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女儿,祁青圆正面色如常地擦着头发,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在想什么鬼东西。”暗啐一口,方茹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一定是自己没注意按到的。
“妈。”祁青圆擦着擦着头发忽然往后腰摸过去,一股冰冷的气息正顺着腰窝处往她的衣服里钻,“你是不是开了空调啊,怎么那么冷呢?”
方茹奇怪,“没有啊。”
这深秋的天,她怎么会开空调!
两人各自疑惑间,电视里的音乐突然变了调!
原本的鸮啼突然变成了低沉的水鼓声,沉闷的音波响在头皮每一个毛孔里,针扎似的在脑子里胡乱游窜。
画面里的那个男人继续朝着摄像头走,已经越来越近了。他的脚底踩着枯树叶,干脆的断裂声太过真实,几乎就在耳畔回响。
男人的脸直直地朝镜头对过来,睁大的瞳孔中深黑一片,没有一丝一毫的眼白!
方茹一惊,立刻抄起遥控器,对着关闭键狠狠按下去!
可是电视机竟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回事!为什么关不上!”方茹急切地按着,话语中是显而易见的焦虑,“怎么突然就坏了!”
“妈,妈,快关上,这也太吓人了。”祁青圆一对上电视机里那个男人的眼神就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吸进去一样,心脏狂跳。
而电视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方茹一恼,甩着手就把遥控器砸了出去。
随着“嘭”的遥控器落地的碎裂声,屏幕上的画面突然闪了一闪。
那个长头发,满脸青白尸色的男人突然以脸贴脸的方式陡然糊在了屏幕上,血红的嘴张开,露出两排尖利泛着冷光的牙齿!
“啊啊啊啊啊!”祁青圆猛然捂住自己的眼,惊恐地往后退!
“妈你这看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方茹额上冷汗直冒,起身就要去关掉电视。
可还没挪步,她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竟然连脚都抬不起来!
俯首看下去,只见一只毫无血色的手影正钻出地板,五根细长的已经没有零星血肉的骨爪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脚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方茹被吓得面容失色,直接跌坐在沙发上,拼命甩着腿。
而身旁的祁青圆也感受到耳后突然出现的一阵热息,像有人靠在她的耳边哈气。
困惑地转过头,只见一张满是血痕的大脸正紧紧贴在她的耳根处!
它眼皮外翻,皮开肉绽,颧骨处还蠕动着不知名的东西,硕大的牙齿沿着唇呲出来,一股恶臭直往祁青圆的脸上喷。
“小妹妹要不要我帮你吹头发啊”
祁青圆瞳孔瞬间放大,“啊啊啊什么东西啊啊啊”
面前的电视机里,被困在屏幕里的男人收了血盆大口,自他狰狞的恐怖面容上,显出一抹冷笑。
而后,母女俩就看见了最为骇人的一幕!
那个男人,两手扒着电视屏幕的两端,竟硬生生地从电视屏中,露出了一个头颅!
“啊啊啊啊啊”再也收不住恐惧的叫声,方茹和祁青圆紧紧抱在一起,声音仿若要撕裂天空,“有鬼呀”
第25章 自杀
祁宵月在卫生间里呆的这一段时间不短, 出来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没有人了。她从容不迫地理着衣袖走出来,任预备铃打了一遍又一遍, 一点慌乱的意思也没有。
操场四周都是不高的小树苗,叶子没等风吹都落了个干净,铺了满地。
有几棵树上还吊着几个小鬼在玩耍, 见到她纷纷跳下来,高矮个站成一排乖乖巧巧地冲她行礼。
这些鬼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都对强大的力量有天生的感应。
远远的,绿眼鬼飘过来, 它好像很急迫, 但自身力量载不动那庞大的身躯,因此飘得很慢。
等到近时,祁宵月才看到他急红的脸, 连青白的尸色都被压下去。
眉一挑, 她淡然地揉了揉手腕, 问:“怎么了,这么急?”
绿眼鬼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大...大大大人...”
“嗯?”
绿眼鬼深吸一口气,顺着胸口,“不知道这件事需要需要告诉您, 但我哥说还是先跟您报一下比较好。”
祁宵月手一滞, 终于抬眼:“什么事?”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您班上的那位男同学,他刚才, 跳楼了!!!”
祁宵月赶到现场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已经来了。
围观的人群早已被驱散,套着白大褂的医生四处奔走,安抚被吓坏的学生。
警笛尖啸,红蓝警灯不停闪烁,青天白日下频闪的灯印在所有人僵硬苍白的脸上,所有人的神色都宛若被扼住脖颈的死尸。警方拉出一条长长的警戒线,几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最外围,将这一小块空地围得水泄不通,隔绝所有人的视线。
校长主任全部满面严肃地站在救护车旁,不到十度的天,他们脑门上都渗出一层汗。
尖锐的喊叫与哭声,沉着脸的中年人低声细语地讨论,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抿着唇为不小心撞到现场的女学生做心理辅导,黑云下压,气氛将近凝滞。
祁宵月在空地外侧冷眼往里瞧,红眼鬼在她旁边飘着,为她解释:
“那个叫祖凡庆的小孩儿已经被拉走了,好像是自己从天台跳下来的,当时人少也没几个看见,就几个小姑娘正好路过,被吓蒙了。”
“我来的时候那小孩刚被拉上救护车,全身血呼啦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不过我闻他身上那股味,估计是没救了,怕是当场就没气了,但我没瞧见他的魂魄,不敢确定。”
祁宵月安静地听它讲,不发一言。
听罢深深一敛眉,垂眸回道:“确实没救了。”
这条生命,在他纵身一跃的那一刻,就注定拉不回来了。
其实在这之前,在那个昏暗狭小的巷角处,应三与她就看透了祖凡庆的命格。
一生荆棘载途,少父母亲缘,虽善意天佑,但终究福薄缘浅,是早逝命相。
当时的他已经死气罩顶,生机难辨,至于能否留命,留命多久,都已经是生死簿上注定的事情,难以更改。
所以应三会感慨这孩子“可惜”,又警告她不要插手。
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气,像缠缠绵绵的丝线,无孔不入地钻入人们的鼻腔、血管。压抑沉默的气氛如灌入了泥浆,所有人都在风吹过是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高日被云掩盖,萧索的秋风呼啸,阴沉沉的天不复先前的晴空万里,一场大雨在酝酿。
刚死了人,因此此处阴气冲天。四方隐藏的小鬼趁机爬出来去争夺那磅礴的死气,红绿眼鬼懒得争,安安分分地待在祁宵月身边冷眼旁观。
祁宵月的眼中早就是昏黑一片,她看了一会儿,趁年级主任还没发现她的时候转身掉头,没什么反应地往回走。
红绿眼鬼在后方跟着。
“大人,您看这奇不奇怪,”红眼鬼摸着宽下巴思索:“我左瞧右瞧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小孩儿的魂魄跑哪儿去了,莫非是跟着上了救护车?”
“没有没有。”绿眼鬼补充:“我去喊大人的时候看到救护车从校门出去,除了血气重点儿,其他的啥也没有。”
“那能去哪儿呢?这自杀身亡的,不得怨气冲天啊,我们学校怨鬼可够多的了,莫非又要来一个?”
“来一个就来一个嘛,反正是大人的同学,还更熟悉一点,大家一起来当大人的小弟,这不是好事儿嘛!”
“诶,你说的也不错,我看到时候就…”
眼看着这哥俩儿在后面越聊越起劲,祁宵月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忽地往后看去,这一眼满是凛冽寒意,戾气极重。随着她回头风中似蕴起风暴,红绿眼鬼被吓了一跳,直接捂着嘴往后退,恨不得退出三里地。
“滚。”祁宵月吐出一个字。
“是是是是是是,小鬼这就滚。”
红绿眼鬼知道自己又多嘴了,连忙脚打后脑勺地往后逃,生怕慢一步这位大人的气会撒在他们身上。
祁宵月看着两鬼慌忙逃窜的身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人死后化鬼都多多少少被阴气削没了独属于人的情感,他们会在经年的伶仃飘荡中逐渐丧失记忆与共情能力,因此红绿眼鬼如此置身事外的调侃其实也并无过错,但祁宵月如今为人,听不得这两只鬼如此议论祖凡庆死后的去处,因此才出言制止。
但它俩有一点确实没说错,祖凡庆的魂魄消失了。
祁宵月将目光投向邃远的天穹,眼神中思虑深重。
祖凡庆的魂魄到底去哪儿了呢?
祁宵月回班的时候已经早过了上课的时间,可是老师没有来,班里也是一片死寂。
半班的人伏着头凑在一起在说些什么,进气出气毫无声响,只有上下唇瓣在翕动。见她进门,所有人出奇一致地抬头盯着她看,三秒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继续他们细细索索的讨论。
班里开着灯,六个灯棍都照不亮整间屋,人人的脸都匿在光影后,朦胧不清。
段舒宜在哭,小姑娘一双眼肿的像核桃,见到祁宵月也只是沉默地起身为她让开位置,坐回座位后继续抽着纸巾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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