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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夜 (莲子百合糖)


  陈沛怀将手背贴上去,笑说:“你还真是一点酒都喝不得。”
  誉臻但笑不答,正想拉着陈沛怀跳下一只舞。上首桌旁却传来带着难抑兴奋的女声。
  誉臻听见那个名字。
  “是槿珠来了!”
  陈沛怀也分辨出来,将誉臻的手握紧。
  宴会厅门已大开。
  这样的华贵耀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过去,丝毫没有新闻上说,是因伤提早退役,连新年汇演都无法参加的憔悴哀伤。
  白色长裙,塔夫绸泛光如湖上波澜,双肩处毛羽点缀,一霎那叫人想起舞剧里头的优雅白天鹅。
  只是,白天鹅公主并无男伴。


第24章 咸水角 也许今日运气便是此生所有的拢……
  誉臻再没上场跳舞, 与陈沛怀在场边坐了一会儿,有生意上的人来攀谈,誉臻也只微笑当安静, 半句话不多说。
  黑天鹅在阴影中, 将白天鹅打量。
  陈沛怀低声问她要不要去休息,旁人笑着打趣说陈沛怀贴心, 不让女友受半分累。
  誉臻与他对视一眼,当然明白他是不愿意自己因为谢槿珠而不快。
  誉臻笑着点点头,说自己上楼休息会儿,转身往外走去。
  迈出宴会厅门时,誉臻从手拿包里拿出烟盒与打火机来。
  一旁侍者面色难免尴尬, 左右一看,上前说:“誉总经理……”
  烟从盒中被捏出来,含在红唇间。誉臻抬眼看他时,打火机火苗已经窜起,低头将烟火染上香烟, 她抬头, 一甩防风盖。
  “什么事?”
  烟气袅袅, 其后眉眼都变冷, 带着不可置喙的漠然。
  侍者无奈吞咽一下,低声劝道:“您躲着下烟雾报警器。”
  誉臻笑着一点头, 将烟夹在指间, 垂在身侧, 鞋尖一转,朝洗手间走去。
  高阔的长廊,突兀一行音符自高跟鞋鞋跟下响起。
  另一行音符加进来,循着烟, 成为和谐合奏。
  誉臻推开洗手间门,从镜子里看见那身白天鹅舞蹈服一样的裙子。
  一面镜子,映着两个人。
  誉臻抬手从烟卷中汲取一口,缓缓吐出烟气,从镜子里看着谢槿珠妆容精致的面容。
  “回国了?这么着急,连最后一支舞也不跳了?”
  谢槿珠将洗手间门关上,直视誉臻,似是要从她的面上找出什么一样,专注地瞪着她。
  “你为什么回国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还要怎么玩弄我们?玩弄我妈妈?我?聂声驰?”
  “你为了聂声驰回来的?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叫我惊讶。”
  誉臻将烟灰掸在洗手池里,随手在水龙头下一挥,水流缓缓冲出来,将黑白掺杂的烟灰冲了个干净。
  “怎么,不再是谢家最无知的谢小姐了吗?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觉得我不知足?不满足?”
  誉臻偏头来,跟谢槿珠对视。
  谢槿珠往前伸的一只脚下意识后撤,几乎是抵着洗手间的门,借此抵御誉臻的眼神。
  “不是吗?你要的还不足够吗?我这些年没有一日好过。你那通电话之后,我的天都塌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我的人生都毁了都赔给你了,还不够吗?”
  谢槿珠一手压在心口,声声泣诉近如哀求。一时间誉臻仿佛从她身上又看见当年那个喊她“姐姐”的谢槿珠。
  “我从来都不是冲着你去的。谢槿珠,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伤害你。”
  誉臻拧着眉头,将指间香烟碾灭在洗手池里,丢到台面后的垃圾桶里头,水流潺潺声中,连她的话都带着清脆珮环声。
  “我最开始只是想要钱给我妈妈治病。”
  谢槿珠默然站着,一眨眼,两行眼泪滑落。
  “放过我爸妈吧。求求你了。”
  她说。话语随着眼泪出来。
  “你还要什么?我能给的我来给你,不要伤害别人了。”
  “誉臻……”
  “但后来不是了。”
  谢槿珠眉头动了动,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迷茫地看着誉臻。
  看她把手拿包捏在身前,平淡把话说完。
  “后来我在谢家看见你之后,我就在想,我希望你跟我一样,能够不那么快乐。”
  谢槿珠瞪大了眼睛看着誉臻,看她从容转身,在镜子前洗了洗手。
  誉臻借着镜子与她对视,一瞬叫谢槿珠想起可怖的美杜莎。
  “你说你这些年都过得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觉得一生都被毁了。”
  誉臻直起腰来,抽出两张纸,将手上水珠擦干净,丢进废纸篓里。双手透着水嫩的白,将手拿包捏起。
  “很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誉臻从谢槿珠身侧走过,拉住洗手间的门把手,却没能推开。
  谢槿珠的高跟鞋抵在门边。
  谢槿珠朝她笑了笑,将她的手拿包打开,摸出手机来。
  手机亮起来,一串没有标记的电话号码。
  誉臻却认得。
  容色未变,牙却咬紧。
  那是陈沛怀的号码。
  谢槿珠将电话挂断,“我只是原样从你身上学过来还给你,姐姐。”
  誉臻看着她,笑着将肩膀一耸,摇了摇头。
  这一刻才真实感受到已过去许多年,同一声“姐姐”,却再不相同。
  誉臻看进她双眼,祝福变得诚挚。
  “很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此刻才是真话。
  欢迎你与我一同,戴上这肮脏丑恶的面具,在这比地狱更痛苦的人间共舞一曲天鹅湖。
  “当年你不能再利用聂声驰,现在也一样,不论是聂声驰还是陈沛怀,你都不要想。”
  白莲花长出荆棘来,纵是优雅白天鹅,也有厮杀到血染白羽的一刻。
  “离开,离我们家远远的。如果不走,我会让你比现在难过百倍。”
  谢槿珠侧身一步,再不拦住誉臻的去路。
  誉臻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门脱离门框,露出一条缝隙来,脚步刚要迈出去,誉臻停住,回身对谢槿珠笑
  “今天,聂声驰没答应来当你的护花使者?”
  谢槿珠面色一白。誉臻笑了笑,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灯光稍稍暗了下来,乐声从宴会厅飘过来,从走廊的那一头到这一头,像是从往生到此生,引着人渡回去。
  往生之前,站着一人。
  陈沛怀立在宴会厅门外,手上还握着手机,似是有些愣神,垂眼看着手上黑黑一面电子砖头。
  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临近,他才抬头,看向誉臻的一刻,眼神还有些怅惘,有些不能聚焦。
  下一刻,那眼底春风又吹来,他将手机收回去,朝她伸出手来,宽厚掌心朝上,看起来温暖干燥。
  誉臻想起初见陈沛怀的那个下午。
  那是一双能让人安稳放进去的手。
  誉臻此刻不敢动。
  陈沛怀的手没有收回去。他说:“小臻,我带你走吧。”
  他眼中仍是纯粹,不见一丝掩饰,只有那春风暖,暖得人心里都透着不安。
  誉臻木偶一样点点头,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触及那片温暖的时候,誉臻朦朦胧胧想起另一只手,似乎也曾带她从黑暗奔入光明。
  誉臻摇摇头,由得陈沛怀为她披上大衣,与她一起搭电梯到地下车库,提车开出。
  阴沉乌云终于托不住厚雪。
  外头是纷纷扬扬如柳絮,是雪下得最大的时候。
  车载着两人闯入雪夜。
  车内暖风正盛,吹得人莫名眼酸。
  “沛怀,你很好,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车内寂静,只剩下暖风从风口涌出时带来的嘶嘶声响,外头雪下得静极,连车水马龙也仿佛被冰冻降速。
  静极之中,陈沛怀无奈一笑:“完了,好人卡都发出来,我是没戏了。”
  誉臻看着面前白雪茫茫,一瞬产生疑惑,大雪能不能掩盖一切,或是将一切冰冻,只留在此刻。
  “如果要我选一个想共度余生的人,我一定会选你。”
  “你重情重义,有担当,有能力。与你,有爱情当然最好不过,可更要紧的是,即便没有爱情,也会有亲情和责任把婚姻和家庭坚持下去。”
  “对你来说,我并不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吧,但对我来说,你会是最好最好的丈夫。”
  车行雪中,白雪覆盖下来,像是给目力所及的所有人都赐予白头厚礼。
  陈沛怀问句许久才出:“不能为我试一试吗?当我的妻子。”
  誉臻摇头。
  “我母亲在旧金山等肾源救命,可谢正光配型成功了。”
  又是寂静,静能到骨子里,能跟外头的纷扬大雪重叠,将一切可能埋葬。
  “我懂了。”陈沛怀说,“你放心,不管我和你如何,陈家都不会帮京华。”
  只剩下寂静,誉臻偏头看着窗外,大雪沉沉,城市天际线也在黑夜中不可辨析。
  这样的夜,万物无痕。爱无痕,恨无痕,遗憾也是,不甘亦然。
  陈沛怀开车直到誉臻家小区,连安保都放行,让他能开车只送誉臻到单元楼楼下。
  誉臻推门下车,陈沛怀先将她的手按住,从车门抽了一把伞出来,推开车门撑伞走到副驾驶室,伸手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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