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清楚是自我安慰还是别的什么。
蝙蝠侠不在乎这些，可是这又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如果对方顺藤摸瓜，发现克莱尔的不同寻常仅仅是时间问题。
“他不会在乎这些。”
“我知道。”
“我研究过他的行为模式，加百列。对方生活在哥谭的上流社会，并且家财不菲。如果我想要弄到他的身份，也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过你不应该利用道德绑架。蝙蝠侠或许不杀人，但是他绝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莱克斯无可奈何地抓住妹妹的手，“你的英雄情结应该放一放了。另外……你既然真的是和布鲁斯-韦恩在演戏，我也就不打听你跟他达成了什么合约。这件事应该会让父亲很满意，你只要记得别太过火就行了。”
“我知道了。”加百列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躲过了一关，那么就有别的比较严肃的问题了，“那么……莱克斯，我想我们应该聊一聊关于你的饮料问题。没喝威士忌也没喝咖啡，这并不是你的风格。”
莱克斯：“……我刚认识一个很有趣的工作伙伴，你应该会很感兴趣，叫雷-帕尔默，你应该会很感兴趣。他的性格也比布鲁斯-韦恩好很多。”
加百列：“莱克斯你转移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哥谭呆了不到十天而已。”
“……一点小事。还记得阿曼达么？”
“你的一个好朋友，不过自从三年前就没有再联系过了。我记得她的未婚夫死了，这和你手上有什么关系？”
“阿曼达误杀了她的未婚夫。作为好友，我做了一件错事。”
加百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父亲为了三年前的事情曾经大发雷霆，因为你让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解决的事，原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父亲如果知道不一定会气成什么样。”
“你可以暂时不去嘲笑父亲了。这件事我的做法也相当值得嘲笑——我和阿曼达没有再联系过，但是由于这件事，她自杀了。而她的哥哥则认为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是我杀了阿曼达的未婚夫才导致的。然后……”
“……克莱尔去得不够及时？这还真是一件相当值得嘲讽的事情。告诉克莱尔了？”
“克罗伊查出来了。我想他的本意是想让克莱尔离我远一点，但是适得其反。”不得不说，自家哥哥这个时候的表情确实有点欠揍了。加百列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安（嘲）慰（讽）一下克罗伊才比较符合自己一贯的做法，虽然这补刀补得有点过分了。
☆、告诉世界你爱他（一）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社区的正门口。
下车的是一个戴着黑框大眼镜的女孩子。她并不是很高，穿着涂鸦T恤，看上去像是一个街头不良少女。
每次总能被姐姐新造型雷到的马克表示心很累。
其实他真没资格说加百列的品味不好。论起品味，大概他们家的人，他是品味最不好的一个，无论冬夏都穿着不同的连帽衫，唯一的不同点大概就是衣服的薄厚不同。明明各自都没比姐姐高多少，却偏要弯着腰走路，每次让人看见都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叫他好好走路。
他再度获得了一台新电脑。
“之前的旧电脑用的怎么样？”她忽然问道。
马克抬头：“还好。你要要回去？”
“哦，用不着。我是想说要是有可能，你在找个二手交易市场把它卖掉好了。你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东西，所以可以想象你并不会把之前的旧电脑送给你的……姐姐妹妹们。所以……你就告诉我你那里已经堆了多少台旧电脑吧。”
“我认识了一个擅长计算机的女孩子，把上一台电脑卖给她了。”他拿出来一个U盘，把之前的信息导入进去，“所以三个月之内你都不需要给我打钱了。”
“我不觉得你能把电脑卖掉赚这么多钱。”
“Well……大概还有一个程序。”马克耸耸肩，低下头处理数据，“你不擅长计算机，说了你大概也不懂。说真的加百列，你哥，我是说莱克斯-卢瑟好歹擅长金融经济之类的，毫无疑问他会把卢瑟企业带上一个高峰。所以我很好奇，你连最基础的二进制代码都不懂，你擅长什么？”
加百列：“……Well，我猜，我大概并没有什么擅长的。”她耸耸肩，无所谓极了，“如果真说擅长什么，大概擅长投资。比如投资了莱克斯和你。”
马克手上顿了一下，很快就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那么你做了最好的投资，简直可以称之为最好的投资商。那么……我们需要聊一聊新的问题，关于三天前你在哥谭做了什么事的问题。”
加百列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马克，我已经跟莱克斯解释了……”
“但是你并没有跟我解释。”
“好吧。”她顿住了，斟酌了一下语言，“有些事，大概你需要知道了。你今年十六岁，马克。不管我想不想让你卷入卢瑟家的纷争，大概……已经没有什么是我能选择的了。我想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Well……我想我今天晚上有故事可听了。”他面色平静，或者说，面无表情。
马克的小公寓比起她之前到来的时候干净了许多，这一点让加百列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在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子那里找到了理由——对方看上去要和马克差不多大，和加百列的身高差不多，画着浓妆，有些……杀马特风格。
“你女朋友？”她在看见加百列的时候问道。
“恩。”马克头也不抬，“放暑假来看我的。”
加百列清楚地看见那个女孩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相当不好，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马克似乎故意说了一个谎言。
说真的，女朋友什么的，马克你也是熊的。
“你好，我是费莉西蒂-斯莫克。马克的……同学。”
“我是米迦勒-艾伦。”她再度用了那个假名字。
马克嗤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费莉西蒂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我只是……恩……和马克是朋友，额……一般朋友我是说。我妈妈叫我早点回去，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说完，她就挥挥手直接离开了。
加百列一瞬间觉得心很累：“这就是你卖电脑的对象？一个……对你有些迷恋的女孩子？”
“不，她仅仅是对我的系统比较迷恋。一个计算机天才，勉强算是。”马克皱皱眉，似乎是觉得夸了别人的感觉不大好，“总之，你答应了告诉我之前的真相。”
“OK，如果你确定的话。”加百列耸耸肩，给自己和马克倒了茶，放到茶几上，自己坐到他的对面，“我们可以聊一聊。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到合适的时机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OK。”
加百列点点头，语气平和：
“说起来大概像是一个笑话，马克。
你曾经怀疑过你是我的另一个弟弟，朱利安-卢瑟。是的，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你并不是他。上次你诳了我一把，但是你的推理是正确的，朱利安……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是我看着他死的。
说起来你大概会觉得我很冷血，但是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你的名字本来应该是卢卡斯，但是父亲不会让你姓卢瑟，所以我不确定你应该姓什么，我知道你的母亲叫蕾切尔，是我的小时候的保姆。连艾伦都是在她之后开始照顾我的。
那个时候我年纪很小，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知道的就是父亲很不喜欢莱克斯，包括现在也是。有一天，他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我说不想。
可是没过多久，母亲就怀孕了。
从那之后母亲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时常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事，大概唯一不变的就是对我和莱克斯的爱。很多时候她会忘记自己怀孕的事实，之后就变得很平静，帮我做很多事情，絮絮叨叨地告诉艾伦照顾小孩子的注意事项，还有一些现在想想像是照顾青春期女孩子的注意事项。我不理解，当然也不明白。现在想想，大约是她当时仅仅是清醒了，却也知道她活不了多久。
你的存在被我发现，我至今仍旧不确定究竟是个意外还是父亲算计的。但是当时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男孩子，比我要小的男孩子跟照片上，小时候的莱克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告诉了母亲。之后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有一天，艾伦忽然问我想不想养一只波斯猫，让我给波斯猫起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我就随口起了个名字，叫‘马克’。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久之后，朱利安出生了。
和父亲期望的一样，他是个男孩子，一个可以按照父亲意愿培养的男孩子。莱克斯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但是父亲对他并不满意，所以连带着朱利安，说白了只是一个替代品，或是一个磨刀石。你很清楚莱克斯的智商有多高，而朱利安……我不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因为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诚然，莱克斯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弟弟和很欢喜，我虽然并不是很喜欢朱利安，但是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事。总归他是我弟弟，用莱克斯的话说，我们会是剪不断的血脉联系，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他始终爱我，而我也应该学着把爱分给朱利安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