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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里泊岸 (珩一笑)


  “我换了份工作,最近在做一些交接,住在这里不太方便。”他如是说。
  听罢,她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的怅然,因心知肚明,她干预不了他的决定。
  孟水意目光落在那道阳光线上,她明,他暗,两个人这样泾渭分明,只又问:“什么时候走?”
  柏舟说:“最多再过半个月。”
  半个月……
  短短两个星期。
  意味她和他们从南町回来,他马上就要走,或者,干脆看不到他。
  千头万绪一下搅成一团,堵在嗓子眼,堵得她胸闷,无法纾解。
  孟水意再出声,都变得干涩:“小舅,我以后还能找你吗?”
  柏舟看着她的表情,有几分不忍,觉得他是抢小孩心爱的玩具的恶人。
  “水意,可能不太方便。”
  到底没能欺瞒她,又亡羊补牢地加:“如果有空,我可以联系你。”
  听他的意思,就知没什么再见的机会了。
  孟水意整颗心宛如坠入寒冬的冰河里,霎时凉透了。
  她一向展示的是乖巧懂事的形象,她不会撒泼打滚地闹,或者挽留他,对他,对路漫,八成都是没有用的。
  孟水意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小舅,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她还冲他笑了笑,弯弯的眼里,没了明媚灿烂的笑意。
  像玫瑰瞬时枯萎,被灰败的颜色覆盖。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不双更,编编说我更太猛了_(:зゝ∠)_


第二十二章
  ◎想有尽有◎
  也许, 孟水意背过身,掩住泪意,才好维系住她的自尊心。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还会让他看破,她的独立坚强都是伪装, 实际的她脆弱又敏感。
  不要哭, 孟水意, 不要哭,就像忍住过往每一次哭那样。
  实则, 早上醒来, 她没照过镜子,昨晚哭过,又喝了酒,眼皮本就肿肿的。
  她现在就是受了欺负的可怜模样。
  哪怕柏舟多年来,再清心寡欲,再铁石心肠, 在过去的相处日子里, 也为她“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受不得她这记“杀手锏”。
  要怎么哄人, 还是哄小姑娘,柏舟不知道, 紧要关头,他也没法再打回给何无忧寻场外求助。
  他只能自由发挥。
  “水意,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好吧,又落入了俗套。他忘了, 就算是养宠物, 除了喂养, 也要梳毛。
  孟水意默默地跟着他。
  楼下停了辆车,她日日路过会看到,没想到是柏舟的。
  她不懂车,只认识最大众那几个标,但看车型,也猜得到不便宜。
  他解锁,拉开副驾车门,解释说:“借来代步的。”
  路中,孟水意没有作声。
  她撇头看着窗外,咬着下唇,几乎发白,表情始终闷闷。倘若似蜗牛有壳,她也许宁愿缩进去不愿见他。
  柏舟几度看她,都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餐厅装潢高档,食客里还有外国人。
  柏舟将菜单推给她,“想吃点什么?”
  上面标的菜名甚至不是中文,她英语不错,也不知道组合起来具体是什么,随便点了几样。
  这家餐厅菜品做得精致,份量却少极,他多加了两道。
  他英语说得很流利,是很标准的英式发音,和他平时说话感觉不一样。
  孟水意是应试教育下的典型,强在书面、听力,口语是弱项,愈发觉得他厉害。
  柏舟替她倒了杯水,凝眸看她,“水意,跟小舅说说话,好不好?”
  是求和的语气。
  孟水意心硬不起来,便问:“小舅,你出过国吗?”
  “大学每年暑假,都会出国学画,后来我妈生病,也带她去过欧洲。”
  难怪。
  孟水意说:“别说出国了,我连祁州都没出过几次。”
  “这些,你想有尽有。”
  她无意识地叠着桌上的餐巾,“可我没有‘有’的资本。”
  小点的时候,她看到同学带一些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来学校,穿名牌衣服,她也会羡慕——人之常情。
  大了,她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他们是Born Rich,生来就在罗马。
  人间枝头,各自乘流,她改变不了,索性看淡,不去索求,不去攀比,过好自己的生活。
  也不去奢想“有”什么。
  这样想得通了,同学眼里的孟水意,就是淡然的。她拿第一,不是要压所有人一头,而是对学习的专注反馈给她的。
  她似乎也没有羡慕嫉妒恨这样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强烈物欲。
  和她交朋友,有许多好处,不好的也有,很难深交。
  所以,反而是苏蓓蓓和高宴那种性格,更受欢迎,他们更庸俗,更接地气,也更没有距离感。
  柏舟曲着手指,指尖在桌上一下一下点着,不疾不徐。
  他的情绪一直如此,不管遇到什么事,永远没有大的起伏,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他只需坐收成果。
  不得不说,孟水意很佩服这样的人。他这辈子,会因为什么事,什么人,乱了阵脚呢?会有这一天吗?
  “水意,你相信我吗?”
  虽然她对柏舟了解不深,但他身上的气场,给人一种“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担心”的感觉。
  她顺着自己的心意,点了下头。
  “现在说,可能为时尚早。”
  他还没有从柏衡那里,取得足够的信任,这两个月只是开头,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也许你还得等等,但你如果相信我,有一天,我可以成为你的底气。”
  现在这个社会,努力很重要,可很多成功是资源做基石,他们天生起点就比别人高。
  这点,柏舟比别人再清楚不过,大学系里同学,不乏家底渊厚的,他们不等毕业就出国,或者直接继承家业。
  假如他不是柏衡的儿子,频繁地出国学画,哪儿来的资金?凭他自己在美术界死熬,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
  所以,他一定会抓紧机会。
  柏舟已经弄清自己对孟水意的心思,她若相信他不是画大饼,有一天,他可以助她得到她想要的。
  这是他许诺她的——
  想有尽有。
  孟水意不禁问:“小舅,我可以知道,你之后究竟要做什么吗?”
  为什么搬走,为什么不方便见她,又为什么,给她画这么大一幅蓝图。
  “我姓柏,不姓路,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因为他父亲姓柏啊。她不知道当中有隐情,很困惑。
  看她的反应,柏舟猜测,路漫没跟她透露太多。
  他言简意赅地说:“我是私生子,本该见不得人,却正大光明地冠上父姓,是因为,我父亲从头到尾都知道我的存在。他既不能接受他的血脉流失,又没法将我接回家。”
  “我要做的,不是等他们承认我,而是自己回去,让他们接受。”
  柏衡和程喻茵夫妻貌合神离,鲜有人知晓,还有个柏舟。
  传出去,也是丑闻一桩。
  柏家好面子,把名声看得极重,除了做大的生意,闻名的还有慈善。否则,也不会迄今为止,让柏衡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
  他们都知道,柏舟回去,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孟水意听得震撼,她万万想不到,柏舟有这样的身世。
  “那你们为什么要搬回西潼?”
  她记得路漫说的,他们原本住在祁州,后来回西潼,他母亲生病,他毕业后一直照顾她。
  “我大了,我父亲原配夫人觉得我终究是养虎为患,威逼利诱,让我母亲带我离开,并要求我不再回祁州。”
  柏衡没闲工夫顾全他们母子,多年来,给了一套房子,打钱供他上学。
  而程喻茵给的那笔钱也不少。
  路漫不欲与人争,秉着能避则避的想法,携年仅十几岁的柏舟回了西潼。
  后来,他考上大学,以油画为生,路婉又重病,看似与柏家没了半分瓜葛,程喻茵也就没再找他们麻烦。
  柏舟又道:“之前没想与你说,是觉得你还小……”
  孟水意抢着把话接下去:“觉得我还小,不用知道这些?”
  她确实没接触过这些“大人的事”,但是,“假如你告诉我,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要走的。”
  柏舟柔和了眉眼,“那你不生气不难过了?”
  孟水意小声说:“我就是,需要个理由,需要声道别。”
  她没不记得生母,孟家和也走得突然,这些至亲的人,没有一个与年幼的孟水意告别。
  她还是会失落、难过,但至少,她可以劝慰自己,早就做好准备,不要矫情了。
  孟水意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好哄了。
  你无须绞尽脑汁哄慰、弥补,只要给她一个她能接受的缘由,她会自己消化掉,即使这个过程痛苦,她也压根不会跟你耍小性子。
  就像之前开解她接受路漫开始新恋情。
  就像现在。
  懂事得叫人心疼。
  桌上那块餐巾,被孟水意叠成“豆腐块”,每道边都捋得平直。
  她又拆开,铺平。
  就是她无意识的动作,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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