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边,他已经坐下来,见她出来,轻抬眼皮看了她一眼,薄薄的,像早晨的雾水淋了她一下,明明有点凉,却觉得很舒服,很温柔。
明当当感觉自己无可救药,觉得哥哥怎么样都好,她都舒服。
嬉皮笑脸着,挨他身侧坐下,“昨天你亲爱的妹妹一天不在身边,你想不想我啊?”
他侧眸朝她轻轻笑,嗓音低沉,“想。”
明当当受不了的捂住自己眼,她的上衣宽大,袖口略长,包住她手掌只露出两排指尖,已然分不清是真实情绪还是表演痕迹的娇嗔,“哥哥,你这样直白人家好害羞。我就知道我很重要,以后不轻易离开你就是。”
“吃饭吧。”他先起鸡皮,一声令下,往她碗里多夹了两颗海参,“吃完有礼物送你。”
明当当放下手,一双眼澄澈正经,“什么东西?”
“不演了?”时郁笑。
“什么东西嘛!”她着急。
“吃完再说。”他说着,自己带头用餐。
明当当着急啊,但是没办法,哥哥说吃完就得吃完,她于是低头,恨不得埋进碗里,两分钟不到,一碗香糯的海参粥就见底。
他那边也已经结束。好像知道她的迫不及待似的,吃完拭唇立即起身。
明当当尖叫一声,亦步亦趋跟着他。
到了一间小卧室,明当当看到一只纸盒子,放在地板上,她狐疑坐过去打开,接着,眼睛一亮,高兴地大叫一声,“天哪!”
是一只雪白的仓鼠!
好小好小一只,奶奶的,四只脚掌是粉色,胡须短短,尾巴也短短,眼睛却很亮很精神,明当当将它安放到自己掌心时,发现它团起来都没一只乒乓球大。
“哈哈哈……”明当当乐开怀,拿食指尖抵了抵小家伙的脑袋,“它怎么那么软啊!”
“刚出生没多久。”时郁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给她介绍,“是朋友家小孩养的,有五只。我昨天去接,就这只脾气最软,所以弄来给你。”
“哥哥,谢谢你。”明当当莫名其妙眼眶微湿,羞赧低头,“这是我第三只宠物。”
丹丹是第二只。
她从前很小时养过一只小鸭子,因为那时候母亲身体不好,那只鸭子也看起来孱弱,奶奶就很讨厌,认为不吉利,全都病恹恹的,趁她一次不注意时,将鸭子扔进了小区门前的大河里。
那条河是明当当童年的阴影,以为像长江一样广阔,可大了后发现不过是一个小水洼。
“我那时候太小,觉得很可怕,也很怕水,认为自己无能,没能救回它……后来我就开始学游泳了,保护我想保护的,可已经晚了,没机会。”她朝他吐露心声。
这时候时郁已坐到地板陪她,两人围着一只纸盒,她掌心团着小仓鼠,柔软的像他落在她发顶的手掌,“怎么没跟哥说?”
她发现了,时郁不像之前一自称就是哥,他现在只在她需要安慰或者强大靠山的时候使用哥,一般情况都是“我”。
她感到安心,笑着说,“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不过我小时候第一次叫你哥那晚,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
“哪次?”他疑惑拧眉。
“哼。”她立即轻哼,不满,“我什么时候叫你哥的你忘了?”
时郁偏头笑,自知理亏,回眸过来,对她示弱,“好,对不起,是哥错。”
明当当又哼一声才娇娇的继续,“因为丹丹出事了。那天回来时司务长对我们说注意路上的雪坑,怕你掉进去,因为不会游泳。我当时一路上都好紧张,害怕你掉进去。晚上还做噩梦,梦见你和丹丹一样脆弱掉进雪坑没了。我就吓醒了……”
时郁说,“哥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她大喊大叫,将在楼下的他都惊醒,跑上去时她满身汗湿,脸色苍白,哭喊着害怕的抱住他,叫他哥哥。
“原来还有这么长的心里路程,前因后果。”他轻笑着揉揉她长发,似安慰,也似取笑。
明当当埋怨,“你到现在都不会游泳!”
时郁一耸肩,有意避开话题,垂眸望着小仓鼠,“给它取个名字。要好养活那种……”
“不要你取!”想起被丹丹这个所谓男生女名好养活的名字所支配的恐惧,明当当就对他敬谢不敏,她防备的警告他,“这回我自己取。”
时郁看着她笑,“行啊。你取。”
明当当低头玩了一会儿,一时没有灵感,于是就将小仓鼠放进盒子里。
时郁万事俱备,从外边倏地拿进一只透明的环保材质透明缸,将仓鼠放在里面,全视角围观,别提多方便可爱。
里头还有仓鼠的玩具,食物盒,方便盒和洗澡的浴缸。
小仓鼠一进里头,对满目的豪华不在意,先奔进了食物盒,在里头一通咀嚼享用。
明当当看地心都化掉,笑声不断,直接说,“我看叫吃货最合适。”
他眼眸藏笑,与她同等的开怀,“行啊。”她取什么,他都会说行。
明当当在他那里几乎没受过挫折,当然除了那年出国,重逢前后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大事,她都是被他捧着养的。
这会儿心被治愈,已然彻底忘记昨天的不愉快,她盯着仓鼠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行,“吃货太马虎了,不行的。”
“好。那你继续。”他笑。
明当当忽然来了灵感,“叫雪裂!”
“……”时郁没听出什么雪什么裂!
明当当得意告诉他,因为仓鼠背上的毛,一动时如团白雪裂开,美不胜收所以就叫雪裂。
“很好,”时郁给她鼓掌,由衷赞,“美。”
明当当脸蛋一红,低柔致谢,“我好爱,谢谢哥哥……”
时郁反而道歉,“春节时就答应你,现在有点晚。”
“没关系。”她笑着,“晚有什么要紧,最重要是爱不会迟。”
他笑笑,“爱不会迟……”眸光意味深长,“好。”
……
下午上班,明当当一心记挂着雪裂,小魔告诉她,仓鼠是夜行动物,白天一般都是睡觉。
但明当当不放心,“我哥哥说仓鼠的寿命很短,只有两三年,我要在它有限的生命中给予最完美的爱,我要每时每刻陪在它身边。”
小魔忍不住摇头,“你到底怎么了,娘们儿兮兮。”
“我本来就是娘们儿。”
小魔说,“你不是娘们儿,你是被惯出来了。大老板把你捧在手心,你像个小公主!”
只有娇气的公主才会养宠物,而从前的明当当大概只给自己糊一口饭吃,别说养宠物,她连养盆绿萝都会死。
“我以前也是小公主。”明当当未抬眼皮,专注在歌词上,“只不过没人分享,懒得释放我的天性。”
“哈!”小魔被逗乐,“敢情你还自豪来着?”
“为什么不自豪?”明当当奇怪,“难道有人不喜欢优越的环境,而去追求自我虐待吗?”
她喜欢余旸就是自我虐待……
想起在山上的事明当当就气。
好不容易被雪裂暖和起来的心房就这么一瞬凉了。
傍晚,哥哥去应酬,她一个人回家。
到家门口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她一愣。
小魔推门下车后说:“咦,那是余旸吗?”
“从后门走。”明当当毫不留情又拉上门。
……
“当当,真对不起,别生气了,不知道你那么排斥外宿……”
谭旭升的那条语音消息,明当当到晚上才打开,期间,对方又打过几个电话,她都懒得接。
之后人家也不打了,知道她气头上,打了也是没用。
只是又加了一条语音:“真别怪余旸,和他无关,是我一个人的馊主意。”
明当当想,没错,他是不知道,可他态度令她寒心,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回个家,他就仿佛她家里有洪水猛兽,要把她吃了似的,那般不安,或者是嫉妒?
……
洗好澡。
余旸还在外头。
明当当知道再躲下去不是事儿,她把雪裂团在掌心,用另一只手掌盖着,像捧着一只莲花灯出门了。
余旸站在大门旁,听到动静,扭头看她。
“你怎么了?”明当当一惊,他萎靡到令她惊讶。
“失眠。”嗓子也似废掉,粗哑难听。
明当当皱眉,“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建议去看心理医生,我陪你。”
“没事。只是想你了。”
明当当难堪,沉默片刻开口,“既然碰到了,我就直说吧,余旸,我们不合适。”
余旸只抿了抿唇角,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的样子,仿佛早有所料。
明当当抱歉发声,“对不起,我试过了,但脾气显然不适合,我娇气到恨不得喝水都有人专门伺候。”
“我可以伺候你。”余旸讽笑着建议,“只要你离开他。”
“……”明当当沉默。
“没他你不会由心动到犹豫,犹豫再到彻底拒绝!”他情绪失控,像头危险的牛。
明当当似习以为常,静静望着他,淡淡说,“我哥从来没阻止我,甚至鼓励我和你们出去玩,那些野餐设备也是他提供的。他没说过你一次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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