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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一个吻 (赠春枝)


  忽然,孟琼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家里那架钢琴太旧了,我给你换架更好的好不好。”
  话音带着女人蛊惑的心软,如一只盛放的玫瑰,正朝他招手折枝。
  对上孟琼的目光,纪听白听懂了。
  那架琴不属于他的。连碰都不让。
  他不自觉想到那张埋在琴谱里的旧照片。
  纪听白忽然颤一下,盯着她的红唇,沾了薄薄水雾,不断开合,勾缠他的心神,能感觉到血液不断在血管里如兽群般嘶吼。
  不甘的爱意在蔓延。
  可不论怎样,他都要克制。
  在他还没有解决完碍事的人之前。
  蓦地,他低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转为温良模样,闷声应了句“好”。
  晚上十点多。
  孟琼把纪听白送至门口,烫金色卡片塞他手里。
  他手腕匀称,舒服漂亮。
  “外边儿大雪,我让司机在楼下等。”孟琼有点儿舍不得他,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贴着墙,“今晚非得回去么?”
  男生“嗯”一句,接着沉默。
  他不说话时,哪怕低着头,身高的压迫感依旧强烈。
  “外面冷,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孟琼瞧着他冷白色的精致面庞绷得紧紧,闷闷不乐,小白花似的。
  像再来一阵风,便会散掉。
  孟琼忍不住逗他。
  “姐姐从来不养野男人。”
  话音刚落,孟琼目光在他脸上定格两秒,“有你一个就够了。”
  见他抬眸,眨巴两下眼睛,亮得发光,露出满意的笑,孟琼唇角上翘。
  若无其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指尖顺下来扯住他的衣领,朝前拉,亲密的呼吸贴在颈侧攀爬。
  孟琼轻轻咬住一小块冷白,“姐姐等着你下次弹琴。”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响,临近十一点,程氏老宅依旧灯火通明。
  厅内不断传出的拐杖声,砸在地面声声闷响,一只秘色瓷莲花杯被人从桌面大力扫落,飞落桌角,秘色瓷片迸溅满地,混入满室狼藉。
  佣人们绷紧神经立在一侧,生怕触了哪位主人的霉头。
  “小少爷还没回来么?”
  “说好八点,现在快十一点了,也没见着人。”
  “程叔去接人了,说是在路上呢。”
  “小祖宗喔,老爷子可是等他一晚上,先生和少爷也陪着,现在饭还没吃呢。”
  “听前厅说,老爷子发了好大火,砸了一堆东西呢。厨房饭菜都热第五次了,唉,咱们谨慎点儿,少说两句吧。”
  佣人们一时噤若寒蝉。
  雪花顺着峭立的屋檐纷飞,纪听白到家,一片灯亮。
  青砖黛瓦被雪掩埋,高墙深院,古朴而庄重,一砖一瓦见证着程氏家族的荣辱兴衰。
  程家祖上是做玉石生意发家的,也是明清时期最早涉足香港的玉石商人,民国那会儿京城的豪绅贵胄,所把玩的玉器翡翠,皆出自程氏一族。那时的程氏乐善好施,为人不吝,二子一女皆为人中龙凤,黄金年代的辉煌传说流传至今。
  其大儿子一支继承其父玉石行当,远渡香港,从此扎根,如今是香港盛名的玉石巨头。独女从日留学归来,嫁给一战乱军阀,可惜香消玉殒。
  而独留在京城的二儿子一支,亦是百年翘楚。数百年风云,无数世家没落如泥,民族资本的黄金年代里,程家的辉煌在程老爷子手里经历无数春秋,叱咤风云,不可动摇。
  连带程家旁枝的子侄都能在京圈显贵里混个名流。
  纪听白穿过院子一组高低错落的马头墙,沿长廊径直往大厅走,步子不急,走得很慢,颇有边走边闲逛的感觉。
  程叔跟在小少爷身后,给他打伞。
  天气极严寒,程老爷子又极爱侍弄花草,管家搭了个花棚温室在廊前,几个佣人正在里头忙碌。
  透过玻璃窗,栽植的卡罗拉很耀眼。
  走得近了,纪听白微微侧头,视线触及娇艳的花瓣,十分精致,能看清微微四散的花瓣上细细的纹理,围绕着花蕊。
  纪听白脑海里描摹出女人红唇的温热,似玫瑰妖冶,气息还喷洒在他的耳边,热烈的火红色,像耳鬓厮磨后的爱意。
  “小少爷,老爷和先生他们在等着你呢。”程叔颤颤巍巍打断纪听白的沉思。
  纪听白没说话,只无波无澜地看了他一眼。
  冷寂的目光掠过,不加掩饰,程叔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等着吧,我可没叫他们等。”纪听白声音冷寂,微微抬了下眉骨,“老家伙还以为自己今年三十岁呢,拿不吃饭要挟谁呢。”
  程叔嚅嚅唇。
  男生披着件黑大衣,漆黑的眸子里寂静一片,他身形清瘦,这几年少年褪去几分青涩,带着几分成熟感。
  这些日子外头传,老爷子病危,小少爷回国,程家的天要变了。程叔跟着程老爷子一辈子,对这两位少爷也拿捏不好态度。
  大少爷平时看着亲近矜贵,可做事手段太没底线,而面前的小少爷——
  程叔叹口气,小时候拽着他要糖吃的奶娃娃也长成男人的模样了。
  程叔低下头来,不敢再催。
  雪花卷席,温室内温暖如春。
  纪听白盯着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摘下一朵,花茎没打刺,冷白色的指尖被刺扎破,涌出血珠。
  他心里却想,这花儿很漂亮,琼琼一定会喜欢。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换来她的一个吻。


第30章 尤物
  一段回廊, 走的曲曲折折,光线晦暗不明。
  纪听白嗅了下手里的花瓣,走了好一段路才开口,“这几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程叔和他并肩走, 被他呛一下, 瞄了纪听白几眼, 欲言又止。
  纪听白也不催他,过几分钟程叔接着开口。
  “先生又和老爷吵架了, 老爷子病情本来就不稳定, 这才出院几天,医生刚嘱咐过静养。唉,大少爷请你回来救场的, 待会儿可别又气着他。”
  “哦?”纪听白挑眉,“这次又因为什么?”
  程叔吞吞吐吐, 犹豫一下还是说了,“还不是遗嘱的事闹得。”
  纪听白听程叔一提,大致品出来因果,无非就因为这点子利益不满。
  若说这立遗嘱倒是正常的事, 程家家大业大, 背后拴着集团的兴衰, 程老爷子连着几次被下病危通知单, 这遗嘱按道理早该立好公证的, 只是程老爷子这边一直拖着,迟迟不立。
  纪听白冷笑一下, “老家伙怎么分的?”
  “老爷的意思是他名下的股份划三份, 你们三个人各拿一份。”程叔是个聪明人, 开口就紧扼要害。除去不动产和红十字会的基金这些琐碎, 把其中利害关系捋得清楚。
  “要说这平均分倒也没什么,只是———”
  程叔一顿,又轻咳一声,嗓音低几分,“老夫人名下的股份,老爷要单独留给你。”
  这笔帐在他这个外人看来倒是旁观者清,老爷子自己手里的大头股份算程氏的镇山石,还捏着程老夫人的百分之五,老夫人过世这么多年,伉俪情深,董事会这么多人也没人打过这笔股份的主意。
  “先生对老爷的股份分配不满意,正闹呢。”
  “他想怎么样?”纪听白低垂着头捻手里的花,接着问了句。
  程叔没再说了。后面的话他不便转述。
  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年程家夫妇那桩事情闹得整个家鸡飞狗跳,大闹离婚,一个好好的家整得四分五裂。没过几年先生另娶夫人,纪小姐听说在国外过得也不错。
  但说到底是苦了孩子,还是小萝卜头的两兄弟一个跟纪安黎定居国外,哥哥跟着父亲生活,亲兄弟血浓于水也抵不过十几年里大洋彼岸的疏离陌生。
  老爷子的做法虽不公,但多少掺了几分老两口多年的亏欠和心疼在里面。
  程叔想到这儿,看着面前男人□□的脊背,虽清瘦并不单薄。
  他低头叹口气,造孽啊。
  只能温声温气嘱咐面前的小祖宗,“我也没见老爷子发这么大火过。待会儿估摸着拿你撒气,挨几句骂也忍忍,这刚出院才几天呢,再过小半月就过年了,哄着顺着他点儿。”
  纪听白左脚刚迈进大厅,一只白釉茶杯擦着他手臂要往门外飞。
  他随手一截。
  修长两指稳稳地夹住杯腹,迈着步子往里走。
  客厅里满是狼藉,混乱的场面不似平常讲究,登堂明亮,摆台上那盆心叶球兰被人悉心养活的疏密有致,肥厚的叶片飞了两片,啪嗒趴在地面,女佣不敢去扶,藤蔓冒出星点绿汁,悄悄瑟缩着藏匿暗处。
  脚步一抬,纪听白慢悠悠走上前,右手那支杯子定定返回原味,放到程老爷子面前。
  瓷片敲上木雕蟠龙制桌面,一声闷响。
  “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呢?你这身子骨能熬得过谁?”
  纪听白声音不咸不淡。
  程时琅倒不在屋内,对面坐着程燃,宝蓝色西装外套搁在一旁,领口凌乱,后背靠着,也不开口。
  窗帘旁的壁柜还放着佣人准备的红艳艳窗花,白昼灯光下也显得冷寂,整个屋子看起来冷冷清清,看得出来没什么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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