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扇飞莫名其妙跑进别人梦境顺便行为不检的陌生男人,等他象出现时那样毫无预兆融化在空气里,我啧了声,收手,拿手背蹭了蹭嘴角。
不过是偷空睡个午觉,先是一座泰山压顶,接着就被啃了。
简直飞来横祸,==#。
狠狠地蹭了又蹭,顺便呸呸好几声,吐掉一嘴血沫子,外加残留的陌生味道,刚刚那混账把舌头伸进来乱搅,现在我只觉得自己满嘴血腥外加烟酒味。
我勒个大擦!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跑进梦里那丫喊了我的名字吧?这么说是认识的家伙?
手下动作一顿,我捡着记忆来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把劈飞那人的脸,和旧日认识的人联系起来。
如此一来…那人是我丢失的某部分记忆?可也不对啊~我觉得自己的记忆连贯得很,不像中间出现断层狗血失忆啊喂!
想了好半天终究无果,于是我很愉快的当他是一段小插曲,没头没尾不会再有任何后续。
毕竟画风明显不对,虽说我知道入梦那人身上穿的衬衣长裤是正常穿着,可是如果算上现今的年代,他就绝对是跑错频道。
如果是因为我的能力牵引导致误入…
嘛~算了,反正我没印象的人物,会出现是概率极小的意外,而那种阴差阳错,想必此后发生的机会堪比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所以,不管他。
安慰完自己被狗啃过的悲伤心情,最后,我抬高眼睛重新打量周遭一圈,等看清楚身在何处,嘴角就不自觉一抽。
话说…这又是哪儿?
明显没见过的地界。
……
白墙黑瓦院落,遮蔽天空的紫藤花架。
满枝满楹的花骨朵儿,暖暖的天光里,浓腻花香在鼻尖若即若离;微风拂过打得落花似雨,胖嘟嘟的粉紫无声无息堕了满地。
良辰美景。
可关键是我真心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记得…临睡前我是蹲在架子上的吧?睁开眼睛被个目测叔字辈老男人亲了不说,打跑登徒子就发现自己还莫名其妙站在不知谁家院子里?
满头黑线外加尼加拉瓜瀑布汗。
这已经不是能力失控可以解释了吧?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因素介入,才导致这种古怪情况发生。
想了想,我慢吞吞地转过身,默默盯着后边,院落里的这幢屋宇看。
它门扉紧闭,雕花窗棂糊着浅浅的碧色窗纱,一眼看去安静得出奇。
正在我犹豫是不是要摸过去查看屋子里边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远远的传来轻声浅笑,似乎围墙外边有人经过。
眼角剧烈抽搐,下意识俯身,蹭了蹭脚下的水磨青石砖,眼前所见景物随即变大。
扑棱几下,我忙不迭朝着高空夺路而逃。
……
视野拔高之后,下方的一切就看得清全貌。
那个院落是一处面积极广的园林一角,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千重花阙,一色儿黑墙白瓦绵绵长长。
围墙外几位美人缓步路过,璎珞宝钏映着日光,精致妆点,浅笑嫣然。
许是有所察觉,最当中那丽人仰高脸庞,对着天空看了看,又不知说了句什么,随后她身边的女孩子们跟着把视线投过来。
只不过她们与我无关了,因为我乘着风往园林外边飞去。
好吧~说是飞,实际上不过是我把支配权交给潜意识,因为要叫我一个从来只懂得用脚走路的人扇动翅膀,明显是强人所难。
可是没办法,因为情况特殊。
狗急了会跳墙,我着急起来…也是能飞上一飞的嗯~……
慌不择路一直飞出去老远,之后我极力往下看,试图用自己如今一双豆子眼,找出原本应该呆的那地方。
飞过几处湖光山色园林,飞过一片水网纵横的民居小巷,眼花缭乱的视野终于分辨出可以歇脚的位置。
于是俯冲而下。
扇动翅膀扑进位于院落一角的茂密树冠,捡着一根枝桠停上去。
抖了抖毛,我仰高脑袋,冲着满眼翠绿深深的忧郁起来。
只是没等伤心太久,底下蓦地传来熊孩子的声音。
“小黑你回来了嗷嗷嗷——”
伴随着欢天喜地的大呼小叫,浓密枝叶簌簌作响,不多时,一颗脑袋探上来,熊孩子灵活得象只猴儿,三两下爬到树上。
等对上我的眼神,熊孩子笑得越发二,又往上噌噌爬高,顺便抱着手里那根树枝,腾出一手,极力朝前伸长。
扫了眼熊孩子怀里抱着颤颤巍巍的树枝,我歪了歪脑袋,满心唾弃蹦跶过去,在他的重量压断树枝之前,蹭进他手里。
熊孩子莽撞又冒失,逮着我的手劲却是不大,至少没叫我难受起来直接一嘴啄上去。
……
蹿上树的熊孩子下地的速度一样顺溜,简直比猴子还猴子,双脚一落地,他就捧着我蹬蹬蹬跑进屋,一路还惊喜交加嚷嚷,“如星——小黑回来了!”
我试图朝天翻白眼,可惜如今一双豆子眼做不出那般高难度动作,更没办法露出人性化表情,但这不妨碍我满心唾弃。
进了屋,入眼是一架屏风,转过去,后边是满桌饭菜,外加一位端坐的美男。
真正是美男,即使以我的眼光来看。
眉如远山,容色妍丽,一双狭长凤眼眼角上挑,顾盼间艳色逼人,若不是眉宇间总带着端严之姿,这男人可以把无数女子比得自惭形秽。
“如星——”熊孩子跑上前,一把将我往美男面前凑,“小黑果然回来了,我还担心它飞出去就不见了。”
回答熊孩子的是花样美男一记冷眼。
美男煌如星煌大人把手里端的饭碗往侧边避了避,薄唇轻启,“食不言寝不语,再啰嗦午食你就只能吃三碗米饭。”
这一招对付熊孩子最有效了,我知道哒~和他们遇见那天开始,这位煌如星煌大人用这招对付熊孩子屡试不爽。
因为熊孩子阿祥是个大胃王,一顿能吃一桶,╮(╯▽╰)╭。
闻言熊孩子果然立刻焉下来,垂头丧气转身折回隔着半碗米饭那个位置,小心把我放在桌上,又从不知哪个口袋摸出一盒子,献宝一样打开,往我身前一搁。
“小黑你饿了吧?来试试——”
一窝肥嘟嘟的虫子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堆在面前。
下一秒,我浑身的毛都炸开,积聚的怒火也终于爆棚。
猛一下窜高到熊孩子脑袋上,把握好力道一嘴啄下去,我用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叫声,拼命阐述愤怒。
你才小黑你全家小黑!
吃虫子吃你个大头啊魂淡!嘤嘤嘤——
……
接下来好一阵混乱。
熊孩子既要护着脑袋,又要护着不让我掉下地,上蹿下跳好一会儿,等我心满意足了松嘴,扇着翅膀飞离饭桌,捡着屋子房梁蹲上去。
下边熊孩子就被柳眉倒竖的煌美人一筷子抽在手背上,然后,熊孩子连三碗饭也没有,有点小洁癖的煌大人表示,不洗手连剩下半碗饭都不许吃。
等闹腾的熊孩子耸拉着肩膀收起装了虫子的盒子,奔出去重新洗漱,屋子里才变得安静。
不多时,独自坐在桌边的煌如星抬起头,幽幽盯着蹲守在房梁上的我。
因为视角问题,我偏过脑袋,只拿一侧眼睛回望。
一人一只静静对看片刻,我挪动爪子,往木梁深处缩了缩,避开底下那双湛若秋水的眼瞳。
……
横生的屋梁遮挡对方若有深意的目光,我守在狭隘空间里,无声无息叹气。
煌如星和阿祥,煌美人和熊孩子。
我和他们一起的时间也有几个月,以雀鸟的型态。
我不知道究竟出过什么岔子才会让自己误入这个世界,我只记得自己在最终决战里拼掉所有把命运踩在脚下。
那个被设定的游戏,那些自诩神明的恶心人,最后的样子真是叫我愉悦啊~即使,胜利之后就步入死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前一秒,我也终于能够安心。
再没有谁能够决定我的命运,再没有谁,能够把我和她们当成玩物一样随意摆布,即使叫我以性命为代价,结局我也心甘情愿。
只是没想到能够又一次睁开眼睛。
或者该说,我没想过自己还能保存原有记忆,以鹡鸰型态又一次重新孵化。
废弃鹡鸰,千岁百岁,当年我就隐约听闻,自己继承远古八羽的一段基因,只是那些人想不到,我还是个穿越者。
有着完整人类记忆与三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鹡鸰?即使已经不是人类,我也不可能屈服所谓命运。
为爱而生,为了苇牙奉献一切,都是狗shi!
从生到死,我只为自己而活。
拒绝记忆传承,抗拒基因设定,这样的我毫无意外成为废弃鹡鸰。
无论是出云庄亦或者mbi社长御中广人,他们死也想不到,一只废弃鹡鸰最后能独自闯入嵩天葬送一切。
我已经作好把命搭上去的准备,也接受彻底死亡的结局,鹡鸰战败会强制停止机能,直到重新孵化。
然而,再一次出生的鹡鸰会洗掉所有记忆,如同游戏重来,连读档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