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搡搡孟水意,“我们先把苏蓓蓓送回家,醉成这样了都。”
“行。”
她喝得不多, 勉强能站起来, 就是走不稳,她和高宴一起架着苏蓓蓓, 把她送到家门口。
苏母拍了苏蓓蓓一巴掌,“还认得我是谁不?”
苏蓓蓓眼皮掀开一条细缝, 瞅了又瞅,最后傻笑:“嘿嘿,你是我的好妈妈,妈妈亲一个。”
“这个疯丫头, 高考完了就放飞了。”苏母半揽着苏蓓蓓, “同学, 谢谢你们送她回来啊,时间太晚了,你们快早点回家吧。”
两人搭电梯下楼,苏蓓蓓太闹腾,他们俱出了一身汗。
高宴问孟水意:“你还好么?我送你回家吧。”
她晃了晃脑袋,原意是拒绝,好险把自己晃倒,得亏有高宴在旁边搭了把手。
“我在门口打车就行。”
“你喝了多少啊,晕成这样?”
孟水意回忆老半天,然后伸出两根手指,高宴无语:“你俩也太弱了。”
他们走到大马路边,这一片多是住宅小区,快到零点,人行道几乎没人,偶尔行驶过几辆车。
高宴问:“真不要我送?”
孟水意皱了皱眉,“你好啰嗦啊,跟我小舅一样,啰嗦老太婆。”
“……”
说他就算了,高宴实在想象不出,她那个高冷小舅会跟这几个字挂钩。
“我还是送你吧,你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儿,大晚上喝醉了,怕司机对你意图不轨。”
孟水意正色说:“我就是不胜酒力,没有喝醉。”
有什么区别吗?
高宴哄着:“好好好,你没醉,我还是送你,万一你遭意外了我担不起这个责。”
“我成年了,可以为自己负责。”
这个时候的孟水意格外固执,讲不通道理,和平时判若两人。
高宴懒得跟她掰扯,拦了辆车,把她塞进去。
孟水意细胳膊细腿的,到底拧不过大男生,她被弄疼了,挣扎着拍打高宴,像极了他拐卖无知少女。
司机狐疑地看了眼后视镜,高宴讪笑:“我朋友喝醉了,我送她回家。是吧孟水意?”
孟水意已经闭上眼睛,不想讲话了。
“……师傅,走吧。”
车至中途,孟水意忽然捂着嘴,高宴问她是不是想吐。
孟水意难受地点了点头,胃里的酒液混着食物,随着刹车发车,一阵阵翻滚,酸气直冲喉咙口。
高宴说:“快到了,你先忍着点,马上就到了。”
除了红绿灯,司机没停过,压着限速线将他们送到,似乎也怕孟水意吐在车上。
下了车,孟水意直接蹲到路边,没吐,就是胸闷头晕。
谁也料不到,区区两瓶低度数的鸡尾酒,她反应这么大。
高宴手足无措,“哎,你别赖在这儿啊,我一个人弄不动你,要不要叫你妈出来接你?”
孟水意说:“她这会儿应该睡了。”
“那你小舅呢?”
“我不知道。”她摆摆手,“我缓一下就自己回去了。”
“我怕你栽沟里。你叫你小舅来接吧,等他来了我再走。”
高宴没去过孟水意家,她也没邀请过他,她其实边界感很强,他一个男生,进只有母女俩的家,确实不太合适。
孟水意看手机屏幕的字都有点花,她眯着眼,费老大劲才打出几个字。
Water1.0版:小舅,你睡了吗?
柏舟作息乱得一塌糊涂,才十二点多,他很少入眠。
巷子里的路灯不亮堂,怕遗漏边边角角,他开了手机手电筒,四处搜寻。
孟水意话都说得不囫囵,只问他能不能出来接她,然后打电话过去,说电话已关机。
因心中挂忧,他步子大而迅疾,在空荡的巷子里,几乎有回音。
他一身黑,像无常夜行。
找了一圈,才看到马路边两个人影。
柏舟听到那个男生问地上的人,“你蹲久了腿不麻吗?”
话音刚落,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快步走过去,急促的步声,吸引男生回过头来,他定睛看了一两秒,扯了下她的马尾,“你小舅来了。”
柏舟看着他的手,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他顾不上男生,蹲到她身边,轻声问:“水意?”
在这个四下阒静的夜里,他的嗓音似温水,缓缓地润着她的心头。耳根原本有点烫,此时酥酥痒痒,像薄纱抚过。
无需其他感官的辅助,她只听这道声线,就知道是小舅。
“嗯……小舅……”软软地,带着不自知的撒娇。
他嗅了嗅,她身上是浅浅的酒气,更重的是烤肉味,看来这小姑娘晚上玩得挺开心。
“还好吗?”
“腿麻,头好晕。”
柏舟不由分说,一手抄在她膝下,一手托着她的背,腰身用力,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面前的男生,和上次医务室那次不是同一个,他比柏舟矮了半头,垂下眼看他时,会有一种睥睨之意。
高宴感受到了隐隐的压迫,不着调的苏蓓蓓这次果然所言非虚。
他对孟水意说:“我任务完成了,先走了,拜拜。”
“嗯,”她又想起什么,加了句:“男孩子出门也要保护好自己。”
高宴走后,柏舟低头看孟水意,她脸颊飘着红晕,瞳仁雾蒙蒙的,像没有焦距。
似醉,又似清醒。
孟水意头靠着他的肩,视线慢慢地聚焦,对上他的眼,“……怎么了?”
柏舟开口,说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话:“和你关系好的男生还挺多?”
若是此时孟水意仔细听,用她聪慧敏感的心体会,便会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她晕乎的脑子运转着,才想起于鑫爻,“送我去医务室的那个,我不熟。刚刚的,是我和苏蓓蓓的共同朋友。”
一个一个,解释清楚,除了他们,也没了。
说完,她又晕得厉害,疲怠地闭上眼。
生物钟的缘故,困意潮水般一涌而上,找准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变得匀长。
柏舟轻哼了一声,心道她还倒是会享受。
他体力很好,得益于学生时代的运动,又常年作画,不是高宴那种清瘦高中男生能比的,抱她走一路,也不累。
爬到四楼,他叫她:“水意。”
她迷迷糊糊地应:“嗯。”
轻得几不可闻。
“到家了,我放你下来。”
孟水意勉力扶着门站稳,对了几次钥匙孔,都没对上,柏舟叹了口气,接过来,替她开了,半拢着她进屋。
路漫留了一盏小灯,柏舟倒了杯水,看她咕噜咕噜一口喝完。
他接过杯子,搁到一边。
“头太晕就直接睡吧,下次别喝酒了。”他顺了下她蹭乱的刘海,“尤其是大晚上跟男生一起。”
“我知道了。”
柏舟看着她进房间,脚步不稳,好歹没摔着碰着。
他关灯,退出去。
孟水意脸朝下,直接扑到床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一整夜没盖被子,还好气温上来,没着凉。
她却觉得头疼,大抵是宿醉的副作用,她敲了敲脑袋,出去猛灌一大杯水。
孟水意没有酒后断片,但她依旧记不清昨晚的细节。
只知道,小舅怀中很暖很有安全感,独属于男性的气息包裹着她,他走得稳,不会像那次于鑫爻抱着她颠晃。
无论是背,还是怀抱,都是宽阔的。
她悚然回神,她真是醉傻了吧,居然在回味这个。
路漫去上班了,在桌上给她留了便签:锅里有玉米和鸡蛋,凉了的话,就自己热一热吃。
现在这个点,吃早餐太晚,吃午餐又有点早。
她拿了根玉米啃,单手给手机充上电,开了机,给柏舟发消息。
Water1.0版:小舅,你起了吗?
过了半分钟,Z:要过来?
孟水意突然不记得找柏舟的目的了,顺着他的话回了个“嗯”。
她吃一堑长一智,带上钥匙,出了家,看到他给她留了门。
但她还是敲了敲后,进去。
上午的阳光倾斜,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将客厅分成不均匀的两部分。
柏舟没在画画,他站在窗户边打电话,立于暗处,微微侧脸,示意她自便。
孟水意都不记得多久没来他家了,大体的布置,与记忆中的没有偏差。事实上,他除了打扫基本的卫生,也懒得大动干戈。
有一幅画靠墙立着,上面蒙着一层白色绒布,看尺寸,应该是他前几天在天台上画的那幅。
可是为什么要盖上呢?不画了吗?
她心有疑惑,却没有贸然去掀,看起了其他的画。
余光中,是他的身影。
柏舟在听电话,空着的手还拿着一只手机在翻看什么,她才知道他有两部手机。
“这些我带不走,也不想带,价格你看着办吧,要么你联系美术馆什么的,捐出去……”
听到这里,孟水意忽地扭头看他。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屋子就这么大,他又没有避忌。
又说了几句,柏舟便挂了。
孟水意忍不住问:“小舅,你要搬走吗?搬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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