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美的伪装了自己,获取了绝大部分付丧神的信任,然后隐匿在幕后,利用付丧神们对他的信任隐晦的挑拨离间。
他乐于见到付丧神们互相敌视,乃至自相残杀。
但即使是最完美的伪装也有暴露的一天,终于,事态失控了。
今剑被灭了口,仓促之下审神者便留下了些蛛丝马迹。
而抽丝剥茧将真相还原的三日月宗近也终于露出了他属于付丧神的冰冷无情的那一面。
一场毫无疑点的意外结束了审神者的生命,时之政府也派来了专员进行调查,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因为整座本丸都是凶手。
有什么在缓慢的改变,付丧神们开始不对审神者抱有期待,而在新的一任审神者派来之后,三日月宗近选择了主动出击。
他很容易的就掌控了那个不知世事的少女。
普通的少女,平凡的灵力,匮乏的阅历,以及平常无奇的统率力,时之政府为什么会认为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统领一群优秀出色的下属呢?
不过是仰仗着契约的桎梏罢了。
三日月宗近得手的那段时间,是本丸难得的安逸日子,审神者每天围着心仪的付丧神团团转,连日课都不大愿意去做了,付丧神们也因此减少了出阵的机会,而三日月宗近也趁机开始安排练度低的刀剑们前往难度不高的地图练级。
虽然资源用的紧巴巴,小判也要精打细算的一个掰成两半花,但是本丸的气氛也逐渐开始变得平和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在一次时之政府硬性要求的出阵中,审神者因为久不演习导致错估了自己的战斗力,惨死在检非违使的枪尖下。
畸形的平和被打破,付丧神们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新任审神者到了。
这位审神者非常奇怪,就好像和他们一样对什么事都保持着逆来顺受的消极态度,不主动接触付丧神,也不去做日课,在本丸里几乎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若不是无处不在的充盈而精纯的灵力,他们都几乎要以为本丸里不存在审神者一样了。
但既然同住在一个本丸里,总要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令人意外的是,最先和审神者熟悉起来的的不是他们所猜想的,负责一日三餐的烛台切和歌仙,而是本丸里公认的最不好接近的左文字一家。
据说审神者和他们好像很有共同语言。
再后来是山姥切国广,大典太光世,数珠丸恒次他们,顺序小狐丸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先和审神者熟起来的那一批付丧神都好像属于同一挂。
社交障碍患者。
直到今剑开始偷偷的避开他们去找审神者,直到骨喰藤四郎开始频繁的往中庭跑的时候,直到膝丸开始在髭切面前絮絮叨叨的说审神者好话,直到萤丸和爱染国俊躲在被窝里哭丧着脸:“主殿要是能一直留下来就好啦。”
三日月终于开始接触审神者了。
进度很快,他们几乎包圆了审神者周围的所有空间,审神者的日常生活充满了他们的影子,一开始三日月还需要他们的帮助,但逐渐的,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一切了。
今剑对此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担忧,就小狐丸所知,他曾经多次劝说三日月不要再继续下去,三日月当然不愿意,于是今剑决定从“帮手”小狐丸入手。
小狐丸很是奇怪,这个新来的有什么好的?看起来又呆又好骗,被三日月哄的团团转硬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一门心思耗在他那个心思不纯的兄弟身上,旁的人连半个眼神都没分到。
今剑几乎是一桶桶的好话在小狐丸耳朵边上说,说到后来他几乎倒背如流,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意思。
审神者是个好孩子,你们不能再这样骗他了,不然以后迟早自食恶果。
这话让小狐丸越发不屑,一边嗯嗯的在今剑这边点着头,一转眼就又凑到审神者身边,继续着自己每天必做的日常。
逗这个呆呆的小傻子确实挺有意思的。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小狐丸没有发现,今剑看他的目光越发忧虑,三日月的笑容也开始变得真实,一期一振每天都在挣扎中徘徊,髭切和明石国行似乎也在原本订立的计划中越行越偏。
他身在局中,只能当局者迷。
所以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小狐丸感到难得的猝不及防,他原本还在计划着怎么让自己去顶替三日月的位置,哥哥嘛,总是要给弟弟分忧,结果不过是短短半天,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
本丸的天变了。
他陷入了意识不明的狂躁中,等他被浑身剧烈的疼痛强行拉回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几乎将三日月打到碎刀。
重伤卧床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泡在修复室里的小狐丸沉进修复液里苦苦思索,才恍然发觉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一切都迟了。
一切都迟了。
黑色的圆球散发出温和的暖意,暖融融的就像阳光,幻灯片似的回忆在空气中扭曲成变形的一缕缕潜入他的梦里,将他的梦境变成华丽却狰狞的浮世绘。
他的额头开始长出锋锐的骨刺,牙齿变得又尖又长,厚厚的骨质层覆盖到全身,业火般的不祥黑色从脚踝缠绕到指尖。他从成为真正付丧神的那一刻开始堕入地狱,饮尽爱人的鲜血,吞吃浸透了□□的蜜糖,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小狐丸开始了他独自一人的流浪,这可和他刚刚诞生时的潇洒独行天差地别,堕落的神明并不受欢迎,他也就只是遵循着本能活着,每天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直到在那缕若有若无的指引下,他破开时空,跟随着一群黑漆漆的怪物来到了一个扭曲的空间。
“你过来,小狐丸。”
就像闪电劈开混沌的黑暗,而荧荧烛火虽不够明亮却足以指引方向,小狐丸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伸长了连指尖都模糊的手,触到了光明。
他在黑夜里踽踽独行,寻觅着看不到的微光,终于等到了黎明到来的那一天。
我后悔了,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全场最佳:今剑。
插的一手好旗,给大佬递烟。
小狐丸:三日月我看你也挺不愿意的要不哥哥就牺牲牺牲替你去勾引审神者?
三日月:兄干事!?!?
一场属于三条家的内部战争就此打响。
拿到课表的那一刻我是绝望的,周一周二基本没戏,周五周六也满满当当,以及刚刚开学我就要补作业。
这日子没法过了(摔)。
第24章 番外一 仲夏之夜(上)
盛夏时节,窗外骄阳似火,蝉有气无力的嗡嗡嘶鸣,屋子里开足了空调冷气,时也裹着棉被趴在地板上,和一群小萝卜头玩大富翁。
短刀们穿着时也同款的小背心和小裤衩,露出白白净净的胳膊和大腿,围成一圈。地板上铺着凉席,旁边放着冰镇的西瓜,小不点们玩的高兴还会咯咯大笑着往时也被子里钻。
“乱把你的头发捋一捋。”时也笑眯眯的摸了摸钻到他怀里的乱藤四郎,然后又被厚的一头毛绒绒板寸扎到了腰,“哈哈哈,厚你的头发扎到我啦!”
乱藤四郎和厚藤四郎一前一后的趴在时也身上拱进时也怀里,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合适的。”阴暗的小屋里,只有门板留了一道小小的细缝,长谷部盘腿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胸,语气凝重。
“没错,这里我附议长谷部君,我也认为这并不妥当。”说话的是巴形,当他第一个附和长谷部的时候,整个小屋里所有付丧神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饱含不可思议和意料之中。
“居然连巴形殿都同意长谷部的话了,那这个问题就必须重视了啊。”次郎摸摸下巴,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决定将这件事的危险等级再提升一个档次。
“所以说啊,你们真的脑子没坏吗?”说话的是大俱利,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满脸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不就是短刀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不!大俱利你不懂!他们现在已经不只是短刀了!”长谷部激动的一拍桌子,门缝外透进来的光束打在他脸上,显得鬼气森森,“短刀和胁差极化之后就拥有了两种形态,一种是原来幼童和少年的样子,还有一种就是极化后成人的青年样子!”
长谷部吞了口唾沫,“而现在!那些顶着正太的老司机们正一脸天真无邪的往主殿怀里钻啊!!!!!”
“而且晚上还能去主殿房间蹭空调。”巴形沉痛道。
“洗完澡还能穿主殿的睡衣。”膝丸摸了摸鼻子。
“还能和主殿睡一个被窝!”次郎咬着嘴唇。
“哈哈哈。”髭切笑眯眯的接口,“安心安心,我才不会因为不能和主殿一起睡午觉而暴起砍人呢。”
“没人关心你的心理问题!”怒吼的是长谷部,他一直对髭切非常有意见,然后在膝丸的“你怎么跟我哥哥说话呢”的声讨中凝重了神色,“所以这里聚集了所有派别中没有短刀和胁差的同伴们,一起来讨论讨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