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是你真正在意的?”
“我在意你啊,我很在意你。我只是从没想过跟你在一起。”
她听到自己这么说,然后不期然的看见的场静司怔愣的表情,只是不消片刻就被莫名其妙的怒火所替代。
“没想过?”的场静司扬了扬眉,眼神充满讽刺,饶是这样的表情,由他做来也是很好看。
花懒干脆的点了点头:“没想过。”她还真没想过和他成一对儿,虽然她喜欢他。
的场静司这回反倒是气笑了:“那不如现在想一想?”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但他不会收回。
其实的场静司不知道,花懒这个妖怪,在爱情观上是相当奇葩的,常人无法理解,也不会试图去理解。
在别人眼里,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这该是多揪心的事儿啊。
可在她看来,的场静司要是不喜欢自己,是挺难过的,谁也不想和喜欢的人针锋相对。可喜欢归喜欢,能像现在这样跟着静司一起玩就够了,是不是恋人倒无所谓。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叫她想一想?
花懒琢磨了半天,沉默半晌,忽然问道:“的场静司,你是喜欢我么?”
的场静司似是顿了一下,脸上的笑也变了味道:“这重要吗?”
“……也不是特别重要。”花懒无奈道,忽略掉心里那一丝失落感,以对方的性格是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的。
的场静司看到花懒的表情,忽然就觉得刚才也许不应该那么说。
然而还不等他说点什么,一直垂眸沉思的花懒,忽然抬起头来笑眯眯道:“我想好了,我们谈个恋爱玩吧。”
“……什么?”
“反正当年你给我的报酬就是陪我玩儿,如今山清水秀什么的玩腻了,换种玩法也行。”
“……”
的场静司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点凌乱,苍月说女人翻脸堪比翻书,难道女妖怪变脸的速度都是以光年计算的么。
花懒在一旁乐了,自打这人长大了就一直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没想到会被她一句话噎住。
“怎么了,没兴趣陪我玩?”花懒撇了撇嘴,摊摊手道,“不然就算了,我就随便一提。”
这话倒是真心的。
的场静司闻言眯了眯眼睛,尽是危险的意味:“既然答应过,我身为的场家的首领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花懒一愣,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她和的场静司的较量一向出于下风,此时难得有机会扳回一把,当即笑得灿烂:“你确定?可别玩进去出不来。”
“你似乎太小瞧我了。”的场静司悠然道。
“行。”花懒一拍手,开心道,“反正我喜欢你,这事要说还是我占了便宜,咱们就当个游戏,想结束随时都可以结束,之后你欠我的帐就一笔购销了。”
的场静司知道她说的是疗伤的事,不过一笔勾销这个词着实让人听了厌烦,他也没想到今天的谈话怎么就演变成了这种结果。
且不谈别的,留住花懒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现在花懒既然和他变成这种关系,应该暂时不会想要离开了吧。
至于原因,喜不喜欢什么的,他一向不屑于思考这种问题。
总的来说的场静司心情还算不错,之前被点燃的戾气也消失了不少,但花懒那边,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在花懒心里,的场静司这个人,很难有什么真心,用她的话来说,实在是渣的可以,但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首领,他是相当认真负责的。
的场静司是除妖师家族的首领,而花懒是高等妖怪,站在完全相悖的两个立场,他们再自私,也不可能抛弃一切为了感情什么都不要。
的场静司这么愤怒,应该是怕她再不辞而别吧,既然他对主仆关系不放心,那不妨就换一种纽带。
反正游戏是随时可以结束的,很短暂,不用负责,不会沉迷其中。
也或许,她只是以游戏为借口,想跟他稍微留下一点值得纪念的关系。
人总会走上错误的路,明明清楚所有的道理,却依然只能走下去,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走得太远,已经无法回头。
花懒就想,既然无法回头,那就一条路走到黑,走到死,走到没路了再说。
这是最后一个游戏,总归不要留有遗憾。
想通了这些,一切豁然开朗,花懒舒了口气,连带着看到天上火辣辣的太阳,也没那么讨厌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场静司挑眉。
“是呀,有大除妖师首领陪我玩,自然开心。”花懒承认的很大方。
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两人正以相当“不雅”的姿势站在街角,刚才动静还挺大,花懒脸皮再厚,也不喜欢被人当猴子似的围观。
“走吧,我快困死了。”花懒推推的场静司,这货还保持着壁咚的姿势呢。被雨女折腾了一宿,还耗费了不少妖力,她现在无比想睡觉。
的场静司看着少女略显疲惫的脸色,没再说话,放开她,把掉在地上的伞捡起来递给花懒。
花懒正想感慨一下这厮怎么这么体贴,就听对方慢悠悠道:“既然关系不同了,我就允许你为我撑伞吧。”
“……”
花懒眼角抽搐了几下,看见的场静司那张笑得无比欠扁的脸,差点没忍住把伞甩他脸上。
“的场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温软轻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疑惑中夹杂着一点点惊喜。
花懒和的场静司同时回头,穿着纯白衣裙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姣好的五官,窈窕的身影端庄优雅。
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子,一看便能感受到那股大家闺秀的高雅气息。
“浅仓小姐。”的场静司微微点头。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的场先生,真是巧呢。”女子掩唇轻笑,笑声轻柔如春风,听着很是舒服,她跟静司说完话,似乎才发现旁边的花懒,疑惑道,“这位是……”
“我叫花懒,是他的助手。”花懒笑眯眯打了个招呼,很是和善。
“原来是花懒小姐,我常常听人提起呢,说是的场先生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助手,没想到是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女子曼声说道,语气真挚有种打动人心的感觉,她美丽的眸子注视着花懒,眼底的幽光一闪即逝。
花懒细长的眸子弯起,似是开心的回答:“浅仓小姐也很漂亮。”
浅仓优又和的场静司聊了两句,便说还有事要做先行告辞了。
花懒看着白衣女子消失的到路尽头,眯起眼睛:“你这个未婚妻不简单啊。”
“你看出什么?”的场静司低声道,顺着花懒的视线望去,笑容有些冷。
“她被附身了。”花懒冷哼一声,“那家伙还挺强的,浅仓家的人知道吗?”
“恩,我和浅仓优的父亲谈过了,他请求我在不伤害她女儿的情况下拔除妖怪。”
“这不好办,那家伙不是恶灵,但和寻常的妖怪又有点不同,不知他为何要冒险接近你?”这也是花懒疑惑的地方,她明显感到那个女子身上的不是恶灵,但寻常妖怪怎么会去俯身普通人。
的场静司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转而道:“难怪我感受不到恶意,也就是说他还是妖怪么。”
“之前你怎么不跟我说?”花懒颦了颦眉,之前对于这个浅仓优,她只是远远看过几眼,说到底还是有点膈应她的身份,所以没太接近,而的场静司也一直没提,她还以为这俩人真达成什么协议要结婚了呢。
“他如果发现有你这么个妖怪在我身边,一定会更警惕。”的场静司冷笑,不过既然都发现了,那也无所谓。
两个月前,浅仓家突然提出与的场家联姻,的场静司本来没想理会,却发现那个浅仓小姐身上有点诡异,于是并没有马上拒绝。并把情况告诉了对方的父亲,浅仓家家主。
浅仓家虽不是除妖师家族,但与的场家乃是世交,嫡系一脉都有妖力,浅仓优就可以看到妖怪,与静司还是中学同学。
由于浅仓优本就有妖力,他一时也不太确定附身的是什么,况且那个附身的妖怪接近自己一定有目的,在弄清楚之前,他只好假装和对方联姻。
花懒若有所思,她也觉得这浅仓优身上的附妖有几分诡异,明知的场静司的实力对自己不利,偏还要接近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气息有点熟悉……但又不太一样。”花懒看了的场静司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
“你认识?”的场静司也有些诧异。
花懒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应该是我想多了。”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人已经死了。
回家后,花懒先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就听说苍月已经在等她治病了,其实本应该是前一天的,无奈花懒睡得太死根本叫不醒。
一年来,苍月在花懒的帮助下已经好的许多,虽然看着扔有些瘦弱,脸色却不似以前那般苍白的像个死人,咳嗽也好了很多。
“你天生根骨就差,这个我没法改变,不过再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