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垂着头的叶云景闻言忽然抬头,红着眼睛问凌湮:“道长与我算的明明是吉卦,为何会如此!”
凌湮不解,“临卦确是吉卦,诸事顺遂,虽有曲折,但只要公子坚持,最后结果总会是好的。”
叶云景指向李怀远,“可你明明已经和他……”
若是放在两月前,凌湮定然不能理解其中深意,但被李怀远表了一回白,凌湮初尝情滋味,隐约猜到叶云景话中含义,微微蹙眉道:“叶公子定是误会了,卜者不自卜,凡与卜者自身有关的卦象皆会模糊不清,叶公子一卦,却是卦向清晰。”
叶云景唇色苍白,不再说话,低头随兄长离去。李怀远怒意渐消,一时又担心起方才自己的冲动惹心上人不快,正想着如何道歉,却见凌湮卸下清冷神情,双眼亮晶晶盯着桌上菜馔,惊喜道:“呀,竟然还有南瓜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把小藏剑写崩了,撩汉一时爽,分手火葬场,嘤嘤嘤
作者: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和小羊在一起了吗?
叶云景:不知道!
作者:因为你们都是受啊~
叶云景:风!来!吴!山!
叶峰(将叶云景打晕抱走):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第十一章
在美食面前,小羊将方才那点不快完全抛之脑后,捧起装着南瓜酥的山药泥大快朵颐。
李怀远看他这副模样,才明白了为何他师父师兄平日里总拘着他不许他贪嘴。将其它菜馔一一摆至凌湮面前,李怀远柔声道:“别总吃甜食,尝尝这些菜。”
凌湮放下山药泥,望着一道太虚丸子吞了吞口水,又摇头道:“不行,纯阳弟子祭典期间不能吃荤腥之物。”
李怀远四处打量一圈,发现饭堂中的纯阳弟子果然都茹素,只得捡了几道素斋拨到凌湮碗中。
凌湮见李怀远动作,垂下头思索良久,最后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颤巍巍将剩下的半碗山药泥捧到李怀远面前,问:“将军要尝尝吗?很好吃的。”
如果此情此景被凌湮的师兄师姐见到,一定会惊讶地大呼一声“夭寿,小师弟竟然不护食了”。
李怀远不喜甜食,但他被小羊的样子萌得心痒难耐,就着他的勺子尝了几口,山药泥入口细腻软滑,其间夹杂着各色坚果的香味,口感尚佳,怨不得小羊爱吃。
李怀远尝过几口后便将碗递了回去,凌湮看着李怀远用过的勺子,有些犹豫。自小被娇惯的凌湮免不得沾染了些洁癖,别人用过的碗筷决计不会再用,可这个人是李怀远啊,他们甚至做过比共用碗筷更亲密的事情。
李怀远看出凌湮的犹豫,抽走凌湮手中勺子,将自己还未用过的勺子递过去,凌湮埋头接过,不敢与对面人对视。
法华祭期间,其他负责接待的师兄师姐都忙得焦头烂额,唯有凌湮清闲得好似无事发生。
不知是李怀远事先有交代,还是天策府众人有颜色,来访的天策将士里,有媳妇儿的就四处找各门派高手比试武艺,没媳妇儿的就组团去看秀姑娘,妄图有哪个瞎了眼的秀坊妹子看上他们,总之没一个敢去打扰凌湮的。
李怀远也不住纯阳给安排的院子,日日宿在凌湮住处,过了两天逍(mi)遥(lan)日子,白日里随凌湮游山玩水,晚上抱着凌湮逗弄幼狼。
祭典当日,凌湮作为掌门末徒需随侍左右,李怀远站在观礼众人之中,看着身着宽大南皇道袍的凌湮随李忘生一步步登上高台,浅蓝色发带随风轻扬,清越脱俗,宛若谪仙。
李怀远全程目不转睛地看凌湮,完全没注意祭祀过程,待到祭祀完成,凌湮随众师兄转身,目光越过万千人群,定定落在李怀远身上,两人相视一笑。
李怀远握紧手中长条包裹,祭典结束后,前来拜贺的天策众人就该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但他并不打算如第一次时孑然而归,启程时他同李局多告了几天假,李局笑他:“你若是不能抱得美人归就别回来了,我天策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吊儿郎当地回道:“统领放心,末将定当万死不辞,若是末将被纯阳道士打伤了,记得给我算工伤;若是被打死了,统领千万记得让我媳妇儿给我扶灵会洛阳。”
李局搂了他一脑瓜,笑骂道:“滚!”
手中包裹就是他此次的聘礼,李怀远已经下定决心,明日就向李忘生挑明,求娶凌湮回府,届时哪怕要面对纯阳宫的滔天怒火他也在所不惜。
祭祀散场,凌湮朝师父告了个假提前离场,乐颠颠地朝李怀远奔去,面上眉眼带笑,完全没了方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
小羊迫不及待奔到李怀远面前,邀功似的询问:“将军,方才的祭祀好不好看?”
李怀远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说:“没有你好看。”
凌湮这两日已经被调戏惯了,只是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那祭祀经文我背了好久,师兄说早课时讲过,可我半分不记得了。”
李怀远随手将长条包裹背到背后,笑着揉了揉小羊脑袋,“是你又睡着了罢?”
这次凌湮没有接话,目光落在他背后的包裹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低下头小声问:“将军又要走了吗?过几日祭典收尾完成,我就禀明师父启程去洛阳,不,明日,明日我就跟师父说,将军等我一日好不好?”
李怀远见他模样,心中软作一团,面上却逗他:“军中纪律严明,哪怕只耽搁一刻钟,都是要军法处置的。”
凌湮神色一黯,垂头不语。此时恰逢天策众人来向李怀远辞行,见凌湮也在,就一同道了个别。
凌湮闷闷道:“我送你们。”
众人刚想推辞,却见李怀远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当即闭嘴不语。其他人送客都是送到山门口,只有凌湮将众人一路送到山脚驿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
凌湮眼眶发红,磨磨蹭蹭松开踏炎缰绳,伸手抱住李怀远,将头埋在他怀中,轻声道:“等我。”
众人被塞了一口黄金狗粮,只能自抱自泣,转头寻找爱马博取一丝安慰。
军令如山,天策将士们不能多加逗留,纷纷上马离去,直至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官道上,凌湮才疑惑地看着李怀远,“你不走吗?”
李怀远笑着牵起小羊的手,转身往山门走去,“走。”
凌湮任由李怀远牵着,半天没反应过来,还呆呆地问他:“我们去哪儿?”
“带你回家。”
小羊有些着急,不住挣扎,想将手抽出,“你快走,回去晚了要杀头的。”
李怀远笑着说了声“傻”,手上用力,将人打横抱起,脚尖点地,甩大轻功直奔纯阳宫而去。
被丢在一旁的踏炎嘶鸣一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一定就是人类常说的“有了媳妇儿忘了马”,哼!
——
屋内,凌湮被小心放在床上,脸上的兴奋之色还未消失,拉着李怀远直问:“这么说你可以在纯阳多待几日了?”
李怀远吻吻小羊蹄子,笑道:“自然,明日我禀明你师父,带你回洛阳。”
小羊开心得不行,当即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往地下跑,“我去收拾行李!”
“等等!”李怀远将人摁回床上,解下背后的长条包裹递到凌湮手中,道:“这是我送你的……”
凌湮解开包裹,只见其中安静躺着一柄剑,长剑收于黑色镂空剑鞘内,却依旧难掩其森然冷意。
凌湮拔出长剑,屋内登时紫光大盛,此剑霜刃如雪,剑身饰以七彩珠、九华玉,剑柄上挂一串太极流苏剑穗,煞是华丽好看。
凌湮轻抚剑身,长剑发出“嗡嗡”剑鸣之声,仿若与持剑者心意相通,还剑入鞘,嗡鸣声长久不息。
此剑名为赤霄红莲,是李怀远在战场上偶然所得,彼时此剑锈迹斑斑,李怀远当时只是看上嵌在剑身之上的宝石,想着若是哪日没钱了,便扣下来解燃眉之急,谁知带回府内打磨后才发现,此剑竟是一柄世间难寻的宝剑。
李怀远也是爱惜兵器之人,虽不练剑,但不忍看宝剑蒙尘,好在天策男儿皆精通铸造之术,李怀远寻来上好玄铁铸造剑鞘,放于府中好生收藏。
李怀远见凌湮爱不释手,笑了笑,吐出最后两个字:“聘礼。”
凌湮猛然抬头,惊诧地看向李怀远,李怀远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径自欺身上前,抵住凌湮额头,惑声道:“本将军很喜欢道长,道长喜欢本将军吗?”
李怀远靠得太近,凌湮呼吸间皆是他身上那股浓浓的侵略气息,一时间大脑无法反应,答案脱口而出:“喜欢。”
“那道长嫁与本将军可好?”
“……好。”
李怀远笑笑,吻住凌湮双唇,这一吻不似往日霸道,端得是缠绵悱恻,竟勾得向来清心寡欲的纯阳道士动了情丨欲。
凌湮面色殷红、不停喘息,李怀远出入过风月之地,见凌湮面色,心下了然,伸手附在道袍之上,轻轻揉捏几下,只听得床上人一声惊喘,继而一头扎进他怀中不住呜咽。
李怀远一手安抚地拍拍怀中人后背,另一只手动作却不停,凌湮随着动作难耐地在他怀中磨蹭,口中□□时断时续,情动处十指紧扣李怀远铠甲,一口咬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