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他骗了当当!”
“骗什么?”
“他做事每一件都环环相扣……”
“别再说了……”明当当简直一刻待不下去,“我求你别再指责他,他是我哥,是我亲人,是你的狭隘让我们的关系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信?”余旸忽而冷笑,“你知道我当初怎么签去高宇森那儿的吗……”
“知道。”明当当并没有讶异,淡漠瞧着他,“是你先放弃我……”
余旸一笑,讽刺,“是他让高宇森挖走魔音,为的就是单签你,他还……”无偿赠送两首歌给他,打垮他创作精神,从此有了污点,越面对她越难堪、焦虑……
“还什么?”明当当望着对方,一语道破,“他可以用任何机会诱惑你,但你守住了呢?我就会和魔音同进退,结果你呢?你选择了自己做主唱,放弃我,或者美名让我获得更好的发展……”
余旸怎么会承认这点,他固执,眼神狠厉,“是他……不让我们在一起……”
“不要把我们感情不成功的罪责推给他。”相反,时郁在她这一段情动中,处处提供便利,就连和余旸之间产生不愉快,他都会买一只仓鼠来哄她。世上没有这么完美的哥哥,她三生有幸,就必须到了做选择的时候。
是选择自己心动过的,却情绪无常,三番两次和她争吵的余旸;还是从头到尾爱护着她,完全无辜的时郁,明当当显然有了答案。
叹息般的低头,她偏眸看旁处,似乎觉得已和对面无法沟通。
余旸盯着这样的她半晌,深思反笑,“原来这就是高宇森说的,我斗不过他。他早给你下了蛊,你却浑然不知,多么可笑。”
高宇森第一时间得知他们在接触时,就下了通牒让他离开她。
因为她哥哥不会允许他们两人在一起。
当时余旸不信,现在看她这样子就明白了,那个男人的确不是一般男人,换做别人早暴跳如雷,用自己身份地位欺压,拆散他们。
可现在才晓得,那人反其道而行,他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比如那晚山上失火,他亲密无间搂着她坐在人群之中;又比如昨晚他接她回来时那个下车时的眼神,强悍,胜负欲,淋漓尽致展现……
看似什么都没做,在她眼里温柔体贴开导她的哥哥,在另一方同样是男人的余旸眼里,她哥哥根本不是,是一个货真价实男人,对她有爱慕的男人!
明当当精疲力竭,“求你别再拖他出来了。我们不适合,主要原因在彼此性格。”
余旸失望,“还在为他说话。”倏而冷漠笑,“对,其实是我不够手段。论计谋,你哥真是玩这方面的祖宗……”
“余旸……”明当当难受,“别再这样说。和别人无关,真的。是我失望了,当初听你的《寒潮》《将至》我好心动,现在……”
“当当……”余旸打断她,“偏偏是那两首歌吗?”
明当当细微皱眉,“有区别吗?不都是你写的歌。”
他的眼神令她看不懂。
黑沉沉像酝酿着一场风暴。
“你真的需要休息。”明当当心头难过,她第一次动心,就以这种情景收场,说不在意是假的,她反复提醒自己当初听那两首歌时的震撼与情动,对他更有信心一些,等这段时间的状态熬过去他就会恢复成之前歌境里的人,于是缓声、真心,“你很难受的话去看心理医生,我陪着你,直到你度过瓶颈期……”
“不用了。”余旸忽然冷漠像地球两极的寒冰,“口口声声把他当亲哥哥,还不是爱上他的歌?”
“……谁的歌?”她一怔。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口中的好哥哥,当初赠送了两首歌给我,就是让你对我产生注意力的那两首……”
“胡说。”明当当当然不可置信,她悲笑一声说,“余旸,就算他真送了你两首歌,你为什么选择接受?”
“全是我的错?他就没有一丝错吗!”
“你别激动。”明当当耳膜里几乎听不见声音,被他声音吼地,她让彼此都冷静了一会儿,望着地下他起伏不定的影子,淡声,“身为创作者,我们会受到很多诱惑,而关于抄袭我们当年曾讨论过,一致认同对这种行为零容忍。”
余旸眼神变了变,大概想到曾经共同作战的那些年。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初心?”她抬眸,惋惜的红着眼角看他,“所以你从去了那家公司,闷闷不乐,《寒潮》《将至》给你带来的荣誉你也一概视如洪水猛兽,现在都有了答案。你用别人给你的大饼,提前到达终点,你失去了途中自我奋斗的风景,你才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如果不给我,我就不会这样……”他愤怒。
“不。”明当当明确告诉他,“是你没坚守住自己。身为创作人,你给这个身份抹黑。你失去了创作人的快乐。”
夜灯下,余旸默了。
面对名利场,能干干净净进出的有几个?
他选择了捷径,接受了捷径所带来的红利,包括她所突然而至的爱,明知道一切都不属于他,建立在虚假基础上,仍然沉迷享受。现在,大梦初醒。
“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明当当内心五味杂陈,抱着雪裂转身,动了两步,又不放心停下脚步,“还是那句话,你觉得心理压力很大,想去看医生,你打我电话。我不会放弃你。直到你渡过这段日子。”
余旸摇头讽笑,“真想回到默默无闻的日子。”
人总会在巅峰繁华,满身疲惫之时回想当年的清苦简单,但真正想回去的绝无仅有,因为欲望只向上而不走下坡。
就比如说,他不允许她只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余旸!”明当当只觉得胳膊一痛,比上次山上他勒住她手腕时还疼,倏地,被他扯着撞上墙壁,“雪裂——”
雪裂从她掌心飞了下去,像只奶球摔在地上,唧唧叫了两声,倏然在地面剧烈翻滚,惨声宛如撕裂。
“……”余旸暂停,微楞。
“雪裂!”她狠狠撞开他胸膛,半跪地面,失声盯着那只小东西,“雪裂……”
“当当……”
她哭了。
泪如断线珍珠,口中“雪裂”“雪裂”的叫着……
他靠近,弯身扶她……
“走开!”明当当泪如雨下。
“当当怎么了?”庭院里冲出来一名中年女士,是管家。
管家不是每天都在别墅夜宿,只有时郁应酬或者出差时,会来陪明当当。
今晚时郁应酬,早上就说了会晚点回来。
管家早听到外面动静,一直在大厅站着,出来时还是晚一步。
“它要死了……”雪裂在地上垂死挣扎,那濒死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明当当哭着,看着管家将小东西团进掌心。
她伤心,绝望,一点不想理余旸了。
“对不起……”他道歉。
“你每次都在伤害我后做无聊的道歉……一次……两次……”她哽咽,“不用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
余旸不解,“只是一只老鼠。”
“它叫仓鼠……”明当当几乎麻木了,红着泪眼,头也不回进了家门。
……
晚上八点,管家来电,说让赶紧回来,“雪裂不行了。”
管家口音为难,似乎事情难以启齿。
“华夏影视城项目余总最清楚……”桌上气氛正浓,谈到最近新启动的项目。
时郁耳边抵着手机,对大家抱歉一声,“我得先回去,家里有事。”
“怎么?”李辰也在,奇问,“难道当当有什么事儿?”
饭局没到尾声,他突然离席,声称要回去,李辰只会想到家里的那个小丫头。
时郁没明言,只和众人歉意道别离场。
李辰见怪不怪,睨着他背影离去,收回视线,“咱们继续。”
……
九点钟时郁到家。
管家迎出来,“先生,你去看看吧,雪裂好像要死了。”
“怎么回事。”他解衬衫扣子,往里面走。
管家带着他进宠物房。
一进去,早上还热闹的房间,此时只有一块孤零零的仓鼠盒,逗它的人不在。
时郁拧眉,居高临下望着里头。
“晚上余旸来了,两人在外面起争执,雪裂受惊摔下来,就成这样。”
“她人怎么样?”他剑眉拧地更深。
“她没受伤。”管家叹气,“不过在宠物房哭了一个小时。我打宠物医生电话,她也不听,一个人关上房门,不知在里头干什么。”
“宠物医生怎么说。”时郁看了眼里面的惨状,就知道仓鼠活不了,现在关键是安慰她,这件事他好像得心应手,无论面对多大灾难,他表情沉着,比外人运筹帷幄的多。
“医生说内脏受伤,药石无医。”
“当当?”说话间,来到她房门口,他抬手敲了敲,等待回应,眉目冷静。
第59章 重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后半段大修。这章重写,必须两个都看,么!
久久没回应。
时郁试着拧门, 失败。
再次敲了敲,等待着,仍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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