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时几分欢喜 (惜洇)

　　向栀意提着包子站在宿舍楼下，寒风侵着肌肤，直往骨头里钻。她把手缩回到袖子里，还是冻的不行。
　　手指勾了勾塑料袋，向栀意才站了十分钟，就有些撑不住了。她拿出手机，开始迂回的问。
　　吱吱吱：【珩珩，你想吃凉包子吗?】
　　程聿珩没回消息，直接拨了电话过来：“在食堂吗？”
　　向栀意冻得牙齿打颤，她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她面前徐徐上升，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声音弱了很多：“在你楼下。”
　　话筒里没人说话，她只听到了很大的关门声，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音。
　　等了一分钟，看到程聿珩从宿舍楼里跑出来，他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神色慌张。
　　“珩珩。”向栀意低下头，突然不敢看他。
　　程聿珩手里拿着围巾，跑到她面前，没说话，把围巾一圈一圈的围在她脖子上，将她的小脸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的脸已经被风刮的一片红一片白，现在藏着软和厚实的围巾里，暖和了不少，她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把手中的包子举起来，眼睛弯弯的笑了下：“看，我给你买了早点。”
　　“傻子。”
　　程聿珩见到她的第一面，居然是张口骂她，但是这两个字并不严厉，反而轻飘飘的，带了些无可奈何和心疼。
　　“去食堂等着我，我回去拿衣服。”程聿珩又把她的围巾往上拢了拢，修长的手指不时的碰到她的脸，手指温热，碰到脸上，带来一点暖意。
　　“我想在这等。”向栀意藏在围巾里，说话闷闷的。
　　“乖，这冷。”
　　程聿珩说完往宿舍楼快步走回去，步伐迈的很大，向栀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低声重复了一遍，“乖～”，她就说吧，程聿珩肯定是想跟她搞暧昧，才不是她多想。
　　向栀意往食堂走，摸了摸柔软的围巾，突然想到要送什么礼物了。
　　食堂里人很少，大家都在补觉，只有几个穿着运动服晨跑完的人，在一边吃饭。
　　向栀意把冷掉的包子拿到拐角处的微波炉加热，微波炉上有一次性垫板，她把包子放上去，设定时间。
　　看着微波炉闪着金黄的灯光，包子在盘子里慢慢转动。
　　微波炉镜面反光照射出外面的人，向栀意看着一个人在慢慢靠近她，排在后面不动了，她直起腰，等着加热完成。
　　“早啊。”
　　向栀意听着声音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人好像是在叫自己。她缓缓转过头。
　　沈若风食指顶着眼镜，看她看过来，又重复了一遍，“早上好。”
　　“早。你也来吃早点啊。”
　　向栀意由衷佩服能够一日三餐按时吃饭，还早起早睡的人。
　　“嗯，习惯了。”沈若风微笑的看着她。
　　他今天倒是没有再穿一身白，灰色的直筒裤，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褐色大衣，架着无边框眼镜，很有读书人的气质。
　　向栀意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现在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
　　“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啊？”向栀意指了指自己，“我吗？”
　　向栀意其实并不想帮什么忙，她最近要练舞，其他的时间都给了程聿珩，分不出来时间。
　　她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听到沈若风提醒她，“已经热好了。”
　　“啊，哦，好的。”向栀意拿夹子夹出来，又重新装回袋子里。
　　沈若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解释道：“我们小组报名了摄像大赛，商量出来的主题是以歌剧的形式拍摄一组视频，需要会跳古典舞的人。”
　　向栀意坐到附近的座位上，把脸蒙在围巾里。她不太会拒绝人，更何况在上学期他还教了她一周的甜点，现在直接拒绝太没礼貌了，她张不开嘴。
　　“有偿。”
　　向栀意瞬间把脸抬起来，“你说什么？”
　　沈若风见有戏，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详细说：“我们从学院里批了经费，到时候得奖还有五千块的奖金，除了设备和场地的钱，剩下的都将用来请人演。”
　　“嘶，”向栀意纠结起来，她最近囊中羞涩，确实挺需要钱的，而且她还要策划表白，买礼物装扮场地，又是一大笔开销，她有点心动。
　　“你不用着急答复我，想清楚了给我发微信就好，拍摄期不会太长，只是如果后期镜头不够，需要再补拍，我们可以按照你的时间走。”
　　向栀意听到时间不长，更心动了些，她把围巾拉下来露出脸，对着他笑了笑，这会笑里带了些真诚：“那我今天晚上给你答复。”
　　程聿珩回到宿舍，找暖贴耽误了些时间，这些东西他平时不用，都是给向栀意备着，那丫头都快冻傻了，很需要这个东西。
　　他把书包收拾好去食堂找人，刚进门就看到沈若风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俩人相谈甚欢，向栀意还在那傻呵呵的对人笑，他有些不爽。
　　刚走过去，就看到沈若风推了推眼镜，亲密的说：“好，那我晚上等你。”
　　程聿珩的脸快要耷拉掉地上了，他径直坐到向栀意旁边，冷着一张脸问：“晚上什么事啊？”
　　沈若风听着他不礼貌的发问也没有生气，抬起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水：“我有些事情想找她帮忙。”
　　“什么事情？”程聿珩在他和向栀意的脸上巡睃。
　　“没事，”向栀意抓着程聿珩的手，“没什么大事，我以后再跟你说。”
　　她不想让程聿珩那么快知道她去参演的事情，她本身就是为了要策划告白才想答应的，说了之后怕程聿珩会去管她。
　　程聿珩声音沙哑，拍了拍向栀意的手，“好，那以后跟我说。”
　　俩人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也没有刻意的表演，自然而然的说话，但看起来就好像有一层屏障，让谁也闯不进去，融入不了。
　　沈若风起身告辞，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向栀意把早点献宝的一样放在程聿珩面前，而程聿珩拿起一次性筷子，夹起来吹了吹，喂到向栀意嘴里。
　　程聿珩一向冷淡的眉眼间染上温柔，在向栀意还没说话前，便知道她需要什么，卫生纸和饮料自然的递到她手边。
　　沈若风撩开门帘出去，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和这样的人比，胜算能有多少。
　　作者有话说：
　　程聿珩嗤笑: 胜算为零，懂?


第42章 四十二分
　　三月份还没有休息多久, 向栀意便接到任务，要去隔壁市区参加一场市级演出交流活动，为期三天时间, 加上路程, 一共去五天左右，比完赛那天是周六日, 她还能玩两天。
　　三个姑娘在宿舍里收拾行李，打着群视频在那聊天。
　　向栀意在校外的房子里和她们通电话，这里的房子没有退，他们的一些东西还放在这里。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 等程聿珩买东西回来。
　　“我不开心, 这么快就要异地恋了。”向栀意看着过道中收拾行李的几个人，突然出声，委屈巴巴的。
　　赵梓彤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无奈的看她一眼, “纠正一下，你俩还没恋呢。”
　　向栀意泄气的倒在沙发上, 把腿翘到沙发背上，没底气的狡辩：“差不多，我这是提前熟悉一下, 等我表白在一起之后，就真的成异地恋了。”
　　今天是个大风天气，天气沉郁, 外面的风凛冽又尖锐, 刮过灌木丛和干枯的树枝间, 发出呜呜的声响, 她在这么高的楼层上, 都能清晰的听到声音，可想外面现在有多冷。
　　程聿珩出门去给她准备东西，外面冷，没有让她跟着去。
　　一阵狂风刮过，向栀意回了神，她看着手机屏幕真诚的问：“你们说，我以后去了大剧院，满世界去演出，他会不会觉得分别太多，选择跟我分手啊。”
　　话一出，几个姑娘动作同时停了下来，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结果。
　　“不会吧，那这样的感情，也太脆弱了。”徐思年安慰她，“你别害怕啊。”
　　“诶呀，杞人忧天可给你玩明白了。”赵梓彤回过神，她站起身，拿过手机正视的手机里的人，“我问你，如果他让你在事业和他中间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向栀意沉默半响，她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很久，才肯定道：“他不会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他一向很尊重我。”
　　“对啊，那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的，你知道他的为人才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你就要相信他，如果你不会，你就要相信他也不会。”
　　向栀意看着窗外的成团的乌云，小声嘀咕：“我不会是因为我很喜欢他，但我又不能确定他有多喜欢我。”
　　“直接去问就好啦，都长了嘴，干嘛要自己瞎猜……”
　　赵梓彤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截断，向栀意看着门口的人拎着东西进来，火速把视频挂了。
　　程聿珩穿着黑色外套，头发被风吹乱，他往后随意抓了抓，露出利落的轮廓和棱角分明的五官，浑身透着股痞儿。
　　“你在练功？”
　　他一进来就看见向栀意上半身倒挂在沙发上，腿搭着沙发背，四肢大开着整个人呈现扭曲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