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空,连多余的桌椅都没有。
中央只放着一架通体白色的钢琴。
和他。
窗外光线浸着雪偏冷,半爬在男生的侧脸,瓷白的肌肤泛起层薄雾似的绒光。眉眼、薄唇,下至微突的喉结,全都暴露在亮光下。
独属于男性的十指修长又漂亮,向下微曲,形成好看的弧度,在黑白相间的音键上飞舞,如同深蓝色海水不断涌上海岸,又奔驰走远。安静到窒息的画面。
大段回忆涌上来,她记得劣质的雪糕在唇边融化,老旧玻璃缸里的金鱼漫无目的吐泡泡,老树底下的猫乖巧伶俐蹭着她的掌。也记得玻璃被敲碎后残渣无情扫落成浊水,她心悸看着属于梁遇的光亮在眼前破碎成枯败的枝条,无数次蹂.躏后泯然众人。连带那颗柔情如水的心也一同破碎。
而他截然不同,一个乖巧又健康的少年。
他不是梁遇。
看,明明她分得很清楚。
孟琼看见他轻抿的唇瓣铺了层不起眼的水光,又觉得自己不清醒,她既渴望去抱他,又担心将他也拉入黑暗,她早就是脏兮兮的了。
她像是神明抛弃的野玫瑰,浑身荆棘,刺扎他人,也伤自己。
光亮铺了满室,纪听白仍穿昨夜那件连帽卫衣,两条细绳自然下垂,布料粗糙又突兀,穿在他身上竟多几分高贵。而指尖泻出满室的悠扬旋律,似克制的平和,又似满心遗憾的喜欢,几分似曾听闻。
孟琼后知后觉想起来,是那首Nightmare。
纪听白看上去很专注,指尖恰到好处地压过方块琴键,乐音潺潺,高低音急转数次起伏、跳跃,如同汹涌难言的爱意喷薄而出,连孟琼进来都未曾发觉。
孟琼看向他,目光从一瞬转为柔和。
她从小学琴,知道他弹得很好。
孟琼朝纪听白走去,停在他椅后,从他看不见的背后伏下身来,极慢地攀上他的腰,轻轻抱住他。
脸颊柔嫩的肌肤贴在他的颈窝,她很喜欢那处地方,离他的唇很近,凑过去就能吻到的距离。
纪听白的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面一顿。
一曲未了,一声尖锐嘶哑的高音喊了暂停。
男生掐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孟琼轻呼地勾缠他的后颈,那双眸清晰地映衬出他此时柔软温柔的模样,缓慢地凑到他的唇角吻上去。
“什么时候醒的?”
他和她对视。
纪听白的眸色很淡,却看不见底的深。
印上去那刻,孟琼莫名感到一瞬心悸。
裙子不长,垂坠的裙边在空气中轻.荡,一双漂亮的长腿在光影下细腻雪白。
纪听白谈琴的指还带着方才戛然而止的滚烫,蜿蜒上攀,每一寸被他摩挲过的肌肤控制不住地发热发烫。
腰身被他揽着,绷直了脚尖踩在他膝上,他的锁骨上还留着她啃吮出来的红痕。
男生伏下身来,距离咫尺,带着水光的唇瓣被人轻轻含着,露出一小段粉色舌尖。他在向她索吻。
孟琼故意错开他的唇,伸手勾住男生轮廓分明的下颌,像只山林间最后一尾的狡猾的狐狸,眉眼轻佻地凑过去,热气喷洒在颈上,她的舌尖舔上那处漂亮且诱人的喉结,整个缓慢地裹入唇瓣,慢条斯理地吮吻。
直勾勾看他:“弹得很好,我很喜欢。”
纪听白被她勾得浑身火热,眸色又黑又浓,卷起情.潮。
“有什么奖励?”
他压着她进一步,孟琼被推搡着身子往后倒,细柔胳膊压到一组琴键,杂乱的琴音响起来,孟琼抬手去描绘他的眉眼,眼睛里是干净的纯,眼尾发红。
她仔细嗅到他身上传来熟悉的沐浴乳香,是她浴室里爱用的那款,纯欲的味道和他独有的男香妙曼结合,满脑子都是他身上勾人的味道,完全包裹住她的世界。
想洗了澡穿上他的白衬衣,迎着夜风,肌肤的气味与裸交织在一起,在肌肤开花,像无声的性感。
“偷偷用我的沐浴乳?”
孟琼贴在颈窝嗅得更深,纤细手指攀上他的肩,有意撩拨他。
“好香。”
纪听白没说话,漆黑的眼勾着她,像是被人抓住的怪癖,眼睛里有戳破的羞恼,耳垂透着不正常的红。
在凝结的气氛里,两人吻得密不可分。
两只手腕被桎梏住,修长的指节摁在钢琴光滑顶盖,孟琼纤细腰肢抵.着方块琴键,砰砰乱响,谱子也被翻得凌乱,白色纸张满地乱撒。
纪听白气息不稳,两人的情绪一览无遗,她躺在他的阴影里,卷发缭绕,直勾勾看他眼睫下情.潮翻涌。
然后,听见他小声说。
“就再奖励奖励我好不好。”
他指间仍在逗.弄她,勾住雪白的天鹅颈,补充。
“我不止香,会让你更满意。”
第28章 尤物
时至傍晚, 楼外的雪莹白转为暗光,雪骤停,只零星地抛下几片,将城市埋葬在冗长的黑夜里。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楼宇, 每一处装饰都可窥见其主人奢华的享受。
纪听白乌黑短发还滴着未擦净的水珠, 干燥的毛巾垂在后颈, 他裹着纯白色浴袍从浴室走出,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暖色调壁灯不知被谁打开, 偌大的卧室里爬上温柔的暖黄光线, 还残留阵阵旖旎的气味。
孟琼侧卧在床上回消息,灰冰色睡裙垂坠,像把银河穿在身上, 领口朝两侧系住,纹了精细的玫瑰金线, 两条细带蜿蜒攀上纤细的后颈,露出肩颈冷白的肌肤。
纤长莹白的指尖撩着发尾,匀称的小腿自被角露出一截,反压过去, 淡粉色的脚踝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随意而又慵懒, 像一支玫瑰的美人骨。
她似乎爱极了这种自由的放纵。
纪听白这样想着, 眸色更深, 在看向床上那人时倏然消逝,温柔的水波泛起轻轻波纹。
他的吻落在后背漂亮的蝴蝶骨上, 手心摩挲着滑润的肩头, 彻底将她在床上压倒。
纪安黎曾对他说, 得不到的永远令人着迷。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孟琼, 明明更让他沉溺,像只贪婪的鬼,如此也不满足。
男生潮湿的短发未干,滑落细小的水珠,顺着他性感的下颌角不断下滑,冰凉的水渍沾在唇上,蹭到孟琼后颈最敏感的那处肌肤。
孟琼对这种刺激向来敏感,推开纪听白紧实的胸膛,不再乐意和他亲密。
她忍不住皱起眉:“小朋友。”
冷白色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渍,夹杂着淡淡的玫瑰木香。
纪听白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有点手足无措,手指勾着干燥的毛巾,往湿漉漉的短发上胡乱地揉起来。
他退到床侧的飘窗旁,整个身子斜倚着,一手向后撑。
头发擦到半干,眼角耷拉看向她:“我不是故意的。”
头发被他自己擦到半干,几缕毛绒绒乌黑碎发乖顺地往下走,贴在额前。他那双眼睛简直和小时候养的金毛犬一模一样,浮上一层水雾的眉眼在昏黄暖光下委屈又无辜。
有一刻,孟琼已经忘记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和回忆里那双眼睛重叠,在某一时刻似曾相识。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孟琼和他对视。
纪听白的目光没从她脸上移开过,避都不避一下:“或许吧。”
他笑起来,眼尾那颗小痣更显性感,“不过琼琼,你调.情的方式有点土。”
灯影在他脸上掠过,孟琼只能被他吸引。
明明在伦敦念了好几年书,他倒是没染上半分西方习气,长着一张完美的东方骨相,薄唇星目,黑发白皮。
孟琼后知后觉找到了两人初遇时,心扉那股搔痒难耐的原因。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
“擦干了再过来亲。”
她单手托下颌,肩颈处的皮肤绯靡,她眯着眼笑,有一瞬间风情万种描绘的淋漓尽致。
“小孩儿,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女人欢心。”
纪听白顺着那根食指握住孟琼骨感的手腕,微微用劲扯到唇边。
“我只想讨你的欢心。”
一头乌黑短发下,露出半张好看的侧脸,眼里有光在。
指尖又痒又燥热,整个神思都酥酥麻麻的。
气氛一热,人跟着燥起来。
孟琼被他折腾快一整天,倒有几分意犹未尽。她抬起左手碰上纪听白的肩胛骨,任由他摆弄。
指腹在肌肤上游走,她能感受到他情绪不正常的兴奋。
倏忽,一阵电话铃声从床的深处响起来,撕破这抹温存。
孟琼一愣。
好像是她的手机。
男生充耳未闻,把孟琼紧抱在怀里,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吻她这件事。
大脑还清醒着,她偏开头躲过纪听白细密的□□,伸手要去捉那支手机:“我接个电话。”
手机在凌乱中被翻个面,被人握在手里,孟琼看见不断闪烁的来电提醒,稍愣。
她下意识看向纪听白的方向。
孟琼知道纪听白也看见了。侧头的余光瞥见他一脸委屈,就知道他还在介意上次的事。
纪听白紧紧看着她的眼睛:“是上次那个男人吗?”
孟琼勉强“嗯”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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