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涟漪将衣服拿起来,“啊,阿辞的,他刚才坐这儿。”
岑司思:“……”
所以,刚才那个人影是江北辞。
那声“北辞哥哥”被当事人听见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立马就像是火烧云,红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后面和秦涟漪的对话都晕晕乎乎的。
晚上,岑司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她在心里祈祷:江北辞当时突发失聪,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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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岑司思特意早去了一会儿背单词,今天早上两节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是个年轻时髦的女老师,一头长卷发,挑染了低调的栗色,短短一个月,她的美甲颜色就换了几次,虽然英语老师有颗叛逆的心,对学生却及其温柔耐心。
岑司思啃着面包,默默记单词。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耳边多了一人。
她扭头一看,差点儿噎着。
江北辞怎么坐她旁边来了?
“怎么了?”
江北辞姿态松弛,伸手将岑司思的面包拉到嘴巴,咬了一口。
“看见我有这么惊讶?”
岑司思低头看着面包上整齐的牙印,再看江北辞戏谑的表情。
小脸瞬间就涨红了,“你,你为什么坐这儿?”
为什么咬她的面包?而且突然这样性情大变,之前看她还一脸冷淡来着,两人装作互不认识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因为那句“北辞哥哥”?
岑司思咬唇,低头,想找地洞。
“为什么?”江北辞故意露出不解的表情,“老魏上周五安排了啊,让我坐老师眼皮子底下,好看着我不要睡觉,不要违反课堂纪律。”
他今天穿了件不对称oversize黑色衬衣,外搭拉链装饰马甲,裤子是简单的黑色牛仔裤,全身上下一身黑,透着一股酷拽劲儿。
岑司思注意到他后脖子上的黑色纹身,是一堆复杂的代码,看不清全貌,冷白皮上的刺青,显得有些蛊惑。
岑司思冷静了些,回,“老师并没有说让你固定在第一排。”
并且强调,“而且你的东西都没有搬上来。”
“谢谢提醒。”
于是很快,江北辞抱着一大摞书上来了。
岑司思:“……”我不是这意思。
“啪!”
一大摞书往桌子上一放,扬起一层薄尘。
江北辞顺势就坐到了她旁边。
岑司思伸手去翻最上面的英语书,书干干净净,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写。
江北辞毫不在意,他弯腰将书往桌箱里塞,随即从里面拿出一个玩偶,“这个是什么?”
玩偶是只史迪仔,身上的布料有些褪色,可以看出它年纪不小了。
岑司思有轻微的恋物癖,这种史迪仔跟了她很多,还取了个名字,叫布布。
之前旁边没有同桌,她就偷偷往桌箱里塞了布布,有布布陪伴就不会觉得孤单。
江北辞将玩偶捏在手里,大手用力一捏,玩偶脑袋皱在一起,又回弹。
岑司思伸手去抢玩偶,江北辞躲开她的手,不给她,随后将玩偶的脸翻过来,仔细看了会儿,道:“这玩偶有点儿面熟。”
岑司思气急,抢回玩偶,塞进自己桌箱。
“好像是……”
江北辞漫不经心的说话,仿佛在回忆过去,岑司思坐正身体,急忙摇头否认,“不是。”
“小骗子。”
江北辞低声骂她。
岑司思低头,心虚。
这玩偶是他送的,至于缘由,还得回到那个冬天。
那年她十岁,读三年级。
岑玉兰那时候还在化肥厂工作,不仅当会计,还管催账,她经常一个人坐上绿皮火车,去到很远的城市,单枪匹马的催欠款。
而年幼的岑玉兰就被托付给秦涟漪照看,秦涟漪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常年在家,并不外出工作。
她小时候很乖,基本上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秦涟漪在做饭,她就一个人躲在卧室玩布娃娃,这个布娃娃是她的生日礼物,是亲戚送的,很漂亮。
她给娃娃取了名字,布娃娃是她的好朋友,她们经常一起说悄悄话。
突然,房门被打开,江北辞走了进来。
他小时候就长得浓眉大眼的,性格特别狠,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
岑司思一向怕他,因为他经常欺负自己,不是揪她辫子,就是扯她头花,冬天还往她脖子里放冰块,行为非常恶劣。
岑司思从小醒事儿早,小时候觉得江北辞欺负自己的原因,是因为秦涟漪对她太好,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她,江北辞妒忌,这才欺负她。
那时候她自知理亏,觉得自己分去了属于江北辞的母爱,所以从来不告状。
这天,江北辞一如既往,先是扯下她的粉色头花,拿在绕来绕去玩了一会儿,见岑司思不哭不闹,他劣根性上来,便去抢布娃娃玩儿。
岑司思不吭声,但是小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她就犟着不给。
江北辞一看不答应了,男孩子都没人能抢过他的,何况岑司思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
于是两人一通拔河,成功把布娃娃撕烂了。
岑司思先是忍着,忍着不哭,忍啊忍的,“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江北辞一看,手忙脚乱,这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岑司思哭。
因为江心海脾气特别臭,但凡江北辞做错一丁点儿事,那就是一顿暴打,小学的孩子,皮带就打断了几根。
情急之下,江北辞捂住岑司思嘴巴,将她拖进了衣柜。
小小的衣柜塞满了衣服,全是皂粉的味道。
两个人塞在衣柜里,挤得不行。
秦涟漪听见动静,“小辞?你又在欺负妹妹了?”
脚步声从厨房走进卧室,江北辞死死的捂住岑司思,并且威胁,“不许说话,听见没有。”
岑司思委屈的流眼泪,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江北辞摸到一脸泪水,在她耳边放软声音,“思思,乖,你不哭,北辞哥哥给你买新的布娃娃,用压岁钱。”
后来江北辞信守承诺,砸了存钱罐,带着岑司思去商店买了超多玩偶。
为此被打了一顿,他爸问他钱去哪儿了,他死活不肯说。
买的那些玩偶,岑司思喜欢得不行,全都放着舍不得扔,时间久了,她都快忘记了玩偶的由来。
现在回想起来,曾经他们还一起为玩偶取了名字,甚至用玩偶玩扮家家的游戏,岑司思当妈妈,江北辞当爸爸。
想到这里,岑司思心里又是一阵心虚,以及想找地洞的羞耻感,只能在心里期盼,江北辞不记得这些事。
江北辞饶有兴趣的歪着头看着岑司思,看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红霞,带水的眸子湿漉漉的,睫毛忽闪忽闪,嘴唇被咬出血似的,殷红得像颗要滴水的樱桃。
他看得入迷,直到上课铃响,英语老师走进教室。?
第10章
Miss赵早上习惯抽人起来朗读课文。
低头一看,眼神在岑司思和江北辞身上流转,随后,她伸出手指岑司思。
岑司思看着“皮卡丘”主题美甲的手,站起身,这是她第一次被点。
坐在第一排其实是灯下黑,很多时候老师反而会忽视。
她心想,肯定是江北辞坐上来,两个人目标变大了。
迎着老师鼓励的眼神,岑司思张开嘴,开始朗读。
很明显,声音太小了,只有一旁的江北辞能清晰的听见。
老师轻声打断岑司思,“亲爱的,你发音很标准,但是可不可以大声一点呢,照顾一下我们后排伸着脖子的男同学。”
说的就是高格,这么一调侃,全班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岑司思努力提高声音,却紧张了起来,阅读变得不顺畅。
老师温柔的看着她,岑司思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甚至耳膜也震动了起来。
她不适应这么多目光注视自己,于是咬了咬唇,低头闭上眼睛。
因为低着头,没人看见她闭上了眼睛。
果然紧张感缓解了许多,岑司思艰难的背诵着,直到老师出声叫下一个同学继续接上。
下一个同学叫的是江北辞,他站了起来,声音低沉冷静,气息平稳,“老师,我不会。”
“这位同学,你来学校是干什么的?”
Miss赵脸上露出薄怒,明显对江北辞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满意。
现在的高中生都叛逆,有些年轻女老师被气哭是常有的事儿。
明显英语老师就是那种脸皮薄的,明明是骂学生,自己先涨红了脸。
岑司思悄悄在课桌下面轻拉江北辞衣角,用眼神示意他“别犯浑”。
江北辞低头看岑司思,看见她脸上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祈求,微表情真的很让人没有抵抗力,可爱到手痒。
他心情大好,拿起岑司思的英文书,“好的,老师,我读。”
低沉的声音响起,优美的句子在他喉头滚过,江北辞没有任何卡顿,发音地道,少年张扬又不失醇厚的声音,仿佛吃了几个播音员。
岑司思知道他准备留学,英语很好,但这优雅的发音,着实惊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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