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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夜 (莲子百合糖)


  雪夜风弱,并没有想象中寒冷。
  誉臻走到伞下,陈沛怀的手虚扶在她背后,声音不改温柔:“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到现在,你都不讨厌我吗?”
  陈沛怀垂眼,对上誉臻双眸,许久,只抬手缓缓拂去飘到她脸旁发丝上的雪花。
  “沛怀,我并非善类。谢槿珠不是谢正光的亲生女儿,用这件事要挟谷晓兰换钱给我妈妈救命,我不得不做。可告诉谢槿珠,是泄愤,并不是非做不可的。但我做了,如果重来一遍,我也还是会那样做。”
  她眼中尽是哀戚,大雪也无法掩藏。
  “沛怀,我是这样的恶人。”
  “小臻。”
  陈沛怀唤她的名字,语调轻柔不改。
  “你是不得已。你只是自保,只是反击,没有人帮你,你怎么做都不过分。”
  誉臻不免愣住,忽地低下头去,笑了一声。
  从前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还记得,记得清楚。
  后来那人看清楚她本真面容,又说了什么,她却记不太清了。
  誉臻抬头,迎上陈沛怀眼中怜惜。
  她双手捧住陈沛怀的脸,踮起脚,将双唇奉上,贪图将春风挽留。
  哪怕片刻,哪怕只有片刻。
  也许今日运气便是此生所有的拢共,往后,上天不会再多给一分的恩赐。
  唯有此刻的雪是暖的,是冬日最后一分戴着秋意的暖雪,将人最后一分柔情掩埋。
  从此以后,便只有寒冬。
  陈沛怀开车远走,连伞也留给誉臻。
  她站在雪地里,目送他远去,握着他留下的伞,挡住头顶的阴雪茫茫。
  雪下得绵绵,落了地上一层,如若白色地毯,她一身黑裙拢着大衣立在雪中,似是为人送葬一样肃穆。
  雪落了满满一伞,车已看不见踪迹,连车辙都无处可寻。
  誉臻转身,将要上楼。
  身后力道追来,将她手中伞打飞出去。伞落雪中,上头积雪也散落,融进地里,落到发间。
  誉臻被推进阴影里,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灯也在雪夜变作朦胧,她看见聂声驰一双眼。
  赤红如将要目眦尽裂。
  下一刻,吻将她淹没。


第25章 鱼翅黄金糕 今夜的金丝雀没有为别人歌唱。
  吻也是征伐, 怀抱更是禁锢。
  唇与唇分离的时候,连呼吸都带上铁锈腥气。双臂做成的桎梏还未肯松开。
  誉臻连反抗都没有,由得聂声驰抱着, 仿佛是魂灵被一丝丝抽走, 只是一只稍带温度的布偶。
  她越是冷漠,聂声驰就越是愤恨。
  一双眼在阴影中挣扎低垂, 尝试要把她看清楚。连抱着她的怀抱都藏不住颤抖,似是草原的豹子,下一刻就要将她撕咬。
  她是他齿下叼着的羊。
  是他舍不得下口的羊。
  “回到我身边。”
  豹子先低头,姿态也是屈服。他胸膛中叹出一口气,力气也随之散尽一样。
  誉臻的目光落在雪地里那把伞上, 雪仍纷纷,如今也落在伞的内里一侧。
  “不怕我再利用你吗?”
  聂声驰双臂收得更紧,话语也如臂弯与胸膛,要将她囚禁一样。
  “那就利用吧。臻臻,利用我一辈子吧。我会一直有用的。”
  “你提条件吧。”他叹一口气, “你赢了, 臻臻。”
  誉臻声音轻轻, 雪落大地一样轻。
  “我要谢正光来求我, 求着我给他这个捐肾的机会。”
  聂声驰仍将她紧紧抱着,答了一声好。
  那夜雪下得很大, 也下得很久, 最终何时停歇, 谁都不知道。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场雪落下之后,新年就要来了,冬天最冷的日子, 也要来了。
  ***
  聂声驰向来雷厉风行,雪夜之后,天刚大白,助理已经带了人到誉臻家楼下,帮她将行李打包,送到了聂声驰在明成华府的住处。
  连誉臻的辞职信都已经打好,另派人替她送到了谢正光手上。
  明成华府里所需所用一应俱全,钟点工每日定时来打扫,另有保姆将饮食一概包揽,连动手开火都不必誉臻操心。
  誉臻住进去,连门都不必出。
  聂声驰却再没露面。
  从誉臻楼下消失之后,誉臻就再没见过聂声驰。
  而聂声驰第八次在牌桌上把听了许久等不到的牌放了过去,这次更甚,放了只红中出去,对面坐着的赵家俊狂喜,大喝一声“胡”,凑了一手漂亮的大四喜。
  赵家俊曲起手指来,指甲盖在红中上一弹:“大四喜加算字一色!”
  聂声驰嘴角扯了扯,并没有说什么,将面前手牌一撂,摸起旁边的手机看,一口一口啜饮杯中酒。
  赵家俊是难得好手气,乐得找不着北。可东西两方坐着的两人都是跟聂声驰从小一个大院里头长大的,此刻看聂声驰这表情,抿抿唇挤挤眼,一个叹气点烟,一个冷哼抱臂,都没先说话。
  赵家俊正要洗牌,看面上三人都没动,手只悬着没伸出去。他一双眼左右转,看了看东风位,又看了看西风位,悻悻然笑道:“聂声驰你怎么了?不是人都到手了吗?还愁个什么劲?”
  “我说,你就这么把人撂着,天天跟我们折腾什么劲?去折腾她啊!你费这么大劲把人从国外弄回来?就为了放在家里当个摆件?”
  东风位的靳信鸿说着就是不屑一嗤,朝赵家俊瞪了一眼:“谢家那女的叫什么名字?假什么真?”
  “闭嘴吧你。”
  聂声驰往旁边摸了盒烟,敲出一根来,递向另一边的杜雁峰。
  后者把手上的打火机丢过去,随口道:“哪儿是软肋捏哪儿,她不是还有个母亲在旧金山……”
  “你也闭嘴。”聂声驰捏着打火机,偏头把烟点燃,烟雾随着脸颊凹陷起伏呼出,他丢下打火机,又是瞥了一眼手机,说:“快新年了,这几天回家住,公司也一堆事,过两天还要出差。”
  东西南三面皆是坦坦荡荡的不信。
  杜雁峰又道:“你要是不想玩那么狠,也不是没路子走,她不是还有个异母妹妹?还挺喜欢你的吧?你之前那些再拉出来估计是不顶用,这一个我看就好得很。”
  赵家俊瞧聂声驰面色不好看,只点着麻将牌没说话。
  靳信鸿倒是笑了,劈手把聂声驰边上的烟灰缸捏住,凑过去说:“是姐妹花不好玩了?”
  “滚。”
  聂声驰赏他一字,懒懒直起腰来,手都碰上桌上麻将牌,又撤回去将酒杯捏起,仰脖一饮而尽。
  “我困了,走了。”
  包厢门关上的一刻,还听见里头靳信鸿发脾气扔出麻将牌的清脆碰响,骂骂咧咧:“什么人啊?没见过这么窝囊一人!”
  杜雁峰劝两句:“行了,他就这副死样子,要玩姐妹花,当年早玩了。”
  包厢门关上。
  醉意随着回程车上的轻微晃动,一点一点地往上蔓延。
  司机问还不回明成华府吗?
  聂声驰想了想,说了声回。
  现在誉臻在明成华府做什么呢?
  疑惑与好奇随着醉意慢悠悠翻上来,聂声驰按下车窗,靠在座椅颈枕上,看着窗外水流一样往后倒的灯光。
  保姆说誉臻给她放了假,助理说誉臻只一天下楼一次,丢垃圾也顺路买菜,车也并不开,步行到小区外的超市。
  他莫名想起两人和和美美同居的时候,若是当天没课也没约,这便是他们俩的生活节奏。
  一起逛超市买菜,回去开火烹煮,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从下午直到夜深。
  聂声驰合上眼,黑暗中朦胧的光带着回忆一帧一帧闪过去。
  靳信鸿的那句话不知为何在耳边转起来——“你费这么大劲把人从国外弄回来?就为了放在家里当个摆件?”
  是啊。他费这么大劲把誉臻从国外弄回来,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靳信鸿那时从旧金山发来照片,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他是不是他从前那个让他见色忘友的小女朋友。
  收到照片时,聂声驰还跟新女友开游艇出海,温香软玉着火辣泳装,抱着个冰桶坐进他怀里,他抱着美人的蜂腰给靳信鸿回消息,说是啊,就是那个不识好歹甩了他的。
  那时居然还能回应靳信鸿的玩笑,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下一刻靳信鸿就给他发来一段视频。
  鲜花,单膝跪地,求婚的人聂声驰也认得,孟丛阳,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的青梅竹马。
  视频里头誉臻伸了手,由得孟丛阳将戒圈套入她无名指上。
  刺眼的是她面上笑容。
  温柔,暖如阳,从眉梢眼角开始,一寸一寸都是真的开心。
  聂声驰将手机一把扔入海里的时候,怀里的女友都吓得尖叫着弹起来。他又是一挥手,冰桶也撞在游艇甲板上。
  她要嫁人了。
  聂声驰不停地问,孟丛阳又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就凭他是个穷医生?他有什么好值得利用的?
  直到最后,聂声驰明白过来。
  没有。
  孟丛阳没有值得誉臻利用的地方。
  她是真心实意地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与他生儿育女,与他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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