了过来。不过凌仪二人清楚义城是如何倾覆的,对薛洋实在膈应得慌,知他便是两年来颇为有趣、相处融洽的成美也难以释怀,所以薛洋的贺礼被压在了箱底。
但他此时此刻,本能地觉得,只有请教薛洋才是对的。
金语冰果真被气得不轻,他不敢擅闯宗主私院,却故意去蓝景仪每日游玩的水榭花园堵人。蓝景仪远远瞧见他,如扁鹊见蔡桓公转身便走,可在人人穿着金星雪浪金色家袍的金麟台,蓝景仪一袭白衣何等显眼,金语冰更是被刺激得不行。
就这样一个请一个逃,过了好几天。这日蓝景仪收到金凌很快便能到家的消息,刚刚欢喜地跳起来,金语冰的日常请人问话便到了。
蓝景仪这回没有说不去,他拿起一包东西塞进袖中,道:“景仪这就去。”
金语冰和金语海是一对双胞胎,唇上留着两撇细细的胡子,坐在一起时十分震撼,若不是一脸严肃甚至有些莫名的喜感。训话的内容了无新意,不过是说庶子狂妄无礼,明里暗里打击蓝景仪,要蓝景仪夹着尾巴乖乖做人,搞清楚谁才是老大。又说金凌是金光善一脉的独苗,肯定是要再纳妾生子的,蓝景仪起先伏低做小地听着,此时却直接道:“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他不能纳妾。”
金语冰兄弟都是妻妾成群的人物,闻言更是斥责不已,蓝景仪道:“你们别拿传宗接代唬人,舅舅和舅妈要在一起,谁又能指手画脚?”
金语海嗤笑蓝景仪不自量力去比仙督和三毒圣手,一语双关叫蓝景仪先照照镜子再说自己能不能和金凌在一起,蓝景仪不卑不亢道:“薛洋都能和晓星尘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和大小姐在一起?总之除非我与他和离,不然我这个主母位子坐一日,他便绝不能再去招惹别人。”
金语海气呼呼地说:“蓝景仪不仅画画得好,嘴巴也真是中听。荀探花的千金是比不上的。”
蓝景仪一脸不服气地站在他们面前,丝毫不让地盯着金语海的眼睛。
金语冰性情比他的兄弟圆滑,此时装作打圆场,却端来一壶酒天子笑,说些长辈心意之类的话,请蓝景仪喝。
姑苏蓝氏家规言明,男子及冠前禁酒,无人不知。蓝景仪还要再过四年才能碰酒,金语冰是存心欺辱他,逼他犯戒丢人。
蓝景仪捏了捏袖子中的东西,微微犹豫。
金语冰却只当他怕了,更是不依不饶。他们三人这段日子结怨已久,方才蓝景仪又存心激怒,两人已气得不轻。蓝景仪端着酒杯到嘴边,想起含光君醉酒时的种种失态,心中无比忐忑,实在怕自己也是个一杯倒且酒品极差的蓝氏子弟,并不敢喝。
这时门人传报金凌来了,金语冰和金语海朝门外看去。蓝景仪便将袖中那包东西含入口中,借着袖子宽大,将那杯酒暗中倒了。
他将空酒杯还回去,道:“蓝氏祖传酒品不好,到时候景仪做出什么失态之事,还请两位伯伯多担待。”
金语冰得寸进尺,见蓝景仪果然步履不稳有十分难受的醉态,又要借金语海的名头,再让蓝景仪喝一杯。
蓝景仪醉醺醺地接过那杯酒,却突然朝门边一砸,金凌刚好推门进来,被脚边的碎杯子砸得缩回去,抬头道:“怎么了?”
蓝景仪将丫鬟手中的酒壶夺过去,狠狠摔往地上,他这一出耍酒疯出其不意,金语冰呆住了。
金凌刚一进门,蓝景仪突然哭喊一声,十分浮夸地将双袖一甩,跌倒在金语冰的腿旁,眼泪鼻涕往金语冰的金星雪浪袍上胡乱抹蹭,口中道:“我自知娘家卑微,自身丑陋,配不上夫君。金长老心疼夫君,觉得我配不上他,再张罗几房娇妾美通房的,也就算了。可我真心爱着夫君,不愿和离,怎地非要逼我饮下毒酒呢?”
金语冰今日上门虽然就是来找蓝景仪不痛快的,但好好一壶天子笑,被蓝景仪当众污蔑成毒酒,已经气得面色发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蓝景仪口呼夫君,上前将鼻涕眼泪抹在金语冰脸上,拼命缠住金语冰,将金语冰发簪拽开,连头皮上的一大把头发都生生拔去,金凌已经上前一步,狠狠推开金语冰,将蓝景仪搂在怀中,冷冷道:“念念是我爱妻,谁敢逼他?”
蓝景仪浮夸地浑身一抖,白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蓝景仪吐血了!”金语海站起来,对金语冰失声道,“兄长,蓝景仪再不济,你也不能下毒杀人啊,蓝氏毕竟还有个夷陵老祖撑腰呢!”
金语冰蓬头垢面,刚颤抖着手要开口,突然看见歪在吓傻了的金凌怀中的蓝景仪,冲自己偷偷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只觉得心血上涌,竟被生生气晕过去,大脸朝下栽倒于地。
金语海被蓝景仪从金凌离开气到回来,见手足晕过去,指着蓝景仪道:“蓝景仪——”金凌却抬起眼睛充满威慑力地看了金语海一眼。金语海跌坐回椅子上,喃喃道:“子轩?”
金凌狂奔出门,一边胡乱为蓝景仪灌入内力,一边失控地喊医师过来,却听见蓝景仪在他耳边悄声道:“大小姐,我没事。”
06.日常车继续开
金凌抱着蓝景仪坐在床上,两人小别胜新婚,搂成一股麻花不愿分开。金凌道:“舅妈教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让我这一年半载且忍住,却可纵你去挫他们风头,万不能真被操控于股掌。你是怎么和舅妈想到一处去的?”
“不过是听他叫你传宗接代气得紧,哪能和仙督想一块。”蓝景仪抬头道,“那你走前怎么不交代我呢?”
金凌微微一笑,爱怜地抚摸蓝景仪头顶,并不答他。蓝景仪忽而心脏猛跳,开口道:“大小姐——”
金凌转移话题道:“这血包可真是有趣得紧,民间少年恶作剧的东西真多,明年挑个清闲时间,我们乔装成没有金丹的寻常公子,甩掉旁人,带着仙子去外面玩几天吧。”
蓝景仪乐不可支道:“你还没看薛洋附在贺礼上的信呢,一封信全是写给我的,撺掇我日后惹你大动肝火时用苦肉计扮弱用哈哈。你说他会不会也备着这些东西对付晓道长?”
金凌奇道:“他为何只写给你?从前和成美,我们的亲疏关系不都差不多吗?”
蓝景仪道:“我也不知道。”
金凌哼道:“大概是去南阳你露风头给露的。”
这话醋味甚浓,蓝景仪莫名其妙,金凌却掏出怀中那朵金星雪浪,缓缓道:“好像有人说少一片花瓣便要与我没完哟。”
蓝景仪欢欣雀跃地将花插回听风瓶,还在开心,却听身后有人阴森森道:“在行到水穷处,乌晚风说了些你的趣事。”
蓝景仪被扯回床上,金凌霸道地压上来,金冠束着的长发垂在蓝景仪脸上,别扭道:“莳花女好看么?”
蓝景仪道:“好看!”
金凌哼哼唧唧许久,磨着牙道:“我与你那菡萏姑娘孰美?”
蓝景仪不怕死地叫道:“你要不要脸,还真跟女子比美了?哈哈大小姐。”
金凌气道:“不准再喊这个名字了。”
蓝景仪伸手道:“那你把抹额还我,我便不喊了。”
金凌道:“念念,你读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么。”
蓝景仪自然是读过的,脸慢慢红了起来。金凌道:“薛洋大概是乾侣吧。”蓝景仪意识到什么,结巴道:“不,不是,他底下的。”金凌见状笑道:“念念,薛洋的贺礼中,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宝贝?”边说边柔柔地摸过蓝景仪脸,手游走到他的脖子,一下勾开少年衣领。
一张靠背椅上,裤子褪到金凌脚踝处,蓝景仪光着腿跨坐在金凌身上,上半身衣服却还穿着。金凌脸红透了,双手微微扶住少年的腰,目不转睛地盯着道侣。蓝景仪骚得不行,扭腰如水蛇,口中又黏又媚地长长呻吟,双手焦躁地抱着金凌的头。
金凌哑声道:“都说叫你自己坐上来动。”
蓝景仪痛苦地摇头,脸上透着一层摇摇欲坠的倔强,手胡乱攀上金凌头顶金冠,更卖力地扭腰摆胯,前端乱戳金凌腹部,股缝迎着金凌的孽根摩擦。
这种望梅止渴缓解不了他方才被喂下的春药,薛洋明明是送来给自己用的,却被金凌下手为强了。他因欲求不满而痛苦不堪,早已胡乱将金凌扒光,也摆出了极易被得手的姿势,为何大小姐就是不肯进去,非要逼他主动承欢呢?
他越来越焦躁,呻吟声越来越大,顾不得外面有人听见,双眼全是朦胧迷离的眼泪。
金凌垂着眼眸,连喘息声都没有,冷眼看蓝景仪在欲望中饱受折磨。
蓝景仪胡乱亲吻金凌嘴唇、喉结与胸口,喃喃道:“痒,我里面痒。”
他披头散发,将头抵住金凌锁骨,一大滴眼泪坠了下来,边呻吟边呼唤道:“大小姐……”
他胡乱摸过自己全身,仰头自脖颈而下,因迷乱而解不开衣服,便从下摆探进去自我慰藉,揉着胸口哭泣道:“大小姐,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